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累了,想先回去歇着了。”
“先去你爹娘那边问个安,打个招呼吧。”沈思成正经地说道。
施洛颜回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点头说好。两人行至施父与施母的房门前,刚想敲门而入便听到里头两位家长说话的声音。
倒不是刻意偷听,可沈思成与施洛颜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出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我也说了,这些可都是老爷您多虑了,这回来了你可都看到了吧!这两人全然是你情我愿,思成对颜儿也不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不是当时觉得奇怪!这沈思成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从姐姐变成了妹妹,居然也就这样全然接受了……难道夫人你不觉得奇怪?”施言的声音低沉,不过倒也不再纠结。
“奇怪是奇怪……不过我现在也管不了,只要我的颜儿喜欢就好,而且你看他们两个哪里有不好的样子?我看是恩爱得很呢,别等孙子都有了,你还在那里想些什么安好心安坏心的!”
一句话说得施洛颜是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
“咳咳咳咳……”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沈思成伸出手来给她拍了拍背。
转脸望了一下沈思成,又想到刚刚自己娘亲的话。他们都想到了孙子吗?看来……这是个问题……
问过安,告诉了二老他们已经回来,施洛颜总算才舒了口气。
坐在床边有些辛苦地打了个呵欠,用手捶了捶自己有些酸疼的肩膀,施洛颜悻悻地说着:“我娘也真是,怎么说出那样的话。”
沈思成轻笑了一声,随着施洛颜的身后走进屋子,转身不经意地关上房门。
施洛颜一时倒也没觉出什么来,大大咧咧地往后一躺,眼皮有些重。
“怎么?你现在是觉得你娘说的那些话不对吗?”沈思成走到她身旁坐下。
“嗯……其实也没有。”施洛颜睁开眼,眼前有些模糊,保持着这个姿势向上望了望,其实按照爹娘的那种想法,说出那样的话确实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很不习惯,觉得奇怪。”翻身,侧躺在床上,施洛颜嘟嘟囔囔地说着,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正常不是吗?”沈思成伸过手去,指尖触碰到施洛颜粘在右脸上的发丝,露出暗红色的疤痕,心中一动,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但至少不再是厌恶。
“唔……”有些不满别人的触碰,施洛颜动了动身子,往前稍挪了些,想躲过沈思成的手,迷迷糊糊之中,已经半梦半醒,自然也就没有对他的问题做什么回答。
凑过脸去细细地盯着施洛颜沉睡着的脸看,施洛颜一双大眼,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着,小嘴的上唇尖稍有些翘,红润润的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动心。
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侧脸,竟没有得到意想中的反抗。发觉自己是得了便宜,沈思成将唇挪动到这小丫头的耳朵边轻咬了一下。
皱了皱眉,施洛颜居然在此时此刻仍未察觉现在自己的处境,只轻声哼了一下,表示抗拒。
“那……颜儿要不要试着要个孩子呢?”沈思成在施洛颜的耳边声音低沉地说道。
因为是刚好靠在耳边,所以即使再小声施洛颜还是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孩子?!”惊觉沈思成已经离自己如此之近,施洛颜猛地睁开双眼。
“你在说什么,真是越来越让人难懂了。”施洛颜手肘抵了抵沈思成的胸口想将他推开。
可现在的沈思成,哪里是能说停就停的。
“老人家想抱孙子是正常的,我的意思,不如就给他们生一个罢。”沈思成这句话说得轻松,却吓坏了施洛颜。
完全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施洛颜双颊通红,有挣扎用力的原因,自然也有另外的原因。
“好了,别说这些了,你快回房去吧,不要赖在我这里了。”施洛颜观察了一下床铺,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连忙推着沈思成,想将他赶走。
“施洛颜,你想让我忍到什么时候?”沈思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微微愤怒,施洛颜却管不了许多,他生气?她可比他还生气呢。
“沈思成,我让你忍什么了?你别对我这样……知道什么叫做一而再再而三吗?别太过分了……唔……”施洛颜说着这样抵触的话,却已经被沈思成从身后紧紧地搂住,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忍什么了?”沈思成哼笑一声,“颜儿,我是一而再再而三,可你却也该知道什么叫作事不过三。”
“你别这样……”施洛颜捉住沈思成移到自己腰间的手,本只是抓住他的手腕而已却被他反手一扣,十指紧紧扣在一起,反折在她胸前。
“放过了一次两次,我怎么会再放过你第三次。”沈思成不顾施洛颜的挣扎,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掰了过来面对自己。
眼眸中蕴含着一丝雾气,即使再娇蛮,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还是有些怕的,那男人力道大得怕人,她是怎么也逃不掉的了。
瞧见施洛颜这张有些无助、有些惊恐的小脸,沈思成的独占心理作祟,意外地感到一丝快意,是该在这个时候才能见到她这样无措的表现吧,也只有他能看得到。
“颜儿,你在怕什么?”沈思成的声音放得温柔,若是今夜与施洛颜如此交欢了,那该是这小家伙的初次吧,亦不想做个恶人,尽量让自己温柔待她。
自然是怕你!
