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地下赌王>第十三章 伺机再起
  冰冷的高墙,无情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在刘浪的身后合上了。

  高墙外的空气格外清新。

  刘浪贪婪地吸了一口。

  “浪哥!”一辆出租车的门猛地拉开,一团燃烧的火焰从车里窜了出来,扑进了他的怀中,一个柔肠寸断的声音。

  “丽丽!”

  “浪哥……”

  两人个搂抱在一起。

  “刁平怎么没有来?向风呢?”刘浪搂着林丽丽,抬头看了看四周。

  林丽丽在他怀中喃喃地说:“今天你属于我,我也属于你,我让他们都没有来……”

  “小妖精!”

  出租车飞一般把两人送到了新世界大酒店客房。两人刚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搂抱在一起,两年多的相思已经燃烧成熊熊烈焰。

  从上午一直到黄昏,一直爱,不停地爱。

  “丽丽,什么时候回玫瑰花苑?”刘浪其实是想回安居苑。在他的心中,女儿才是不可替代的。

  “我已经从玫瑰花苑搬出来了!”林丽丽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我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你狠狠地骂我,打我……”

  “傻瓜,我怎么舍得骂你,打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刘浪爱怜地说。

  林丽丽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刘浪从她口中知道了大概:刘浪在被审查期间,林丽丽通过各种关系,想把刘浪捞出来。有一个自称在白水河市很有背景的人愿意帮忙,当然好处费也要得不少,林丽丽卖了房子、车子,岂料对方骗走了钱之后就神秘地消失了……

  “浪哥,我为什么是一个这么傻的女人?”

  “丽丽,我知道你是想救我出来,钱财算什么?用不了多久,我会给你买更好的房子,更好的车……”刘浪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林丽丽温柔如水:“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能和你天天在一起!”

  两人长长地拥抱在一起。

  林丽丽早已经为刘浪准备好了两部手机,她知道刘浪的习惯。刘浪首先存了林丽丽的电话号码,然后又存了想想和屈小芳的电话。那两个电话号码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永不磨灭。

  林丽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刁平的电话有没有换?”刘浪没有抬头,问了句。

  林丽丽本来是依偎在刘浪怀中,在刘浪问刁平的时候,他感觉她的全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忙低下头看了一眼,只见她的眼睛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脸色苍白,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看见刁平了,向风说,他已经离开了白水河市……”林丽丽紧紧地贴在刘浪的胸上。

  “他去了什么地方?”刘浪忙问。

  “真不知道……”林丽丽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两颗晶莹的泪水滚落下来!

  刘浪隐隐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没有问,林丽丽也没有对他说。

  晚上10点,天上人间。莫家森兄弟还在服刑,天上人间被村委会承包给别人经营,还是用以前的名字。这个名字总让人想入非非,所以生意兴隆。

  林丽丽挽着刘浪的手,两人来到一个包厢内。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裙,如绽放的玫瑰一般艳丽动人。里面向风、大师兄、大黑、冷云等十几个兄弟翘首以待。

  “浪哥!”

  “浪哥……”大家簇拥着两人,进了包厢坐定,然后唱歌喝酒狂欢。

  刘浪没有看到刁平,以刁平和他的关系,怎么也该来的,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来?

  “浪哥,兄弟们早就盼你出来主持大局呀!有你在,兄弟们才能吃香的喝辣的,没你在,兄弟们只能喝稀饭吃馒头呢……”大黑感慨万分。

  大黑被判一年,出来之后,断了财路,只好带着东北虎、小鬼子几个收点保护费,勉强度日,哪里还有曾经的辉煌。

  “兄弟们放心,白水河市,还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好啊!”

  “今天尽情地狂欢……”

  在大家喝酒唱歌之际,刘浪看到向风进了卫生间,就等在门口。向风出来之后被刘浪拉住:“怎么没有看见刁平呢?”

  “刁平?那个畜生,想非礼嫂子,被我砍了几刀,撵出白水河市了……”向风喝了不少酒,刘浪看到他的额头上多了一条伤疤,仿佛爬在上面的一条毒蛇一般。

  “这个伤疤是刁平留下的,但是我在他脸上留下的伤疤更长,更多,哈哈!”向风意气风发。

  刘浪的心一沉。

  “嫂子说怕你难过,不让告诉你的,可是我忍不住啊!这个狗日的杂种!”向风恨恨地道:“当时没把他砍残废,算他走运!”

