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勋坐在桌边,面无表情:“洛月姑娘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倒还想隐瞒。”施洛月掩唇一笑,“不过颜儿痴,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司徒公子,对施洛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又如何?”司徒勋咬牙,也不否认。
“颜儿如今可算是有夫之妇,司徒公子你……”施洛月也顾不得多话,只心里想什么直快地说了出来。
“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却不用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提醒我!”司徒勋拔高了音量,明显的怒气打断了施洛月的话。
“抱歉,洛月多言了。”施洛月将手中的药递到司徒勋的手里:“这是我们从米城带过来的,治疗外伤算是有特效吧,司徒公子您不嫌弃就用来看看吧。”
司徒勋接过施洛月手里的小瓶,一时没了言语。
突然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施洛月与司徒勋一对视,点了点头,互相了然,转身去开门。
“月儿,怎么?在休息?这么会儿才来开门,我……是不是打扰了?”严盛站在门外,对着前来开门的施洛月笑脸迎上。
施洛月稍停了一下,没料到这时来敲门的会是严盛。
“表哥,您这是找我有事?”施洛月是想不出严盛有什么要找她的,自然便问了出来。
“怎么?是不是真有不方便?却都不能邀表哥进去坐下来聊?我们,也许久未见了吧。”严盛佯装着不经意地朝施洛月的屋子里头望去。
“怎么会呢。”施洛月笑着摇摇头,将身体往后退一些,让他进门。
严盛一进屋便愣住了,因为已经瞧见了端坐在桌旁的司徒勋,心中惊且纳闷,这人,怎么会在洛月的屋子里?
施洛月见严盛望着司徒勋不作声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对着他道:“表哥,司徒公子不小心弄伤了,我们从米城带来的跌打药还是不错的,我想着就给他试试。”
严盛见司徒勋,也只礼节性地朝他点了点头,随后也就站在一旁。
“表哥你坐啊。”施洛月指着另一张椅子向严盛示意到。
“不了。”严盛推托着,脸色有些不大好,“既然月儿你还有事,那我便不打扰了。”
语毕,严盛转身便走,施洛月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任他离去。
“看来是有些什么误会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一些事情,司徒勋也明白,望着严盛愤愤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不去解释些什么?”
施洛月轻轻一笑:“倒不用解释些什么。本无中生有的东西,越解释,却越麻烦。”
司徒勋再看一眼施洛月,不再说什么,反倒起身,一拱手道:“药也拿到了,司徒谢过洛月姑娘的好意,若是无事,我还先行一步了。”
司徒勋起身要走,施洛月自然地回过头来迎上:“哎……”
“还有事?”被叫住,司徒勋停下了步子来问她。
施洛月一抿唇,再开口:“司徒公子还记得勤换药,擦洗干净,伤口虽不深,倒是损了不少皮肤,还当小心处理着。”
司徒勋耐心听完,点点头,转身离去。
施洛月站在屋子里,心中有些闷,常常世事都是如此,你想要的总也不来,即使使了点儿小心眼,却还是离你遥远。而你不想要的呢?反而频频出现在你周围。
那边明争暗斗,这边施洛颜却在全身心地对付此刻耍无赖的沈思成。
“你别闹……放手啊。”施洛颜无奈地说着。
沈思成欣赏一般地望着施洛颜被他逗得双眼中含着氤氲雾气却还有些倔强的模样。
“颜儿。”沈思成叫她:“可是你自己主动坐到我腿上来的。”
“你还敢说。”施洛颜伸出一只手来抵住他的脸,不让他靠近,沈思成反倒抓住她的腕子,将脸靠近,贴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吻了吻,接着用力一吸,成功留下一个桃红色的吻痕。
“唔。”脖子是相当敏感的部位,施洛颜被这么一弄,有些招架不住,身上的汗毛一个个都立了起来,不禁一阵鸡皮。
