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母亲可以在我们兄弟之间轮流居住,至于具体时间的长短,则由他们哥俩说的算,毕竟老太太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还不好,每天都需要注射胰岛素,没有人在身边照顾我也不放心;大哥主张让母亲自己住在老宅,我们哥仨轮流着过去伺候就行;二哥则认为老太太身体并无大碍,自理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兄弟只要抽时间去帮她干点挑水、劈柴的体力活儿就行。
商量了好半天也没有达成共识,只是临时敲定轮流照顾的周期为一个月,至于具体的赡养方式,则始终争论不休,各说各的理;我早已失去了耐心,当天就把母亲接回家里,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尽孝,甚至做好了一个人替老太太养老送终的准备。
当初我们哥仨是在老宅商量的事情,那时母亲也在家,她可能是听见了我们约定的期限,在我家刚住满一个月,老太太就闹着非要回老宅居住,任凭谁劝都不听;最终,执拗的母亲悄悄收拾好随身换洗的衣物,趁着我们两口子不在家,自己又偷偷地搬回了老宅。
本以为大哥、二哥会因为我的“任性”不再赡养母亲,结果老太太回到老宅的当天,大哥就急忙跑过去照顾她;可能是意识到两面折腾属实费事,没过几天,大哥就和我一样,索性也把母亲接回到家里伺候了;这样轮到二哥照顾母亲时,虽然前后院距离很近,他也不好意思让老太太一个人在老宅居住了,只能像我们哥俩那样,把人接回家里“孝顺”。自此,母亲按月轮流在我们三家居住就成为了定例,一直持续到到老太太去世都不曾改变。
母亲轮流居住的这段时间,发生过几个小插曲,让我对两个嫂子的成见愈发得加深,这间接成为后来矛盾集中爆发时我对她们大打出手的催化剂。
因为生果果的事,大嫂一直对母亲怀恨在心,现在老太太迫不得已端她家饭碗,则正是报复的好时候。作为糖尿病人,母亲不能总吃淀粉含量高的食物,大嫂却故意顿顿都做米饭,老太太稍有微词就会招致她的冷言冷语;大哥若是胆敢过来劝说,必然也会遭受一顿痛骂;曾经有几次大嫂闹得过于严重,母亲甚至委屈到特意跑来我家找甄蔷诉苦。
叶格格的行为则更加过分。但凡她们两口子不在家,一准会把房门全部锁死,母亲想出去透口气或者上趟厕所都很难;有好几次,老太太因为没憋住而弄脏了裤子,却换来叶格格的好一顿数落,最后她还会极不耐烦地打电话催促我的四个姐妹赶紧回来帮母亲清洁身体和换洗衣裤;在老太太的吃饭问题上,叶格格则是比大嫂家还不如,根本就没有固定的用餐时间,糖尿病人是最怕饿的,讲究少食多餐,搞得母亲只能自己多准备一些其它吃食,好临时拿来充饥。
对于两位嫂子的所作所为,我感到深恶痛绝,几次想跑去讨个说法,却终因甄蔷的劝阻而没能成行;毕竟人家也没说不赡养母亲,如果自己就这么冒然地去打闹一通,老太太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不好过,想到这,我只能选择默默地隐忍下来;我的四个姐妹也很清楚母亲现在的处境,她们曾不止一次在大哥、二哥面前说起过此事,求他俩好好照顾老太太,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两人谁也不能当家作主,在老婆面前根本就没有话语权;所以后来她们只能在母亲轮到大哥、二哥家时,偶尔把老太太接回自己家住一段时间,这就算是对母亲最大的安慰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两个嫂子开始频繁地游走于几个叔伯兄弟家;听二坏水说,这些老娘们儿是在一起谋划重新来我家索要征地补偿款的事;主谋则是叶格格和最近刚在派出所当上辅警的“耀明”的媳妇。
祖坟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迁走了,政府该给她们的安置补偿款也已经全部落实到位,我家也把当时的租地款一分不少地全都退还给了她们,所以我不清楚她们还有什么可闹的;因为只是道听途说,我也就没太当回事。
金秋十月,正是收获的季节,忙碌了一上午的我着实有些乏力,吃过午饭便和甄蔷躺在炕上小憩一会儿。因为最近活计比较多,来回上上下下地跑觉得太麻烦,我们索性就搬到楼下居住;朦胧中,我突然感觉屋里好像钻进来好几个人,站在地上黑压压的一大片;我家向来没有白天锁大门的习惯,院里的老狗也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病死了,以至于这么多人陆续进到屋里,我都没有察觉到。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都一起过来了?快坐,别傻站着了!”向来觉浅的甄蔷在这一小撮人刚进院时就醒了,看到她们进屋,赶忙招呼道。
“就不用坐了,大家又不是来扯闲篇的。我们就是想来问问,祖坟的征收款你们就打算这么自己密下来了?”为首的耀明媳妇以咄咄逼人且又蛮横无理的气势发问道,其他“悍妇”也都对我们两口子怒目而视,一看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之前不是同意和解了吗?我们已经是做出最大的让步了,而且该给的钱也都给你们了,不该给的也返还回去了,你们要是还不满意,可以去镇上说理,实在不行,打官司也行。”甄蔷耐着性子跟这群恬不知耻的小人解释道。
