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郑三荒唐史>第35章 “老无所依”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身体虽然渐渐地恢复起来,左耳却相当于永久性失聪了,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在我天生乐观,经常安慰自己:聋一只耳朵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少听点闲言碎语,自己也能少生点气了!

  既然已经不上班了,我还是得想办法找点其它营生。近几年来,干指着玉米、苹果勉强只能维持温饱,除去日常开销和已经读高中的小铁蛋的花费,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个钱;存款折上的数字已经很久都没有变动过了,这在上进心极强的甄蔷看来,是不被允许的。

  既然传统的农作物已经逐渐过时,就应当顺应时代的发展,琢磨点新的、受市场追捧的新品种。此时,隔壁镇的葡萄种植项目,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据第一批“吃螃蟹人”的反馈,收益相当不错,净利润是苹果的三到四倍;因此甄蔷就和我商量,想放弃苹果、苞米,转而大面积种植葡萄。其实也没什么可商量的,动脑思考和杀伐决断的大事一直都是由她做主,我只需一切行动听指挥,然后努力干活儿就好。

  甄蔷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当年我家就试验性地种植了近五百棵葡萄树,这在村里着实引起不小的轰动;大家都惊讶于我们两口子作为新手敢下重金投资葡萄种植项目的勇气,毕竟这笔投入不是小数目,如果不幸亏本,可能好几年都无法翻身。

  投资新的领域必然充满着不确定性,计划也永远赶不上变化快。为了培育好这五百棵葡萄树,我家已先后投入超过五万块,这在当时是不被人理解的;因为这些投资需要隔年才能看见成果,普通庄稼人对不可预见的投入有着天然的恐惧和抵触心理。

  既然已经投入这么多了,我们肯定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为了更好地栽种葡萄,除了大量地阅读相关书籍以外,甄蔷甚至还在不收工钱的情况下,主动去邻镇种植大户那里边打工边学习。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们两口子的辛勤付出下,二年生的葡萄长势喜人,其品相一点也不比甄蔷打工人家的差,丰收的场景基本已经可以提前预见到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还在继续投入,特别是在化肥上面,决不能在冲刺的最后关头败下阵来。

  父亲把果树、土地完全分给我们哥仨以后,只靠着每家每年五百块的赡养费生活,就这样凑合着,已经维持十多年了,钱数一直也没有增加;平时要不是我的姊妹们帮忙贴补一些,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用的;即便如此,为了给我们减轻负担,老两口也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过增加赡养费的要求。

  这几年,我们哥仨的日子都过得很不错。大哥开出租车,自然是日进斗金,新车换了一辆又一辆;在二姐夫的帮助下,二哥两口子终于在海边谋了一份养虾的差事,也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我家自然也过得去,虽然在小铁蛋的教育和葡萄种植上投入了不少钱,但在银行依然还有一些存款。

  人都说“行孝要趁早”!现在我们兄弟的生活越来越好,自然也应该多给父母一些回报。作为家里的小儿子,我不好直接找两个哥哥提给父母增加赡养费的建议,这样显得有些越俎代庖,肯定会招致他们的怨恨;只能私下里时不时地给老两口送点吃的、喝的,逢年过节再买点衣服、鞋子啥的送去,聊表孝心罢了。

  不知怎么搞得,我私底下给父母送东西的事情,竟然传到了大哥耳中。可能是有感于做兄长承担的责任不够,也可能是真正意识到给父母的赡养费太少,大哥忽然把我和二哥召集到一起,商量给父母增加赡养费的事;我自然是没说的,对大哥的提议表示百分之百的支持,毕竟自己也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令人颇感意外的是二哥,他居然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甚至都没有提出回家跟叶格格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的请求;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都是会变的,我不该再对二哥两口子保持固有的偏见。

  这段时间,二哥家也有一些烦心事。本来他们两口子在海边上班,欢欢在市里的电子厂工作,一家三口赚钱,那是多么有奔头儿的日子;等欢欢再大一点,找个家庭条件差不多的婆家嫁出去,这日子该有多么幸福美满;但是天公不作美,在城市工作好好的欢欢却突然跑了回来,每天就待在家里也不出门,哪怕是去院里上厕所也要捂个严严实实的,不论多么热的天气;从此,以前那个爱说爱笑、乖巧懂事的欢欢彻底消失不见了,代之以忧郁、自卑和深居简出。

  欢欢和小铁蛋是在父母家一起长起来的,虽然相差几岁,但姐弟俩打小关系就好。欢欢在市里上班的时候,每次放假回来都要先来我家看看自己的小弟弟;小铁蛋也是,但凡自己的欢欢姐在家,没事总要去缠着她一起玩儿;所以,姐弟俩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后来从小铁蛋的口中得知,欢欢之所以突然跑回家,是因为自己得了怪病。可能是受到电子厂设备的辐射,也可能是对什么东西过敏,她身上长出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往日漂亮的大姑娘,此刻已经是面目全非,所以无论做什么事,她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遭到别人的冷嘲热讽。

