长安的医术是她教的,但没想到这小东西医术学得不怎么样,但是毒术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可以,真不愧是我儿子。”
白落幽颇感骄傲。
得到了她的夸奖,长安这才停下了哭泣。
只不过还是委屈巴巴的嘟着嘴,还想往她胸前埋脑袋擦鼻涕,白落幽立马先去用手按住他的额头,将他给按开了。
她颇有些嫌弃,“衣裳洗着不容易,你要弄脏了你去洗。”
长安抽着鼻子,泪眼汪汪。
“可是……可是……”他略有些结结巴巴,也有些不服气,“可是又不要娘亲洗衣裳。”
是不要她洗,她心疼那傻子不行吗?
撇了撇嘴角,她懒得搭理这小东西,将他按开之后拿起了瓜子慢悠悠的嗑着,一边对着他嫌弃的摆摆手。
“行了行了,自己去洗一洗这张花脸,哭成这模样,出去了别说你是我儿子。”
“……哦。”
长安委屈巴巴的嘟着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她,见她实在不想搭理自己,这才抹着眼泪出去了。
却在门口的时候,撞见了那修长如玉的身形。
他穿着淡蓝色的粗布长衣,却难掩住他如竹般的身姿风华,一张俊容相比六年前更显成熟俊美,即使经过了多热的暴晒,脸上依旧白皙如玉,红唇似樱,鼻梁高挺,一双如桃花眼的凤眸微微挑起,闪烁着好看的光泽,如墨一般的长发披在身后,随着吹来的夏风微微飘动着,更让他有一种嫡仙下凡历世的感觉。
除了——
他如果不呆呆的盯着长安看,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态之外。
见到了他,长安乖乖巧巧都叫了一声,“爹。”
步惊澜眨了眨眼,略有些奇怪的看着长安眼,便不再搭理他,越过了他径直进去了,长安撇了撇嘴角,颇有些郁闷地离开。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屋内传来了他爹略有些撒娇的声音。
“幽幽,我已经把衣裳给洗好了,要亲亲。”
屋内人似乎嫌弃的轻啧了一声。
“去,把这件衣裳也给洗了,都怪你那不争气的儿子,被人打的哭着回来,还敢把鼻涕擦在我身上。”
“……哦。”
小宝稍微有些委屈的扁起了嘴。
抹着眼泪,泪汪汪地离开了,这就是村里孩子说的,他那一位傻爹。
明明有着一副如嫡仙般俊美的相貌,修长高挺的身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之意,可偏偏她爹是个傻子。
而她娘——
是个瘸子。
白落幽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将瓜子壳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上,就伸着懒腰要回到床上休息。
刚刚躺下身后便有人抱了过来,像是孩子一样在她后背蹭来蹭去,白落幽已经习惯了,一般转过身来将他揽入怀中。
“幽幽~”
明明是低沉悦耳,如同风铃一般的声音,却用着柔柔的声音对着她撒娇。
在六年前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叫她的时候,白落幽身子抖了抖一脸的不可置信,然而到如今她也已经习惯了,很是有耐心的嗯了一声,揽着他,在他挣扎的时候后拍了拍那圆润的屁股。
“要午休就午休,不许胡闹。”
“……哦。”
步惊澜委屈巴巴地扁起了嘴,与从前向来清冷的模样,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不过他向来听她的话,被她制止之后,就安安静静的在她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只是与他搂抱之时,白落幽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不由得回想起了六年前,被他抱着从悬崖上跳下来的那一刻。
光是想想,当时他护着她和长安,自己做了垫背的场景,就不由得心疼,忍不住用手捏了捏面前这如玉般精致的面容。wWW.ΧìǔΜЬ.CǒΜ
“傻子。”
她低喃着。
那悬崖确实有万丈深渊般高,然而悬崖下却是树木林立,悬崖边横着许许多多的灌木,跳下来的时候得到了缓冲,再加上步惊澜有意护着她和长安,以至于她只是断了一条腿。
但这个男人却撞到了脑袋,千辛万苦捡回了一条命,却失了神志。
当时长安也血淋淋的,初醒来,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死了长安也不在了,这才发现他将长安和她护得好好的,反而自己差点就没了性命。
所以不得不说,他就是个傻子。
他这一傻直接就傻了六年,任凭她怎么炼药研究,怎么给他治病,都没办法治好,甚至没办法找到他突然变傻的原因。
还有长安的病——
回想起长安,白落幽在床上稍稍躺了一会儿,就悄悄地起床了。
她拿起了床边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去,到了药房,房内正在熬药,浓重的苦药味让白落幽都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在鼻子前挥了挥后走到了药坛前。
“好了。”
将药倒在了碗里,刚刚想端走,隐约听到门口的动静,她轻哼冷笑,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对着外面就直接投掷过去。
“哎呦!”
门外传来了长安苦兮兮的声音。
她轻笑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看到长安摔在地上,捂着被砸得涨红的额头,眼眶湿润,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他才刚刚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眼下衣裳又染了些许的尘土。
“娘亲,你……你……疼。”
“知道疼还躲在外面?说吧,你平日里就不喜欢药房,突然跑来药房做什么?”
她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用手点了点他的脑袋。
即便穿着粗布纱衣,却依旧风华绝代的风韵美人,此时半蹲着,嘴角噙着笑,白皙修长的指点了点男童的额头。
长安抽了抽鼻子,目光略有些躲闪了起来。
“没,没干什么,我方才见到娘亲过来就……就跟着娘亲……”
哦?
眉头微微挑起,白落幽冷笑。
“骗人是小狗。”
在她的注视之下,长安这才嘟着嘴。
“汪汪。”
“说。”
“……我不想喝药,娘亲,娘亲待我向来温柔,想必是不会逼着我喝药的,是吧?”
长安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期望的望着她。
就知道他的目的,白落幽也不意外,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
“你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我捏着你的嘴给你灌进去?”
“……”
长安鼻子抽了抽,张开嘴便要嚎啕大哭。
“啊……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他张嘴的那一刻,白落幽及时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把药往他嘴里灌了。
动作之粗暴,怕是外人见了都要感叹一声,这不是亲娘是后娘。
灌完了之后长安哭得不成样子,直接要往她怀里扑,白落幽拖着坡腿,往后退了退。
一边退还一边不高兴的警告着长安。
“你爹平日里洗衣裳就够累了,这衣裳你要是弄脏了,就让你洗。”
“哇!”
刺耳的哭声响彻,白落幽已经习惯的掏出了棉花,塞着耳朵,一瘸一拐的走了。
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这可怜兮兮的小东西,长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长安的脑袋。
“你别嚎了,让你喝药也是为了你好,别弄得跟我要害了你小命似的,你要不是我儿子,我都懒得给你喂药。”
这小子从小皮实,白落幽向来也不是个温柔的,便是心中喜爱这个儿子,也甚少表露于面。
长安抓住了她摸着他脑袋的手,泪眼汪汪。
“娘亲,我才不是讨厌喝药,我只是讨厌娘亲,居然不哄着我喝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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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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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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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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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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