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说这件事时,禁军先锋帐内的将领们都非常吃惊。
“那个东王……竟然同意了?”禁将御魄吃惊地望着夏平舆君熊琥,难以置信地说道:“将军,您……您是如何说服他同意的?”
野越昙微笑着说道:“某在信上写道,倘若他能取胜,某这边的攻势便到此为止。换而言之,即我军在兴元战场的攻势,止步兴元。”
“他……信了?”禁将浮举摸着下巴一脸诧异地问道。
“与其说他信了,不如说他选择了相信。”野越昙微微一笑,冷哼着说道:“在我大宋的强大攻势面前,区区杂碎岂有抵挡之力?与其奢求于击退我军,相信皇晋的人更加倾向于如何阻挡我军的攻势,不至于再有城池沦陷。……这个时候某抛出一个饵,那个年纪轻轻的东王又岂会不咬钩?若换做是某,相信某也会死死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力争在赌约中胜出,迫使我大宋的军队止步于元兴……”
“已丢失的城池就不要了么?”禁将浮举皱眉问道。
野越昙闻言哈哈大笑:“宋人自然想收复已被攻陷的城池,问题是,他们何来这个能力?在我大宋倾力进攻之下,他们能死守住国家不至于亡国就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了。反攻?呵呵呵!……终归,两军队数量差距太大了,大到犹如鸿沟一般,并非是区区宋国可以扭转的。”
帐内众将轻笑着点头附和,半响,浮举皱眉问道:“不过,这个『千卒邀战』的赌约对我军也不是很有利啊……将军,宋国虽兵力远逊我军,但是他们冶铁水平要高我国一筹,其军中士卒所用的武器、甲胄,都要比我军高一两个档次,若没有人数上的优势,仅一千士卒对一千士卒,恐怕并不能胜……”
听到这里,野越昙脸上露出几许诡异的笑容:“你还当真了?那不过是骗那年幼无知的东王默许我军搭建浮桥的借口罢了……一旦浮桥顺利搭成,谁会去管他那什么赌约?区区的元兴地域,可满足不了暘城君熊拓大人啊!”
『原来如此!』
帐内众将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过这样,将军的信誉或有伤损啊……”宋将乌干皱眉说道:“其实依末将看来,这件事何必如此麻烦?根本不需将军诈赌,如今皇晋仅有五六千兵力,哪怕我军强元兴,他们亦不见得能挡……”
“不,那样并不稳妥。”野越昙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你仅看到眼下皇晋仅仅五六千军队,但事实上,鄢水上游的陈适,随时都有可能率军返回皇晋。……虽然那东王姬润排挤那陈适,可若是皇晋情况危急,他理所当然会召回陈适,如此一来,皇晋的兵力又变成万余,这将大大阻碍到我军强度水。……因此,要么不打,打,就要一鼓作气,攻上鄢水北岸,使那陈适来不及回援!”
“原来如此。”乌干点头会意道:“将军是打算在那两日后的赌斗中,对那东王姬润展开突然袭击,一鼓作气攻上鄢水北岸!”
“正是这个道理!”野越昙颔首笑道:“诸位,且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两日后,我先锋军将第一个踏上鄢水北岸,直取宋都大梁!……哦,对了,那个东王姬润,诸位到时候也别忘了关注一下,若能将其活捉,将会是一张好牌。”
“末将明白。”
帐内诸将异口同声地抱拳应道。
两日的工夫,一晃眼就过去了,待等十月二十三日的时候,皇仆射这才向皇京城内的那几名文武将领提出两日前他与野越昙约定在鄢水岸上赌斗的事,并命令王述、马彰两名武尉率领军队随他出征。
听到这个消息,屋内赵准、徐宥之、王述、马彰四人均是面色大变,唯有鄢陵县令裴瞻神色怪异地瞅着皇仆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荒谬!荒谬!”武尉王述第一个跳了出来,大声反驳道:“东王殿下,万万不可被宋贼蒙骗啊!……宋国觊觎我大梁颍水郡已久,如今他大好局面,岂会真心实意地跟殿下约赌?毋庸置疑,那野越昙不过是诱骗殿下,使殿下允许他搭建浮桥罢了!……一旦宋军建好浮桥,我大梁危矣!”
“是啊,殿下。”武尉马彰亦抱拳急切说道:“这等赌约,根本不可信!……相等兵力下,我军士卒占据武器、甲胄上的优势,宋军若不凭借人数上的优势,根本不能战胜我军!可那野越昙却仍然提出这种极有利于我大梁的赌约,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将这桩赌斗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为了哄骗殿下默许他搭建浮桥罢了!……殿下千万不可中计啊!”
