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英嫡看着这只狱龙,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到最后他才想明白,和他之前见过的那只相比,这狱龙显然要厉害许多,便是一鳞一爪,都给人以惨烈血腥之意。
此时狂威面带狂傲之色,手中连掐剑诀,到最后他只手直指那夜叉道:“千鳞狱龙、黄泉血杀!夜叉,给我受死!”话音方落,狱龙突然向天龙吟,其声声震千里之外!龙吟方停,狱龙随即身化千道血红剑气,直朝对面夜叉射去。
只是夜叉见了,却是冷哼一声,手中钢叉只是向前这么一点,那钢叉尖上顿时一亮,便如皓日当空后众星隐去一般,其光所照之处,那千道剑气纷纷消融不见。
只此一下,众人此时便是看的眼都直了!
要知道狂威虽然算不得是这一众小辈中的修为第一,可至少也能排个第二。而他的冥河狱龙也是十分不凡,便是蔺湘竹都耗费了许多功夫才险胜了一筹。如今众人又喝过黄龙道人提供的黄粱一梦,这修为必然是大进的!
可就是这样,狂威也被人一招击败!
而且看那夜叉模样,根本是毫不在意,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可恶啊!”狂威此时却是已然动了真怒!
想他在血河神教中也是被长老们十分看好的弟子,不仅修习的是最厉害的《血河神经》,更是得传了这柄狱龙剑!而他也是天质聪颖,不仅短短时间便开启了五条人脉,更是从狱龙剑中悟出了一套剑法,端得是不俗。
故此,狂威素来都是骄傲惯了,又如何能接受被人轻易一件破去的现实,更何况还是当着这般许多人面,顿时就急的气血上涌,恨的怒发冲冠!
只听他道一声“疾”,那狱龙剑又是嗡地一声。只是此次却不是化作狱龙了,而是倒飞回了狂威手上。
罗英嫡还记得蔺湘竹之前评价黑山双鬼时曾说过黑山双鬼已然将那蓬黑蛞针炼至收发由心阶段,一收一发只在两人心念之间。而此时狂威虽然能将狱龙剑收回,却也是道了一声“疾”字,只觉得狂威在这方面不免就落了下乘,眼中不由地就眯了一眯,以掩盖眼中的不屑之意。
罗英嫡这边想的简单,却不知此事乃是他自己想岔了。
要知道这狱龙剑已然是货真价实的地级飞剑,想要炼至收发由心,若是没有特殊的仙缘的话,只怕非得花费十来年时间,这还是得全心全意才行,又哪是那黑蛞针能比!
只不过这却也怪不得罗英嫡乱想,实在是他缺乏人教导,修行路上几乎都是靠着藏经楼中典籍所记的依葫芦画瓢,若是典籍中没有的,他便立即抓瞎了,会有此等误解也不奇怪。而这些误解,非得他日后自己遇到了,并且亲手去解决时才能领会。
此时狂威将狱龙剑一正,口中念念有词,过得一会,那狱龙剑顿时放射出阵阵剑影,这些剑影虚虚实实的,围着狂威转过数圈后最终却是落入狱龙脑门中去了。到得最后,便连狂威手中狱龙剑的本体都化作了虚影,融入他身子中。
蔺湘竹此时又是开口道:“他这是以身融剑的功夫,练到大成时全身上下无处不是剑,便是一个眼神一个吐纳也能有剑气!再修炼的厉害些,便是传说中的人剑合一。我最近也在修炼这门法诀,只是还有些阻碍,不想他竟是已然练好了。如此看来,我剑术上的修为还真不如他!”
