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
雪狼的嚎叫引来了回应,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一头,两头,三头.
幽绿的寒光汇集成了一片。
嗷呜~~~
一声长调后,躁动的狼群扑向了那片黑云。
……
一个时辰后,当阿史那土门带着营地的援兵赶回来时,喧嚣的战场已经归于寂静。视线所及,遍地都是尸体和残肢,人、狼、马的尸体交错的叠压在一起。
“室点密~室点密~!”
阿史那土门大声的呼喊着。
没有任何回应。
阿史那土门发疯的翻看着每一具尸体,终于在那头雪狼的身下发现了室点密。搂着已经看不清面目的室点密,见惯了生死场面的阿史那土门眼泪也禁不住的流了下来。
“雪狼、雪狼还在吗?”
“他还活着,快来人”
当室点密说话时,阿史那土门喜极而泣,连忙抱起他往回走。
“你不要动,大哥带你回家。”
“大哥,雪狼还在吗?”昏迷中的室点密又问了一遍。
一旁的雪狼已被一把钢刀刺穿了身体,临死还咬着一名铁甲人的脖子,此刻身体已经僵硬。
“雪狼好着呢,就在旁边,我带这你和雪狼一起回家。”
阿史那土门不忍告诉他真相,故作轻松的说道。
“好……”
室点密只说了一个字就再次昏迷过去了。
当阿史那土门带着人马离开后,山梁的另一侧,一名幽灵般的黑衣人闪现出来,一侧的腰牌上隐约可见“星云”二字。
黑衣人来到这些尸堆旁,仔细观察了这些尸体后,表情疑惑的说道:“怎么是嚈哒人?”――
等室点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了。
“嘶~啊~”
周身的酸痛在他清醒的那一刻猛的袭来,室点密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身边服侍的女奴见室点密醒了过来,高兴的跑出毡房通知族长去了。片刻,阿史那土门如风般的进到帐内,紧紧握住室点密的手。
“你可吓死我了,长生天保佑,你总算醒了。”
“我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袭击我们的人是谁?”
室点密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晚的厮杀那里,对于现在的情况,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怎么回事。
“袭击我们的是嚈哒人,有三百人左右,因为没有留下活口,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嚈哒人一直活跃在西域,与我们突厥并没有什么交往,这次千里迢迢来袭击我们,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嚈哒人?我还一直纳闷,以前并没有见过如此装备的队伍,原来是嚈哒人。对了,雪狼现在怎么样了?”
“雪狼.”
阿史那土门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告诉他,犹豫了半天只能如实相告。
“雪狼死了,那晚雪狼和他的狼群全部死在嚈哒人的手下.”
室点密腾的坐了起来,一掌拍在床前的木桌上,将木桌拍的粉碎。左臂因为用力,刚刚长好的伤口又崩开了,鲜血透过纱布流了出来。
“不论这次袭击我们的人是谁?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报仇,突厥人的血不会白流,雪狼也不会白死。”
同样在探听消息的铁勒头领此时也坐立不安,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对于这次袭击行动的情况还没有传来消息,不过隐约感觉到行动可能失败了。
毕竟和突厥同为柔然可汗帐下,为了避嫌,当初以千两黄金的高价,从西域雇佣来了这批号称银甲骑士的嚈哒帝国禁卫军。按道理来讲,对付百十人的突厥人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可时间过了这么久,这些嚈哒人也没有一个回来,难道说事成后的剩下五百两黄金不要了?
就在铁勒各部头领在帐内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禀告首领,横山梁伏击失败了!嚈哒人全军覆没,阿史那土门逃脱了。”
“什么?这些嚈哒人不是吹嘘的自己很厉害吗?给他们提供如此精确的情报,以少打多的伏击战竟然还让人家给全灭了,真是一群饭桶!”
想到自己耗费的那些黄金,铁勒首领阿伏至罗就气不打一处来。
“首领,这次伏击失败,我们就要提防突厥人了,虽然这次行动我们没有出面,但是阿史那土门一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手下在一旁提醒到。
“就算突厥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又能怎样?我要想灭了他们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来做。”
对于突厥人,阿伏至罗并不放在心上,他的目标是整个草原。
“嚈哒人那边我们如何交代,是不是要追回那些黄金?”m.xiumb.com
手下再次追问道。
“不,要把剩下的五百两黄金送过去,虽然这次任务失败了,但是以后嚈哒人对我们还有用,就当是千金买马骨,这才能显示我们的诚意。”
“首领英明!”
一片恭维声中,铁勒人又开始交杯换盏,歌舞升平起来。――
当冬天的第一片雪花开始飘落的时候,山谷里也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书生杨恒的妇人生了一位千金,新搭建的木屋里迎来了一名新生命。
众人都来杨恒家里贺喜,虽然大家现在都一贫如洗,但是依然力所能及的稍来了一些东西,三尺棉布、一方锦帕、一床棉被、两只山鸡等等,金算盘甚至拿来了一包砂糖,这种西域特产可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的好东西。
一向独居的头陀僧慧空也提着两块腌肉来了,对于慧空这个名字,大家现在也都叫习惯,虽然心里面没人觉得他是一个真的出家人,但是见面依然会叫他一声“慧空师傅”。
而慧空干脆也将一头乱发剪去,成了一个大光头,如果再配上一串佛珠,那就更像真和尚了。
杨恒一一向大家道谢,并当场给小女取名杨雪迎。
“你看看人家读书人给孩子取的名字多好听,再看看你,给儿子起个名字叫铁蛋!”
对于胖嫂的埋怨,赵铁匠脸一红,瓮声说道:“我一个大老粗哪里会想得起那些文绉绉的名字,这不正好杨先生也在,要不麻烦杨先生给铁蛋起个大名?”
“赵大哥胖嫂客气了,改日将小侄的生辰八字抄于我,我一定查出一个好名字来。”
杨恒继续和大伙闲谈着。这边郭羿将金算盘叫到一旁,低声交代到:“杨夫人添了爱女,你看咱们的账上有什么富余的物资,尽量多照顾一下。”
“郭头,我正想找你说这事,咱们现在依靠剩余的粮食和打猎所获,吃的方面倒是没啥问题,只不过现在有两样东西紧缺,食盐和布匹。前段时间从镇上废墟里收集的那点食盐所剩无几,布匹也大都分发给大家御寒用了,得抓紧时间想办法才行。”
作为这伙人的“大掌柜”,金算盘每天都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即便如此,也禁不住只出不进的消耗。金算盘原本想一会找郭羿他们几个商量这事,既然郭羿此时问起来了,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账上的余钱多吗?不行就去采买一些应急。”
“钱倒是有些,不过现在已经开始下雪,外出采买最近也要到百里之外的五原城,往返至少需要三天时间。如果去五原城采买,必须赶在大雪封山前赶回来,时间有些紧张。”
金算盘正要和郭羿详细商谈一下具体行动,一旁的慧空凑了过来。
“三天时间足够了,事不宜迟,准备几匹快马,明天一早就出发。”
慧空心急火燎的下了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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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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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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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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