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隔壁隐约传来了啼哭声。
“哇!!”
霎时间,白落幽觉得手上的糕点不香了。
“啧,又哭了。”
轻叹口气,虽然不耐烦,但还是默默的出了门,哄孩子去了。
屋门轻轻关上,原本明亮的屋内,瞬间陷入了灰暗,在她们走后,房间内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同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屋门再被推开。
白落幽熟练地抱着随心,一边哄着一边进屋。
“呜呜~”
随心靠着她的肩膀,那乖乖巧巧的模样,让人看了实在喜欢。
白落幽宠溺的捏了捏随心的面颊,嘀嘀咕咕着进屋,“你别真把我认做你娘了,我可没奶喂你。”
刚刚坐下,逗着随心的动作一顿,目光向桌上偏移。
不对劲。
彩莲给她做的糕点呢?怎么出个门就不见了?
白落幽微微眯起眼,回想方才,彩莲是和她一道出门的,所以绝不可能,把糕点给端走了。
而且,整个屋内都散发着的糕点清香味——
在她安静下来之后,屋内一片寂静,静得如同掉下一根针,落在木板上,都能听得到。
视线在地上少了一圈,注意到了少许糕点的残渣,白落幽悄然将孩子放下,面无表情地向着残渣所引导的方向走去。
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时,顺手捞起了屋中的一根木棍。
她倒是要看一看,是哪只不要命的老鼠躲在她的屋里?
脚步很快停在床边,在床头站了一会儿,白落幽猛地蹲下,向床底看过去,
“啊!!”
床底下躲着的人,发出了犹如土拨鼠般的叫声。
片刻之后。
白落幽无语都望着吃的东西,大快朵颐的小破孩。
居然又是他,小皇子步云笙。
上回把他扔给侍卫,让侍卫将他带回宫,本以为不会再遇到他,没想到,他居然直接钻到王府里来了。
他的那些侍卫以及皇后要是不见了他,还不知有多着急,如果在王府看到他,指不定还会污蔑是步惊澜绑架了他。
这小东西是故意想要祸害步惊澜的吧!
眉梢微微挑起,静静地等着他吃饱,看到他拍肚子的时候,她转头吩咐彩莲。
“彩莲,去准备进宫的马车。”
“是。”
赶紧把这祖宗送走,别在王府有些什么祸事来。
步云笙打了个饱嗝,一听这话立即跳了起来,大声嚷嚷着。
“不要不要!我不要进宫!”
谁管他。
彩莲也没听他的话,脚步都没停下。
但却没曾想到,步云笙直接扑了上去,抱住了彩莲的腿。
“求求姐姐了。”
他的举动把彩莲给吓到了,也吓了白落幽一大跳。
他怎么说也是个皇子,居然直接抱着下人的大腿求事。xiumb.com
她赶紧走去,把他给拉扯开,在他稚嫩的哀求下,白落幽无奈同意,让他暂且再留下片刻。
“你若是不想回宫,先告诉我原因,出宫的原因。”白落幽问他。
步云笙泪巴巴,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还垂着两滴泪水,鼓鼓囊囊地说。
“母后要拿我争宠,母后为了让父皇去母后那里,还还——”
还把他泡在冷水里,让他头疼发热,好让父皇前去。
他若是不听话,就把他收集起来的蝴蝶儿都给烧了。
听闻他话语,白落幽顿感诧异,她记忆里的皇后对他极好,就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当初步云笙被人推下去,皇后当时抱着步云笙何等的着急,可不像是会舍得用儿子来争宠的人。
她微微眯起眼,仔仔细细地盯着步云笙的表情,见他目光漂移,心中略有些怀疑。
“你在骗我?”
“没有!”
步云笙急得嚷嚷。
但白落幽却不相信了,而且说来,他一个人是怎么进的王府?王府内外都有侍卫暗卫镇守,岂是他一个连爬墙都不一定能爬得上去的,小破孩,能进出的?
审视目光在他身上徘徊,白落幽猜测着他的目的,步云笙尚且年幼,被她注视许久,目光不由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红唇微动,她正想要审问一番,偏偏在此时——
“砰!”
屋门被撞开了。
黄泉着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急切出声。
“王妃娘娘不好了,王爷在宫中遇刺,受了重伤!”
什么?!
白落幽瞳孔猛然紧缩,短短重伤二字,传入耳中时,叫人如坠冰窟,浑身发硬。
待反应过来,猛然起身,无心审问步云笙。
“看好他。”
着急命令采莲留下看好步云笙,她急急地跟着黄泉走了。
采莲眉眼轻染忧愁,望着白落幽远去背影,也甚是焦急。
步云笙吐出口气,走到彩莲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脆生生地说。
“姐姐,我,我渴了。”
彩莲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小皇子稍等,我去给小皇子准备茶水。”
在她走后,步云笙将目光转移到了床榻上的婴儿上。
她走过去,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戳了戳那婴儿的面颊,他双眼一亮,对着婴儿甚是喜欢,“好可爱。”
白落幽赶到前院,看到如同瘫软在主位上的步惊澜,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肩膀处更是不断的流淌着鲜血,他姣好的眉眼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没了气息。
见他静如尸体,她脸色蓦然惨白,一股痛意袭入心头,让她浑身上下无力甚至发麻。
步惊澜……死了?
她走过去,颤抖着手伸到他的鼻子下。
在她心脏快要麻痹的那一刻,步惊澜骤然睁开朦胧眉眼,他抓住她的手,轻咳出血,虚弱启唇。
“咳咳,本王还有气。”
呼——
白落幽长出了一口气,还有气就好。
“去备热水。”
她吩咐雪月等人,立马让黄泉带着他,去往她在王府的药房。
褪去衣袍,露出健壮诱惑的胸肌,这才发现他身上只有肩膀一处伤口,身上的血迹恐怕有大部分都不是他的。
只不过,肩膀的伤口血流不止,这一把脉方才知道他中了毒,那剑上有毒。
还好,这毒她能解。
白落幽给他解毒,轻轻给他上药,在他尚且有意识的时候,问他宫中的事情。
才得知在御花园遇刺。
“在宫中遇刺,那刺客身份还未定。”步惊澜趴在床榻上用的虚弱的语气说。
能在皇宫甚至在御花园内刺杀步惊澜,这刺客不用想也知是谁的人。
“处了那狗皇帝和狗太子之外,还能有谁?”她厌恶启声。
听她言语,许是甚少听到她骂这些脏话,步惊澜轻笑起来。
“嗤——咳咳!”
不过笑着笑着就咳出了血。
白落幽拿着怕着急忙慌的去给他擦血,埋怨地瞪他一眼。
“别把自己笑死了。”
他笑了笑。
将他搀扶起来,白落幽轻柔地给他包扎。
感受着柔软的发丝在脖颈处蹭动,鼻息间都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浅浅香味,味道令他魂牵梦萦,不由得伸出没受伤的手,将她拉入怀里。
“唔。”
白落幽吓了一跳,赶忙想推开他,“别趴着,小心压着伤口。”
她才给他绑好沙带,他这是干嘛?想要二次重创自己,好寻死?
在她挣扎时,他用力按住她。
“别动,让本王就这么抱一抱你。”
怕他用力导致伤口裂开,白落幽只能无奈停下挣扎。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胛处,目光变得有些朦胧空洞,回想起在皇宫遇险场景,以及当时的他,不由自嘲勾唇。
“在宫中号遇刺时……本王竟然怕死了。”
白落幽眉眼微微露出诧色,“你也会怕死?”
他心性阴狠,可不是会怕死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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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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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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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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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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