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罗英嫡对身前的黄龙道人不自觉地就有了几分疑虑。这一瞬间,在他眼里,黄龙道人的身上出现了太多的秘密。
此时那黄龙道人却是开口道:“这院落想来就是那位前辈的隐居之所,只是看此地已然如此破败,想来前辈故去已然不知道多少岁月。”
他这话一出来,冷清秋脸上顿时喜笑颜开,道:“如此便好。若是那前辈尚在,我等这一次岂不是来做贼了么。如今主人不在,我等取了也就未有妨碍了。”
那边黄龙道人却是对着冷清秋笑笑,随后点头道:“正是此理。”
不过那黄龙道人却又提醒道:“只是依照适才那幻阵来看,此处虽然荒废不知道多少岁月,但是这秘境中的阵法却依然能够运转,只怕院中的禁制也是不少,我等定要千万小心。”
他这一嘱咐,诸人俱是齐齐点头,唯独罗英嫡有些心不在焉模样。
黄龙道人见了,眼中闪过一道不为人所觉的精光,但还是转过头去,带头向院子走去。
这庄园前有九九八十一道阶梯,众人依次拾级而上,待走到尽头,终于见到大门。门前立着两座石雕的貔貅,雕工精湛,活灵活现。
那白德义此时却是最为激动,立即就要上前去,不想方一将手放在那门环上,左右两边忽来有杀气袭来,他想也未想便向后飞退。待退到众人身旁时,他这才定睛看去,却发觉袭击自己的竟是那两座石制貔貅。
此时那两貔貅又在门前摇头摆尾一阵,其中一只只是守在门前嘶吼不断,另外一只却是已然向白德义扑击而来。
白德义见状,心中暗道:“此次这么多人一同寻宝,若是不趁现在亮点真功夫,只怕待会真有宝贝了,就没我的份了。毕竟事前说好了,所有宝物都有那黄龙分配,我定然得让这些人知道我白德义不是来混的才行。”
想罢,那白德义眼中顿时闪过精光,口里喝斥有声,道一句:“来的好!”
只见他将手中千魂幡一抛,那幡中顿时探出一条手臂。这手臂迎风便涨,不过须臾便化作一丈有余。那貔貅此时扑击过来,却正落到这手掌之中,被它一把抓个结实。
那白德义见自己一击建功,顿时高兴的哈哈大笑,自觉自己这一次定然在黄龙道人面前露了回脸,稍后分宝贝时说不定还能多分到一份。
他此时正得意,正是志得意满之时,便是什么危险也看不见。但是罗英嫡却是觉得这貔貅虽然一直在挣扎,可那门前的貔貅却是毫无变化,甚是奇怪,顿时就要提醒。
不料就在这时,那被抓住的貔貅忽然低吼一声,一阵光华顿时在其身上闪现,那貔貅竟是渐渐涨大起来,不一会儿竟是已然变得比院墙都高,几达三丈!
而白德义哪想到会有这等变化,在那貔貅变化时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其他几人包括黄龙道人在内,却只是冷眼旁观,根本没有一个人出手。好在他千魂幡幻化的大手总算有些不凡,竟是随着貔貅也相应变化,只是明眼人却都看的到这大手已然越来越薄,不用多久只怕就困不住那貔貅了。
白德义眼见其他人果然没有一人来帮手,顿时也急了,连忙从自己怀里又掏出一个小葫芦来。这葫芦不过是一个巴掌大小,但是看他此时才拿出来,显然是视若珍宝。只见他小心将那葫芦塞扒开,顿时有一种腻人的古怪甜香飘出。
白德义又从怀里取出一炷香,用真元点燃了,在那葫芦前晃了三晃,那香顿时就自动飘进了葫芦里。
罗英嫡看的好奇,正要问,不想边上冷清秋已然凑过头来,为他与蔺湘竹解惑,道:“这香好似是引魂香,那葫芦里的味道也不是正常香味,而是腐烂到极致的腐甜味,只怕那葫芦里装的是腐尸。只是不知他用这引魂香又是何意?”
