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王”手中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王述皱眉望了一眼站在他身旁充当护卫的,真正的东王皇仆射,心中着实有些不解。
他压低声音问道:“东王殿下,您……”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仆射被打断了:“东王不是逃了么?我叫方皖,是王武尉的亲卫别记错了。……另外,注意点,宋军的进攻势头会比方才更凶猛。”
“……”王述错愕地望了一眼皇仆射,缓缓地点了点头。
正如皇仆射所推断的,“东王”的后逃,对皇兵的影响的确不是很大,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毕竟他在到了皇晋之后啥事也没干,哪怕两三日前他接管了整个皇晋,也无法改变他在这支皇兵心中威望远不如陈适、王述、马彰三人的事实。
毕竟后三人屡次率领这支军队将宋军阻挡在鄢水南岸,而他皇仆射做了什么值得为人称道的事呢?
什么也未做。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这位东王在这支皇军心中,其实在与不在几乎没什么分别。
但是对面的宋军显然不会这么认为。
比如野越昙,他这会儿可是气地半死。
毕竟在他看来,“东王仆射”逃了,那么这场仗按理来说也就结束了,可谁能想到,武尉王述、马彰二人,竟然凭着个人的威望,生生将那些由于“东王后逃”而变得不知所措的皇兵们,重新激起了斗志。
这简直……不能容忍!
“进攻!进攻!进攻!”
连喊了几声,野越昙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王述、马彰二人,旋即恶狠狠地说道:“那东王小儿乃皇军的主帅,主帅都逃了,这群家伙还能坚持多久?给我加大进攻力度!”
“是!”
“叫虞由继续命弓箭手射击,不惜一切代价,压制皇军!”
“是!”
随着野越昙的命令下达,宋军的攻势再一次变得凶猛,尤其是那些弓箭手,射击简直是不分敌我,为了压制皇兵,不惜让友军陪葬。
在宋军数千弓箭手的残酷压制下,鄢水北岸的皇军与宋军之间,俨然出现了一片死亡之地,但凡踏上这片地域,无论是宋兵还是皇兵,均会遭到宋军弓箭手的箭雨洗礼。
“竟然毫无顾忌地射杀己方士卒,那群家伙疯了么?”
眼见宋国弓箭手的攻击不分敌我,武尉王述震惊地喃喃道。
“哼。”皇仆射轻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并非是野越昙疯了,只是他觉得眼下是击溃我军的最佳机会而已……”
『最佳机会……难道是因为“东王后逃”之事?』
武尉王述深深望了一眼皇仆射。
『这位东王殿下,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武尉马彰亦神色古怪地望着皇仆射。
眼瞅着皇仆射站在如此混乱的战场上却面不改色,他俩逐渐意识到,这位东王殿下的心智,恐怕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稚嫩。
“陛下,我等怎么做?”王述小声问道。
皇仆射略有些意外地望了一眼王述,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宋军会不停地逼我军后退,就顺他们的意,缓缓后退……”
“不反攻么?”
“反攻?你以为能赢么?自从最初那架浮桥顺利搭建起,你不就已经认定这场仗必输么?……要不然,你派人往皇京传什么消息?”
“我……”王述闻言不禁有些愕然,他没想到皇仆射竟然还注意到他有派人向皇京传讯。
“拖延时间吧,尽可能地为皇京城内百姓的撤离拖延时间……就像你之前所做的一样。”赵弘润淡淡瞥了一眼王述。
『……』
直视着皇仆射淡定的目光,王述第一次有种完全看不穿对方心中所想的诡异感觉。
“末……末将明白了。”
果不其然,宋军南岸的宋军借着弓箭的威力,一次一次地逼迫皇军后退。
每次箭雨落下的位置,均比之前大概推进了丈余的距离。
『宋军……果然是打算逼我军后退么?』
武尉马彰瞧见这一幕,眼神顿时一凛。
虽然皇国步兵们凭着手中的盾牌,几乎没有什么伤亡,但是心中对那箭雨的惊恐,却迫使他们不住地一步步向后撤退。
也难怪,毕竟那暴雨般箭矢实在是太过于恐怖,恐怖到皇晋的步兵们尽管手中握着盾牌,心底仍然不受控制地产生了畏惧。
随后第五波箭雨,同样又朝前推进了丈余,同时也逼迫得皇兵们下意识地后退。
而随着皇国步兵们的后退,鄢水北岸给予宋军登陆的空间无疑便增大了,越来越多的宋兵聚集在鄢水北岸水北岸。
『拖延……么?』
武尉王述瞄了一眼皇仆射,没有再下令麾下士卒进攻。
不知为何,望着这位东王殿下淡定的神色,他的心绪竟不再向之前那样紧绷。
“可以适当地用弓箭反击……这可是白白削弱楚军的机会。”皇仆射低声提醒道。
“哦,对!”王述如梦初醒,立马转头吼道:“我军的弓弩手呢?……瞄准前方,射击!”