施洛颜眼睛睁大,瞪了瞪,恐怕那厉害的信息还未传达到沈思成那边,便被他用唇狠狠地堵住了嘴巴。
吻得极深,却又比先前那霸道的几次多了几分怜惜,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先在馆子里吃了桂花糕的关系,施洛颜竟从他的口中尝到了一丝甜味。
发觉了施洛颜眼里闪过一瞬的迷醉,沈思成窃喜,手脚自然也不安分了起来,沈思成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从未想过能拥有这个女孩儿会给他心里如此大的安慰。
施洛颜已经不知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才好,沈思成的触碰令她不知所措,有悸动,自也有害怕,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彷徨的境地,被沈思成紧紧搂在怀中。
“嗯……”微微眯起双眼,施洛颜发出的声音鼻音浓重,似还带着一些哭腔。
被触碰到了身体,施洛颜羞耻地挣出双臂,挥动之时正打在沈思成的脸上。
“唔……”刚好被打到了脆弱的地方,沈思成有些恼,本想着温柔对待,可现在看来对这小家伙是行不通了。
“沈……沈思成。”施洛颜眉头紧锁,两只交叉在头顶上方的手试图用力,却脱不开他的强制。
“我不喜欢这样,你快放开我。”说话的声音放弱了许多,施洛颜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在这个时候与他对抗只会遭到他更恶劣的对待而已,虽然用这样软弱的恳求也不见得能起到什么好的效果,但总还是希望他能心软一些放过自己。
沈思成倾过身子去压在她上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望,放开她?他笑,她以为他还能放得开吗?
见她如今一副衣衫不整,因难堪而红透的脸蛋,甚至从未觉得她是如此……如此的美过,右脸的那块伤疤也由于红晕犹如朵朵桃花灼灼绽放。
“乖!现在不喜欢,等一会儿也不见得不喜欢。”沈思成不再容她多说,霸道而无理的吻便第二次压上。
“嗯哼。”现在的施洛颜不禁毫无力气反抗,反倒觉着身体有些瘫软,紧绷的身子居然逐渐放松了下来。
沈思成见她落泪,动作不禁停顿了一下,思想有些复杂,或许不该逼她才是,但……看她现在这副委屈的样子,若是迁就了她,或是怕她委屈了,他恐怕是一辈子也别想碰她了。
一咬牙,狠下心来不予理会,沈思成只吻了吻她的眼角,感觉着那滴泪的冰冷。
这个女孩儿……是属于自己的……
这一夜,他注定不会放手。
沈思成低头望了望自己怀中那个熟睡着的人,越看越觉得她小小的模样,不谙世事,趴在自己怀里,少了许多平时那股刺人的戾气,竟没想到昨夜到最后她竟就那么昏睡了过去。
双颊依旧习惯性地鼓着,唇角微微噘起,可能是因为昨夜哭过的原因吧,两只大眼的眼圈有些泛红。ωωω.χΙυΜЬ.Cǒm
环住施洛颜肩膀的那只手将她更用力地圈住,沈思成轻轻叹息,这人,总算是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唇瓣压在她的额上便是淡淡一吻。
施洛颜动了动身子,想是换个睡姿,肌肤相互摩擦,令她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唔……”施洛颜轻哼一声眯缝着双眼,对上沈思成那狡黠的眸子,看得出来他是在微笑着,就连眼角那颗桃花痣也跟着吊起的眼角显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施洛颜猛地睁大了双眼,这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身子顿时一僵,发觉自己还被那人拥在怀里。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洛颜心中有些苦闷,竟不知不觉地就真的与他发生了关系。双手撑住他的胸口,将他狠狠往前一推。
“离我远些……我……我……”她慌乱理也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察觉自己与沈思成是同睡在一床被子中,衣衫尽褪,连忙转身以背对他,紧紧抱住自己那半边被子。
