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
眼角抽了抽,忽而,心中升起想逗一逗他的想法。
纤细玉指撩起他背后的一缕发,红唇微微勾起,她轻笑着,“你放心吧,你留下的银两,足够我养七八十个面首的了。”
“……”
蹭地一下,步惊澜立马睁开眼,与她拉开距离。
即便肩膀上有伤,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痛处,俊美无双的面容黑如锅底,眉峰一竖,恶狠狠的瞪着她,瞧着甚是凶神恶煞。
像是一只炸毛的猛虎,惹得白落幽忍不住轻笑出声,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
在他气恼之前,白落幽轻飘飘开口,“日后遇险你最好留下小命,否则你死了,我就再嫁,反正不会亏待了自己。”
步惊澜冷笑,“再嫁?下辈子都不可能。”
好霸道。
他再度抱住她,黏人得不得了。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倒也没觉得不自在,便也由着他,但很快就发觉他身上渐渐发热。
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触手的滚烫令她皱起了眉头,连忙拉开他。
“你发热了,快松开我,我去备药。”
他已经晕晕乎乎,可却紧紧搂着她不放,让她连挣扎都挣扎不了。
“不要走。”
听他含糊声线,白落幽无奈万分。
“喂——”
眼看唤不醒,也推不开,为了防止他发烧过度变傻子,白落幽无奈对外传唤。
“雪月,进来一下。”
解毒过后又发烧了一夜,白落幽被他紧紧抱着没办法离开,也只能陪着休息了一夜。
翌日。
等她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刺眼的斜阳透过纸窗照射而来,照在她的双眼上,令她难受的用手挡眼。
刚想起身,又被步惊澜拉了回去。
“再睡一会。”
听他慵懒低沉的声线,白落幽轻啧。
真是难得见他赖床。
不过,今天她不能赖,方才醒来时她才想起来,步云笙和随心都还在房里,随心还算听彩莲的话,有彩莲照顾,她并不担心随心,倒是担心步云笙。
心中隐隐喘喘不安,总觉得——
步云笙有哪里不对劲。
双手扯开他横在她腰间的手,白落幽轻声说:“不行,步云笙偷偷进了王府,还在我屋里被关着。”
步惊澜不悦睁开双眼,因为刚刚醒来,俊容带着一丝疲懒感,却让他平添了几分凌乱美。
听她细说昨日之事,他突然皱起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蓦然起身。
“不对。”
什么不对?
白落幽感到疑惑,就见他传唤黄泉。
“黄泉!”
他传唤黄泉去找步云笙,白落幽和他也紧跟着起床,不过他因为中毒所致,暂且浑身无力,只能在房中等待着暗卫去搬来轮椅,白落幽则先赶回房。
还没入屋,就看到晕倒在门口的彩莲,彩莲的额头流淌着一缕血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白落幽心惊,忙不迭走过去给她把脉,发现她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黄泉走出,不用她吩咐,他已经抱着彩莲急急地去找大夫。
步云笙不见了,不仅仅是他连带着孩子随心也不见了。
她站在空荡荡的房屋中,脸色阴沉,颇有些咬牙切齿,“就知道这小东西不安好心!”
他自己走了就走了,还把随心给带上了?
照顾随心这些日子,白落幽对随心自然有些感情,此时只觉头疼又烦躁。
雪月在屋内走了一遍,在床上发现一封信。
“王妃娘娘,这里有封信。”
结果信封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丑得不成样子。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白落幽略有些嫌弃。
不用想也知道写这字的人肯定是步云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白落幽方才看得出信上写着几句话。
让她若是想要要回孩子,就去北石赌坊要回,不然过两日就要把孩子弄死,还让她不许告诉其他人,必须得单独前来。
这小破孩子还敢威胁她?
眉头挑了挑,白落幽深觉,步云笙年纪尚小,根本不可能想到这威胁的办法,背后肯定有其他人在指挥。琇書網
也不知此人是谁。
她捏着信封,心中琢磨着。
雪月看到了信,不由担心,“五小姐平日醒来不见王妃便哭闹不止,此时若被抱走,还不知会不会因哭闹太多,而……”
随心哭起来别说有多闹人了,白落幽要是不在身边,往常一哭能哭上一个多小时,哭的人一个头两个大,要是没耐心的人照顾着她,恐怕没等上一个小时就把她给掐死了。
雪月那么一说,白落幽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想了一下,为了随心的小命,白落幽决定过去一趟。
从药箱里翻出了几瓶药,她放到袖子中,正想要离开,却在门口撞见了步惊澜。
“要去哪?”
他目光幽幽,眉宇间飘荡着一抹对她的不满。
得到了步惊澜的同意,白落幽独身一人赶到北石赌坊。
赌坊内都是赤膊男儿,个个双眼赤红,围聚在赌桌前,扯着嗓子,大声吼叫着。
“压大压小,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大大大!!”
这一副架势,白落幽看得甚是新奇。
论赌的话,她倒是有些出老千的本事,只可惜她今日来的目的不是赌,而是找人。
左右张望,搜寻着赌坊内管事的身影,还没找到,人倒是自个儿走到了她的面前。
那管事一脸猥琐,前来阻拦她,对她调戏嘲讽,“呦,姑娘走错地儿了吧?这是赌坊,可不是花街。”
虽然看着他的脸,手有些痒痒的,想要揍他一顿,但白落幽忍了下来。
她将那封信扔了出来,砸在管事的脸上,并且冷漠的问,“人在哪?”
管事愣了愣,原本猥琐的表情瞬间一变变得有些慌张,对她也立马躲避。
“夫人这边请。”
他指着赌坊后,白落幽跟他进去。
她穿着青衫女装,女子出现在赌坊本就稀奇,也就惹得一些人看了过来,有人好奇地打量着她,其中一人皱了皱眉,悄悄地跟了上来。
进入到后院,方才发觉这后院,如同一户宅邸,烟柳画桥,楼台亭轩,里面弯弯绕绕,有许多的丫鬟小厮,倒是一处僻静清雅之地。
走着走着,等她在看向带路人时,他经过一处拐弯处,便没了脚步声,白落幽皱眉,快步走过去。
刚刚转弯,脖颈处便遭到了重击。
“唔。”
两眼一黑,白落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在那带路管事的指挥下,两个丫鬟搀扶着白落幽,将她带进了一处清雅厢房,把她放在床榻上之后便乖乖离去。
片刻之后,有两人走了进来,这二人其中一人便是步云笙。
步云笙微微仰头,迫不及待地看向身旁人。
身材高挑修长,穿着金丝浮云纹路的月白色锦袍,腰间别着金丝浅蓝腰带,挂着玄纹步摇,衬托得他,如云间落月般,既高贵又优雅。
长相更是出挑绝尘,凤眸微微上扬,嘴角噙着愉悦笑弧,颇有些儒雅之气。
只可惜,外表儒雅,内里却叫人生厌。
步云笙看着他,撇了撇嘴角,说道:“人三皇兄已经抓到了,三皇兄答应她的东西呢?”
此人正是宣王步夜泽。
步夜泽目光灼灼,望着床榻上的白落幽。
闻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玉瓶扔给了他。
“拿着。”
那玉瓶内想起了什么东西煽动的声音,听得步云笙甚是欢喜。
他最是喜欢蝴蝶,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蝴蝶,恰巧,听闻步夜泽手上有一种特别漂亮的。
为此他亲自上门讨要,但步夜泽却给他提了一个要求,只要他能悄无声息的把白落幽带到赌坊,就把蝴蝶给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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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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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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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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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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