列队在皇晋步兵身后的皇晋弓箭手们,听闻这阵吼声,纷纷也用弓矢还击。
而他们射击的对象,自然便是那些已抢占北岸的宋兵。
然而,也不晓得那些宋兵是不是不知生死的家伙,冒着友军的箭矢,冒着皇军弓弩手的箭矢,不惜付出重大的牺牲,逐步逐步地向皇晋步兵逼近。
更不妙的是,后续的宋军源源不断地沿着浮桥登陆对岸,加入了这群敢死队的队伍。
面对着宋军这种根本不拿士卒的性命当性命,纯粹用士卒性命推进战线的自杀式战术,皇兵们虽然未出现溃败,但是后退的势头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军的士气……削减了,是因为察觉到这场仗已经不可能再打赢了么?』
皇仆射瞥了一眼附近的皇晋步兵们,见他们面色均有些惶惶不安,皱眉对王述说道:“告诉麾下兵将,你已将战况不利的消息告知皇京,眼下皇京正在迅速组织百姓迁移,但是,这需要时间!……他们的亲人需要时间,需要这里的士卒们再阻挡宋军片刻!”
武尉王述点头会意,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弟兄们!”
“……”
附近的皇兵均转头望向王述。
只见王述苦笑了一声,遗憾地说道:“抱歉啊,这场仗我军恐怕胜不了了……不过没关系,我早已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皇京,相信此时鄢陵正在组织城内的百姓们向北迁移……但是这需要时间,你们的至亲、兄弟、姐妹,他们需要时间来撤离……我等拖住宋军一会儿,便有许许多多的百姓得生,不至于被宋狗所杀……我希望你们,战到最后一刻!”
『原来皇晋已经得到了消息了么?』
『那就好……』
可以清楚瞧见,有许多皇兵在听到王述这番话后露出了几许轻松之色。
“眼下,我等就尽可能地拖住宋军的脚步吧!……步兵退后十步,弓箭手放箭!”
“喔喔——”
“再退后十步,弓箭手放箭!”
“喔喔——”
在王述、马彰两名武尉一次次的指挥下,皇兵整齐有序地后撤着,再缓缓后撤的同时,亦有效地用弓矢射杀那些奋不顾身冲上来了宋军士卒。
『宋军的损失,已超过四千人了,哼……』
皇仆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从心底鄙夷宋军这种纯碎拿士卒性命来堆砌战果的无聊战术。
但不可否认,这种战术与在兵力数量占绝对优势的宋军可以说是相得益彰,逼得他们魏国的步兵明明占据地利与装备上的优势,甚至是短暂的相对兵力优势,竟然不得不后退。
如此大约又拖了一盏茶工夫,王述低声对皇仆射说道:“已退出鄢水南岸宋军弓手的射程了……还要退么?”
皇仆射眺望了一眼鄢水北岸的宋军,见粗略估计已有多达六千士卒渡过鄢水,遂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军脱离鄢水南岸弓手的射程,这不就意味着那些宋国步兵可以毫无顾虑地,正式对我军展开进攻了么?……此时不逃,等着被他们拖死?命全军转身,逃!”
『好果断……』
武尉王述微微一惊,当即吩咐两名亲卫同骑一马,将马匹让给皇仆射,旋即振臂喊道:“弟兄们,我等已为皇晋的百姓争取了足够的时间,眼下,该是我等为自己考虑了!……暂且留着这有用的性命,日后再找这群宋狗报仇!……听我令,全军转身,撤退!”
其实麾下的皇兵们早就想过要撤退,只是碍于军令,以及希望为皇京的亲人争取些撤退的时间,因此没有后逃而已,如今一听这话,全军近五千士卒顿时转身,朝着北方逃去。
『娘的,那群皇兵竟然在这个时候逃了?』
刚打算对皇兵发动攻势的宋将乌干见到这一幕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心说这群家伙杀了我军那么多士卒,岂能容他们逃离。m.χIùmЬ.CǒM
二话不说,乌干下达了命令:“追!”
“喔喔——”
已经渡过鄢水的后军士气正旺,闻言当即朝着皇兵追去。
与此同时,皇京。
皇京县令薛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城内的百姓陆续撤出城池。
“薛大人,这是最后一支百姓的队伍了……”
文官李振在旁提醒道。
“唔,”薛曰点了点头,留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全城,旋即脸上闪过一丝决然。
“放火烧城!”