“好了,大白天的,你这个色胚,可别再逗我了。”施洛颜再次推他。
“这与白天晚上有什么关系?”沈思成笑笑地说着,“只要无人看见无人打扰便好。”
说完,又轻咬了一下她小小的耳垂,顺着往下又重重地留下几颗细密的吻。
施洛颜有些恼地蹙眉,掰过沈思成的脸来,深深与他对望着。
沈思成一惊,不知这丫头怎么会突然做出这般情深的表情,也只望着她,看她想怎样,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施洛颜轻扬唇角,浅浅一笑。
沈思成看着,觉得这样的小丫头,这样一抹笑,竟也有了些妩媚的味道。
施洛颜将脸缓缓地向他靠近。沈思成不动,心跳居然有些加快,心里暗笑自己,本也不该有这样的反应才是,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了。
施洛颜伸出两只小手来托着沈思成的脸,冰凉纤细的指尖触到他的脸上,不免引得他又是一阵心动。侧过脸来,张开小嘴,咬住沈思成的脸,狠狠用了用力,他不是喜欢咬么?那自然也要受得起她的才是。
没料到这丫头是报复的动作,又被她咬了一口,沈思成痛得皱眉,手上扣住施洛颜的力道也放松了些。
施洛颜趁机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往前跑了两步,离他远些,呵呵笑了两声。
“你又咬我。”沈思成倒还坐在那里,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一排通红的牙印。
“这怎么能怪我?”施洛颜不以为意,“不过是你先与我闹的,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她转身要出屋子。
“去哪儿?”沈思成问。
“看你没什么事儿了就好。”施洛颜道:“我去看看司徒勋吧,你别担心。”
说完,施洛颜也不在意沈思成接下来的反应,径自走了出去。
别担心?怎么可能?沈思成挑了挑眉,就是要去看司徒勋,他才更应该担心才是!
顿住片刻,沈思成又起身:“洛颜!等等,你要去看,何不叫上我一起?”
施洛颜回想刚刚的事情,想着现在司徒勋应该是在姐姐那边才是,脚步未停地往施洛月的房间里赶了过去。
“表哥?”
意外撞见了严盛。
再仔细一看他,却发觉他的脸色有些怪异,阴沉着,似乎不大好。
“哦,颜儿啊,来找你姐姐?”严盛见到是施洛颜向自己走了过来,还是勉强着挂起了笑容。
“不是。”施洛颜倒没多想,轻轻摇头道,“我是来找司徒的。”
“司徒勋?”严盛有些惊,“连你……也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了?”
这下可怎么是好?严盛蹙眉,若是连施洛颜都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暧昧,那他猜得恐怕就八九不离十了。
“关系?”施洛颜稍有些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是姐姐,一个是朋友,还能有什么关系?
“颜儿,我是说……”严盛停顿了一下,心里也是有顾忌的,一是想问清楚施洛月与司徒勋的关系,不然于他自己心里过不去,二是又不好问,怕施洛颜觉得他这男人太过斤斤计较,而且万一这两人并非自己想的那样,却又显得自己太小气了些。
“哎呀,表哥,你要说什么就说,别这么支支吾吾的啊。”施洛颜受不了严盛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着急地催促着。
“就是,我就是想问问你,月儿与司徒勋,是不是有那么点……”严盛不再继续说下去,眼神直直地望向施洛颜。
施洛颜眨眨眼,虽然严盛没再继续说下去,可她却也明了了其中的意思。
“当然不会。”施洛颜本来就知道严盛的心思,现在听他一说,也更知道他是看见了些什么,胡思乱想了。
“表哥,你就莫要想得太多了,姐姐与司徒勋,那怎么可能呢?”施洛颜笑意盈盈地安慰他。
严盛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对着她问道:“哪里不可能了?”
“这个……”施洛颜眼珠一转,却也想不出什么不可能的理由。
“不过是你从来没有将他们往那种可能性上想罢了。”严盛叹气,并没有从施洛颜的身上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倒更让他想得多了,“他们年龄相仿,性格相投,却有什么不可能的?”