  “这件事情过去了,就不要提了……”刘浪说。

  “浪哥,我就不懂了,干嘛要对刁平那么仁慈?一刀废了他!”

  “以后再说,先喝酒!”

  “好的。”

  一夜狂欢。

  第二天下午,刘浪回到了安居苑,小区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几个小孩子在小区的公共健身区玩耍,欢快的笑声远远地传来。

  刘浪并没有给想想和屈小芳打电话,他是想给两人一个惊喜。

  “爸爸!”想想却早已经等在小区门口,一看到刘浪,就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失声痛哭起来。

  “想想!”刘浪的心一酸,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

  想想快16岁了,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宝贝,爸爸回来了,爸爸不会再离开你的。”刘浪轻轻地拍着想想的肩膀。

  两人上了楼,房门大开,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

  “妈妈!爸爸回来了!”想想一手拉着刘浪,欢快地喊。

  屈小芳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刘浪,点了点头,说:“回来了?饭菜很快就好了。想想,给爸爸倒杯茶……”

  刘浪站在屋中间,神思恍惚,两年多了,自己却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还是那么干净,整洁,温馨。

  这是一顿幸福的晚餐。

  “爸爸多吃点菜!爸爸已经很久没吃妈妈做的菜了。妈妈也多吃点,妈妈做饭辛苦了……”想想给爸爸和妈妈夹菜。

  “想想多吃点!”刘浪和屈小芳不约而同地给想想夹菜。

  三个人面前的小碗里都堆满了菜。

  三个人抬起头,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然后一起笑了。

  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吃的就足够了……

  夜深了。

  “想想,明天还要上学呢,先睡觉吧!”屈小芳看了一眼想想,眼睛里全是爱。

  “嗯!妈妈早点休息,爸爸也早点休息!”想想调皮地亲了一下屈小芳的脸,然后亲了亲刘浪的脸,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卧室里,刘浪坐在床沿上,屈小芳洗浴之后出来,平静地看了一眼刘浪,随手关了大灯,卧室里只剩下一盏橘红色的小灯。

  “睡吧!”屈小芳平静地说。

  刘浪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说:“谢谢你,小芳。”

  屈小芳嘤咛一声,抱住刘浪就咬了一口,咬在刘浪的肩膀上。

  很久以后,刘浪问:“你和想想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是刁平告诉我的。”屈小芳幸福地道。

  “刁平?”刘浪奇怪地道。

  “嗯!”屈小芳犹豫了一下:“这个人才是你的朋友……”

  “哦!”刘浪应了声。

  “他把电话留给我的,说无论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时候,他都会来。今天早上他就打过电话,说晚上你一定会回家……”屈小芳说:“所以我就让想想到小区门口等你。”

  “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存一下!”刘浪爬起来,拿出手机,不过在存的时候,并没有用刁平的名字,而是用了一个问号……

  第二天一大早,屈小芳起来为想想准备早餐。想想上学之前进了刘浪的房间,说:“爸爸,我走了,下午放学之后我就回来!”

  “好好学习。”刘浪说。

  “嗯!”

  “路上小心车。”刘浪补充了一句。

  “嗯!爸爸再见!”

  上午,刘浪陪屈小芳去买菜回来。屈小芳洗衣服,打扫卫生。刘浪在卧室里拿出电话,拨通了刁平的电话。他还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一个熟悉,略带点焦急的声音:“浪哥,你出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刘浪吃了一惊。

  “我这个电话号码只留给了阿芳嫂子!”刁平已经恢复了平静。

  两人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刁平问:“浪哥,你现在好吗?”

  “好,你呢?”刘浪问。

  “也好。”

  “你现在在哪里?”刘浪问。

  “在白水河市,南环路南丰工艺厂当保安。”刁平说。

  下午,刘浪租车到了南丰工艺厂,他的出现,刁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刘浪看到刁平却大吃了一惊,因为他的左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痕,从太阳穴一直到脖子下面,触目惊心。

  “浪哥。”刁平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刘浪的手。刘浪看到,他的右手上也有一条伤疤。

  两人百感交集。

  闲谈了一阵,刘浪告辞,他没有问刁平和林丽丽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刁平也没有说。

  一个月以后,刘浪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行了。

  林丽丽现在租住的是套房,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刘浪以前的违法所得被没收,并处罚金,也没有多少了。