皇京城内的百姓,已陆续向北方的安陵撤退。
兵线的皇晋军兵,亦在皇仆射与王述、马彰的率领下,从鄢水全面撤退。
在他们身后,那是铺天盖地般的宋兵,那涌动的人头,仿佛接天连地,如潮如蝗。
武尉王述回头瞧了一眼,亦被那壮观的景象唬地面色微变。
“宋…宋兵追来了……”
他望了一眼身旁附近驾驭着战马的皇仆射,有些着急地说道:“殿……不,仆射大人,宋兵距离咱们的士兵就几十丈远,末将担心……”
“慌什么?”皇仆射淡然地说道:“咱们的士兵靠两条腿跑路,宋兵也仅靠两条腿追赶,你还担心咱们皇人跑不过宋人?……别看两军的距离仅仅几十丈,只要我军的奔跑速度不次于宋兵,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后面那帮人也别想追上来。”
“真……真的?”王述睁大着眼睛问道。
皇仆射没有理睬他,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回头瞧了一眼麾下的士卒,见有几名扛旗的士卒明显快要落后大部队,皇仆射说道:“通知下去,丢掉手中的旌旗。……扛着那玩意也想跑赢宋兵?你们这未免也太小瞧人家了。”
可能是皇仆射从始至终笃定从容的表情越来越让武尉王述感到惊奇与信任,因此,王述二话不说就命令麾下的士卒将手中的旌旗、包括军旗都随手丢弃于道上。
本来后面的宋兵追地很紧,可当他们瞧见皇兵将旌旗丢弃在路上时,竟纷纷停下脚步,弯腰去捡。
也难怪,毕竟在征战期间,夺旗的功劳不亚于杀死一名敌兵,尤其是比较高级些的旗帜,那更是会引起哄抢的。不夸张地说,要是赵弘润那面『东王』的大旗此刻丢弃于道上,相信后面的宋兵都能为了争夺这面王旗而打起来。
而瞧见这一幕,宋将浮网面色大怒,提着兵刃怒喊道:“该死的!几面旌旗就叫你等昏了头么?……给我追!”
尽管他已严厉警告,可他麾下的士卒们还是不舍得丢掉拾到的皇军旌旗,毕竟这可都是军功。
对此,宋将浮网也没有办法,只能不断地催促麾下的士卒加紧追赶前边的皇兵。
在他的催促下,宋兵总算是又追近了些距离。
见此,武尉王述忍不住又对赵弘润说道:“仆射大人,宋兵……又追上来了?”
『还能追上来了?奇了……』
皇仆射惊讶地望了一眼后方,随后这才恍然大悟般一拍额头。
原来,皇兵的装备普遍要比宋兵更加完善,就拿步兵来说,宋国步兵穿的是皮甲,手中再拿一杆武器,或长枪或长戟,这就结束了;而皇国步兵穿的是铁甲,里面还套着棉衣,手上装备,左手铁盾右手刀枪,全身装备的重量显然要比宋兵沉重地多,也难怪后面的宋兵会赶上来。
想到这里,皇仆射连忙说道:“命令全军士卒,手上武器,都丢掉。……轻装后撤!”
王述闻言缩了缩脑袋,犹豫说道:“仆射大人,丢掉武器……犯军纪的。”
皇仆射皱眉说道:“废什么话?事急从权懂么?武器不过是死物,死物难道还有活人重要?……丢!”
“是。”王述虽然被呵斥了一顿,但脸上却露着真心的笑容。
显然,他很欣喜于皇仆射这句『活人远比死物重要』的言论。
一声令下,皇兵们纷纷丢弃了手中的铁盾、刀枪。
这下后面的宋兵可就热闹了,要知道皇国的武器装备普遍比宋军优质一个档次,如今皇兵们将优质的兵器丢弃于道上,后面的宋兵哪有不哄抢的道理。
而瞧见这一幕,宋将浮网连呵斥的心思都没了,因为他也晓得皇兵的武器在他麾下宋兵可是极为抢手的,因此,他只能催促麾下的士卒加紧追赶,不许因为哄抢皇兵的武器而发生争斗。
如此又追赶了一阵,皇仆射索性叫王述命令麾下的士卒一边跑一边将身上的铁甲也解下来全丢了。
近五千皇兵,这回可是彻彻底底地变成“轻装”了,奔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反而是在后边追赶的宋兵,由于好几次停下脚步哄抢皇兵遗弃的武器、装备,因此始终也没能追赶上来。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使得宋将浮网对前面这些皇晋军的警惕心大减。
他本来还有些怀疑这些皇兵是不是有什么诡计,而如今对方将全身上下的武器、甲胄都全了,浮网哪里还会怀疑其他。
很显然,皇兵这是为了逃命,啥也顾不上了。
『皇京……看来能到手了!』????宋将浮云面色欢喜,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皇京的方向。
忽然,他面色微变。
原来,他注意到前方远处皇晋的方向,竟然扬起了浓烟,更有阵阵火光冲天。
『该死的!皇军不会是把给皇京烧了吧?』
回想起前面的那伙皇兵曾故意耽搁拖延了许久,浮云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若是皇军当真将皇京一把火给烧了,那么他们就算是得到了黄京,也没有什么作用。
一座空城而已,能有什么作用?
