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让我怎么才能放心让你上战场?”和姑心疼道,和姑深知世道险恶,刀剑可不长眼,可是又不想劝他软弱,“你可知道,我早就将我的性命拴在腰上,无所谓何时被人索去了,可是我发现,你会让我分心,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你。”
张士彦怀疑过和姑的身份,尤其是在根本查不到她任何的户籍信息的时候,他自觉那时的分心像是被下了蛊咒,她的身影就像是魔咒一般,分分刻刻在他的脑子里闪现不停,让原本精明善辩的他,见了她,好似被降了智,如同痴傻般,只能听之任之,做不出自己的判断。
“我怀疑过你是不是鲜卑的细作,故作医者身份探近我身,”张士彦坦言,他现在已经完全信任眼前这个女子,“后来我才发现,是我活在算计中的日子太久了,看谁都带着心计,难怪你之前不愿理我。”
她若是细作,不会三番几次不告而别,只追求心中的方向,一次又一次地无视他,甚至是厌恶他的存在。
“我之前只是以为你矫情而已,你懂的……”和姑自辩,“像你们这样大族出来的子弟,都有些莫名的优越感,我只是以为你也是那样罢了。”
张士彦听她这样说,免不了后悔当时对她的怀疑,执起她的手放于唇边,深深浅浅地吻道,“谢谢你的包容,能原谅我们之前的芥蒂,是我太爱计较了。”
张士彦没办法不去算计,张肃为了夺取张家的大权,多年前已经和鲜卑暗下勾结,水芝为他安插在哥哥身边的眼线,水芝可算上是自幼就在张士彦身边贴身伺候,也是逃荒中投奔张家的遗女,无亲无戚。
那时,张肃才九岁,早有野心。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默不作声地就走了?”和姑这样游走不定的行为很伤张士彦的心,让张士彦感觉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中,和姑拥有着绝对完全的决定权,她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而他一点儿反抗的话语权都没有。
和姑反握住他的大手,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耽误你……”
“耽误我什么?”他想要她给他一个能让他安心的承诺,能让他可以不用再担心会失去她而惶惶不可终日,“你若真的不想耽误我,就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可以吗?”
林深夜静,面对爱人索要的承诺,和姑又犹豫了,她不能保证这一生能完完全全地守护在他的身旁不离开,不想给他随口的一个答应,万一以后做不到,不是会更伤他的心么?
张士彦见和姑又像以往那样故作沉默了,这沉默好似千万颗针尖刺痛着他的心,让他联想到她一次又一次的不告而别,以及将他的真心视而不见的模样,他便有些作气,捉来她的手衔在嘴里,轻咬惩罚道,“你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下次怎么逃跑了?”
和姑吃痛,推开张士彦,他才不愿被和姑推开,二人像置气般纠缠着,“你咬我?”和姑要抽回手来,推着张士彦的胸膛,他别扭着不愿松开环着和姑的手臂,便使得和姑越推越近。
“我怎么可能不走?”和姑好不容易把手从张士彦的嘴里拽回来,手背两排清晰的牙印生生作痛,“坏人!”和姑骂道。
“别说是我想走而走,就是我不想走,你娘亲能容得下我吗?”张士彦娘亲陇西辛氏是当今朝廷杨皇后的远亲,之前为了稳固辛氏在张家的地位,牵线让儿子和辛家长女联姻,虽然这番婚姻被张士彦给拒绝了,以辛母的眼光,绝不会让一个无名之女踏进张家的婚房。
说到娘亲,张士彦沉默了,他也知道母亲那边一直希望他能娶一个豪族大姓的女儿为妻。
良久,张士彦似是想清楚了,下定决心道:“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Χiυmъ.cοΜ
“娘亲若是不让我娶你,我便谁也不娶。”
二人在月下吐诉衷肠,聊了个通宵。
次日,张士彦带着和姑返乡告命,知会父母他要娶和姑为妻。
果不其然,辛母勃然大怒,不同意二人婚事,张士彦只得带着和姑跪在祖宗祠堂前,恳求父母之命。
“所以,我有时真的很羡慕你可以无牵无挂,便可以无规无矩,完全自由。”张士彦握着和姑的手,“你疼不疼?”他担心她的膝盖吃不消,便把手垫在她的膝盖下面。
和姑打趣道:“早知同你约婚需要跪拜祖宗这么久,我便该脚上插翅膀,飞得更快些多好?”气得张士彦把手抽了回来,伸手拽住和姑小腿。
“你母亲若是一直不同意怎么办?我们不能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吧……?”张士彦听罢,笑笑,“今日下午酉时我便要西上征兵了,到时,你跟我一起走。”他自信地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没想到的是,辛母借以和姑无门楣为由,撕毁了他们的婚书,却又心生一计,可以除掉和姑,还能帮远房亲戚杨氏皇后宫闱之斗。
原是杨皇后手下后妃与臣子私通,她想借这个后妃的杂种扳倒贾贵妃,便需要一个靠得住的替罪羊,借替罪羊之手,干净的做掉这个孽种,然后再泼脏水给贾贵妃,这样一石二鸟。
正当辛母焦头烂额得为杨妹出谋划策时,儿子便带着“替罪羊”回到了她的视线里,在她看来,和姑再合适不过了,一是她懂医术,可以以治疗为由顺利地进入后宫,二是她顾虑单纯,怕是到死也不会想到她是被利用了。
一想到这里,辛母立刻兴奋了起来,立刻动身前去后堂祠堂,见他二人跪在祠堂前还在卿卿我我,不由怒火中烧,更是打定主意要弄死这个狐媚医女,免得影响儿子的仕途。
她差下人将儿子唤至上房,张士彦唯恐和姑离开他视线会有人对她做出不良,便将她一并带在身边,二人至上房,辛母坐中央。
“娘亲。”张士彦唤道。
“坐吧,”辛母露出一副可以商量的态度,张士彦以为母亲心软了,稍有喜色,“和姑,”她道,“按理说,算得上是我辛某的恩人,医术非凡,应当是个通情理之人,其实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是有我的苦衷……”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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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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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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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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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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