“洛颜,你在害羞些什么?”沈思成从后面环过胳膊,搂住面前这个别扭的人,将下巴抵在她光洁的肩上,略带笑意地说道:“颜儿哪里是我没碰过、没瞧过的,现在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沈思成!”施洛颜又恼又羞,转过身来毫不留情便拍他脸上一掌,“别说了。”
沈思成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却没有生气,感觉不是太疼,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不过是实话,怎么也都不让人说了。”沈思成有意逗她,看她羞恼、生气的一张脸,倒是觉得格外满足。
“总之,昨天的事情亦不是我情愿的。”施洛颜混乱地回应他,想封住他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是么?那便算我强迫的好了。”沈思成笑,“不过我倒是还想再听一听颜儿你如昨晚最后那般,柔声叫我一句思成。”
听他这么一说,施洛颜忽地整张脸滚烫,被他触到了自己以之为羞耻的事。
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
施洛颜气,气自己也气沈思成,转手又是一巴掌落在他脸上。
啪……
声音是更清脆响亮,却因为是思虑了许久才落下去的,简直是毫无威胁性可言。
沈思成笑笑地问:“打够了没?”
“哼!”施洛颜冷哼一声,她本也没有那么奇怪的,都是这沈思成干的好事,让她变成这样。再次伸出的手却被沈思成一把勒住手腕。
“我说过,我们之间事不过三。两次足以让你解气了吧,再说,我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即使做了这样的事,怕是也没什么不妥的吧?”沈思成抓住她的手腕不放,施洛颜挣扎了两下,无果,便作罢了。
但她还是气不过,施洛颜眼见沈思成赤裸的上身,一张嘴,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肩头。
“唔。”沈思成吃痛地皱了皱眉,一翻身又将施洛颜压在身下。
“好啊,你还真是只小狗,这么爱咬人,哈!看来现在力气还大得很,我们不如再来一次好了。”沈思成此刻可是如狼似虎,本怕累着她,不过看在她还那么有力气与自己斗的份上,决定还是不要放过她好了。
她大惊,连忙求饶:“好了,好了,不要了,我真的很辛苦……”
她累得半死不活,腰酸背痛的,他精力还那么好,怎么说来就来。
笃笃笃……
“小姐,您可醒了?要不要风月进来伺候了?”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风月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传到施洛颜的耳里。
“成了,风月来了,你就别闹了。”施洛颜是怕了他了,连忙将他推开。
沈思成听闻风月的声音,望见外面天已大亮,施洛颜也是一脸疲惫的模样,也不再纠缠,顺着施洛颜的话翻过身去,穿着衣裳。
“你若是累了就多睡会儿吧,我让风月晚些来伺候你好了。”沈思成弯下身子来,拍了拍她的脑袋。
“知道了,你快去吧。”施洛颜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转脸将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沈思成笑着摇了摇头。
风月站在门外低着头听着里头的动静,这小姐也真是,怎么她敲了门好半天也没有反应,真是睡死过去了?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
风月稍一惊,往后退了一步站好,没有见到想象中的人,却是沈思成满面春风地站在她的面前。
“姑、姑爷,您昨儿个在小姐屋里过的夜啊。”风月呆呆地对沈思成道。
“嗯。”清冷地应了一声,沈思成抬了抬眉,想着说道,“今后就没什么小姐的房间姑爷的房间了,明白吗?”
