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
“诸位都是梁城之中数得上号的有识之士,秦某区区一介白衣,怎敢在众人面前献丑?”
秦安起身朝着四周拱了拱手,明明是一件搬不上台面的事情,却被他说的理直气壮,好似不会作诗很值得骄傲一般。
陈树章当场被秦安的说的愣在原地,好半晌回不过来神。
不会作诗?
不会作诗你参加什么诗会?
不会作诗你哪里来的这么足的胆量?
陈树章瞪眼盯着秦安好半晌,到最后都没能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赵婉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腔,只能笑而不语。
最后,还是坐在一旁的沈天生轻笑出声:“秦公子的话,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过,不得不说,秦公子这份坦荡,比起某些人而言,更是难能可贵。”
随着沈天生开口,周遭立即有人看了过来。
沈天生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在少城主这个身份的加持下,更是显得器宇不凡。
“其实不瞒诸位,我对作诗也无甚心得,来之前为了糊弄这场诗会,还让府上的先生替我作了一首,现在看来,这般打肿脸充胖子的作为,实在不可取啊。”琇書蛧
沈天生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随手抖开:“可惜了,这可是我缠着先生许久,好不容易才讨来的。”
随着纸张摊开,一首朗朗上口的七言诗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场这些人不管出身如何,在鉴赏诗词上都有自己的一番见底,一眼看完这首七言,很快便抓住了个中精髓。
用词妥帖,意境优美,再加上平仄押韵,别的不说,这首诗已经比场上这些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只不过,沈天生已经有言在先,这首诗是城主府上的“先生”所作,并非沈天生亲笔,所以即便众人一肚子的马屁,也只能含而不发。
但不管如何,场上的注意力已经从秦安的身上转移到了这首诗以及沈天生的身上。
一时间,诗会现场氛围古怪到了极点,竟无人敢于率先开口。
最后,还是赵婉茹这位诗会发起人笑言:“少城主府上这位先生,文采斐然啊!”
“过奖过奖。”
沈天生满脸笑容的拱了拱手:“那位先生也只是随手而作,为了打发我罢了。”
虽然是谦虚之词,但任谁都能看出沈天生面上难掩的笑意。
听到赵婉茹这话,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就算不能拍少城主的马屁,但是可以对那位“先生”拍马屁啊。
霎时间,场上恭维之词四起,众人极近吹嘘,恨不得将那位“先生”捧到可与至圣先师同等高度。
沈天生摆手推脱,但笑容却是再也没有落下过。
秦安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心中忍不住感慨,不愧是搞文字的,马屁都拍的如此与众不同。
当然,想归想,秦安并没有忽略眼前这幅情形背后隐藏的意义。
那个叫陈树章的秀才,绝对是有意发难。
不管自己能否作出诗词,想来对方都有应对的手段,最后的目的自然是毁了自己的名誉,借机影射梁王府。
如果不出所料,这应该便是赵婉茹的安排了。
只不过沈天生的突然出手,轻而易举便破坏了赵婉茹的计划。
沈天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开始时,沈天生想要借着自己的手对付沈琦,如今沈琦已死,沈天生为什么还要帮助自己?
就在秦安满心疑惑时,关于城主府那位“先生”的恭维已经暂时告一段落。
拍马屁也是有讲究的,过犹不及。
陈树章将注意力从沈天生身上挪开,目光又飘向秦安。
前段时间赵家发生的事情,今天到场的人都有所耳闻,秦安居然敢玷污赵家小姐,对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动手。
这让所有人都怒不可及。
所以得知秦安也来参加诗会后,他们早已经商量好对策,绝对让秦安今天丢尽脸面。
但现在的情况,着实让陈树章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看了看置身事外的秦安,又看了看赵婉茹,陈树章最终还是决定按照最开始的计划,继续找秦安的麻烦。
既然无法在诗会上找他的麻烦,那就在其他方面,比如说……家室。
陈树章心中有了想法,很快便想到一个还算合理的办法。
“秦公子。”
陈树章脸上带笑,目光中则透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按照诗会的惯例,新来参加诗会的人,都需要自我介绍一下,你看……”
话说一半,陈树章又故意停顿了一下,继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看我这记性,秦公子可是咱们梁城的半个名人,你哪里还用得着自我介绍。”
陈树章随手端起一个茶杯,装模作样道:“在下以茶敬酒,先说一声抱歉。”
不管茶凉了没有,陈树章抿了一口茶水,再度道:“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也不好破例,不如秦公子就跟我们说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陈树章笑着回头:“大家觉得怎么样?”
陈树章的暗示做的很是到位,闻言,立即有人搭腔:“自然是极好的,我等对秦公子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得见,自然要好好套近乎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陈树章面露得意神色,目光则停留在秦安身上。
秦安转头看了眼接话那人:“既然是规矩,我自当遵守。”
“好,秦公子果然够坦荡。”
见秦安上钩,陈树章完全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我们比较好奇的是,你与尊夫人,私底下关系如何?”
“我们可是听说,你与尊夫人成亲已久,但她的肚子可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是秦公子某方面不行?”
想要嘲笑一个男人,只需要一句话。
你不行!
陈树章显然深谙此道,轻飘飘一句玩笑话,直接戳中要害。
陈树章这番话最厉害的岂不是还不在这里,而在于从头到尾,他压根儿没有提及李思岚的名字,也没有点出李思岚的郡主身份。
梁城谁人不知,秦安是梁王府的姑爷,而且是郡主李思岚的夫君。
但是在这里,陈树章却是半句关于李思岚的话都没有。
陈树章胆子再大,但他终究是百姓,而李思岚是皇族,言语污蔑皇族,是有可能被株连九族的!
陈树章说完后便停下来等待秦安的答复。
而在场的其他人,包括赵婉茹和沈天生在内,也都将目光转到了秦安身上。
而秦安面色如常,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表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算太好。
没人知道,在秦安的心中,这个叫陈树章的家伙已经上了黑名单。
“陈公子若真想知道,不如回家一趟。”
秦安突然淡然一笑:“秦某行不行,汝母自知。”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不明其意。
足足好半晌,才有人琢磨出其中的味道。
好一个“汝母自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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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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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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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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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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