罗英嫡见蔺湘竹自认不如,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沉下心思认真观察,想要偷师一二。
那边狂威此时已然准备完毕,双眼陡然一睁,眼中顿时有两道剑光闪过。嘴一张,也有剑光喷出,便是连呼口气,都是剑影,端的是厉害,罗英嫡看了只觉得无边羡慕。琇書蛧
不想狂威这边一连串准备,那边夜叉却是早就不耐烦了,直接将那钢叉一引,顿时卷出一团风雷。随着那钢叉一指,那风雷顿时脱叉而出,直接飞向狂威。
狂威此时士气、战意都在顶峰,如何会示弱,顿时将双手一比,便是百十道剑影飞出。
这些剑影不似罗英嫡发出的气剑,乃是真正狱龙剑所化,便像是分身一般。其威力虽然不如狱龙剑本体,却也有十分之一。故此这百十剑一出,威力端的是不小,直接便将那风雷拦了下来。
狂威拦了夜叉的风雷,却是得意洋洋道:“夜叉,你若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了!”说罢,狂威却是大喝一声,左右手竟是同时化作狱龙剑模样,就好像他根本没长手,而是直接长了两支剑一般。
不想那夜叉见状,却是摇头道:“现在的后辈都是这般模样么,从头到尾竟是只会玩这些花招,却不知双方比试,一剑便是一剑,一刀便是一刀。只要力道够了,即便只有一刀也能致人死地;若是力道不够,便是击中敌人千百道又有何用?算了,你等既然会来闯这禁地,想来早就忘了祖宗,我又何必与你们这些人多说!”
夜叉说话时,那狂威却是已经在他身上斩了七八十刀,他却是毫无反应,固然如他先前所说。此时话音说完,夜叉只是将钢叉一扫,顿时把狂威直接打得吐血倒飞出去。
蔺湘竹与冷清秋看了顿时面面相觑!
罗英嫡虽然也是心中震惊,但是他却是将那夜叉所说的记在了心里,更是开始拿夜叉与狂威之前做比较,只是嘴上却是说道:“这夜叉这般厉害,我等如何冲的过去?”说着,他却是有意无意地扫了黄龙道人一眼。
此时形势已然明了,同来的几人中,黄龙道人的修为毫无疑问是最高的。其下便是蔺湘竹与狂威,两人修为相近,几乎难分轩轾,再往下才是冷清秋、罗英嫡与白德义。只是如今狂威已然证明了这夜叉的实力强悍到根本无法撼动,自然也就表示了蔺湘竹等人的实力也不足以对夜叉造成伤害,故此一行人中自然只有黄龙道人出手才有胜算。
果然,随着罗英嫡这一句话,几人的视线都不自觉集中在了黄龙道人身上。
黄龙道人却是轻笑道:“你们只觉得这夜叉一身钢筋铁骨,刀枪难入,却不知道这实是他身上绘了无数符箓的缘故。只是这符箓乃是用大法力书就,你等看不见而已。若是你等能有办法先破了他身上那一身符箓,自然便能将之击杀当场。”
“哦?”罗英嫡听了却是忍不住扫了黄龙道人一眼,心中暗道:“你说的这般自信,倒似是早知道了一般。既然早知道,却为何又不早说?”想着这些,罗英嫡便越是觉得黄龙道人十分可疑。
不想蔺湘竹听了却是十分高兴道:“若真是如此那却是好办了。”
说罢,蔺湘竹却是将凌风剑一挥,娇咤道:“漫天花雨!”
随着她这一喝,那凌风剑顿时在空中一阵疾舞,顿时有无数剑影化出,纷纷变作花影。
蔺湘竹此时又喝一声,道:“润物无声!”
