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母好。”萧青鱼恭恭敬敬道,她的模样很乖巧,看得人不禁想要怜惜。
王淑芬把萧青鱼抱进怀里,宠溺道:“当年光着脚丫子的姑娘,都这么大了,出落得真水灵。”
“没想到,能够再遇。”王淑芬记忆起当时那一天,老船夫还很年轻,萧青鱼还只是个蹦蹦跳跳穿开裆裤的小女娃,自己夫妇俩也还年轻。
缘之一字,果然妙不可言,两家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这就是你儿子,周阳?”老刘问。
王淑芬点头:“正是昔日那个你从江里救上来的混小子,要不是你,也没有他的今天。”
王淑芬给周阳介绍:“孩子,这是曾经救过你的恩人,那时候你调皮,到江里抓虾,我和你爸急了,相继下午捞你,差点成为大事故,多亏了这位水性好的船夫。”
周阳眼见事情败露,只能顺其自然,道:“没想到,老刘当年还救过我的命。”
老刘的嘴角抽了抽,暗道一声被骗得好辛苦。
他早就询问过周阳,是否认识周华强一家,周阳的回答是并不认识,可现在看来,周华强就是这年轻人的亲爹。
哪有儿子不认识亲爹的。
“为什么要骗我?”老头心里有些不开心。
他不禁胡思乱想,莫非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又莫非是孙女不够优秀,亦或者是周阳已经有所婚配,想要悔了这门娃娃亲?
“老刘,萧青鱼还没有婚配吧?”王淑芬主动问。
老刘点头,只是听着。
“那正好,到了三江市,遇见他爸,这事可以敲定下来。”
王淑芬反倒先行谈起当年事。
她对阮姑娘也很满意,但毕竟没有见过真实面容,不知道脸瓜子如何,可萧青鱼以真面目示人,鹅蛋脸精致无比,眼睫毛水扑扑,像是天然的瓷娃娃。
她并未觉得很难抉择,阮姑娘对儿子的情意虽然很深,可当妈的她,却从儿子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涟漪。
只能证明,阮姑娘只是单相思,儿子对其并无感觉。
“强扭的瓜不甜,再说,这是曾经立下的承诺。”
萧青鱼脸颊很红,饶是不懂世事如她,也听明白了当中的来龙去脉。
得知周阳和自己订有娃娃亲,现在见面,正是双方监护人,她的心绪很复杂。
说是小路乱撞都不为过。
他对周阳的感觉本就挺好,加上越来越多的相处,他更加好奇,周阳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总能够说出一些惊人之语?
任何的关系,都是从好奇的吸引开始,而萧青鱼目前正处在这个阶段。
周阳叹息,闪进船舱中,清点船上的古玩,将其进行分类,薛大海跟上去帮忙。
萧青鱼和阮姑娘走到一起,二人虽然不熟,可同为女孩,交流起来还算流畅。
剩下王淑芬和老刘留在船尾。
“老刘,一开始误会你,实在抱歉。”王淑芬率先道歉。
一开始,并不知晓老刘身份,所以很排斥,如果事先知道对方是恩人,王淑芬不会这番态度。
二人聊及一些曾经的事,纷纷感叹岁月如流水,缘分之奇妙。
“这说哪里话,实际上,我正打算近日带孙女上门拜访。”
“哦?”王淑芬疑惑。
“我也老了,不可能一直陪着孙女,要是她有点城府,我也放心,可实际上,她干干净净,待人真诚如同一张白纸,我实在不放心。”
这个年代,真诚不算可贵,坦诚相待的人比比皆是,可像萧青鱼这般处处真诚,不会隐藏的人,仍旧是少数。
老刘不止一次教育萧青鱼,大是大非面前,得多多为自己考虑,女孩只是口头应答,行为上却始终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
“在我离开之前,得给她找户人家。”
王淑芬安慰:“老爷子,你身体还硬朗着呢,不说这些丧气话。”
老刘不继续纠结,看了看船舱内,道:“碰见周阳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他是个好孩子,事业心重,靠得住,这令我有将孙女交给他的冲动。”
“没想到周阳本就和孙女有婚约在先。”
王淑芬笑容满面,跟着感叹:“缘分二字,谁说的清呢,或许两个孩子命中注定吧。”Χiυmъ.cοΜ
听到老刘对儿子的评价很高,王淑芬很满意,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手把手教育出来的,自然不能差到哪去。
“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定下来。”老刘趁着双方监护人都在的契机,尽快促成此事。
王淑芬倚着船舷道:“小辈的婚姻,自然是我们说了算,我对萧青鱼非常满意,是个好女孩,心地善良。”
“所以,我同意这件事。”
“当真?”老刘再次确认。
“自然当真,我可以保证,萧青鱼到了这边,不会受到任何欺负,我会把她当成第二个女儿般看待。”
这桩婚姻,本就是多年前敲定,现在旧事浮现,令王淑芬无比相信命运降临之一词,这也是她如此爽快的原因。
见王淑芬如此豪爽,老爷子觉得自己也得豪爽一点,便道:“家里存款不多,只有七千,我会全拿给她们小两口。”
“那些老物件,周阳说能值数万,也不知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都交给小两口过日子用。”
王淑芬站了起来,握住老爷子的手:“那可不行,你拿多少,收多少,按照礼节来就行,小孩子不能太娇惯,否则没了打拼家业的动力。”
王淑芬自然知道周阳的能力,这一船东西,周阳说值几万,那就真值几万。
这么多钱,都给儿子,这不见得就是好事。
让一个没拿过几次百元钞的人,瞬间拥有几万元,这样的落差太大,可能会毁掉一个人。
“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此次都聚集,就在三江市举办婚礼,三书六礼可以免,有最基础的环节就行,你看怎样?”王淑芬雷厉风行,生怕送上门的儿媳妇跑了。
男孩女孩的年纪都差不多,皆尽是十七八岁的人,一边是黄花大闺女,一边是青年好儿郎,正是婚配的绝佳年龄。
作为过来人,王淑芬心里很清楚,年轻人脸皮薄,想要他们自己吐露心声,抱孙子估计还得等十年八年。
只有当父母的推一手才行。
一开始,她对阮姑娘也很满意,但还是心存疑惑。
一个女孩,如何能打退几个黑衣大汉,又戴着薄纱,未免太奇怪,真要是成了儿媳妇,以后家里没人治得了她,那可怎么办?
相比之下,还是萧青鱼这种女孩当儿媳妇合适,孝顺,体贴,惹人爱。
加上阮姑娘对儿子是单相思,因此,只有极力抓住萧青鱼。
老刘开心的手舞足蹈,却又迟疑:“我出门并未带钱。”
替孙女操办大事,肯定得花钱,可自己手头只有周阳给那500元,虽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还是不够花
“钱的事好商量,事情定下来就行。”
老刘点头:“对,你说得对。”
“在三江市举办婚礼,事情就这么定了!”
船舱内,周阳正在清点,给四十二件古玩分类。
却没想到,王淑芬把他的婚期都给定下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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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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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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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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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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