  从大师兄周华林口中得知,白水河市正在严打,已经没有什么大规模的赌场存在,有也是一些小规模的场子。

  董里和他的几个兄弟开了一间专门杀猪的场子,也只能骗骗那些在工厂上班的工人或者小老板,赚不了多少钱。

  “要想在白水河市开一家场子,没有雄厚的资金与牢固的后台背景是绝对不可能的。”周华林最后总结出来说。

  刘浪点了点头,以前自己的场子被警察端掉,主要是自己找的靠山不够硬,自己要东山再起,就必须要钱开路,打通一条通道。

  安居苑,屈小芳的家中,刘浪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屈小芳正在切苹果,然后插上牙签,放在刘浪身边的茶几上。

  “小芳,和你商量个事情。”刘浪放下报纸,看了一眼屈小芳,说。

  “嗯!”屈小芳淡淡地说。

  “把你的钱借给我30万,我周转一下。”刘浪尽量放低声音。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屈小芳问。

  刘浪默然。

  “你还要拿钱去赌吗?没有!我只有15万,这15万可以开一家面馆,一年最少也可以赚10万。你可以和她在一起,过幸福和平静的生活,我可以另外做点小生意……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屈小芳说。

  “你知道的,开面馆我真的不合适!”刘浪说:“借我一段时间,我会很快还你的!”

  “不借。”屈小芳倔强地回答。

  看着屈小芳倔强的眼神,刘浪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屈小芳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从楼梯口消失,忽然用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终于,她哭出了声来……

  董里在石龙市租了一层套房,客厅摆放了一张大桌子,算是金花台子。发牌的是杨过,董里的四五个兄弟也围坐在赌桌边。台面上是十元的底一百封顶,来玩的都是些社会闲散人员和工厂里的工人。

  刘浪和林丽丽、向风、大黑、冷云、大师兄、小鬼子来到董里的赌场。

  大师兄上场玩,算是给董里捧场。向风、大黑、冷云、小鬼子在大师兄身后观看,刘浪和董里在房间里泡茶。

  “浪哥什么时候出来的?”董里还是一个标志性的光头,雪亮。他的人比两年前更肥胖了。

  “出来有一个月了。”刘浪笑了笑。

  “浪哥什么时候把场子整起来?”董里叹息了声:“石龙条子盯得紧,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不瞒浪哥说,如果不是我的兄弟们联手杀凯子,早就开不下去了。现在的形式,一个月没从前一两天赚的多呀!”

  “我也想早点把场子重新整起来,但是现在缺资金,我想在外面先闯半年。我现在少一个好的搭档,董哥有没有兴趣?”刘浪直接说。

  “到外面联手杀凯子?”董里忙问。

  “是杀肥凯子!”刘浪说。

  “有多大的把握?”

  “我一个人只有60%,如果有一个人联手,最少有80%。”刘浪平静地说。

  “我这个场子需要人手,肯定是走不开的。我有一个兄弟,让他和你联手。”董里信心十足地道。

  刘浪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董里哈哈一笑:“浪哥,我这个朋友你认识的,我知道浪哥手上的技术不错。但是,我这个兄弟手上的技术也不比你差很多!”

  刘浪心中微微一惊,却不动声色:“当然,董哥看得上的,自然了得。”

  “我打电话联系他。”董里打了个电话之后,对刘浪说:“他答应了,我们到他住的地方去和他谈谈,不过,他要求只有你和我去……”

  “好。”刘浪感觉这个人怪怪的,也没有多想什么。“你这个兄弟技术这么好,怎么不到你的场子里玩几下?”刘浪随意问了句。

  “他根本瞧不起这点小钱。”董里哈哈一笑。

  半个小时之后,董里和刘浪到了一家酒店客房。董里按了门铃之后,一个人探出头来四下警惕地张望了一下,才把两人放了进去,然后就把门紧紧关上。

  这个人居然是丁成渝,刘浪在万盛制衣厂开场子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他。

  “浪哥。”

  “渝哥。”刘浪伸出手。丁成渝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和刘浪握了一下。

  三人坐下来,丁成渝泡茶,聊了一阵赌场上的千术,气氛渐渐融洽起来。茶几下面有一副扑克,丁成渝洗了之后,用一只手发牌,发了三家,发完之后他说:“浪哥,在你前面的一副牌中有四条2,我的一副牌有四条A,董哥的一副牌中有四条K。”三人翻开牌之后,果然不假。