施洛颜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也有些震惊,是啊,怎么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呢,姐姐与司徒勋。
“这点表哥您大可放心好了。”沈思成缓缓从远处走来,脸上带着笑,来到施洛颜的身旁。“司徒这人,我最清楚,他倒是有个心仪的女子,却不是洛月,这点,颜儿应该也清楚才是。”
一只大手重重地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施洛颜身子怔了一下,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沈思成这话,说得她倒也有些心虚了,那晚司徒勋的一吻,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无论她再如何粗神经,却也忘不掉。
“这个嘛,应该吧。”施洛颜笑笑,“更何况,姐姐那种稳重的性子,应该也不会喜欢上像司徒这样的人吧。”
“是吗?”严盛听完那两人的话,稍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太有自信的样子,其实他心里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司徒勋或许对洛月没有意思,但这并不代表洛月对司徒勋就没有意思啊,更何况,这么轻易就将他领回闺房,或许只是在别家做客而住的客房罢了,可这……
“表哥,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事实上,你若是喜欢姐姐,就直接与她说嘛,或者……直接就向爹娘提亲好了,以表哥您的……”
“颜儿,在外头胡说些什么呢?来了还不进来?”施洛月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打断施洛颜的话。
“姐。”施洛颜讨好地笑了笑,知道刚刚自己口没遮拦的话给她听了去。
“来找司徒勋?”施洛月看着施洛颜,问了一句。
点点头,施洛颜表示着。
“他刚走了。”施洛月再转脸望向一旁的严盛,严盛对上施洛月的目光,不作声,扭头离开。
“哦,那我去找找他吧。”施洛颜做事总是如此,执着得有点可怕,决定要去找的人,看不到,找不见,也一时是不会放弃的。
“你别跟着我了,你们刚闹的别扭。”施洛颜有些不满地对身旁的沈思成说道,禁止他再跟上。
虽然不太清楚他俩究竟为了什么闹翻,但是若再将他们弄到一起,再打一架,那可不是她能应付得过来的。
沈思成怎么会善罢甘休,这么轻易便放她去找司徒勋。
“你这么着急着找到他做什么?他就那么重要?”沈思成依旧跟在她后头,紧随不放。
施洛颜停下步子来,这时候两人的身边早没了其他人,她抬起头,角度刚好对上沈思成的脸。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个人重要吗?”施洛颜反问。
“我的意思是,至少在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才能是最重要的!”沈思成走到她身边,一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回拉。
无论如何也不会再给他们任何一次单独见面的机会,沈思成有些烦躁。
“放开。”施洛颜不得已跟在他身后,手腕被攥得有些疼,“沈思成,你又发什么神经!”
“放任自己的妻子与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才是不发神经?”沈思成冷笑。
“你说什么?!”施洛颜停住步子紧紧地拉住他,怎么也不动,硬是让他也停下了步子。
“你与司徒勋,当我看不出来?”好吧,一切不如说破,今天严盛的一席话算是让他想清楚了,沈思成新恨加老账,准备要统统算到施洛颜的头上来。
“我们怎么了?司徒勋是你的朋友啊,借住的也是你家,你现在这话,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又变成我,我勾……”施洛颜扁扁嘴,对沈思成说的这句难听话实在是难以说出口来。
“那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我的错?”沈思成笑,“司徒勋是我的朋友没错,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与我有关系,你们两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我面前交往。你怎么就这么不知检点呢?”
施洛颜身子微颤一下,水汪汪的大眼望着沈思成,有嘲笑,有心痛,这个人,总是能说出这么多让人难受的话来呢。
“既然我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碰我?”施洛颜声音有些颤抖,她开始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他这么让他讨厌,为何还能够堂而皇之地做出那样的事来?
“呵……”沈思成笑,一时也是气恼,口没了遮拦,“上次不是与你说过,男女之间,这种事可不一定是非要有情爱才可以。”
施洛颜怒,用力脱开沈思成的手,沉声说道:“沈思成!你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你没听清?”沈思成一转脸,哪里想再重复刚刚的话,气势不能输了,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伤了施洛颜。
“好,沈思成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施洛颜淡粉色的唇开合着说道,“别跟着我,我去哪里,找谁,与你无关。”
“颜儿!”沈思成冲着施洛颜背影渐渐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
施洛颜提起脚边的裙子,快步向前走着,也没有什么方向,只是想赶快离开这个人而已。她甚至都快要窒息了,那样的气氛,明明知道他只是玩玩,为什么还这么难过。
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建立好感,吵架,再建立好感这样的死循环里呢。也罢,本就不该对这样一个男人抱有什么希望。
施洛颜回头看了看,那人没有追过来。心中稍稍泛起一丝涟漪,怅然若失。她缓下步子来,走到一旁的石阶上坐下,托着下巴审视自己这么久以来所有做过的蠢事,应该是从来到沈家开始便算是了吧。
施洛颜轻叹一声,只感觉身后有人,转脸一望,果然不错。
“其实你刚刚根本就见着了我与沈思成在吵架。”施洛颜将脸又转了回去,淡淡地说道。
“你说得没错。”司徒勋转身绕了过去,同她并肩而坐。
“为什么不出现?”