风月先是眨巴了一下眼睛,小脑袋没转得过来,歪着头想了想,虽然清楚沈思成是话里有话,却还是没能理解其中的深意。
“好了,洛颜该是累了,你晚些再来找她,让她多睡会儿就好了,我还有些事要去办。”
“哦,好,风月明白了。”风月点点头,目送沈思成离开,转念一想,也是,小姐昨日出去玩了那么久,肯定是累很了,让小姐多睡一会儿,她还是迟些再来吧。
幸好沈思成早上一早便离开了,不然她再见他,定又是免不了的尴尬,施洛颜一声叹息,想到昨夜的事情是忍不住又捶胸顿足,懊恼无比。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施洛月的房门前,原本该是有什么事都与这个姐姐说的,可……
其实她现在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似乎在她嫁了沈思成之后,两人之间反倒有了些隔阂。
“怎么一直站在外头不进去等我呢?”施洛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施洛颜转身过身来,抿着唇对她笑了笑。
“姐,你不在房里啊。”
“嗯,刚刚去看了下爹娘,顺便问了一下他们何时回米城去。”施洛月点头,边说边来到了房门前,开门示意施洛颜进屋。
“为何这么急着就要走?”施洛颜不解地问。
“还不是怕在这里待时间久了打扰了你们,再说了,你这个小东西也不想我们总在这里多待的吧。”施洛月几步上前,坐在床边。
施洛颜也随在她身后拉了把椅子坐下。
“我哪里会,自然是想你与爹娘在这边多住上几日,我们还没怎么好好待过呢,怎么就急着要走了?”施洛颜不禁蹙了蹙眉头,对施洛月的话有些不认同地说道。
“我也只是先去问问爹娘的打算,对了,你来是找我有事的?”施洛月转移话题,对她问道。
听施洛月这么一问,施洛颜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脸上又是一阵燥热,不自觉地想到了她要来说的事,张嘴想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究竟有什么事情是那么让你难开口的?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些什么不能说的吗?”施洛月轻轻地笑了笑,也看出了施洛颜的踌躇。
“其实,姐,我就是想跟你说说。我……”施洛颜手指搅了搅衣摆,“我和沈……”
“你和沈思成?怎么了?”看她说得这么吞吐,施洛月原本不太想问的却也被她挑起了兴趣。
这种事情叫她如何启齿?可是现在不与别人说说,她怕是真的会憋死了罢。
“姐,昨天,我跟沈思成。我们两个……”施洛颜顿了顿,走到施洛月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施洛月听完施洛颜的话,先是一怔,随即掩唇笑了起来。
“姐,你笑些什么,我是认真的,这什么事都与你说,你竟笑话起我来了。”施洛颜气鼓鼓地一跺脚,施洛月这边还带着笑意却不再那么明显了。
“姐姐这哪里是在笑话你,不过笑你的可爱罢了,小傻瓜,这夫妻之间,入洞房,行周公之礼确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没什么好害羞,也更没什么好害怕的,其实我倒觉得这沈思成不易,你们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吧,昨儿个才刚过了初夜,换了旁人,怕也得硬来了吧。”
“那照你的话这么说,他那样来强的也就没有错了?!”施洛颜细想了想她的话,觉得确实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一想到沈思成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她就别扭。
“啊,我看他若是从头强硬到尾,你现在可也不会是这番样子来向我吐露心事了吧。”施洛月怎么不了解她这个妹妹,一语便击中要害,既然她是这般说来,那么沈思成定是强来的,可怎么看这小家伙现在都是愤怒不及,羞涩有余啊。
施洛颜噘着嘴,将头垂了垂,嘟嘟囔囔地说:“其实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时候便反抗不了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颜儿啊,有些事情,姐姐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你对沈思成是不是还有情?更甚至是说,你会不会在嫁到沈家之后,与他日久生情?”