另外一边,黄龙道人却是看的眼前一亮,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意。
此时白德义却是待那引魂香全数烧完,他这才将葫芦放置在地上,随后向那葫芦磕头三次后,方才开口道:“请前辈现身!”
话音方落,一股阴风突然从天边吹来。
这风好冷,众人即便是修行有术却也是觉得冷意斐然,显然这冷已然不是普通的冷,而是直接冷到了魂魄里。
众人正惊疑不定时,空中忽然传来一把模模糊糊的声音道:“是谁,竟敢打扰于我?”
白德义听见声音,却是又磕了三个头,带着无尽惶恐道:“敢情前辈助我破敌,葫芦中自有血食供前辈享用!”
“既如此,我便助你!”声音方停,凭空便有一道狂风吹过,众人便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葫芦被那狂风卷起,随后有不知道多少血肉被吸出,然后被一点点地磨成齑粉并最终融进风里。待那狂风静止,众人肉眼竟是直接看见一道黑影忽地从天而降落进白德义身体之中。
这时候白德义又发出了一声苦嚎之声,众人定睛一看,却发觉他的面孔竟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便是连须发也花白了。只是众人此时却是无人胆敢说话了,却是因为全数都能感觉到此时的白德义身上传出的阵阵威压。
这等威压罗英嫡还只是当日在丹乾山上面对蔺学如时曾感受过!
此时那“白德义”终于睁开眼来,看着那恰好挣脱大手的貔貅,嘴角却是露出不屑笑容,道:“我还道要我做些什么,不过是几具骸骨而已!”
说罢,“白德义”将手一挥,手中顿时化出一只血红长刀。这刀仅仅只是在罗英嫡面前这么一现身,罗英嫡便能感觉到其上有无边威力,更有无穷威压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罗英嫡还从来不曾经历过这等场面,他完全无法想象,为何仅仅只是一柄兵器便能带给人这般大的威压,便是在藏经楼的各种典籍中也未提过。
正在这时,那“白德义”已然轻挥长刀,只见一刀光华闪过,那貔貅却是已然被这一刀斩成两段。“白德义”此时又对着那门挥一道,那门前的貔貅虽然想躲,只是不过方才踏云而起飞了数丈,就被那血色刀光追上,却也是直接步了前一只的后尘,直接化作一堆碎石。
此时那“白德义”又转过头来,阴冷道:“你们也是要杀的?”正说话间,白德义忽然一顿,一对只剩下眼白的眼珠却是盯着诸人,视线不断地转来转去。
适才那两刀实在是太过恐怖,虽然“白德义”挥起来时显得十分随意,可罗英嫡等人却是看的额头冒汗。即使那两刀不是挥向他,可他也能察觉到这两刀的霸道,其中真意根本已经是达到了超凡脱俗的地步,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了。
而且他能肯定,有这种感觉的,必然不止他一个!
故此这“白德义”的视线转到何处,何处站立的人就要向后退却一步,便是那黄龙道人也是承受不住压力向后退了半步。
那“白德义”却是看的哈哈大笑几声,道:“现在的后辈都是这般弱了么?”正大笑时,他却是又把视线集中到黄龙道人身上,神色不定道:“不对,这个味道不对,你不是……”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身子却是陡然软了下去。
众人见了,却是无人敢上去搀扶,只敢远远看着。
如此过了几十息,白德义却是才缓缓站了起来,睁眼便问道:“那貔貅可解决了?”说话时,见罗英嫡等人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虽然心里不解,却是再度问道:“那貔貅呢?”
此时白德义的面容虽然还是有些衰老模样,但比之先前已然好上许多,关键是他说话的语调也变回了开始模样,众人确定他已然恢复了,这才赶走过去。
冷清秋却是先开口问道:“你适才怎么变得那么厉害?莫非是请魂上身?”