“我出现只能让情况更糟,而且……我想让你更看清沈思成这个人。”
施洛颜转脸,有些惊讶地望向他,接着笑了起来:“你还真是用心。”
“要看对什么人。”司徒勋也转过脸去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些什么,又缺了些什么。
“其实我终还是没有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施洛颜悻悻地说着。
“你也不需要看清。”司徒勋笑,“倒不是我有意贬低他,不过凭着这么多年以来与他共事,对他的了解罢,或许你越了解得清楚,便越会对他这个人失望。”
“原来如此。”施洛颜从地上起身,行至荷塘边,歪着脑袋望向远处。
“洛颜,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我不懂。”司徒勋跟在她身后,“沈思成哪里好?”
“不好。”施洛颜如实回答。
“那……与他,究竟为什么?”
“有些事,说不清,也不是能以好坏来论的,有些人,明知道他不好……就像你,明知道我丑,长相如此,那你究竟为的又是什么?”Χiυmъ.cοΜ
两人一时只是对视无语。
司徒勋呵呵一笑,有些挫败:“真是个好答案。”
转而又问:“你离不开他了?”
“还没到那样的程度。”施洛颜摇头。
“如果我说,离开他,跟我走。你会给我怎样的答案?”或许已经清楚她会说些什么,司徒勋却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施洛颜扬了扬唇角:“我不回答‘如果’的问题。”
“少爷喝杯凉茶消消气吧。”海莎殷勤地端上一杯茶水,递到沈思成的面前。
沈思成抬眼,看了看这个媚眼如丝,脸上略带着献媚笑意的女孩儿,虽与施洛颜年龄相仿,却总让人觉不出什么好感来。
一样是青春可爱的身段,甚至更为主动地接近他,沈思成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来。
“可以了,你下去吧!”沈思成摆摆手,遣她下去。
“少爷,您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海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是越矩地关心起他来。
“我没什么。”沈思成一手托住自己的额,想了想又道:“施老爷与施夫人近几日你照顾的可好?”
海莎低眉顺眼,垂着脑袋连连点头:“是,施老爷与施夫人近些日子都好得很,就是……好像有些想家,急着要回去了。”
“是么……”沈思成了然地点头,又催促了一句,“你先退下吧。”
海莎停顿了一下,见沈思成是执意要让她下去,只好自讨没趣地拿着东西,恭敬地离开,临走之时突然又想起什么,插嘴问道:“少爷可是不放心少夫人?”
沈思成挑眉望她。
海莎摇头道:“少夫人是没什么,我刚刚见了,她是与司徒少爷在一起的,您不必担心。”
火上浇油的话,沈思成听了,却脸色不变,依旧如此。
海莎说完,也就关门出去了。
“你又在挑拨小姐与姑爷的什么?”风月从后面走来,见到海莎满脸笑意的样子便知道定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有些不悦地上前质问。
“我能挑拨些什么?”海莎不屑地望了风月一眼,“本就有问题,不需人挑拨,这感情也禁不住!”
