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与施洛颜走在沈家的后院之中,一左一右,缓缓散着步。
从腰间拿出一枚玉佩递到施洛颜的面前,严盛温和一笑。
“这、这我怎么好意思收,表哥,有没有礼颜儿都不在乎,只要您是真心祝福我的就好。”施洛颜推脱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没有接下严盛双手奉上的礼物。
“你这小东西说的是什么话!表哥送的东西,还来客套的那套?还是现在做了沈家的少奶奶,看不上哥送的东西,觉得寒酸了?”严盛有意说些酸话激她。
施洛颜噘噘嘴唇笑:“表哥真是,有意说这样的话,不过……既然是你送的,我也就不客气了。”
接过严盛手上的白色玉佩,施洛颜笑了起来。
“看看这玉佩上刻着的,可是对鸳鸯,不过,听表哥说的,似乎并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礼物吧,难不成……本来是要送给我姐姐的?”施洛颜不负责任地胡乱猜测。
严盛抿着唇,没有回答,过了会儿用无奈的眼神望了望施洛颜:“就你什么都知道。”
真是个鬼灵精,怎么都成了亲还稳重不起来,严盛笑着用手敲了敲施洛颜的额。
施洛颜笑得开心,用手揉了揉头,其实并不痛,却佯装着很疼的模样鼓了鼓嘴。
“喂!洛颜她表哥?”司徒勋从沈思成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沈思成一惊,回头用责怪的眼神瞥向司徒勋:“这么没声没响从别人身后出现!”
“啊……”司徒勋轻笑一声,继续探头望向前头两个笑闹着的人。
“你来做什么?这么偷偷摸摸地跟在别人身后,像什么样子。”沈思成环着胳膊一本正经地对司徒勋说道。
司徒勋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一眼沈思成:“还说我偷偷摸摸?那你自己在这里做些什么?还不是不放心才来偷看他们两个的?”
“哼,笑话。”沈思成扬起下巴,将脸转了过去,不再对着施洛颜他们,“这话用在你身上还差不多,我为何要偷看他们?自己家里,我何必偷偷摸摸的?还不是想去哪里去哪里。没事到院子里来散散步,怎么就成了你口中说的那么不堪了?”
真是口不对心的家伙!司徒勋微微眯缝了一下双眼,低声却急促地说道:“啊啊,他们在做什么?!”
“怎么了?”沈思成闻言迅速转过身来,却仍然只见到他们并肩而行的模样,心里这下明白了,是司徒勋这小子有意试探他。
“你若是闲成这样不如早些回去,将我前几日交给你的账本做好。”沈思成没有给司徒勋什么好脸色。
司徒勋唇角弯了弯:“这个严盛,你觉得他此次来的目的,仅仅是来看一看洛颜而已?”
沈思成双唇紧紧一抿,眼里露出一道不寻常的光芒。
“颜儿……”严盛突然叫住施洛颜,想了想,还是将那话问出了口,“你可是真的喜欢沈思成?”
想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严盛不禁有些担心,若是不能与沈思成在一起,如果施洛颜她没有付出太多的真心,那便也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吧。
施洛颜没料到严盛会问到这个问题,心头惊动了一下,想佯装伸手去捞荷花池中的花朵,脚下不稳,半蹲下的身子不禁往前倾了两下。
“啊,啊……我……”终于还是往前跳了两下,扑通一声栽进了池子里。
“颜儿!”严盛两步冲向池畔,尚未反应过来,扑通、扑通,又是两声,什么人又进了池子,而这次,不是掉,而是跳,而且,还不止一个人。
施洛颜挥动胳膊在池子里划动两下,整个人便漂浮了起来,兴许是刚下了两日的暴雨,池水还不浅,如果她站稳了已经及胸。
施洛颜轻轻咳了两声,刚栽下去的时候难免喝了两口水,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正准备向岸边划去,两臂一痛,却被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手臂。
“唔……你们?怎么也下来了?”施洛颜眨了眨大眼,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一一落下,有些不解地望着旁边的两个人,她是失足落水,可是他们两个呢?
只见沈思成与司徒勋一人阴沉着面孔,一人嬉皮笑脸地对她。
眉头不自禁地跳动了一下,施洛颜有些憋着笑:“你们两个,该不会是跳下来救我的吧?”
