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额头洇出来的冷汗,透过猫眼看过去才发现来人是林家的老太太。
想来一定是为了林妙妙的事情。
眼看着林老太太又要再按一次门铃,郁鹤祥赶在她动作之前先开了门。
“哟,我还以为是这屋子的主人不敢出来开门呢,正准备拿个喇叭在楼下喊了。”林老太太嘲讽道。
此时此刻郁鹤祥只能赔着笑脸的将老太太迎了进来,他可不敢招惹面前这一把年纪了的老人,更何况两家之间还有交易。
“刚才有点事耽搁了,还希望您老网开一面,不要计较这些了。”郁鹤祥一边笑着说一边给林老太太递上了一杯热茶。
她哼哼了两声,抿了一口浓茶,这才摆出些好脸色,郁鹤祥见状松了口气。
“不知道林老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呢?有事的话我们也可以在手机上说的,您看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还特意奔波一趟这多不好啊!”郁鹤祥讨好着,他可不敢惹面前这老人生气。
闻言老人冷哼了一声,不满地开口道:“我林家的孙女在外面受了委屈,我还不能来讨点说法了?”
大概知道了老人嘴里说的“受委屈”是指哪方面,郁鹤祥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褪去。
“我可是听说了,桑沐那女人欺负了我孙女,你们家的郁昭年不但不帮我孙女不但不帮我孙女说话,还亲手把她给送进了拘留所,她长这么大我都不忍心让她受一点苦,反而让你们家的人先做了,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们让我孙女长见识了?”
林老太太简直是越说越气,她捧在手心上的孙女,一点苦都不敢让她吃,这次却是让人一声不吭地送进了拘留所。
每听一句,郁鹤祥的脸色就更难看,他只好扯了扯嘴角干笑了两声附和着:“当然不是的林老太太,是那小子不懂事,我先替他给您和妙妙道个歉,您老就息怒吧,这件事等郁昭年回来后,我一定会好好说教说教他的。”
说罢他便立刻转身上楼把一些名贵的茶叶和从外国带回来的一些名贵珠宝用精美的袋子装好带下来。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早有耳闻您爱喝茶,这里面的茶叶都是上等的,保证您喜欢,至于一些珠宝就给妙妙拿去吧,也是一点赔偿了。”郁鹤祥说道。
一直黑着脸的林老太太脸色这才好转起来,她接过有些别扭的说道:“行吧,但是还是要让郁昭年来跟妙妙道个歉,否则我心里可不舒服。”m.xiumb.com
闻言郁鹤祥脸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角处的那点笑意也尽数散去,这一点神态都被林老太太看在了眼里。
她眉头一皱:“怎么,不行?”
想要让郁昭年去跟林妙妙道歉简直比登天还难,饶是心里这么想着,郁鹤祥嘴上也只能答应:“当然没有,我一定会跟他说的。”
见状林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离去。
待到将林老太太送了出去,郁鹤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立刻给郁昭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勒令对方马上回来。
光是在电话里听着自家父亲的语气,郁昭年就知道一定是林家有人来找麻烦了,他那最好面子的父亲脸上搭不住,打算把气撒到自己身上来了。
无法他只会先让阿姨照看好桑沐,才赶往郁鹤祥住所。
家门刚打开,客厅处就传来了郁鹤祥的怒吼。
“你小子给我过来!”
郁昭年关门的动作顿了顿,脸上毫无波澜,对于郁鹤祥的反应完全是意料之中,他把门关上后便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在坐下前还顺手抄了本杂志。
沙发的另一边微微陷了下去,郁昭年把腿搭在一块,十分悠闲地翻开了杂志,还不忘给自己倒了杯茶。
郁鹤祥看着郁昭年这一系列动作,气得简直要七窍生烟。
“你说说你成什么样子?刚才邻家的老太太来找我了,人家讨我要说法呢,我找谁讨去?”郁鹤祥气得灌了一杯茶下肚,感觉茶都不浓了。
郁昭年还是一副气正神闲的样子,他先翻了一页杂志,看完了那一页后才抬眼终于给了自家父亲一个眼神。
“你想怎么办?”
“你去林家低个头,他们也不会再为难我们了,两家就算和解了,就这么简单。”
闻言郁昭年轻笑了一声,这一笑中带着不屑。
开玩笑,让他去给林家,给林妙妙道歉?
“你放弃吧。”郁昭年的视线又转移回杂志上,冷漠的说道。
虽说心里早有预料郁昭年不会答应去和解,但等到亲自听到了,郁鹤祥还是气得心脏疼。
就在他正苦思冥想着该怎么才能让林家点个头时,郁昭年突然说道。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项,”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气得脸都红了的郁鹤祥,“承认桑沐是我未婚妻的身份,否则的话你就别想让我去和林家的人和解了。”
“不行。”郁鹤祥一别头,避开了郁昭年的视线,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要是承认了这件事的话,林妙妙可能会闹得更大。
预料到这个反应,郁昭年冷笑了一声,幽幽开口:“桑沐现在因为林妙妙患了间接性眼盲,纵使林家人来道歉了,能补偿得了什么?而始作俑者林妙妙本人却是舒舒坦坦的在家享福,我能答应你去和解已经很好了,如果这一个条件你都不肯应下,我们俩之间也没什么好说了。”
说罢,他把杂志摔在茶几上,欲要离开。
得知桑沐间接性眼盲这个消息那一刻,郁鹤祥惊讶得瞳孔睁大,无论如何他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也难怪郁昭年会是这个态度。
他垂眸想了想,最后无可奈何地叫住了郁昭年:“等等!我答应你承认桑沐未婚妻的身份,行了没?”
郁昭年脚步停了下来,没有料到郁鹤祥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竟然真的答应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那我也不再追究林妙妙的责任,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跟林家解释。”
闻言,郁鹤祥这才松了口气,他现在先在口头上答应着郁昭年,至于到时候怎么做以后再说吧。
离开别墅后,郁昭年立刻赶回去,怎么说这个点桑沐应该要醒过来了,醒来若是自己不在,恐怕又要出事。
所谓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刚打开门就听到楼上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声音,顿时他心跳都漏跳了一拍,迅速的跑上楼去。
刚走到房门便撞上了正走出来的阿姨,郁昭年眉头都皱在了一块:“阿姨,这是怎么了?”
“哎呀,小桑刚刚醒过来,可能是刚醒过来情绪不稳定吧,我想着她睡了这么久该喝点水了,结果小桑一递过水杯就摔在地上,所以你还大喊着让我出去。”阿姨叹了口气。
郁昭年无言了片刻后才说低低地说了一句:“麻烦您了。”接着便走进房间,顺带关上了门。
阿姨看着紧闭起来的房门又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
刚走进房间,郁昭年便听到了低低的呜咽声,他心里像是被针刺一般疼痛,紧紧抿唇,顿了顿才继续走进里面。
于是他便看到桑沐正坐在地板上,靠着床头,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块,头埋在了臂弯处,不时缝隙漏出几声呜咽,而她身上还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看起来更加脆弱,好像风一吹就会消散。
郁昭年呼吸一窒,饶是再处事不惊的他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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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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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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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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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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