  这一只手发牌的技术刘浪也自愧不如。

  刘浪双手各夹一半的扑克,往中间一插,不慌不忙地洗了几下,随手分成三叠,说:“我们三人都是17张,两条鬼和一条黑桃A已经不在了。”翻开牌,每人都是17张,不数牌却能知道牌的张数,这个并不神秘,因为久了,熟能生巧,卡牌就准。如果要洗活子牌,自然是易如反掌。

  董里和丁成渝都明白刘浪在洗牌的时候已经把两张鬼,一条黑桃A偷走,却并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偷走的,只是会意地笑了笑。

  刘浪穿的是花色衬衫,袖口的扣子扣得紧紧的,但是他的手一张开,三张牌已经到了手中。

  董里说了句:“好厉害的袖箭。”

  丁成渝看了看刘浪的衬衫,口里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不得不服。刘浪鬼手和袖箭的确比自己高明,他穿的是花衬衫,牌藏在衣袖里自然不容易看清楚。

  “玩牌的时候不能穿白衬衫!”丁成渝自嘲地说了句。

  “你们两位都是高手,我来献点丑,别人都叫我董金花,我只会发金花。”董里洗了牌之后让丁成渝切了一下牌,然后他发了八家,翻开之后居然是八家清一色。

  “浪哥,我们联手,还有什么凯子不是我们砧板上的肉?”丁成渝见识了刘浪的技术,也有心和他合作了。

  “当然。”

  随后刘浪告辞回家,在回白水河的路上。刘浪一直在想:这个丁成渝有这么好的技术,为什么很少有人说起过他?这个丁成渝很神秘啊……

  几天之后,刘浪、林丽丽、大师兄、向风、大黑、冷云,一行六人来到滨海市。丁成渝却没有和刘浪一道。

  刘浪早已经联系好了费大明。

  几年前龙向东死于非命,案子悬而未破。费大明在刘浪走后又输了不少钱,这些年一直想怎么才能把钱赢回来。半个月前接到刘浪的电话,顿时眼睛一亮:输的钱可以赢回来了……

  刘浪一行住进了太和酒店,开了两间房,大师兄几人主要是保护刘浪和林丽丽的,所以,他们是自己开了一间房,而且假意和刘浪两人并不认识。

  刘浪刚进房,电话就响了,一看,是费大明打来的。

  “费哥?”刘浪客气地道。

  “我已经到酒店来了,你在几楼几号?”费大明显然是迫不及待了。

  “我出来接你。”刘浪说。

  “不用,我自己上来。”费大明挂了电话。刘浪打开门,不多久,就看到了费大明。他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笑脸如花,身后跟着一条铁塔一般雄壮的大汉。这条大汉名叫乔大海,是费大明高薪聘请的保镖,力大无穷,能以一挡十。

  “费哥。”

  “刘浪兄弟,想死我了。”费大明亲热地抱住刘浪。刘浪对他的热情不太适应,勉强配合了一下。

  “兄弟,你就在外面,我和刘浪兄弟谈点事情。”费大明回头对乔大海说了声。

  乔大海点了点头,站在门外。

  “费哥请保镖了?”刘浪和费大明进房之后,随意问了句。

  “没办法。”费大明看了一眼刘浪,正色道:“有钱还需要有命花呀!”原来龙向东被人劫杀之后,费大明担心自己也遭受不测,才重金聘请了保镖。

  刘浪默然,龙向东的死,是他心头永远的伤痛。

  “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在查,就是没有一点线索。”费大明难过地叹息了一声,摊了摊手:“这件事情,我对不起龙兄弟……”

  “费哥你已经尽力了……”

  两人坐下之后,林丽丽给费大明端了一杯水:“费哥,喝杯水!”

  费大明看了一眼林丽丽,眼睛顿时一亮:“这位就是兄弟媳妇?”

  “是。”林丽丽落落大方。

  “兄弟有眼光,兄弟妹更有眼光。”费大明哈哈一笑。

  “费哥,你们聊,我休息一下。”林丽丽知趣地回避了。

  “费哥,这些年如何?”刘浪问。

  “兄弟,别提了,逢赌必输,已经不敢赌了!”费大明苦着脸。

  “这一两年赌的时间很少了吗?”刘浪问。

  “很少了,我不敢联系别人了,输怕了。对了,我以前到过白水河市,却听说你上山当兵(被判刑劳教)去了。你在白水河市整出了点名堂,那么多的警察出动,真给你面子啊……”费大明感慨地说。