听她这么一问,沈思成脸色更是难看,居然不经大脑思考,见她掉了下来就自然而然地……相当有悖于他一贯冷静思考的原则。
司徒勋则是收敛起笑容,撇了撇嘴,点着头。
“你们不用担心啦,我会游泳,而且……这池水虽然不浅,可是还没到淹死我的程度。”施洛颜看着眼前两人浑身湿透狼狈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你们……还是快上来吧。”最应该搞清楚状况,却又最搞不清楚状况的严盛在池畔冲着他们喊了一声,有些汗颜,居然泡在池子里就聊了起来,看来这个施洛颜还是一贯的没头没脑。xǐυmь.℃òm
“好了,表哥,我没事。”施洛颜冲着严盛叫道,因为是夏天的缘故,泡在水里并不是很凉。
挣开左右两边人的手,径自向池边游了过去,双手撑在边上,再借助严盛的拉力,一下子便回到了岸上。
“施洛颜,真是越靠近她越觉得有意思,果然特别得很。”司徒勋回到岸上,经过沈思成的身边微笑着说。
特别吗?沈思成向岸上望去,只见施洛颜湿了一半的发有些散落了下来,湿透了的衣衫紧紧地粘在身上,勾勒出女孩儿独有的曲线……
他在想什么?额上青筋不自觉跳动了一下,沈思成自然地将脸转向一旁。
“小姐,快过来,我给你好好擦擦,怎么弄的这是。唉……”风月望着浑身湿透的施洛颜虽然有些吃惊却又习以为常,跟着表少爷在自家散步都能弄成这样,估计也只能是自家小姐了。
风月一边帮着施洛颜擦拭身上的水渍,一边也观察到了后面跟上来的两只落汤鸡。风月不禁睁大了双眼,不是吧,自家小姐也就算了,怎么连姑爷与司徒少爷也弄成了那样?
她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施洛颜,帮她擦着半干的头发说道:“还好现在是夏季,不然弄成这样,该冻死你不可。”
施洛颜给了风月一记白眼,接着又是大笑:“反正我也许久没有去游过泳了,就当玩玩好了。”
“少、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刚从屋里收拾过的海莎一出来见到的便是沈思成那一副狼狈的模样,惊得连忙来到沈思成的身边,脸上满是担忧。
“怎么,为什么只那么紧张姑爷,小姐明明也是她的主子啊,怎么好像连看也不愿看一眼似的。安的可是什么心!”风月就是看不过海莎那个总是围绕着沈思成转的样子,知道那女孩儿心思不单纯,不免有些念叨了起来。
“好了,风月,你还好意思说,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沈思成也是你的主子,我也没看你多关心他一下。”施洛颜没所谓地瞥了一眼他们,再转脸对着风月,将心比心,以风月这样说的话,那她也有不对的了。
“真是的,小姐怎么还帮那个人说话嘛。”风月努了努嘴,虽仍有些怨言,却也知道施洛颜说的话也都是对的,各自家里的丫头,总是有些偏向的,更何况……
“好了,别管他们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快些陪我回屋里换件干衣裳吧。”施洛颜语毕,与风月一同转身进了屋子,一系列动作连头也没回,更别说再看沈思成一眼。
“我看,少爷的衣裳也湿得差不多了,不如也去屋里换件干净的吧。”海莎站在一旁,抬脸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沈思成,笑容依旧可爱灿烂。
沈思成将落在施洛颜身上的目光收回,面对海莎依旧是冷淡的表情,发梢挂着水珠,还有些湿透了粘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是从里到外没有一丁点儿是干的。未回答海莎对他的问话,只是默不作声径自走向另一间房。
“罢了,罢了,我这样便是没人疼没人爱的,自己回去换衣服咯。”司徒勋脸上挂着笑,揉了揉有些杂乱的头发,用右手的袖子擦了一把脸,说着俏皮话便也转身走掉。
这个家,果然气氛诡异,不知究竟有什么是他错过的呢?严盛微微眯起双眸,看着离开各自回房的几个人不禁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小姐怎么搞的嘛,一个姑娘家,在自己家里还能弄成这样。”风月有些心疼,也有些责怪,虽说是主子吧,可是这错了就是错了,毫不客气地说着埋怨话,手上的动作却仍是轻柔。