“什么啊!姐姐,不可能的!他那么坏!我,我……好吧我承认,即使以前我有对他动心过,甚至一直等着他,但是现在的我才不喜欢沈思成呢!”施洛颜听着姐姐的话,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下子跳了起来,声音放得比刚刚更高。
“姑爷,您站在外边儿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呢?小姐就在里头呢。”风月原本站在远处,见到沈思成正要敲门,想着他应该是去找自家小姐的,却看他半天立在那里不动,心里有些奇怪,便上来问问。
“哦,我知道了。”沈思成冷冷地答道,却并未叩响施洛月的房门,只是转身离开。
怪怪的啊……
风月呆了呆,不禁浑身汗毛立起,姑爷的性子还真是怪得可以啊,早上见着还似是心情极好的模样,怎么才一会儿这就又阴沉着脸了。
摇摇头,准备离开找些事做,意外地碰上了抱着些衣物的海莎,本想绕过她去不予以理会,却怎料她竟主动搭讪。
“风月姐姐,你这个贴身丫鬟当得还真是不够仔细呢。”海莎笑笑地说着,面上的表情假得可以。
风月斜眼看了她一下道:“我当得仔不仔细,自然不用你来评价,小姐姑爷心里清楚就成。”
“风月姐姐怎么这么说话呢?”海莎将手里的东西往前送了送,示意给风月看,“喏,昨夜少爷与少夫人怕又是一夜云雨吧,这床单弄得这么脏,你却都不知道该拿去处理掉,自然是做下人的做得不够仔细。”
话说得这么清楚,风月自然是明白了海莎的意思,一张白净的脸蛋刷的一下全红了。知道她的话里带着些讽刺的味道,白了她一眼,不再多说是不愿意多理会她,疾步离开。
海莎继续笑笑地捧着准备拿去洗的衣物,迎上了正面走来的司徒勋。
“司徒公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海莎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但那笑却看得令人不快。
司徒勋双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出现的表情是一向温柔的他从未表现过的狠厉。
海莎心喜:“哦,司徒公子怕是听见了刚刚我与风月的话了吧。”
司徒勋仍不出声,但却转过脸来望向海莎,这个女孩儿,却总是能轻易地抓住别人的弱点出现在“恰当”的时候呢。
“看来少夫人已经是少爷的人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连孩子很快都会有了罢,那么……司徒公子要不要再重新考虑考虑海莎曾提过的事呢?”
“好了,好了,我的事,暂且不说了吧,反正我与他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明都看彼此不顺眼,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施洛颜抿唇微微垂头,想了些其他又扬起脸来对着施洛月道,“还是说说姐姐的事好了。”
施洛月挑了挑眉头,心下有些奇怪,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问:“我的事?我可还有什么事?”
“我有的烦恼,怕是姐姐也有吧。”施洛颜一脸的狡猾,笑笑地望着她。
施洛月口中轻啧一声,想着洛颜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被她看出了些什么自己的心思?
“这说起来可也巧,姐姐,你说这表哥也是刚来,你们紧随着便来了,怕是约定的都没那么准吧。”
原来说的是严盛……
施洛月心中对他的事倒是明了几分的,而且从施洛颜刚刚的话中也不难猜出其中的意思。
“他来便来吧,关我什么事儿。”施洛月白皙的面颊泛出些红晕,嗔怪着望了一眼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不想多说些什么。
“其实表哥人挺不错的。”施洛颜两手相互搓揉了一下,转身过去坐到施洛月的身边,望着姐姐精致的侧脸都不禁心动一下,也难怪表哥他们都会喜欢。
“人不错的人多了去了。”施洛月有意打岔。
“诶!姐姐,这么久以来,你也该清楚表哥的心意吧。装什么傻呢……我看表哥他人也好,长相也好,吃朝廷俸禄。嫁给他啊,可就乖乖地跟着他享福了呢。”施洛颜眨了眨眼,神色略带天真地说道。
“为了享福所以与他在一起?”施洛月问,“那你与沈思成在一起,享到福了么?”