“你居然敢这么说!”风月更是气得瞪大了一双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风月姐姐。”海莎轻声一笑,“咱做下人的就得有做下人的脾气,少夫人是待你不错,可也别总搞得自个儿跟小姐似的,什么事儿都要管着。”
风月气结,嘴上自然也饶不过:“是啊,你也清楚,下人就是下人,那还打着什么不切实际的主意?早些回去洗洗睡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海莎一扬脸,面色变了变,听风月如此说也是冷声一笑,不客气道:“丫鬟又如何?我就是照了自己的样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一个丫头能否比得过一个丑主子,那也不是你我能说的算的。”
两个丫鬟之间,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饶过谁。
施洛颜与司徒勋正聊着的时候,施母刚巧走了过来,二人便停止了话题。
“颜儿啊,来,娘亲许久未与你在一起好好待过一会儿了。”施母走了过去,朝司徒勋微笑着点点头,以作礼数。
司徒勋拱手行礼:“司徒见过施夫人。”
“司徒公子不必多礼。”施母连忙说道。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不打扰你们了。”司徒勋最后将眼光移到施洛颜的身上,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再离去。
施洛颜稍停顿了一下,看着司徒勋渐渐离去的背影,一时有些恍惚。
砰地一声,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施洛颜有些惊讶地摸着脑袋望向自己的娘亲。
“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施母面色凝重,对着施洛颜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娘?您干吗打我啊?”施洛颜不知母亲为何突然下了狠手,想来自己从小到大,闯下的祸事也不少,娘亲是很少舍得动手打她的。
“打你还算是轻的。”施母责怪地说了一句。
“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娘亲,您何必要下这么重的狠手?”施洛颜嬉皮笑脸贴了上去。
施母却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你与司徒公子是怎么回事?”
“什、什么怎么回事?”施洛颜不明白她的意思,摇摇头。
“还问我,问问你自己!刚刚你们那些话,我可是听见了不少!”施母沉着声音,狠狠地道。
“娘,您误会了。”施洛颜这才反应过来母亲所指为何。
“我误会没误会你自个儿心里头清楚,正常男女之间能说出那般话来?女孩儿,自己该懂得矜持些,你平时没头没脑,闯闯小祸,捣捣小乱,娘亲都不会责备你些什么,只是在这种重原则的事情上,娘亲对你绝不能姑息!更何况,你现在要注重着些自己的身份,这沈家少奶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施母说着,转脸过去望向施洛颜,只见她站在自己面前,红了眼圈,一阵风吹来,有些零散的发被吹起,她借机擦了一把脸。
“娘,您要说的都说完了?”施洛颜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娘,您怎么也这么说我?”施洛颜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娘,“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样不堪!沈思成不知道,沈思成他多疑,可是,娘!您是我的娘啊,怎么也不清楚女儿的为人呢?我是承认,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凭我这个样子,司徒他……他对我……但是,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好了,颜儿。”施母声音变得柔和了下来,伸手过去拉住施洛颜。
施洛颜小小别扭着挣扎了一下,却仍是两步走到了母亲的面前。
“娘亲不是怪你,也更不是怀疑你,这世上做父母的没有一个不想自己子女好的,你说对不对?我只是怕。”施母长叹一口气。
施洛颜眨眨眼,继续听着母亲的话。
“你与洛月那么不懂事,弄出这样乌龙的事情,沈思成没有怪你们,现在你更不能做些什么不好的事给人落下把柄,不然你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可是……”施洛颜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如果他说了很过分的话,做了很过分的事,我也要迁就着他吗?我不要!他太过分了,我不想再理他了。”
“怎么?你这意思,你们是闹别扭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施母只听一句便已猜出其中端倪。
“娘,没事啦。”施洛颜摇摇头,并不想过多地让娘亲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为旁的,只怕她又瞎操心而已。
“不管怎样,颜儿,听娘亲一句,我们做女人的,还是多容忍着些,尽管有时是他们不对。”
“娘,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施洛颜撒气地背过身去,“凭什么做女人的就该容忍着些,那么痛的事都还要……那什么,生小孩啊,什么不是女人做啊,还要受气,我不愿。”
“唉!姑娘家的,这说的是什么话,叫人听了笑话。”施母想了想,还是决定嘱咐她两句,“总之什么事都不要太过斤斤计较了,能过去的就都过去,什么事都心平气和地去谈,总能解决的,我相信沈思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明白么?”
“好了,好了,娘,我明白了。”施洛颜略带敷衍意思地回答道。
“对了,我与你爹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已经在墨州待了有几日了,见你们过得不错就成了,近几日也就回去米城了。”
“娘。”施洛颜脸上显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你们这次来,女儿都还没能好好地陪陪你们呢,怎么说走就走,又将女儿一个人丢下了。”
施母笑,摸了摸她的发,一如过去:“小傻瓜,现在这里就是你的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能说我们将你丢下呢?好好跟思成过日子吧,娘等着抱外孙。”
施洛颜低下头来红了红脸,眼里含着雾气,为了让母亲放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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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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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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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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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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