一边张开双臂让风月给自己擦身子,一边笑着讨好地与风月说着:“不过是见池子里的荷花开得艳,想摘一朵来,本来也没什么,就是没想到被表哥吓了一下,就不小心下去咯。”施洛颜长长地舒了口气,谁知道表哥他突然问这么一句话,那要她怎么回答?这掉下去也算好,至少避过一次。
“小姐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您是千金小姐不说,更何况您已经嫁了人,为人妻,也不该再胡闹了。”风月放柔了声音,边说边找出一套干衣服来递到她的手上。
“好了,就别再教训我了,哪有你这样的丫头嘛,居然还教训起主子来了。”施洛颜上唇翘起,稍显不乐意,无非是又说她些什么不够稳重,不能再贪玩之类的话。
“小姐,不是风月爱说您,风月也更没有资格说您,只是您看啊,那个海莎那样嚣张,她的意思,我想小姐您也不是不懂吧,现在是姑爷不理睬她,若是哪天……您就瞧好了吧。”
“她还能怎么样?”施洛颜抿了抿唇,“你就看着吧,沈思成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呢!无事献殷勤,说不定反倒会被他讨厌的呢,总之……他那个人啊,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
风月听完施洛颜这话,突然一扫先前的郁闷表情,有些暧昧地说道:“小姐倒是了解姑爷得很哦。”
“那是……”施洛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一句话,却只说了一般,又改口,“与他待在一起多了,想不清楚也不行不是!”
风月言之有理地点了点头,想了想,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哎,小姐,您是一个不小心掉到了池子里,那刚刚那两位又是怎么搞的?”
“哦,他们啊,兴许以为我不会游泳,所以才一起跳下去救我来着吧。”施洛颜没多想什么随口答道。
“啊?!救你?可是,刚刚你不是与表少爷一同去的院子里吗?姑爷与司徒少爷怎么也一起的?”风月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
施洛颜也轻轻蹙了蹙眉,表示认同地与风月对望了一眼。
是啊,刚刚可能真是被惊吓到,怎么也没注意,那两个人,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呢?明明是与表哥一起散步的才是。
“小姐,这是什么?”风月抱着施洛颜换下的衣裳,准备拿去洗,就摸见里面有块硬邦邦的东西,拿出一看,竟是一块白玉佩,雕刻精美,上面是两只交项依偎的鸳鸯。
“好了,拿来。”施洛颜走到风月身旁,一手抢回那块玉佩,转身说道,“这个啊,是表哥送我的。”
“好像还是不错的质地呢,白玉的,我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这个表哥在搞什么鬼,竟摆着两只鸳鸯图案的东西在身上,我就说……”施洛颜再一转身,哪里还看得到风月的身影,只见眼前一个总是冷着脸的沈思成。
“又没声没息地吓人。”施洛颜责怪了一句,准备将手上的东西装好。
“那玉佩,拿来我看看。”沈思成如此开口,却已经伸手将那玉佩从施洛颜的手上拿了过来。
“你小心着点儿。”施洛颜撇撇嘴,也不好说些什么。
沈思成脸色一暗,两指将那玉捏在手中:“这是严盛送你的?”
“是啊。”施洛颜点点头,还是没好意思说这是严盛送给她的新婚贺礼,仍有些抗拒在沈思成的面前提到两人的关系,小小别扭着。
乓!
很突然的,东西重重掉落在地碎裂的响声传到施洛颜的耳里,施洛颜连忙冲到沈思成的身边,只见他脚边躺着已经碎成几块的玉佩。
施洛颜火冒三丈,他究竟在做什么?凭什么将表哥送给她的东西给摔了?说起来、说起来这还是他们收到的第一件新婚贺礼呢,这段没人祝福的婚姻。
“沈思成!你混蛋!太恶劣了,你怎么这么做?”
“抱歉,一时手滑。”沈思成唇角一歪,露出一副坏笑,碍眼的东西解决掉,感觉还不错。
“手滑!鬼才信你!”施洛颜简直快要被他气疯了,这个坏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连表哥送给她的东西都不放过,“不过是一块玉佩,你为什么这么做?”
