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时代,自咸阳、长安到南阳,只需走武关道即可。秦末诸侯乱战,武关道被破坏,沿途村镇荒废,自汉以来,陆续修复重建,武关道依然为连接关中地区和江汉地区的主要通道。
武关关口,库艾伯庆递交了通关文牒、过关税,额外给了大大的好处,兵丁得钱开心,顺利放行。
鲍泰引着牛车,管氏端坐车前,低头抱着两个幼儿逗弄。
管氏春风拂面,白里透红,兵丁看得呆住了。
坐在一边喝酒的屯长眼前一亮。“兄弟们,跟我耍耍。”亲信们嬉笑连连,屯长冲了过来,“停下,停下。”
鲍泰心中咯噔一声,低声询问身边兵丁,“哦,这是我们屯长皮秀将军。”
“屯长还敢自称将军,狂妄之人。”鲍泰不知这帮军士目的,凝目盯着。
屯长皮秀摇晃着走了过来,“一个妇人抱两个孩子,可疑,检查。”
皮秀近前细看,鲍泰闻言慌乱,下意识地抬手阻拦,两个兵士长矛交叉,拦住鲍泰。
皮秀围着管氏左看右看,那眉毛弯弯的,鼻梁挺挺的,睫毛长长的,胸高腿长,脸俏肤白,每一处都有少妇的风情,管氏先是慵懒休息,此刻神色慌张,带着几分可怜,前后对比之下,皮秀更加心神迷醉了,心道“果然妇人情调多变,远非青涩少女可比,绝了。”
皮秀轻嗅着香气,假装严厉却言语平和,“最近可是有人报官,丢失婴儿的。”
皮秀看着管氏的脖子、胸脯、腰肢,“这两个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一个白胖子一个黑胖子,个头差不多,绝不是双生子。说,孩子哪里偷来的?”
鲍泰闻言心中一慌,手抓着长矛,“将军,将军。”
皮秀近前一步,脸庞几乎贴在了管氏的脸上,管氏厌恶,扭头侧身,长发拂过皮秀的脸颊。
皮秀闭眼深吸一口气,“真香啊。”
商队武士头领巴飞与库艾伯庆耳语,库艾伯庆摇头,“不用出面,看看他的底细。”
鲍泰闻言大怒,不过心神安宁了些。
鲍泰强自镇定,环视左右,商队虽然驻足等待,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鲍泰瞟了城墙,只见甲士林立,大弩分置。心道,“智取,切莫动强。”
鲍泰隔空高喊,“将军、将军,这是我的女君,两个孩子都是我的。”
管氏闻言脸红,皮秀看着管氏,“哦。”“让我检查检查。”探手伸向了管氏的胸口。
鲍泰掏出一袋铜钱,“大哥买酒喝。”两个兵士都去伸手,鲍泰暗笑中计也,抬手将钱袋抛向空中,两个兵士仰头伸手。
鲍泰乘机矮身从长矛下钻过,窜到皮秀身前,拦住皮秀胳膊,“将军,这是我孩子。”
管氏脚蹬车板,身子后挪尺余,双眼泛红,瞥了一眼老王,老王冷笑旁观。
“将军借一步说话。”
皮秀暗恨手伸得慢了,好几天没有吃手抓羊肉了,好不容易赶上一个,着恼甩着胳膊,“胆敢抗拒汉军,谋反处死。”
鲍泰心道,“好大的口气。”
“将军,你可认识函谷关的彭狻将军?”
“见过两面,怎么了?”
“我就说嘛,一家人怎么可说两家话,我是彭猊啊。我婚礼当日,我哥带了不少财礼,直说武关的守备将军和他的兄弟手下也送了不少贺钱,一直无缘回访拜会。”
皮秀收起了傲慢,鲍泰加把火,“皮将军前途无量啊,我哥官拜函谷关将军,手底下还缺个裨将军,为何缺着,不就是在虚位以待阁下吗,不就是你嘛,你姓皮吧?”