施洛颜闻言,闭口不再多说,只过了会儿又道:“正是我过得并不如意,所以才不希望姐姐与我一样,希望你更好、更幸福。”
“你现在不好、不幸福是吗?”伸手插进她的发里,施洛月轻抚着她的脸。
施洛颜笑笑:“并不是不好,只是……唉!姐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身上来了?我可是要与你谈表哥的事情。”
施洛颜话刚说完,等着姐姐的回答,不曾想外头突然发出了乒乒乓乓的一系列刺耳的响声,惊得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开门,朝外边儿望去。
“我的天……”施洛颜望着门外的两人,立马拔腿冲了出去。
“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施洛颜连忙拉开沈思成,望着跌坐在地上,一手撑着身子的司徒勋,只见他眼神不善,狠厉地瞪着沈思成。
看来事情不仅仅是“吵”而已了,施洛颜紧紧地拉住沈思成,转脸过去望他,见他的神情倒没有司徒勋那般的可怕,却也神色不善,双唇紧抿,左边唇角微微泛红,颊上有些青紫。
“你打的?”施洛颜皱了皱眉,冲着司徒勋质问,一时没控制好音量,高声了些,听起来就像是在吼人一般。
坐在地上的司徒勋一手也擦了擦有些破皮的唇角,没作声,只直直地盯着施洛颜望,眼里有不舍,有痛心,更多的是一种她无法了解的情绪。
“颜儿你怎么这么说?”随后而来的施洛月虽也惊讶,却仍保持理智,上前一步扶起司徒勋,“这架是一个人能打得起来的吗?”
施洛月脸色有些冷,看了看沈思成:“而且,很明显司徒勋也受了伤不是?”
施洛颜听完施洛月的话,不作声,转过脸去抬头望着沈思成:“你们怎么回事?好好的,不闹点事情吓人就不行是不是?”
见施洛颜满脸尽是担心地望着自己,刚刚的烦闷倒是去了不少,沈思成在司徒勋的面前更是得意,轻松地笑了笑。
“你还笑!”施洛颜气得跺脚,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闹翻,却又想不通本来该是好兄弟的两个人怎么弄到如此的地步?
沈思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一直胳膊来揽住她的肩:“不碍事,别担心,男人之间的口角大多以这种方式解决,不过关系恢复得也快。”
真不知道这两人在想些什么,施洛颜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想逃开沈思成的爪子,却被他的手掌强硬地扣住,挣脱不掉。
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施洛颜惊觉自己刚刚对司徒勋的话重了些,其实她只是一时心急才没经大脑地脱口而出,现在看来,似乎司徒勋受的伤更重些呢。
“你也没事吧?”施洛颜关切地朝司徒勋问道。
“该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一些小擦伤而已,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沈思成拉住施洛颜,不再给她有任何靠近那个人的机会。
“没事的,司徒公子就交给我好了,我们来墨州的时候有备了些治擦伤的药,司徒公子,你这就跟着我去罢。”施洛月扶着司徒勋,对着他们三人说道。
“那也好。”施洛颜点点头。
沈思成转身便将她拉走:“好了,不如我们也回去擦药好了。”
施洛颜见他一副事不关己、毫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想到这里,施洛颜不由地回头望了望还站在身后的司徒勋,惊觉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看些什么。”沈思成沉了沉脸色,用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将身边人的脑袋强硬地掰了过来。
“成了吧你!我也没看什么。”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施洛颜瞪了瞪他。
“还看什么?人都走了。”施洛月冷着声音在司徒勋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司徒勋转脸望了望身边这个女孩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底里渐渐生出。
“为什么与沈思成闹?该是因为颜儿吧?”收起淡薄的表情,施洛月笑得格外好看,可这个笑在司徒勋的眼里,却只觉得格外诡异。
另一边的房间里。
“为什么打他?”施洛颜指尖沾了些药膏,涂抹在沈思成的嘴角,忍不住坏心地用力按了一下,满意地见他一蹙眉、一咧嘴的模样,她轻轻一笑。
“你哪只眼睛见的是我打他了?”沈思成有些不满施洛颜的说法,往后仰着脖子稍退让了一下施洛颜的手指。
“怎么不是?”施洛颜挑挑眉,继续帮他涂抹着伤口,却重手重脚,毫不留情。
“啊,嘶……我们?至少也算得上是互相打的对方,我哪里能单方面的动得了他,哎……你手脚轻些。”沈思成边说边抓住施洛颜的胳膊,让她停止那稍显粗鲁的动作。
“好,且算你们是打架好了,那……为何要打架?不能与我说么?”施洛颜往回抽了抽胳膊,没能动弹,心急地问道。
“你问我们为何打架?”沈思成笑,将她向自己拉近了些。