“都说了是手滑了,不过人有失手罢了,你若是喜欢,以后我送你一个,别说一个,十个,一百个都好。”沈思成完全没有一丝歉疚,反而一副没所谓的样子。
“谁要你送啊!我才不稀罕,我只要这个。”这让她怎么好向表哥交代?施洛颜鼓着脸,狠狠地瞪着沈思成,再低头一望地上的碎片,心里一揪,就蹲下身子来默不作声地捡了起来。
沈思成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禁恼火,“只要这个”?!这话说得这么赤裸裸的怕他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来?
一伸手拉住施洛颜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啊……”痛呼一声,施洛颜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胳膊也被拉痛。
“放开啊,你滚!”施洛颜正在气头上,出言不逊,用力想推开沈思成。
“你敢叫我滚!”沈思成声音提高了八度,足以表现出他的愤怒。
“我就说了,又怎么样?”施洛颜毫不畏惧,明明是他做错的事,为何还能容他这样气焰嚣张?
“你倒厉害得很!”沈思成一手拉住施洛颜,一手高高抬起。
施洛颜不禁睁大了双眼,身子稍一怔。怎么?沈思成还敢打她不成?
沈思成深吸一口气,手掌却只举起,半晌也没有落下,双眼微眯,狐狸一般盯着她。
施洛颜被他这样的眼神望得有些心惊,不明白怎么回事儿的还真以为是她做错了什么!
“你、你打啊。”施洛颜的倔强性子也上来了,忍不住说出更激他的话。
沈思成垂下手来紧紧攥拳,好,真好,这丫头就是吃准了他根本下不去手。
施洛颜见机行事,看他放下手来连忙用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送到嘴边就是一口,紧紧的咬住不放。
“唔……”沈思成这次却没有叫出声,只是咬牙忍着。
还是那两颗锋利的小虎牙深深地嵌入沈思成胳膊上的皮肉里,就是那种钻心的疼痛,他也不抽手,爱咬就给她咬个痛快好了,总有办法对付这爱咬人的小老虎的!
看来咬人发泄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施洛颜感觉到嘴里渐渐尝到一丝咸腥味,这才松口,只见沈思成的臂腕上一圈深深的牙印,两块破皮的地方渐渐冒出两颗血珠。
“看来你还真是小狗啊,怎么遇到什么事儿都胡乱咬人!”沈思成冷笑一声。
施洛颜下巴一抬,吞了吞口水:“恶人我才咬呢!”
沈思成望了一眼自己被咬的伤口处流了血,自然而然地弯起胳膊放在唇边吸了一口。
施洛颜睁大了双眼望着沈思成的动作,不禁烧红了脸,他这是做什么?
气红了眼,施洛颜红润的双唇微微翘起,唇角闪烁着一丝晶莹的液体。
沈思成只楞了一下,伸手又将她捉住,手腕一使力,将她拉到胸前。
咚的一声闷响,施洛颜的脑袋撞上了沈思成的胸口,反应极快,立马往后一弹。见她要逃,沈思成一手揽住施洛颜的腰,压向自己。
他想干吗?施洛颜奋力挣扎,却被他附在自己腰间的手这么轻轻一捏,软了下去,失了大半的力气。
放开施洛颜的手腕,沈思成强行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唔……”气氛极其诡异,施洛颜红唇微启发出一声闷哼。
沈思成一抬眉,望着施洛颜这模样没再多说,将脸凑过去,低头便咬住她那尖尖翘着的上唇。
施洛颜身子一抖,下一刻自己的嘴便全落入了狼口。
痛……施洛颜紧紧蹙眉,只感觉沈思成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现在,她该做些什么?整个身子都僵住,但是脑子仍在飞快地运转着,报复,绝对是恶狠狠地报复自己刚刚咬她的那一口。
那她现在应该?——反咬回去!