“你是真好意思说出口啊!你们家弄了好几万,就拿两千块钱给我们,打发要饭的呢?”仗着人多势众,平时见到我连抬头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叶格格,此刻竟也理直气壮地当场叫嚣起来。
“那你想怎么样?说出来让我听听。”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
“我们大家已经商量过了,也不让你们两口子吃亏,拿出一半补偿款给我们就行,到时候咱们签个和解协议,我们保证以后绝不再追究。”看我貌似没有发火的意思,叶格格仗着胆子又抢答道。
“行,没问题,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拿钱。”我笑着回答道,边说着边从炕上慢慢往地下移动,做出要去给她们拿钱的举动。
可能是因为我的演技太过于拙劣,被叶格格看出了破绽,也可能是因为她经常挨揍,早已经掌握了丰富的侦查经验;当我弯腰穿鞋时,叶格格已经意识到了形势不好,转身就想往外跑。
我的确是准备动手,但并不想再打叶格格了,她虽然也是主谋之一,但并不是这群乌合之众的主心骨;我明白,这群人之所以敢再来我家没事找事,完全是仗着有耀明在撑腰。
我一把薅过耀明媳妇的头发,两巴掌就打得她躺在地上直叫唤;转身再看向其他人,此时叶格格正拼命地从人群中往外挤,因为大家一时间都还没反应过来,加之屋内又空间狭小,她费了半天劲也没钻出去多远,那着急的样子,活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毕竟是一家人,我得帮叶格格摆脱困境,顺势一脚助她冲出了人群;可能是脚力稍微大了一些,在叶格格的作用力下,好几个人都被撞得一趔趄,毫无防备的叶格格更是直接摔了个狗啃屎,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
此时这群女流之辈才意识到大事不妙,纷纷往门外挤去;叶格格则更是顾不得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爬起来后,居然最先冲到门外,再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生怕我一时冲动,下手不知轻重会打伤人,甄蔷赶忙喝止并顺势从身后抱住了我,以致于我根本没办法追出门外;趁此机会,耀明媳妇赶忙爬起身来,偷偷地溜掉了。一群乌合之众瞬间就逃得不知所踪了,从进门到离开不超过十分钟,真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冲冲”!
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肯定还要面对他们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侵扰;但是没办法,打小父亲就教育我遇事不能退缩,要敢于面对;而且现在除了独自抗争到底以外,已经别无选择,因为在同辈兄弟中,我早已变成了“孤家寡人”。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习惯于借酒浇愁,这可能已经变成了大家的行为准则,就好像喝醉酒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似的;其实不然,醉酒只会让你暂时地忘记烦恼,然而酒醒后却依然什么都没有改变,所以惨淡的人生还是需要直接面对的。
果不其然!晚饭后正当喝得晕头转向的我准备睡觉时,从大门外骂骂咧咧地闯进四个人来,模模糊糊看起来,个头参差不齐的;但通过叫骂声,我已经差不多猜到是谁了,应该有老叔家的大福子和三驴子,还有大伯家的两个“郎”;他们几个没有进屋,而且也不怕丢人,就站在院中比比划划、捂捂喳喳起来,大有两军交战中讨敌骂阵的意思。
既然已经被人家打上门了,也不可能再做缩头乌龟,我踩着拖鞋、晃晃荡荡地就走了出来;酒精的作用下,加之对这帮叔伯兄弟发自内心的恨,使我懒得与他们继续掰扯问题;对老叔家的两个儿子则更是失望透顶,他们已然不顾及往日的恩情,我也就没必要再认这两个兄弟了。
也不搭话,我抡起拳头直接揍到老叔家大福子的脸上,他个子小并且体格单薄,险些被这一记重拳撂倒在地;三驴子见自己的哥哥吃了亏,当时就不干了,嗷嗷地大叫起来,可能是为自己壮胆也可能是为自己鼓劲,紧接着就扑过来和我厮打在一起;旁边的大福子也渐渐缓过劲儿来,踉踉跄跄地也朝我发起了进攻。
这要是放在平时,我还真不太在乎,即便是同时和他们哥俩交手,我也不会吃多大亏,顶多是势均力敌;今天则不一样,醉酒状态下本来就动作不协调,再加上对方以多欺少,没一会儿我就被他们哥俩放倒在地了;但老叔家的这两个儿子都不是好勇斗狠之人,把我打倒以后,只是一边一个死死地摁住我的胳膊,并没有拳脚相向;一旁大伯家的大郎和二郎从我出门开始就没有动过手,此时甚至连叫骂声都悄然停止了,应该是看我喝醉酒,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多人去欺负一个醉汉;我使劲挣扎了几次,根本就没有办法脱身,只能躺在地上任由他们处置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打上门来又敢怎样!
