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儿子松松手,认错娘了。”她咬牙切齿的想要拉开他的手。
丫的是她冤家吧,为了给他解毒,她都累了一日了,他居然还要折磨她。
“别……走……”
“都说你认错娘了,混蛋松手。”
白落幽可劲的挣扎,奈何没他力气大,挣扎不动,还累得慌。
挣扎着挣扎着,竟然就累得倒到了一旁,心里真是恨死他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了他这么一个冤家?
……
彩莲生怕白落幽累坏,特意去厨房煮了些补身汤,端着汤来时,却见到白落幽躺在步惊澜身边,二人的手紧扣着,睡得正香沉。
“王妃娘娘,您……”
原本打算呼唤的声音停顿下来,犹豫了一下,在黄泉招呼之时,默默退出了屋子。Χiυmъ.cοΜ
白落幽做了个梦,梦里步惊澜变成了食人鱼,一张大口要在她的头上,怎么甩也甩不脱,那跟死鱼一样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她,让她不觉恐惧。
在噩梦中惊醒时,耳边是一阵阵的呼唤声。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白落幽睡得含含糊糊,一听到是彩莲的声音,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见屋内漆黑一片,知道天还没亮便没有仔细去看。
“叫什么叫,天还没亮呢。”她喃喃着。
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突然发觉有人在盯着她看,那眼神直勾勾的,没有离开过她身上半分。
眼神盯得她实在是不自在,原本以为是彩莲,没成想翻身坐起的时候却看到了盯着她的人是——
德太妃!
双眼瞬间增大,惺忪睡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
草,真的是德太妃!
德太妃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牡丹花炮,静静的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然后跟着两个老妈妈,正一道盯着她看。
就跟一殊菩萨似的,一动不动,脸上还挂着和善慈爱的笑容。
彩莲也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些许焦急之色。
“太妃娘娘。”
她没做梦吧?
白落幽呼唤了一声,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脸。
她就连在和步惊澜成婚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德太妃,今日怎么突然就见到她了,还悄无声息地坐在床边,她竟还没有发觉。
德太妃微笑着,“没事,你继续睡也成,吾听说澜儿中毒了,这才来看看。”
还真是德太妃!
蹭的一下白落幽要站起,只是手还被步惊澜紧紧地抓着。
“啪!”
想也不想,就把他的手给拍开,赶紧下床穿鞋,彩莲则拿着外袍披在她身上。
见她下床了,德太妃也站了起来,婆媳二人面面相觑,却无言以对,不知怎的白落幽竟然看出德太妃有些尴尬。
她指着那座位恭敬说道:“太妃娘娘您还是坐着吧。”
德太妃坐了下来,背对着她,望着床上还没醒的步惊澜。
虽然还没醒,但是嘴上的青紫已经上去,脸上也多了些红晕。
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的毒已经解了,毒只是淡了许多罢。
“澜儿会死吗?”
“啊?”
德太妃突然出声,白落幽呆了呆,意识到婆婆是在担心自家儿子,遂道。
“额……不会,暂时不会。”
暂时不会死,这是那毒迅猛,已经渗入了双腿,若是腿上的毒不能解,迟早会让那毒散发至全身,到时也是必死无疑。
德太妃叹了口气。
“辛苦你了。”
“我应尽的本分。”
他死了她也得跟着死,为了她的小命着想,怎么的也得救他。
德太妃轻叹气,突然开口,“澜儿从小就是霉运缠身,先帝明明那般宠爱于吾,却对澜儿很是挑剔,十岁就送他去了边关……”
德太妃不紧不慢地说着步惊澜从小的事情,从他吃饭,到长大,所有的白落幽都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这婆婆还是个话唠,只不过这话唠的时间不对吧,天都还没亮呢。
不知她说了多久,白落幽困的要睡过去的时候,便听到她道。
“希望我佛保佑,能护澜儿无恙,吾回院为澜儿祈佛,照顾澜儿的事儿便麻烦你了。”
“不麻烦。”
总算说完要走了。
德太妃虽离开,但却留下了个丫鬟。
那丫鬟得了太妃的命令,本要留下照顾步惊澜,却被彩莲调出门外守着。
……
刺眼日光透过纸窗照入屋中,恰好倒映在床头上,也照在了步惊澜的双眼上。
眉头微微皱起,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睁开双眼,随时初醒,他却十分的清醒,没有一丝惺忪睡意。
静静的躺了一会儿,修长的手抚摸了一下大腿,他便没有再动过。
直到紧闭的屋门推开,熟悉的脚步声在耳旁响起,他方才望去。
是白落幽。
她手上端着一碗药,漆黑的药汁漂浮着淡淡的雾气,苦涩的味道蔓延整个房间。
看到他醒来,白落幽也不惊讶,拿着碗递给他。
“醒得正好,把药喝了。”
可他一动不动。
“手动不了。”
白落幽冷笑,“你中毒的是腿,关你爪子什么事?”
举着碗递在他面前,看着他微微垂下美目,那看似面无表情的脸上透露着一丝苦涩。
难道手也废了?
狐疑下,给他把脉。
手也没问题啊?
罢了。
“算了算了,黄泉,你进来给他喂药。”她对着门外嚷嚷。
话音刚出,在转过脑袋的时候,就不知他几时坐起,淡定的接过她手上的药丸。
“本王自己来。”
手又能动了?
步惊澜喝完了药,吃过她递上的蜜饯,随即凝望着自己的双腿,轻声询问。
“本王的腿没知觉,中的什么毒?”
呦,居然还知道自己中毒了。
勾勾红唇,心中起了想要看他害怕惊恐模样的心思。
“剧毒,你的腿已经废了,快死了。”
“嗯。”
他淡定点点头。
这也太淡定了!
“就这样?”
白落幽不爽起来。
丫的都要死了,还这么淡定。
将碗放下,转头又去拿了笔墨纸砚,就摆在他面前,手中拿着毛笔,恨不得怼到他眼睛里。
“赶紧写休书,我不想当寡妇。”
步惊澜淡定瞥了她一眼,发出略有些虚弱的声音,语气淡然,不紧不慢。
“左右本王腿废了,也逃不过一死,便是休了你,皇帝也不会放过你,一起死吧,正好能埋一起。”
白落幽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握着毛笔的手都抖了抖。
最后——
“呸,谁跟你一起死。”
恨不得吐他一口口水。
见他死活不肯写,白落幽有无奈,心里突然有些后悔,昨晚上怎么不拟一份,让他盖指印算了。
她烦躁时,他却笑了起来。
俊美白皙的面容令人惊艳,微微泛白的薄唇勾起,带着一丝愉悦的弧度,在他笑起来之时,刹那间,让人有了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是真的高兴。
不过——
他高兴什么?
“你笑什么?”
白落幽奇怪。
问了他也不回答,所以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额头。
“傻了?”
也不烫啊。
握住她的手,轻笑说道:“在治好本王的腿之前,你哪里也不能去。”
“啧。”
白落幽心感不满,可被他那一双略含情的眉眼凝望着,心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屋内的气氛略显怪异,怪异到让她浑身不自在。
直到彩莲进了屋,“王妃娘娘,太后身边的公公来了,道是要接您入宫一趟。”
抽出被他紧握的手,慢吞吞起身,并且嘲讽着。
“估计也听到了我绿了你,怀了野种的消息。”
步惊澜神色淡定,“没有的事不要胡说。”
白落幽无语。
丫的几天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的脸堪比城墙啊。”她不由感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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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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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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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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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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