这是施洛颜此刻脑中唯一产生的念头。狠狠一口反咬回去,她能感觉到沈思成身体的颤动与口中的血腥滋味。
看来是还没有学乖。沈思成用力捏了一下施洛颜的下巴,让她将嘴松开,因为两腮的疼痛,施洛颜自然张开了嘴,一个温热湿滑的东西滑入她的口中,顶开牙关,狠咬住她不放,她想往后退,避开他没命的啃咬吮吸,一嘴的血腥滋味,也已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液混合着唾液在两人的唇齿之间相互交换。
有些痛,施洛颜的泪有些不自觉地涌了出来,沁在眼中,却也不肯落下。
见她眼闪泪光,皱着眉的沈思成环住她腰的手更用力将她压向自己,唇却依旧没有与她分离,渐渐地辗转厮磨,已不仅仅是再让她感觉疼痛的咬,舌尖扫过她有些红肿的唇尖,偷偷地安抚,
“嗯哼……”发出轻颤的鼻音,施洛颜却已完全忘了刚刚自己的报复心理。
看她一副神色迷离、红唇微张的模样,沈思成再不与她二话,步步紧逼惹得她只能连连后退。
腿弯处突然撞上坚硬的床畔,跌坐在床上,终于感到气氛的诡异,怯生生地抬头望他。
两唇分离,施洛颜大口大口喘着气,尚未反应过来,便又被紧跟上来的沈思成压了上来,小家伙往后退,直到靠上了床另一边所依着的墙,却仍逃不过沈思成的桎梏,高大的身形整个笼罩在她的身上,令她避之不及。
双手抓紧了他的前襟,表情显得有些委屈:“沈、沈思成,你要做什么……”
“小傻瓜,我们是夫妻,现在在床上,还能做些什么?”沈思成用拇指擦了擦唇角的血渍,一副嗜血的神情让她看了不禁心颤。
什么时候都没有这一刻对沈思成更害怕过,他的话,她怎么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不……不是,你明明不喜欢我,而且……”施洛颜用力摆头,她恐惧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毕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再坚强,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听着施洛颜的话,沈思成稍一愣,接着笑道:“有时候,男人做这种事,不一定要喜欢的。”
施洛颜睁大了眼睛,沈思成的话把她给说懵了,不是要喜欢的才能做,才不是呢!
“你放开我,放开我!”施洛颜尖叫着挥动双手,可两只手却被他牢牢逮住,甚至她越是用力挣扎,他也随着她的动作发力更狠,扣得她双手生痛,腕间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将她整个人封在墙壁与他之间的位置,沈思成双眼紧盯她不放,又是垂首,吻了上去。
施洛颜挣扎着,张口想咬,沈思成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掐住她的下巴,令她无法合口。
肆意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手也不安分了起来,雪白的脖颈,向下便是微微突起的锁骨。
低头吻上她的脖子,白皙的肌肤令他爱不释手,猛然间发觉怀中人已经不再挣扎,沈思成伸手摸上她的脸,感觉湿漉漉的。
施洛颜胸口不停起伏着,哭得哽咽。
“怎么哭了?”她这么一哭,沈思成的火也被熄灭了大半。
“你,唔……混蛋。是夫妻又怎样,这种事,至少要你情我愿,你、你才能做。”被沈思成放开双手,施洛颜用手背抹着满脸的泪水。
“别哭了。”放开她,沈思成坐在床边,其实连自己也不清楚,怎么突然就……
施洛颜抚着额,仍在轻轻抽泣,她也不知道沈思成今天发的什么疯,突然对她这样。
“好了,别哭了。”听着她的哭声,沈思成心乱如麻。
渐渐平息了心情,施洛颜恶狠狠瞪着沈思成的背影,毫无预警地一脚将他从床边踹了下去。
沈思成没料到施洛颜竟会在他背后来这么一个小动作,往前踉跄了几步,额头咚的一声磕在桌子上,扶着桌子勉强站稳。
沈思成摸着自己疼痛的额头对着施洛颜大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红着眼斜眼看他,心里觉得这个沈思成太不是东西了,不仅人品极差,还恶毒好色,也幸亏姐姐没有嫁过来,不然非得被他整死不可。
沈思成自知理亏,也不作声。
“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你。”施洛颜将衣服拉上,一只手紧紧地封住自己的领口,身体仍余悸的微微颤着,不再去看他,施洛颜觉得有些讨厌,完全不要这样的感觉。
“好,我走。”沈思成带着一身的伤,整理好衣裳,转身推门就走。
风月做完事情,有些担心,便回来看看,刚刚就见着姑爷脸色不大好,悄悄将她赶走,也不知会不会又与小姐……
边想着,边就碰上了气冲冲从屋里出来的沈思成。
“啊……姑爷。”风月脸色一白,望着沈思成额上、唇边、胳膊的青紫血块,心惊,难不成,是小姐将他伤成这样的?
