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在旁听了,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是什么样的好东西?孤本?私藏?”
这话却叫郦光的面颊更是红了几分。她红唇微张,呼出一口热气。她那夜虽只寥寥扫了几眼,却也将内里的内容,瞧了个分明。虽是叫人羞恼,可确确也是详细得很,那上头的女子身若白蛇,竟柔软得厉害。双腿微抬,竟还能瞧见绷直了的脚趾头,上头抹了蔻丹,盈盈发光。
那女子亦是樱口半张,似乎是在低声吟哦。而那附身在上的男子,亦是光着身子,周身健壮,手臂上的肌肉绷起,面上似是难受,却又似是享受。一滴汗珠自他的背脊滑下,没入二人紧贴着的地方……
“殿下,怎得遮着脸?”莺歌问道。
郦光一张脸皆是红透了。她咬了咬唇瓣,只觉得自己分明不过瞧了一眼,却将那等景象记了个全,着实叫人不堪得很。偏她有时记性总好得很,便是想忘记亦都是难得很。那二人缠在一起的景象,这几日总在她脑海中出现,有一日夜里,她竟梦到,那上头的女子变成了自个儿,而那男子却正是慕九,他们……咳咳,非礼勿视!
她大抵是又魔怔了,回头还是得寻太医问问,可是有什么清心明目……还是莫要明目,只清心的药方便成了。
“大抵是怕被风吹着脸了。”祁无衣有些同情,指了指自己的脸,“殿下每回若吹风吹久了,回头便是要脸疼脸干了,可怜!”
郦光皮肤娇嫩,往常吹了风,若太久了,回来确确是会脸干。只如今她却并非脸干,却也是不得不假装如此,“嗯,有些干。”
燕归在旁听了一耳朵,“那晚些殿下沐浴过后,奴婢给殿下用蜂蜜拌了鸡蛋清,回头敷在脸上,明日便不会疼了。”
对于小娘子的娇养,燕归显然很是有些心得。郦光想也没想,便是应了下来。
祁无衣不疑有他,只当郦光是当真吹风吹得久了些。到底关系亲密,往常说话,总难免模糊了君臣之间的分别。这大抵亦是交情深了,方会做的事儿了。她盯着郦光的脸看,郦光已是将脸给露出来了,确确是红了些,“回头殿下莫要再去外头吹风了,若是着凉了,吃药可苦!”
大抵是没有小娘子是不怕苦味儿的。
祁无衣心有戚戚,如同那即将要喝苦药的人,便是自己了一般。她在悲伤中沉浸了一会儿,却又很快是开怀起来了。她的心情素来是阴晴不定……许是该说,阴晴晴晴。
“殿下猜猜,方才我在外头见着何人了!”她凑到了郦光的跟前去,双眸正对着郦光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是瑶光!也不知晓她是去何处去,身边还有一男一女,我远远的瞧着,竟觉得有些眼熟!前两日我偷偷跑出去,还曾见着洛家二哥了,洛二哥同我说,近来瑶光常常往家中跑,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你不是说,这几日你皆是不曾出门?”郦光说。
遭了!
祁无衣自觉说漏了嘴,却是一脸的尴尬。她咬了咬嘴唇,面上颇有几分呐呐,偏生郦光却紧盯着她的双眼看,她目光闪烁,好一会儿,才是老实交代了,“那,那个树上结冰了,围墙却还能爬出去的。我,我偷偷出去了一回……殿下,咱们交情这般深,你定然是不会同我阿爹告状的,可对?”
呵呵!
郦光翻了个白眼,那却也是要她能见着祁侯爷才是了。只爬围墙到底是危险了些,这等时候墙面上结冰,若摔了下来,定然是格外疼的。她不赞许地皱着眉头,拿手指戳了戳祁无衣的眉心,“你再是这般,回头本宫亲自差人去盯着你!这等时候还敢爬围墙,你是不怕自己摔下来?”
祁无衣耍赖一般,抱着郦光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了上头,“如何能不怕呢?可殿下是知晓我性子的,我若当真在家中闷着,迟早却是要发霉的。且那围墙上的冰,早前碧色早便是给清除干净了,有碧色在,定然是不会有事的!”
如此说来,那唤作“碧色”的丫鬟,却是帮衬着祁无衣胡闹了?
郦光心头多了几分警惕,“碧色……”
“虽我平日里出门,总不爱带碧色一同去,她竟也是不介意。那日听闻祖母原是要见我的,却被她给推了……哎呀怎说到这儿去了?重点分明是,瑶光与一男一女啊!”祁无衣摆了摆手,面上满是不解,“若当真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儿,为何她竟是不曾来寻了殿下,反倒是要回家去?难不成她要做的事儿,定然是殿下不认可的?可殿下素来宠着瑶光,瑶光这般……岂非是在怀疑殿下?这不成!”
祁无衣原是不想说这些的,只她说着说着,自个儿便是歪了主题。但瑶光若当真不信任殿下,那,那殿下先前对瑶光的好,岂非是白费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人人都知晓的,瑶光与太子便是郦光的心肝儿性命,若那二人开口,郦光便定然会不问是非,只站在二人的身后。偏瑶光竟是……
“你该是对瑶光多谢信任,她不是那等人。”郦光面上含笑,却并不在意祁无衣的话,只笑嗔一眼,“她何时叫你我失望过?大抵这回的事儿,有些麻烦,她不想来劳烦本宫便是了。不过那一男一女,可是楚家兄妹?”
说到楚家兄妹,祁无衣原该是见过的。经着郦光一提醒,她方猛地回过神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确便是楚家兄妹了,我还说那二人甚是眼熟,一时却也未能想起是何人罢了。不过殿下怎会知晓,那二人便是楚家兄妹?”
郦光心头冷笑,除了楚家兄妹,哪儿还会有什么一男一女与瑶光同行?看来那楚家兄妹二人,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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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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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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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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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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