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娇娇??”
“我可不可以把这个头纱取下来,我……这个样子,我……我一会儿怎么吃东西呢?”
最最重要的是,我一会儿怎么见boss大人呢?
若是男女主见了面,那还有我这个小炮灰什么事情呢?
绝对……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嗯……”苏沐尘想了想,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只能先委屈一下我们家的娇娇了,我们家娇娇那么的好看,兄长可不希望我们家娇娇被别人看了去。”
“哼(ノ=Д=)ノ┻━┻。”
“好了,不要生气了。”苏沐尘想了想,“等过一阵子,兄长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那好吧。”
“我们家娇娇真乖。”
“若是兄长骗我的话,我就……我就再也不理兄长了。”
“好好好……绝对不骗娇娇。”苏沐尘笑着点点头,反正他说的是过一阵子,一个月是一阵子,一年也是一阵子。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他们家娇娇确实挺好骗的。
有的时候他和兄长们也会担心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白菜就这么被人拱走了。
所以只能这么防着了。
苏锦落不满地撇撇嘴,一副我会乖乖听话的样子,反正一会儿我自己把面纱摘下来,清谈会上人那么多,兄长他们也不可能抓住自己揍一顿。
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倒也不害怕。
苏锦落自顾自地打算着,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刚刚那个人……自己的初吻。
苏锦落捂着自己的嘴唇,无声地哀嚎着,她刚才一定是脑子秀逗了,竟然因为一盏兔子灯就原谅了那个人,不过那盏兔子灯也确实挺好看的。
那个人……她也是见过的。
怎么感觉每次遇到那个人都会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上次也是……
苏锦落顺着系统的提示慢慢的走着,却被一盏兔子灯吸引了。
好可爱的兔子……苏锦落慢慢的想着,她突然想到了兄长帮她养在后山里的兔子。
好像都没有这盏花灯上的兔子可爱……
这么想着,苏锦落却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掀开面纱,却正好落入了一双眼眸,一时间,四目相对。
那人微微勾了勾嘴角,“找到了。”
苏锦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见那个人的第一反应是要离开,好像是要离那人远远的,越远越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靠近那个人很危险。
苏锦落捂着自己的心脏,想到了刚刚自己遇见的那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衣袖间绣着的卷云纹,隐约闪着光泽,只用一支羊脂玉簪子束着长发,冠钗缀着的雪绡丝带。他广袖飞带,恍如谪仙,俊美绝伦,有风轻轻吹过,那雪绡丝带正与袍袖一起随风飘摆着。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凤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此时却紧紧的闭着,长而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阴影,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此时正绽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那是她见过的最最好看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很熟悉。
明明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人,为什么她的心脏那么那么的疼呢?
“仙君,仙君,我看你好久了,你怎么都不理我呢?”
“师尊,外面的海棠花开了呢?我第一次遇见师尊的时候,师尊便是站在海棠花树下……看起来最温柔……”
“叶忘昔,你怎么总是学不乖呢?”君千策顿了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竟然有些疯癫。还是放开了叶忘昔。“还是师尊以为我不会对苏子玉他们做些什么了呢?师尊是小看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呢?本座记得告诉过师尊,那些人是死是活和本座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是师尊就不一样了,师尊不是总对我们说什么众生为首己为末吗?”
“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顺理成章,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忘昔:“………………”
“我很早就想要你。”君千策的手指没入叶忘昔如墨色的长发,“可是无论我做些什么,阿昔都看不到。”
性本劣,质难琢。
那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叶忘昔:“………………”
叶忘昔睫毛轻颤,几乎是刺痛的。
那人却还在她的耳边喋喋不休。明明被欺辱的是她,可得了便宜的这个男人思及往事却反而像个怨妇:“无论我做得多好,多卖力,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为什么,阿昔从来都看不见我呢?我也很喜欢阿昔的……难道阿昔就一点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叶忘昔:“………………”
不是的,你我之间也曾有过和缓,也曾有过花间一壶酒,也曾有过共撑一把伞,也曾有过上元赏月,是你忘了,而我如今……也不能再提。
“所以,你看,我只有把你手脚折断,筋骨抽离,爪牙拔尽,你才会乖乖躺在我身下。”君千策亲吻着她,语气疯狂又热烈,“我只有毁掉你的所有,你才肯来到我的身边,无论是苏子玉,还是别的什么。”
释放过的地方仍然炽热,在血肉间搏动。
他的眼睛望着她的眼睛。
她躺在他的身下,眼里都只有彼此。
可是她却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绝对不会有那些所谓的眷恋。
所以……她才总是想起那个刚刚拜入自己门下的人,笑容和言语都很温软,恭谨地笑着问他:“师尊,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这是什么意思呀?师尊能教教我吗?”
那个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岁月便是如同烦恼组成的念珠,达观的人不过是笑着数完这串念珠的,今日虽有挫折,却能坦然面对,大概才能遇见明日豁达。
她这一生茕茕孑立,无亲无友,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可是……那个人不一样。
他那么那么好,那么那么的善良,值得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的结局。
君千策身着一身浅蓝色的劲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只用发带束起,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一双凤眸同样是淡无颜色。剑若霜雪,周身银辉。虽是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那是她最最喜欢的一首诗……
那个时候她在想些什么呢?