『呵,我大宋的地方将领还是颇为可靠的嘛,唔,若非这样,这些人也不能单凭万余人就将六万宋军先锋阻挡在鄢水……』
皇仆射心中暗暗称赞了王述、马彰这两名武尉几句,可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示,毫不客气说道:“本王主意已决,你等不必多嘴,照办就是!”
“东王殿下!”王述、马彰二人急地大叫一声,可惜皇仆射毫不为所动。
无可奈何的他们,只有用眼神向鄢陵县令裴瞻求助。
但让二人惊诧不解的是,以往每每会站出来与他们一同劝说皇仆射的鄢陵县令裴瞻,今日却一反常态地什么说,只是眼神复杂地望着赵弘润。
这可真是……呵呵,王述、马彰,你们太小瞧这位东王殿下了……不对,应该说,是我等都太过于小瞧这位东王殿下了,这位东王殿下的心……很大,大到你们,大到我们想都不敢去想……』
回想起两日前被皇晋皇仆射秘密叫到他的屋子,将他的计划全盘告知,鄢陵县令裴瞻这才意识到,无知的人,根本不是这位东王,而是他们这些以貌取人的家伙。
『难怪陛下会允诺东王那样的权利……真是空活了那么多年啊……』
心中苦笑连连,然而裴瞻脸上却不敢有何表示,毕竟皇仆射曾警告他,这皇京城内十有八九有宋军的奸细,因此,绝不能传出什么风声,使宋军得知这位肃王真正的目的。
想到这里,鄢陵县令裴瞻故意装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怎能如此……”
王述、马彰二人对视一眼,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半个时辰后,皇京城军队尽出,皇仆射带走了城内几乎所有的军队,俨然将皇晋变成了一座空城。
瞧着这一幕,王述、马彰二人越发感觉前途渺茫。
“这……能胜么?”文官赵准将信将疑地问道。
县令裴瞻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轻松笑意,随即故作叹息地说道:“事已至此,我等也唯有祈祷了。……若是前方战事不利,我等就唯有迁城内的百姓,使其迁移至安陵……”
“也唯有如此了。”文官徐宥之叹了口气,旋即摇摇头感慨道:“这东王……实在是太过于刚愎自用!”
“……”裴瞻瞧了一眼前者,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还不到透露实情的时候。
不久之后,皇京城全城上下已遍传动员令,一旦前线战况不利,城内百姓便要迁移至安陵。
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全城的百姓、难民无不收拾好了家中值钱的东西,准备随时撤离,而有些本来还在观望的,家境殷富的家庭,更是早早将值钱的东西运上马车,聚集在城门口争着吵着要前行一步前往安陵。
而与此同时,皇仆射则命王述、马彰两名武尉率领那五千余士卒抵达了鄢水北岸,在北岸摆开阵型。
可能是为了避免皇仆射怀疑,野越昙并没有提早叫宋军搭建浮桥,而是等到皇军到了之后,这才姗姗来迟,命令宋军当着皇军的面,徐徐地搭建浮桥。
“殿下,这个时候就应该发动攻势……”
眼见宋军陆续开始搭桥,武尉王述忍不住再次向东皇仆射建议道:“趁其忙着搭桥,不若派弓手攻击,必能杀敌过千!”
『杀敌过千?……此间宋军十六万,你杀死人家一千名皇军能顶什么用?要么不打,要打,就要全歼这六万皇军先锋!』
皇仆射瞥了一眼王述,淡淡说道:“本王既已与那野越昙立下约定,岂有违背之理?传令下去,在一千名宋军渡河之前,全军不许攻击!”
“殿下……”
“这是命令!”
王述、马彰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而瞧见皇军果然没有趁机发动攻击,在远处观瞧的野越昙脸上露出几许冷笑:“那东王姬润,那真是幼稚地令人发笑啊……传令下去,命令先渡河的千名士卒顺势对宋军展开攻势,掩护后续军队强渡鄢水!”
“是!”
浮桥顺利搭成,在无数皇兵不解的目光下,一千名宋军士卒毫无阻碍地渡过了鄢水。
按照约定,他们先得摆列阵型,然后再与皇晋国一千名士卒战斗,以这场战胜的胜负来决定宋军是否止步于鄢水,可显然野越昙不打算遵守这个约定,命令那一千名士卒在渡过鄢水猴立即进攻皇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见宋军背信弃义,武尉王述瞪了一眼皇仆射,一副怒其不争的之色:“反击!摧毁浮桥!”