我们的打闹声惊得邻居家的狗“汪汪汪”地叫个不停,大家则都带着好奇心跑出来看热闹;晚饭后甄蔷在邻居李艳香家坐着闲聊,当她开门看见我被别人摁倒在地时,拼命地往家跑;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担心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大福子和三驴子下意识地放开正死死摁住我胳膊的手,想要借机抽身离开;经过一番打斗和挣扎,我早已是满身大汗,又躺在地上冰了半天,此时酒劲已然散去一大半;趁着他们松手的一刹那,我顺手抄起放在井台边用来割韭菜的破镰刀,朝着大福子的脑袋就招呼上去;因为时间仓促,我也没顾得上倒正,结果打在他头上的是镰刀的背面;这一下我是牟足了劲的,那疼痛感可想而知,只听大福子嗷地鬼叫了一声,然后就玩命似的往门外跑去;见势不妙,三驴子和大伯家的大郎、二郎也撒丫子就跑,我则拎着破镰刀在后面穷追不舍,终因自己穿着拖鞋不方便,让他们侥幸逃脱了。当我追到大门口时,甄蔷正好赶了回来,看热闹的邻居们也先后跟着进了院,在他们的阻拦和耐心劝说下,我只能假装压住火气,默默地转身回屋了。m.xiumb.com
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严重,他们竟然选择恶人先告状,在两次上门挑衅失败后,还恬不知耻地去派出所报案;为了让己方得到同情,耀明媳妇居然在被打的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同时还放出狂言“如果得不到赔偿和道歉坚决不出院,而且一定会让郑三虎蹲监狱”;结果派出所以他们非法闯入为由,不予立案;但耀明毕竟是派出所的辅警,所长多少顾及点同事之谊,就想办法居中进行调解,这样两下都有个交代,也可以息事宁人。
民警是国家的公职人员,他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在对方联系自己的当天,我就在所长的陪同下去医院探望了耀明媳妇;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我已经先低头了,本以为他们也能就坡下驴,没想到我的退让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变本加厉;我刚走进病房,耀明媳妇就把头转向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所长从中调解时,她则以头晕目眩不能处理事情为由,拒绝和解;又不能和女流之辈置气,所长只能私下里询问耀明的想法。
“赔偿一万块钱,外加当众道歉”——这是所长给我反馈回来的,也是耀明家能接受的最低要求。
打小就和我关系很好的四赖子,深感耀明他们做事太绝情,便以“那天他们两拨人非法闯入,连气带伤引发我车祸后遗症”为借口,提出让我也装病住院的建议;这一提议被我当场婉言谢绝了,那种讹人的下三滥伎俩并不是每个人都好意思使用,毕竟自己以后还得在三义村生活下去。
既然他们想继续闹下去,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第二天我又来到医院,通过打听护士了解到,耀明媳妇的身体确实没有问题,心中有数,自然也就有办法应对;既然她说自己头晕目眩不肯出院,那我就让大夫好好帮忙治一下;我特意嘱托大夫,就按照耀明媳妇自己描述的症状下猛药治疗,这样一天下来要打七八个吊瓶,我宁愿把钱都变成药注射到她体内,也绝不让她得到一分;前两天没事,她还勉强坚持得住,打到第三天手脚则相继开始浮肿,耀明媳妇吓得不行,赶忙找来大夫询问具体原因。
“是药三分毒,现在只是吊瓶打太多的正常反应,如果天天这么打下去,我们也不敢保证时间久了会不会出现其他问题。你没有病我们也没办法治疗,只能按照你说的症状打一些葡萄糖和消炎药。”看看躺在床上装病的耀明媳妇,大夫只能无奈地解释道。
还是大夫的话管用!当天下午耀明媳妇就收拾好东西,悄悄地离开了医院,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碰瓷计划尚未成功。
这一桩桩事情发生以后,我彻底弄清楚了一个道理:不论是和自己多亲多近的人,一旦涉及到钱财问题,都有可能分分钟跟你翻脸,这就是我们重利轻义的本性,芸芸众生之中,没有几个人能够免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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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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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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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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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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