“为什么?”施洛颜挑眉。
“他先挑的头。”沈思成回道。
“不可能。”司徒勋怎么会找他主动挑衅?施洛颜努着嘴摇头,以他们两人的性格来看,不是司徒勋,倒是沈思成有些可能如此呢。
“怎么说得那般肯定?”沈思成手一用力,抓紧了施洛颜的手腕往回一缩。
她重心不稳,身子向前一倾,整个人倒在了沈思成的怀里。
挣扎着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却仍被他按住,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施洛颜抵抗着,双颊憋得通红。
两人就这么折腾了一阵,施洛颜终还是抵不过沈思成的蛮力,有些挫败地道:“好了,你可别闹了,我与你说正经的呐。”
沈思成单臂环过施洛颜的腰,认真地说道:“真是他无礼在先。”
“那原因又为何?”施洛颜侧过脸来对着沈思成,刻意忽略掉他不规矩的暧昧动作。即使是司徒勋起的头,她也觉得定是沈思成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来,才会令那个好脾气的人也动了怒。
“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沈思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恶意用手轻搔了一下施洛颜的腰际,口中却淡淡地问着。
“喂!”施洛颜坐在沈思成的腿上已是别扭之极,再被他这样一逗弄,更是冒火,不禁提高了嗓门吼了他一声,顺带扭着身子躲过他的爪子。
“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才不肯说?”见沈思成避而不答,施洛颜甚至在心里更肯定了这个人的恶劣行径,似乎都能想得出他的所作所为一般。
“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沈思成忽而笑了起来,老老实实地道,“他不过是妒忌。”
“妒忌?”打破砂锅问到底,施洛颜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是因为我有的东西,他没有,所以他妒忌,因妒成恨,那是很自然的事。”沈思成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让施洛颜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哈哈,你可说笑了吧?!”施洛颜不以为意,在他面前掰着手指数道,“你有的什么是司徒没有的?论人品,论长相,论性格,论学识……他司徒勋明明都胜你一筹才是,怎么就嫉妒起你来了?说这样的假话你倒也不脸红。”
施洛颜越是数到后来沈思成的脸色越是不对,可这丫头却还不知死活地继续笑呵呵地说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人品?长相?性格?学识?”被一个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在面前与旁的男人一一比较,还个个不如,那可不是一件令人舒坦的事情,沈思成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施洛颜点头,望着他阴沉的脸色心中快意更甚,连忙补充:“若说司徒勋的人品是差,那么你沈思成的人品就是极差,若说司徒勋的相貌是好,那你沈思成的相貌就是不太好,还有这……唔……”
看来是调教不够,沈思成不再给予她言语上的反击,见着这小家伙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了然,她是有意这么说着,却只想瞧他的难堪。
不过怪就怪她选错了人,什么人不好拿,偏偏拿这个司徒勋在他面前说事儿,沈思成想也没多想,用力抬起施洛颜的下巴便狠狠咬上了她的嘴唇,看她这张尖利的小嘴还怎么说话。要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可不单单只是一个难堪能解释的,那自然,也不是一个吻便能解气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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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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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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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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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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