  刘浪苦笑。

  “兄弟,赌桌上我不如你,但是生意场上你可不如我。开赌场也是做生意,树大招风啊!”费大明说:“很多关系要处理,稍微有点闪失,就彻底完蛋了。我估计,你是被人出卖了,然后警察乔装成赌客混进来卧底,里应外合……”

  刘浪猛地一怔,警察卧底,他是知道的,但是在警察卧底之前,有没有人出卖过自己?如果没有人出卖过自己,警察如何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如果真有人出卖过自己,那么,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一定非常熟悉赌场的经营情况,那么,在自己身边的人之中,谁最会出卖自己?大师兄,冷云,刁平,向风……刘浪飞快地想了一下,不能确定。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费大明得意地笑了笑。

  刘浪点了点头。

  “我这边的情况你很清楚,我也非常了解你的身手。只要你和我合作,必然财源滚滚。”费大明高兴起来,唾沫横飞。

  刘浪在白水河开的是赌场,规模大,有专人发牌,以抽水盈利。滨海这边来赌博的人规模少,但是赌的钱并不少,不抽水,基本上不能算赌场,只能算是赌局。

  “我这次带了一个新朋友来,手上的技术,不比我差,我和他一起上,万无一失。”刘浪平静地说。

  “那更好。我立刻回去联系那些老板,给你们每人准备100万现金。”费大明高兴得合不拢嘴。

  刘浪点了点头:“不过费哥,兄弟归兄弟,有些事情我还是要给你说清楚,这次我的要求是40%……”

  “40%?”费大明一愣:“刘浪兄弟,能不能少一点?30%。”

  “35%,这个是我们的底线。”刘浪不紧不慢地说。

  “好。成交!”费大明一咬牙。

  两人击掌为誓。

  “我立刻回去联系客户。”费大明又神采飞扬起来。费大明很清楚,许多老板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但是在赌场上却一败涂地。不可说他们头脑不聪明,恰恰相反,他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但是赌博与聪明无关,赌博只与千术有关。一旦中千,就是千万富翁,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费大明离开之后,刘浪就接到了丁成渝的电话:“我已经到了。”

  “我在太和酒店,要不要我给你预定一个房间?”刘浪问。

  “不必!”丁成渝立刻挂了电话。刘浪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迷。这个丁成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半个小时之后,丁成渝又打来电话:“我在五楼518房间,你来一下,一个人来。”刘浪有点好笑,这个丁成渝古怪过分了吧!

  刘浪到了518房间,还没有按门铃,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却是一个皮肤黝黑,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中年人。

  丁成渝坐在茶几前,淡淡地对刘浪说了声:“请进。”

  这个普通的中年人让到一边,放刘浪进来之后,就把门关上。

  “这位是我的兄弟,阮四,越南人。”丁成渝给刘浪介绍了一下,然后对阮四说:“这位是浪哥。”

  阮四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然后站到窗子边,望着窗外。

  刘浪听丁成渝说阮四是越南人,就知道他大有来头,而且也知道阮四不仅仅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保镖。

  阮四站在窗子边,如一块岩石一般,冷静,沉稳,但是刘浪却能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股凌厉的杀气……

  丁成渝从一个提包里拿出十几副扑克:“我刚才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这些扑克,我们制几副牌出来,做业务的时候更容易!”

  赌博,要立于不败之地,必须注意很多方面:制牌(在牌身上加工)、洗牌、发牌、认牌、控牌、偷牌、换牌,任何一个细节,都是关键。

  刘浪暗暗佩服:果然是高手,心思缜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未开战,已经占据一半优势……

  制牌,是一个精细活,半点也马虎不得。丁成渝用刀片,还有迷你砂轮,与刘浪认真地做了几个小时,终于制好了几副牌。两人一边做,一边交流,彼此之间都要对这些制好的牌了如指掌。

  在两人制牌的几个小时之内,刘浪发现,阮四静静地望着窗外,如岩石一般一动不动,似乎连脚步也不曾移动过一般……

  费大明回到家,彻夜未眠。他把与自己关系密切,喜欢赌博,身家雄厚的老板一一列在一个本子上。身家上千万的是重点,然后才是几百万的,一两百万的;至于只有几十万的,费大明大笔一挥,不客气地抹掉!www.xiumb.com

  费大明喜欢赌博是出了名的,更重要的是他输了不少钱。他组织几场赌局,基本上是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等别人怀疑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血已经被榨干了!

  一想到这点,费大明嘴角就泛起阴冷的怪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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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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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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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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