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比忧愁地看着小泗:“大姐,你的心别那么大行不行?你这样生活跟没结婚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不用听我妈唠叨了,哦不,我妈现在又唠叨我生孩子。”
她忽然感兴趣地抱住我的胳膊说:“把包子或者面条分我一个吧,我就跟我爸妈说是我生的。”
我看着她,她忽然恍然大悟:“哦不行,包子面条一岁多了,我生不出那么大的。”
“神经。”我抽出我的胳膊,看着她叹了口气。
“干嘛好端端叹气?”小泗有点惶恐。
“小泗,你还年轻,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还好,没感觉有多痛苦。”她插嘴。
我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听我说完。”
“你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我告诉你,有个人一直在爱你,你会不会放弃现在的生活,去追求幸福...”
“打住。”小泗按住我的手:“谁喜欢我?”xǐυmь.℃òm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我刚要张口,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不会跟我说江翱喜欢我吧?筱棠你最近真的不太对头,你说小区门口的狗喜欢我,我都会相信。”
“你才是小区门口的狗。”我没好气:“你不能听我把话讲完?”
“你讲你讲...”
真的让我讲,我反而卡壳了。
“小泗,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吞吞吐吐,我在想怎么措辞,如果让小泗知道江翱一直喜欢她,但因为心脏病一直不敢跟她表白,以至于她新婚的那天,江翱去了国外做心脏移植手术,昏迷了好久差点没醒过来。
我不知道她会怎样的反应,小泗这个人看起来心理强大,其实脆弱的一塌糊涂。
我得想好措辞,如何说出来让她可以接受。
我还没说呢,忽然大门开了,贺云开从外面走进来,在玄关处拖鞋,抬头看到了我便跟我打了招呼:“嗨,筱棠。”
贺云开回来了,我的话戛然而止。
我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撬别人墙角吧?
虽然贺云开对他的墙角看上去并没那么重视。
我跟他笑笑,他换了鞋就走进来对小泗说:“我饿死了,有吃的吗?”
“我去厨房看看。”小泗起身去了厨房,我也跟着过去:“还有些菜没吃完的,我放进冰箱了。”
“我吃面。”贺云开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我要吃肉丝面。”
“好。”小泗扬着声调大声说:“我找找有没有肉丝。”
“你会煮肉丝面?”我惊讶地看着她。
“很简单的。”她从冰箱冷冻室拿出肉丝:“贺云开吃饭不讲究,只要有肉有主食,肉丝炒一炒,然后丢几棵菜进去,再煮面就好了。”
小泗连自己的饭都不会做,还学会了给贺云开做饭。
我看着她把肉丝解冻,然后拌上调料准备起锅烧油。
我一直觉得小泗对待她的婚姻和贺云开一样,闲云野鹤一般,但也许并不是。
她用她的方式在经营,努力改变自己。
可能这并不源于爱,而是责任。
我看着小泗发愣,然后她的肉丝刚解冻上面还有冰碴子,我来不及跟她说等一下,她已经把整碗肉丝都倒进了锅里去了。
刺啦一声,油花四溅,幸亏我躲的快没溅到我,但小泗就没那么好运了。
她的脸被油花给崩到了,疼的直跳。
我刚才还在感慨小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感慨的太早了。
“大姐,你有没有点常识,冷冻的东西是不能直接放进油里的,幸好油不多,不然整个锅给你炸掉。”
“我已经解冻了啊。”她哭丧着脸。
我关掉火:“等下我给你找药膏去。”
我从厨房跑出去,贺云开仰面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厨房里鬼哭狼嚎一片,他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四平八稳。
我喊醒他,他睡眼惺忪的:“啊,什么?怎么了筱棠?”
“你家的药箱在哪里?”
“谁受伤了?”
“小泗炒菜被油崩到了。”
“哦,用猪油或者牙膏。”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困,又闭上了眼睛:“我妈妈被油崩到都会用那些,很管用。”
所以,他就这么躺着,他老婆为他炒菜被油崩到了,他就如此气定神闲?
可能贺伯母把家庭照顾的太好了,家里的一切都是贺伯母在张罗,贺云开都习以为常了。
我回头看看正在歪着头用凉水冲脸的小泗,又看看再次陷入梦乡的贺云开,忽然无语。
我找到了小泗家的药箱,但里面没有烫伤膏,只能先给她抹点凡士林,至于什么猪油根本只是偏方,压根不行的。
小泗距离油锅太近了,脸上被烫了好几处,现在已经慢慢鼓起了水泡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在脸上会留下疤痕的。”
“应该不会吧,那我就戴口罩。”
“你长点心吧。”我把她拉出厨房:“让贺云开点外卖,你在家等着,我给你去买烫伤膏。”
“不用那么麻烦吧?”
“你给我闭嘴。”我吼她:“你做饭就做饭,肉丝还没完全解冻就扔进油锅里,你没有常识贺云开也没有常识?”
“你干嘛那么生气?”小泗莫名地看着我:“只是被油崩了一下,我没那么矫情。”
事情是小事,但贺云开,我瞧瞧正呼呼大睡的贺云开,气不打一处来。
“他昨晚熬了个通宵。”小泗说:“今天又上班到现在。”
“指望他发明出来一款机器人拯救全人类?”我往外走,小泗跟着我:“小区门口就有一个药店,我跟你一起去。”
走到门口,我忽然想起江翱家肯定有,不用去小区门口那么麻烦。
于是我打给江翱,言简意赅地问他:“有烫伤膏没有?”
“小泗烫着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唔,做饭被油崩到了。”
“不是已经做好饭了吗?”
“贺云开回来了,小泗给他做肉丝面的时候被油溅了一下。”
“贺云开没手吗?”江翱的怒气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得到:“我马上送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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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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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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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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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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