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顾言之气到,但不算伤。
我对他的感情已经转化成了友情和信任,但是他又亲手打破了这些。
他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了。
而且,顾言之也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搞得我怀疑人生。
一杯辛辣的酒下肚,整条食道都在火辣辣地烧灼着。
“吃菜吃菜,我给你点个冰粉。”小泗叫来服务员点了个冰粉,服务员看到我们桌上的二锅头,笑着说:“呀,失恋了啊,喝这么烈的酒。”
“不失恋就不能喝酒了吗?”小泗没好气。
服务生被她怼的灰溜溜地走了,她完全没必要迁怒于别人,再说他说的也没错。
女人喝酒好像大多建立在被男人抛弃,刺激等等这些事件上。
“筱棠,顾言之那个人渣,亏我这段时间还想帮他说好话,我还以为他真的爱上你了呢,谁知道他竟然暗度陈仓...”
“你用错成语了。”
“哪里用错了?”
算了,这个不重要。
二锅头就是二锅头,一杯下去我的头就晕晕的。
不过我还能撑得住,只是有点晕而已。
一场不成功的恋爱,我什么没得到,却把酒量练上来了。
“筱棠,温采音出狱了之后,我让人查了,没查到她现在在哪里。”
“一定要找出来,她怎么出来的,我还要让她怎么再进去。”我咬着牙说。
“一定,”小泗也咬牙切齿,忽然她又说:“不过,我们的证据不知道够不够让温采音坐牢,还有顾言之。”
“事在人为,再说为什么一定要是这件事呢?”我看着小泗,她愣愣地看着我,随即反应过来。
“对哦,来日方长,抓住他们的小辫子的机会多的是。”
“小泗。”我一只手撑着脑袋,发丝披了一脸,她伸出手帮我把头发丝撩开。
“我觉得,我小时候有段记忆消失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这么离奇?哪一段?”
“记得我问你,你知道一个叫做知了的男生吗?”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忽然神神秘秘地问我:“你是不是做梦又梦到他了?”
“做梦?为什么要做梦?”
“筱棠。”小泗吞了口口水,她好像知道点什么:“大家都不让我告诉你。”
“你丫快说。”我踢了她一脚:“你知道什么,快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你那时候往顾家跑的多,我听我妈他们说的,顾家后花园那边有段时间闹鬼呢。”
“闹鬼?”我放下手里的酒杯,越来越离奇了,连闹鬼都出来了。
“是啊,你经常在顾家后花园玩,然后他们看到你站在一棵大树下和空气在讲话,开始以为你是闹着玩的,后来你总是说有个穿着青色衬衫的男生在跟你说话,家里人就慌了。”
小泗压低声音颇为鬼魅,很有鬼气。
“然后呢?”
“大家就告诉你根本什么人都没有,你就是不信,说就是有一个男生总是跟你说话,他会写毛笔字,会放风筝,会踢球,我大伯他们还找人给你跳了大神呢,后来你昏迷了好几天之后就好了,再也没提过。”
等等,哪里好像不对。
我是想要打听郁冬这个人的,怎么变成了我撞鬼的往事?
“所以,你们一直觉得压根没有那个穿着青色衬衫的男生,是我撞鬼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但大家都这么说,而且大人们都不肯提,所以也没人说起这件事。”
小泗看着我:“干嘛现在忽然提起这个?”
“如果我说,那个人现在出现了呢?”
“你又撞鬼了?”小泗大骇,我被她给气笑了。
“他现在是个成年人,不是个少年了,难不成鬼还能长大?”
“怎么不能,他们有好几种形态。”Χiυmъ.cοΜ
她越说越离谱了,我还没醉她倒说起醉话来了。
“我遇到了那个人,这几天我就住在他家里,我生病了是他照顾我的。”我对小泗说。
她则无比忧愁地看着我:“筱棠,你没事吧?”
“我没病!”我跟她吼:“走,我带你去找她。”
我立刻起身:“走啊。”
她坐着不动,跟老僧入定一般:“算了,我信。”
她这个语气这个眼神,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
“起来。”我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跟我走。”
“我喝酒了。”
“胡师傅在门口。”
我把小泗拽出小饭馆,把她塞进车里。
我跟胡师傅说了地址,离这里不远。
小泗一直担忧地看着我,她觉得我脑子坏掉了。
我的脑子肯定没有坏掉,再说世界上哪有鬼?
车子开进了那个闹市区里的小区,远远的我就看到了他家的房子。
我指着房子告诉小泗:“就是那个。”
“没灯。”她说。
我让胡师傅把车在门口停下来,我下了车向门口跑过去。
的确没灯,里里外外包括花园里的灯都是灭的。
他不在家吗?那他家那么多的佣人总在吧?
我用力敲铁门,没人应声,我干脆拉了拉,铁门没锁,我就走了进去。
小泗在后面跟着我:“喂,筱棠,你慢点,这里黑漆漆的你小心点。”
我跑上门廊的台阶去按门铃,但是半天都没有任何动静。
小泗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愁眉苦脸地看着我:“筱棠,你看花园里光秃秃的,哪里像有人住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撞鬼了吧?”
“你才撞鬼,这几天刮台风,花草树木都玩完了,花园里还有什么?”我绕到后面去看看,车库里也是空空如也,没有车。
难不成,他今晚不住在这里?
我看向对面,对了,他有两栋房子。
我立刻跑向对面,跟刚才一样,砸门按门铃都没有任何动静。
我郁闷地站在他的花园里抬头看着黑咕隆咚的别墅,小泗担忧地站在我身边:“筱棠,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你别吓我啊,被顾言之刺激了就假象出一个人来。”
不,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一直在我床边陪着我的是一个大活人。
虽然他的手很凉,但是他的唇很暖。
是的,他还亲了我,所以他怎么可能是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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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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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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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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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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