『不会真把皇京给烧了吧?』
宋将浮网心中大急,又一次催促全军疾奔。
而与此同时,由于逐渐接近皇京,武尉王述、马彰二人也注意到了皇京城池方向的火光与浓烟,面色微变。
他们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宋兵赶在他们前头将皇京给攻陷了,因为宋兵还在他们身后。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皇京县令薛曰下令焚烧了皇京!
『薛曰大人……不对!薛曰绝没有这个魄力,如此说来……』
武尉马彰神色怪异地望了一眼皇仆射,因为他想起,今早皇仆射命令全军开往鄢水赴那个所谓的“赌斗”时,当时皇京县令薛曰的态度便有些怪异。
『难道说……东王殿下是故意输了鄢水的仗,然后一把火将皇京城池给烧了?他为何要这么做?』
武尉王述、马彰二人面露不解之色。
果不其然,当他们临近皇京城池的时候,果然发现整个皇京已是一片火海,浓烟滚滚。
“城内的百姓……”
“在前面!”
还没等王述说完,马彰惊骇地一指前方,只见在前方遥远处,隐约可见一片人海。
那群人海迅速地朝着北方撤离,转过那片名为鄢陵的山丘,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仆射大人,皇京城池……”
然而王述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皇仆射给打断了:“就跟着前边那些向安陵撤退的百姓,咱们也朝安陵方向撤。”
“这……”
王述面色微变,因为在他看来,前面既然有从皇京撤出的百姓,那么他们就不能再走这条路线,否则,一旦后面的宋兵追赶上前面的皇京百姓,那些百姓显然要遭殃。
可是留下断后的话,他们麾下的皇兵手中又没了武器、甲胄,又怎么跟后面的宋兵厮杀?
也不知是否是看出了王述、马彰二人心中的犹豫,皇仆射低声宽慰道:“就放心按我所说的做,我心里有数。”
『……但愿如此。』
王述、马彰二人叹了口气,只好命令麾下的士卒沿着前边皇京百姓的撤离路线,继续奔跑撤离。
这时,皇仆射则回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宋兵心中暗暗说道:你会怎么选择呢,宋将?
在皇仆射的身后,那宋将浮网正也注意到了远方那些往北撤离的皇晋百姓。
『皇晋…果然是打算撤走城内百姓,然后将焚烧,留给我军一座空城……』
宋将浮网勒住缰绳,伫马观瞧着皇京城与鄢陵城东北遥远处那些正在往北撤离的皇晋军民,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将军,他们放火烧了皇京,咱们要去救火么?”左右问道。
宋将浮网沉思了片刻,摇摇头说道:“救……要救。不过,咱们这会儿就算是救火,也不过得到一座空城罢了,相信皇晋已经运走了城内值钱之物……与其如此,还不如趁势取安陵!”
“趁势取安陵?”左右惊呼道。
“啊!……若是我所料不差,前边应该有十余万的皇晋之民……咱们尾衔着这些百姓,若是安陵接纳这些皇晋之民,咱们便趁势攻克安陵……”
“若是安陵不接纳呢?”
“哼!那就在安陵城下将这些皇京之民杀尽,威慑安陵城内军民!……传令下去,全军加紧追赶,再者,派人知会野越昙大人,请大人速速携剩余军队赶来……此乃取安陵的良机,切不可失!”
“是!”
于是乎,在宋将浮网的将令下,数万宋军凭借着自己的双腿再次急行军,不惜代价也要追赶上前面的皇晋军民。
而发现这个情况,武尉王述与马彰二人又气又急,不禁后悔刚才不应该听从皇仆射的话,叫士卒丢掉身上的武器、装备,这下好了,后面的宋兵不惜体力死命地追赶上来,他们根本没有断后的能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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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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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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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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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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