可傻子都晓得,宋军好不容易在鄢水成功搭成了浮桥,又岂会轻易让皇兵摧毁,这不,先渡过的宋军士卒们死死守住浮桥,不惜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以自杀式的进攻逼迫皇兵不得不向后撤。
『完了……』
眼见浮桥非但没有摧毁,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宋军陆续搭建后续的浮桥,如潮水般涌向北岸,马彰恨地攥了拳头。
“快……”他拽过身边一名亲信,急声道:“速速回报皇晋,鄢水守不住了!”
『……』
皇仆射清楚瞧见了这一幕,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神色始终很平静。
忽然,他缓缓脱下了身上的锦服,露出里面的宗卫式样甲胄。
“穆青……差不多了,你以本王的名义,撤吧!”
“是!”
宗卫穆青适时地披上了一件奢华的锦服,带着几名宗卫,以及那面『东王』的旗帜,缓缓后撤。
仿佛仓皇逃离一般。
“将军,顺利渡过鄢水的我军楚军已有两千余人”
在鄢水的南岸,宋军的传令兵随时向野越昙不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唔,做得好。”野越昙点头称赞了一句,随即正色说道:“但是这还不够!令乌干、申亢二将不惜一切代价,压制宋军,抢占北岸!”
事实上,就算没有这名传令兵,野越昙也能用自己的眼睛,清楚看到鄢水北岸的情况。
别看野越昙手中有六万宋军,其实这会儿真正整齐列队在鄢水南岸的,也就是两三万人而已,其余的宋军,远远地排列在后方,甚至连对岸的情况都没有机会瞧见。
没办法,毕竟隔着一条鄢水,这就使得宋军人数优势所带来的便利大幅度削减。
已渡河的两千余宋军,根本无法阻挡五千余皇军的步兵方阵,更糟糕的是,皇军士卒的武器、甲胄普遍要比宋军优秀一个档次,这就使得宋军的军队人数明明占据绝对的上风,但是鄢水北岸的战况却反而是他们宋军处于劣势。
『皇晋的冶铁技术,还要在我国之上啊……』
野越昙皱了皱眉,因为他注意到,他们宋军士卒的兵刃往往无法砍透皇兵身上的甲胄,但是皇兵手中的长枪,却几乎每次都能刺穿宋兵的铠甲,偶尔有几个手持利刃的皇兵,甚至能将宋兵的兵刃砍断。
这是装备上的劣势。
『若是皇国的疆域人口能匹敌我宋国,这场仗怕是就难说了……』
在心中感慨了一句,野越昙沉声下令道:“令虞由加大对鄢水北岸箭矢压制的力度!”
左右闻言愣了愣,压低声音提醒道:“将军,北岸也有我宋国的兵士……”
野越昙冷冷扫了那名出声的亲卫一眼,顿时让后者识趣地闭上了嘴。
『事到如今,岂还能顾忌误伤我军?……一旦今日不能突破鄢水,岂不是白白送于宋军一场胜仗,助其振作军中士气?……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皇军彻底打垮!』
野越昙眼中闪过几分决然。
其实这时候,宋将虞由也不是没有指挥麾下的弓箭手隔着鄢水用弓矢压制对岸的皇军,借此掩护正在陆续强渡鄢水的友军。
只不过因为考虑到有可能误伤友军,因此,他麾下弓箭手的射矢并不密集而已。
“加大压制力度么?”
从传令兵手中得知了野越昙的将令,宋将虞由的眼神顿时一冷。
随着他一挥手,这次,鄢水南岸数千的弓箭手皆举起了弓箭。
“放箭!”
“嗖——”Χiυmъ.cοΜ
“再放箭!”
“嗖嗖——”
一声令下,鄢水北岸箭如雨下。
那恐怖如暴雨一般的箭矢,在鄢水北岸密集地落下,在杀伤射死了不少宋兵的同时,亦吓住了正准备反攻的皇兵。
“那些家伙……疯了么?”
一名皇军的百人将下意识地示意麾下的士卒们暂缓对浮桥方向的冲锋,惊骇莫名地望着眼前那足足有十余丈的空地。
那空地,原本并非是空地,因为那里原本有数百乃至近千的两军士卒正在激烈地厮杀,可是那阵恐怖入瀑雨般的箭矢袭击之后,那里就只剩下了一片尸骸,以及许多尚未咽气、浑身中箭倒在血泊当中的两军士卒。
“连自己人都杀?”
不远处,另一名皇军百人将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事实上,方才他们皇兵的损失并不严重,顶多两百余人中箭罢了,而相对地,中箭的宋兵的人数,足足是宋兵的三倍!
“不要停!”