沈思成转眼,看了风月一下,依旧没作声地离开。
“小姐!”风月反应算快,连忙冲进屋子,既然沈思成都被施洛颜伤了,她自然也能想到,他怎么会吃亏,小姐定也被伤了。
急忙进了屋子里去,只见施洛颜呆呆地缩在床里面,眼神有些飘忽,身上的衣衫凌乱,头发也披散了开来,一张小嘴红艳艳的,肿得微微翘起,有些地方还破了皮。
“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风月走过去,帮她整了整衣衫。
怎么会弄成这样?打架了?
风月不禁疑惑,虽然两人的感情不一定那么好,但不说小姐,就是论姑爷的性子也不像是能跟小姐打起来的啊。
施洛颜转脸看着风月,委屈地嘴一扁叫道:“风月……”
“怎么搞的?跟姑爷怎么打起来了?”风月小心翼翼地问着。
施洛颜努着嘴生气,没出声。
“他……欺负你了?”风月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声来。
施洛颜一口气憋在心中,手舞足蹈地向风月控诉着沈思成的罪行:“那个混蛋!简直气死我了,怎么可以那么对我!”
施洛颜一动,先前被扯开的衣领便微微掀开一个小缝,露出了锁骨,风月眼尖,一眼便望见了她白皙的肌肤上一点嫣红色的吻痕,当下心中清楚了些,不过望着施洛颜又那么有精神地向她诉苦,看来是应该没有什么了。
“小姐啊,就算你不愿意,也要好好与姑爷说啊,怎么能随便打人?”风月看看自家小姐,除了嘴巴肿了些,似乎没有伤到哪儿,不过沈思成就不一样了,刚刚那个狼狈劲儿,还真是很难想象得出就是施洛颜打的。
“我怎么随便打他了?我跟他好好说,他也得听不是!”施洛颜顺着自己的头发,从床上下了去,有些埋怨,“你怎么帮起他说话来了。”
风月笑:“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那是自然的事,小姐你这么躲,也不是办法。再说,就算是躲,你却也不能这么对他啊。”
“是正常的事吗?”施洛颜拿着梳子,梳着自己的长发,轻叹了口气,“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小姐那不是觉得怪……该是不好意思吧。”风月其实心中也不确定施洛颜对沈思成的感觉,不过单单从她的角度来说,施洛颜是觉得奇怪也好,害羞也罢,那却都是逃不掉的。
“我哪里有?讨厌他还来不及。”施洛颜一巴掌将手上的木梳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风月缩了缩脖子,决定不再触雷,看来这回,小姐是真生气了。
晚上,海莎招呼着大家一起用膳。
施洛颜也不知是因为生气还嘟着嘴,还是因为双唇肿起,总之便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洛颜,这是怎么了?”司徒勋不怕死地凑了过去:“可是辣椒吃多了,将嘴巴都吃肿了?”
施洛颜瞪他一眼,没有作声,风月在后头跟着,掩唇偷笑。
“少爷,您多吃点清淡的吧。”海莎将几盘小菜推到沈思成的面前。
施洛颜看也没看沈思成一眼,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小姐,你在做什么?快过去姑爷旁边。”风月轻扯了扯施洛颜的衣角,低声道。
“与他坐一起,我还怎么吃得下!”施洛颜这一句话说得高声,屋里的几人均听得清楚。
沈思成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黑,风月也是惊得不敢乱说,是没想到不过自己这么一句话,就引起了小姐这么大的反应。
“不想吃就别吃,耍什么小姐脾气,多大的人了,还不知自制一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沈思成毕竟还是一家之主,训句话也并无什么不妥。
施洛颜倒是不依了,本不作声,这事也就过去了,还偏偏摊上她这么个性子,非得回两句不可:“不吃就不吃,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扔了筷子,转身回房,还是耍了小孩子脾气。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心里也清楚,这两人是闹了别扭,有人心里纳闷,有人心里着急,自然,也有人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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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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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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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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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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