皮秀点头,“是啊,那又如何。鸟过拔毛、鱼过刮鳞,有我皮秀在,谁都得剥层皮。”
“将军,此言差矣,过往的商人,利小,按律收税即可,你得刻意结交啊,备上药物防备头痛脑热,谁知道你救上哪位大商人大贵人。这些巨商勋贵可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念着你的好,当上将军还不指日可待。”
“屯长、军候、军司马、都尉、校尉、裨将军,好几级呢,对将军来说,高官厚禄,滚滚而来啊。”
皮秀脸色一白,头一次被人当面戳破,心情不满。
鲍泰拿出两个金饼,塞到皮秀手里,“皮大哥大喜之日,我没有回礼,今天补上。”
“我还没有媳妇呢。”
“哦,那就提前送贺钱喽。我就此回祖籍,还得赶去看大哥,就不叨扰武关将军了,就请皮大哥,皮大将军备上一份礼物,给武关将军送去吧。”
皮秀把金饼收好,甩甩手,“走吧。”
鲍泰千恩万谢,赶着牛车,管氏长出一口气。
“将军,救命啊。那孩子是我的,被这鲍泰强人抢夺,他叫鲍泰,不姓彭。有个孩子是他偷的,那媳妇也是我的。”老王高声喊了起来。
众人大惊,鲍泰恨不得一刀抹了老王的脖子。
皮秀歪着头,“什么包抬?赶紧滚。”m.χIùmЬ.CǒM
鲍泰闻言轻松,“我必为皮大将军在我哥哥面前美言。裨将军,皮将军非君莫属。”低声道,“这妇人确实是那疯子的媳妇,我大哥与这妇人情投意合,偷偷生了儿子,那疯子就要报复我彭家。我为了免除后患,要把他扔在大山里。大将军别理他胡言乱语。”
鲍泰亮出一把匕首,手柄雕着一个彭字。
皮秀上下打量,没有听出鲍泰话语的破绽,“我什么都不知道,彭将军弟弟自然是我一家人。”
任凭老王呼喊,无人理会。
过了武关,鲍泰狠狠抽了老王一顿,老王自此老实了许多。
鲍泰回首望武关,哈哈大笑,心中且苦且伤,“彭猊,九泉之下,你可瞑目,借助你大哥名头,过关了。”
库艾伯庆目露赞赏,笑眯眯地,“请问阁下到底是鲍泰还是彭猊?”
鲍泰苦笑,“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鲍泰是也。彭猊是我兄弟,函谷关将军彭狻受太子提拔......”鲍泰闭嘴不语,差点透露机密。
库艾伯庆心中明晓,鲍泰和其所带的孩子身世悬疑,竟然黑鱼再次,那就舍命以赴,抱拳,“有事尽管吩咐。”
拍拍鲍泰的腰以示友好亲昵,一下子拍错了,拍在了屁股上,库艾伯庆缩回手,鲍泰皱着眉头。
库艾伯庆尴尬离去。
鲍泰紧张无病安危,考虑正值夏秋季节,河水泛滥,以往的大路难以通行,而且过关遇到兵士,难免麻烦。
鲍泰不敢丝毫大意,建议走山间小路绕行。
库艾伯庆牢记大巫师的指示,自然依从鲍泰话语。
鲍泰心惊,“我说什么听什么,也不反驳,怎地如此顺利。糟糕,此子果然对我居心不良。”屁股上好似再次麻痒起来。
驼队成员自是以库艾伯庆马首是瞻,虽步履艰难,行程缓慢,不敢妄言半个字,心中的牢骚就免不了。
凡有怨怼神色,库艾伯庆立即厉声斥责,犹如三冬风雪。相对于库艾伯庆对鲍泰的春风和煦,对比鲜明。
鲍泰心中一点也不领情,也不想领情。
于是自蓝田开始,商队先后经过张家坪、商洛、庾岭,跋山涉水,一路沿着终南山迤逦而行。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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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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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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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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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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