那花影顿时忽地一下全数三开,变作花瓣、花蕊等物,直接向那夜叉飞去。那夜叉见状,顿时将那钢叉一竖,又有一点光亮照起,将飞近的花瓣花蕊全数消融。
只是蔺湘竹却是不急,只是不断地幻化出花影来,又不断将花影拆成花瓣花蕊等物,随着时间过去,便是整个院子都全数被花儿占领。那夜叉到得此时已然应付不来,竟是渐渐被那些柔软无物的花瓣、花蕊困住。
待那夜叉被完全困住,蔺湘竹这才将剑一收,漫天花影顿时消失不见,只余下那夜叉被花瓣裹住,正挣扎个不停。蔺湘竹道:“我修为不足,不能把这夜叉困太久,大伙还是过去的好。”
黄龙道人道:“不错,我们快些过去。若是再耽误下去,只怕这秘境就要关上了。”说罢,连忙绕过夜叉往里疾走。
罗英嫡担心地看了一眼蔺湘竹,这位大师姐适才与那夜叉僵持了这般久时间,真元亏损也不知道有多少,此时脸色竟是异常的难堪!只是见蔺湘竹只是抿嘴不语,罗英嫡也不好多说什么。
众人此时都跟上黄龙道人脚步,狂威不久也赶了过来,只是神色却是有些怪异。
此时众人已然进的一座大殿,大殿分左右分列许多物架,其上或多或少都摆了一些物件。这些物件虽然蒙尘,却也偶有宝光闪现,只让这一行想要寻宝的五人顿时眼睛发直。
冷清秋最是急切,连忙就要去取最靠近门边的一枚铜镜,不想黄龙道人伸手将她拦住,道:“适才一路过来都是危机重重,这大厅中必然也不会是安全的,小心其中有禁制。”
冷清秋听罢,嘴角勉强扯起一个笑意,却是比哭都难看。
她素来就是最喜欢宝物了,基本看上了就要千方百计的弄到手。如今有宝物在前却不能取,自然让她纠结不已,只觉得生不如死。
好在这一次黄龙道人终于出手了,只是却也不是什么厉害招数,竟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叠纸人纸马来。
这东西蔺湘竹当初对战谷兴庆时便用过,若是拿来哄骗凡夫俗子大概还行,可是真要与人动手,却是毫无作用,根本是碰了就烂。故此他一拿出来,顿时引来一种人侧目。
只是黄龙道人却似是未看见一般,只是将那纸人纸马往大厅中一洒,只听得一阵人喊马嘶之声,那大厅之中顿时突然现身出一票人马来。
只是这些人马还未来得及动弹一下,大厅中忽地一阵金光闪烁,一众人等无不为之闭目。待金光散去,大厅中的人马已然全数化作飞灰,连点渣滓都未留下。
众人见了,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冷清秋更是被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差点就命丧于此了。
那黄龙道人却是不管众人反应,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纸人纸马,再度往大厅里洒去。
又是一片金光闪烁,只是这一次众人早有准备,顿时看见这金光也不是凭空来的,而是由厅中的二十一面金镜照映而来。
这二十一面金镜左右各有十面,正堂顶上也有一面,位置都极为巧妙,除非刻意去找,绝难发现。似冷清秋适才想拿的那一面,便是其中之一。
黄龙道人闭目沉思半晌后,突然沉声道:“诸位小心了,据我猜测,此阵应是上古失传的大阵之一——金光绝阵!”
冷清秋此时仍然是心有余悸,忍不住颤声道:“这宅院的主人是不是有毛病,就算要防贼也不用这么夸张吧,竟是在自家布这种绝阵!”
罗英嫡此时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黄龙道人一眼,只觉得这黄龙道人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这黄龙道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是连这所谓失传的绝阵都认得!”
只是他正想间,那黄龙道人却是又叹息道:“哎,有这金光阵挡路实在是麻烦,只怕这一次我等要空手而回了。”
见冷清秋等人都疑惑看着自己,黄龙道人只得解释道:“此阵内夺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气,只要被这金光照得一二,立时便要化作脓血,纵能身化长虹,在这阵中也是无用,是故被称为绝阵!”
白德义为了这次夺宝之行,却是拼得连寿元也损耗了,又如何甘心就这般空手而回,连忙道:“我等将这房子拆了不就得了,只要房子倒了,这阵自然也就破了!”说罢,便将自己千魂幡取出,连摇了三摇,顿时从幡里跳出来一个无面无目的壮汉。
只是这壮汉看似一人,可罗英嫡等人却都能看见那壮汉体内自有无数魔魂涌动,显然这壮汉是由无数魔魂汇聚而成。
罗英嫡最是见不得魔教这等害人性命的法术,此时见了几乎就要翻脸动手,可是想到黄龙真人早先立好的誓约,只得转过头去。
此时那白德义已然命令这由魔魂汇聚而成的壮汉去撞那墙,妄图将这墙撞倒。不想甫一撞上去,只听的刺啦一声,那墙上顿时有电光闪过,直借打在这魔魂汇聚的壮汉身上,在胸腹处直接打出一个大洞。
那白德义见了,顿时什么都忘记了,连忙把那魔魂收回幡内。
黄龙道人却是又叹息一声,摇头道:“看来这房舍各处都布有禁制。若是我等想要硬来,只怕会更糟。如今想来,若是先前能把黑山双鬼的玄水之精收来便好了,这东西正好是这金光绝阵的克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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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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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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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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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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