白德义见是她问,却是冷哼一声,根本不解释。
白德义当初被冷清秋追杀过,还曾被罗英嫡逼得用了天魔解体大法才逃走,若非此次有黄龙真人以宝贝为饵,两边的人只怕早就打起来了,他又如何会为冷清楚解释。
黄龙真人这时候却是上前来插话道:“看白师侄这副模样,只怕这法术也是损耗了许多真元,只怕便是寿元也有损耗。从长远来看,此术若非万一,却是少用为妙。”
白德义听了,连忙应是。
黄龙道人正正精神,又道:“看来这一回危险已经远超我之前预估,诸位千万小心,莫要折损在此处,否则便是我黄龙的不是了。”
此次已经是他第三次警告,众人连忙应下。只是罗英嫡先前已然对他心存疑虑,故此一直看着他,这时候却是看出他平静面目下隐藏的一丝紧张。只是这紧张黄龙道人实在掩藏的很好,罗英嫡即便想要指出什么,可想半天却也想不出理由,只得再度记在心底。
众人随着黄龙道人走过倒地的貔貅,黄龙道人推开院门的刹那,却是又闪过一阵光华。待光华散尽,众人这才看清楚眼前只是一处小院,院中却放着一只大鼎。
这鼎好大,怕不是高有二丈左右,罗英嫡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奇怪。以这鼎的高度,适才诸人在门外时,定然是能看见的,可事实上诸人在门外却是什么也没见着。
他正想时,冷清秋却是已然踏步进院。
只是冷清秋方一进院,那鼎中忽然跳出一只怪物,这怪物背生双翅,天上有角,手上握着一支钢叉寒光无限,便是瞧上一眼也忍不住要打一个冷颤。
黄龙道人见了,眼皮随即就是一跳,连忙提醒道:“小心,这是上古传说中的夜叉,最是力大无穷!”
此时那夜叉一振双翅,却是直接窜上屋顶,对着诸人道:“何方宵小,竟敢闯这禁地!快些退走,莫要误了尔等性命!”
若是换做罗英嫡一个人,听了这话后只怕当真会后退一步再作它想,只是此行之人里却有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冷笑一声,直接跨步上前,道:“我却是要试试这夜叉的能耐!”说罢,却是轻啸一声,背后飞剑顿时出窍,剑指夜叉。
狂威只是这么一个动作,罗英嫡便是心中一惊,适才狂威飞剑出窍时,他耳中竟是隐隐捕捉到一声熟悉的狱龙狂吟之声。
那夜叉见了,却仍是面无表情,放佛根本没有看到狂威的动作一般,只是重复道:“此乃人族禁地,尔等既是人族后人,便不要再来此地,还是快些离去,免得误了尔等各自性命!”
只是夜叉话音方落,狂威却是不耐烦地一捏剑诀,那血红飞剑却是在生生龙吟之中化作一条狱龙,吞吐出千丈剑光,直接将那夜叉绞入其中。Χiυmъ.cοΜ
狂威与蔺湘竹比剑时,罗英嫡便在一边观看,当时便觉得狂威剑术非凡,剑气来往时果然是霸道非常。只是此时再见,却觉得狂威的剑术又有变化,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但是给他的感官却是完全不同,只是罗英嫡想了许久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变化。
倒是一边的蔺湘竹见了,眼中冒出森森战意,道:“不想他竟是也有进步,之前是能发不能收,现在却是能发能收了。不过却是正好拿来给我喂剑!”
罗英嫡听了,顿时为之侧目。冷清秋也是忍不住送了一个怀疑眼神过去。
只是不等冷清秋说话,蔺湘竹却是又开口道:“那夜叉果然不凡,竟是毫发无伤!”
狂威显然也是察觉到了这点!他原本就是个要面子的,脾气又暴躁,此时自己一剑过去徒劳无功,他顿时觉得自己丢了脸面,竟是将全身真元也催动起来,喝道:“血河现,狱龙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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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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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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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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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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