鄢水南岸的宋将虞由发现麾下的弓箭手因为射死了自己人而犹豫起来,厉声喊道:“继续放箭!压制皇兵!”
“嗖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
“箭矢又来了!注意掩蔽!”
冲在最前面的皇兵百人将高呼一声,示意麾下的皇国步兵举起手中的盾牌,以防备箭矢。
可事实上,这波箭雨并没有多少皇兵中箭,哪怕有些个被箭雨波及的皇兵,也凭借着手中坚实的盾牌幸免于难,只是被射到了四肢等不太致命的地方。
“莫要后退!”武尉王述奋力喊道:“反攻!反攻!摧毁浮桥!摧毁浮桥便是我军的胜利!”
“喔——”
宋国步兵们发出一阵呐喊,奋力又杀上前去,而对面那些宋军士卒亦不顾生死地冲了上来。
那片“空地”,再一次被活的性命所填满。
可是没过多久,鄢水南岸又是一阵恐怖的箭雨射至,不分彼此地射杀了许多没有防备的两军士卒。
眼见己方又出现了上百名伤亡,武尉王述一双眼睛都瞪地睛圆,仍然不顾一切地喊道:“杀!杀过去!”
『这家伙……』
皇仆射皱眉望了一眼武尉王述,转头朝他那『东王』大旗下,宗卫穆青等人的方向望了一眼。
此时宗卫穆青早已穿上了一件奢华的锦服,注意到皇仆射的眼神示意,当即悄悄带着几名宗卫,以及那杆『东王』的大旗,往后撤退。
要知道,皇仆射这杆『东王』的大旗在此时恍如帅旗一般,如今这杆主旗向后撤退,对岸的宋军又岂会视而不见?
“将军,那姬润小儿似乎要逃了!”
野越昙身边的亲卫们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件事,欢喜地喊道。
“好!”野越昙仔细一瞧,脸上亦是露出了狂喜之色,大笑道:“稚子无胆,这种战况他竟然畏惧了……真是天赐我功!”说着,他立即挥手喊道:“速速对皇兵喊降。”
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片刻之间便有许多宋兵得知,他们纷纷朝着皇兵大喊。
“你国东王小儿已逃,你等还不速速投降!”
“速速投降,可饶你等不死!”
数万皇军的呐喊,一时间遮天蔽日,当即传到了鄢水北岸的皇兵们耳中。
『什么?东王……竟然逃了?』
无数皇国步兵面面相觑,简直难以置信。
一时间,皇兵的反攻势头为止一顿,大部分皇兵都有些难以适从,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武尉王述、马彰二人对视一眼,惊骇地转过头去,果然发现东王皇仆射已不知所踪,连带着那杆『东王』的大旗也转移到了后方。
“那个狗养的……”性格粗鄙的武尉王述破口大骂,可是还未等他骂完,他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他惊骇莫名地发现,已更换了宗卫甲胄的皇仆射,正站在他身后亲卫的位置,冷冷地看着他。
『什……什么情况?』
武尉王述与马彰不知为何缩了缩脑袋,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这笔账,事后在跟你算。”冷冷瞥了一眼王述,皇仆射从怀中摸出两张纸递给王述与马彰二人,低声说道:“照着纸上所写,喊出来!”
“……”王述、马彰二人接过纸张,瞧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几许古怪之色。
“还等什么?喊!”皇仆射瞪着眼睛低声喝道:“再不喊话,我军就要溃败了!”
听闻此言,武尉王述浑身一颤,在莫名地瞧了一眼赵弘润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弟兄们,不必去理睬那什么东王,那种贪生怕死的家伙也算我军主帅么?……没有他,我军一样能阻宋军于此!”
“想想我等后方的皇晋,我等的双亲、兄弟、姐妹,皆在城中,我等若战败于此,他们必被宋狗所残害!……你们能容忍,我们的亲人被宋狗的刀刃所杀么?没有了那什么东王反而好,我马彰,与武尉王述大人,来接管指挥!……众弟兄们,可愿听我等号令?!”
“……”
那些不知所措的魏兵们闻言顿时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仿佛“东王”与『东王』大旗的消失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影响。
『哼!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二人与陈适带领这支军队多时,屡次击退宋军,若是在士卒心中的威望连我这个刻意淡化了存在的东王还不如,那才叫奇怪吧?』
皇仆射瞥了一眼王述,见他因为士卒们重新激发了斗志而露出一副欣喜松心之色,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两声。
旋即,他将目光投向了对岸的宋军。
『不过这样一来,宋军的攻势,应该就会变得更加疯狂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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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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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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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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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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