是了,他的小徒弟有好好的长大呢……
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人人口中所敬仰的宗师……那个时候,她应该可以安心了。
可她怎么也无法料到,他们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个样子……
可她却总盼着他有一天能回头……
只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踏入黑暗……一步也不回头。
可其实她也确实早就该料到,从一开始他们之间的结局便只剩下道别的。
至于其它的,她也不能去奢望。
“君千策,这一生,无论后来怎样……最初都是我对不住你,我是你的师尊,却没有教好你……是我的错,所以我……我不怨你的……”叶忘昔那张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不再有,她的嘴唇都是青白的,她努力仰起目光,,想要再去看一眼君千策的样子,她睁着眸子,她想要流泪,可是眼眶里缓缓流出来的,是血,顺着脸颊,淌下去。
真的是傻呀……这个时候还在害怕他自责。
她想要他的小徒弟可以活的坦坦荡荡的……就像是他曾经希望的那样,可到底是自己把他推到了那个深渊里。
可还是不甘心啊……她其实也想过和那人相守到老,却到底还是拗不过命运。
叶忘昔哭了,她说:“但君千策……你便真的那么恨我……到最后……连片刻安宁,都不愿给我吗……”
“君千策……君千策……别再这样了,你醒醒吧,前面没有路了,回头吧……你回头吧……”
如果可以,我愿意当蜡炬,在漫长冬夜的岔路口等你回头。
我愿意燃尽一生,照你回家的路。
可是你怎么这么冷……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燃烧多久,万一等我力竭了,烧尽了,万一等我熄灭了,你还是走在黑夜里不肯回首,那该怎么办。
她总是忍不住记挂那个人,想着万一他回头了呢?
这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她总盼着他能诸事顺遂。
她知道所求平安已是大事,所以……她最后点他额头的时候,却是将自己的地魂渡给了他……
惟愿他不失本心……
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她知道这一切的事情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呢?
惊讶?后悔?愤怒?恐惧?或者是痛惜……
她不知道。
她坐在藏书阁因年久失修而略显破败的地板上,此时正是午后,阳光尚算温暖,但洒在她身上,却唤不回一星半点的热气。
叶忘昔在书籍宗卷中枯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又低头,去看绢上写着的那一句话——“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这一句话,叶忘昔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念了无数遍。
到最后,她怔愣地发现有水珠滴落,在绢本上缓缓晕染开。她伸出冰冷的手,试图去擦拭那水渍。
但手还未触及绢面,便本能地转至脸庞,遮住了湿润的睫毛,遮住了颤抖的眼睑。
是她不好,是她之失。是她从来矜傲,将自己的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她有什么话都不愿意开诚布公地说。
若及时发觉……
不至,失其本心。
可这么多年了,她却什么没有发觉,她怎有颜面忝居尊位,怎有颜面受君千策称她一声“师尊”?
若及时发觉。
一句话犹如梦魇犹如诅咒盘桓耳边,她芒刺在背他如鲠在噎他惊极愕极——她,枉为人师。
叶忘昔眼前仿佛晃过君千策在昆仑山血海中狞笑的模样,一只手注满灵力,猛地刺入修士体内。
满指鲜血,硬生生将那人心脏掏出,捏碎。
多少人哀哭告饶,遍地是尸首残躯,可君千策只是纵声长笑,眼中闪着激越而疯狂的光泽,口中不断念着一句话:
“死了好,死了干净……你们都说我卑贱!那本座就让你们看看,到底孰尊孰卑,又是谁……把谁踩在了脚下。”
狠戾的,疯魔的,邪性的,狰狞的。
为什么君千策会变成这样?
她也怀疑过……只不过是她不好,是她之失。是她从来矜傲,将自己的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她有什么话都不愿意开诚布公地说。
若及时发觉……
不至,失其本心。
可这么多年了,她却什么没有发觉,她怎有颜面忝居尊位,怎有颜面受君千策称她一声“师尊”?
若及时发觉。
一句话犹如梦魇犹如诅咒盘桓耳边,她芒刺在背他如鲠在噎他惊极愕极——她,枉为人师。
所以这样的结局,她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她总是想万一有一天他回头了呢?
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
你醒醒……
她让他醒一醒,可自己,却茫然地睁着眼眸,如此睡去了。
君千策不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叶忘昔就这样死去。
一代宗师,高山仰止,自己的师尊,自己恨极了的人,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了。
躺在他怀里,在那棵海棠树下,一点一点的,冷成了霜雪,凝成了寒冰。
他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叶忘昔脸上都是血,君千策低头看了一会儿,抬起袖子,胡乱地要擦干净。
但是血流的太多了,他越擦,那张原本清冷洁净的脸庞就越污脏。君千策抿着嘴唇发了狠,用力擦拭着。
却得到了一张血迹斑驳的面容。
五官都不再能看得太真切。Χiυmъ.cοΜ
他终于不笑了。
他合上眼帘,轻声说:“这次是你赢了,叶忘昔,我阻不了你死。可本座说过的,我看中的人,扭转时空,毁了整个世界,我也会把她带回来的,你逃脱不了的。”
这便是苏锦落最后的记忆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遇见那个人,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做过那个梦了。
在那个梦里,她总是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明明她连那个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见,还在这里……自怨自艾。
她现在是能够胡思乱想的处境吗?
自己还什么也顾不得呢……
【宿主大大,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苏锦落下意识地咳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梦其实她并不想太多人知道。
怎么说呢?
总觉得那个梦在昭示着些什么……而那些内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的。
“娇娇。”
“兄长~~”听到自家兄长的声音,苏锦落觉得自己立马就原地复活了。“我的花灯呢?”
“那个……对不起啊,娇娇。”苏沐景一副不好意思地说道,“兄长原本是要去给你买花灯的,结果……那摊主说,有人把临安城所有的兔子灯都买了下来。”
苏锦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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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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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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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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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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