  欢欢自己也曾去医院看过,可是做遍了全身检查,也没找到具体病因。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怪病沉重打击了欢欢的自信心,她已经无法继续安心工作了;曾经是万人瞩目的大美女,此刻却要忍受他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和非议,任谁也受不了,最后索性就选择辞职回家了。

  这期间,作为母亲的叶格格带着欢欢去省城最好的医院也仔细地检查过一番,最后仍然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正所谓“病急乱投医”!科学方法无法解释孩子的病因,叶格格就寄希望于封建迷信,她带着欢欢去看所谓的“世外高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先人的嗔怪”,除了多烧纸钱赎罪的破解方法以外,最行之有效的则是迁祖坟。

  在农村,迁祖坟可是一件大事,不是叶格格自己就能决定的,必须得全家点头才能落实,有时甚至需要经过整个家族的同意方可执行。

  为了给欢欢治病,叶格格开始游走于父母和大哥两口子之间,并很快就说服了他们,毕竟迁祖坟是为了孩子的健康,谁也不可能拒绝;碍于之前对我家做过很多不光彩的事,她一直没好意思来找甄蔷和我,估计是怕被当面拒绝后下不来台;但叶格格毕竟是叶格格,总有常人想不到的办法,她特意安排母亲过来当说客,料定老太太出面,我们两口子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事实也是如此,但我们之所以同意迁祖坟并不是碍于母亲的面子,而是因为欢欢;但凡孩子有一丝恢复健康的希望,我和甄蔷都希望能让她试试;这样,不论是欢欢还是作为叔婶儿的我们,将来都不会留有遗憾。

  征得全家同意后,叶格格赶忙请来阴阳先生,帮忙选取新的“风水宝地”。两人几乎走遍村里的所有山间地头,按照“前有照,后有靠”的墓葬学原理,最终选定距离在建高铁项目不远的地方——曾经属于二哥家,但后来置换给我家的一块土地。二哥亲自来找我,承诺愿意用购买或者置换的方式去获得这块土地。为了欢欢,我又怎么好意思要他家的钱或土地,就权当作叔叔的为侄女付出一点绵薄之力吧;更何况作为郑家的子孙,祖坟迁移我本来就应该出一份力。

  正当我们一大家人择定日期准备迁祖坟时,亲叔伯家的儿子们却突然找了过来,他们表示也都希望把祖坟迁到那块“风水宝地”上;毕竟都是亲族近枝,我想都没想就准备答应他们的请求,但甄蔷考虑事情比较谨慎、周全,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先提出了一些条件。

  如果这块土地仅仅是我们自家父子兄弟使用,肯定是不能要钱的,突然加入这些叔伯兄弟们,那就需要象征性地收取一些费用;他们都迷信这是一块旺子旺孙的宝地,拿点钱就都毫不在乎,而且大家也明白,没有白用别人东西的道理,所以很自然就答应了这一条件。

  最后敲定:除了我们三兄弟,其余叔伯兄弟合力凑齐两千块钱,作为用地补偿款。为了避免以后出现纠纷,我们之间还签署了一份纸质协议,写明:土地只是以租借的形式供大家使用,归属权仍在我家。这就是甄蔷的高明之处,毕竟两千块钱想买那么一大块土地是不现实的;而且谁也说不准,以后是否还会再出现土地征用的情况。

  土地的问题解决完,其它事情也就迎刃而解,大家只需按照阴阳先生的指引,按部就班地操作就可以了。堵在二哥两口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对于欢欢,我和甄蔷也算尽到了作为长辈的一点爱心。

  关于父母赡养费的给付问题,远没有商讨时那么容易落实。大哥倒是很积极地做出了表率,在我们商讨完的第二天,他就把钱给父亲送了过去,在原有五百块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三百块;面对突如其来的“涨薪”,父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当大哥把我们哥仨见面商量的事情详细讲述一遍时,老头儿才欣然接受,自此逢人便夸耀“还是养儿好,胜过小棉袄”!

  我也在大哥之后不久,赶忙把赡养费送了过去。这次几乎没需要任何解释,父亲便很高兴地收下这笔钱;毕竟他之前已经从大哥那里了解过情况,再佯装不知道或者假装客气就太没必要了,再说大家父子爷们一场,也没必要搞那样虚头巴脑的形式主义。

  本以为二哥也会按照我们商定的结果给老人支付赡养费,毕竟他和父母前后院住着,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去送一趟钱也就几分钟的事,没准早就先我和大哥一步,完成了此事;直到某天父亲突然过来“还钱”,才打破我对二哥两口子刚建立起来的美好看法,同时也彻底击碎了老头儿的心。

  原来在我们哥仨商量完的当天,二哥回家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叶格格;这本无可厚非,毕竟赡养老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另一半应该有知情权;但知道这件事后,叶格格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自然也没把父母的赡养费送过去,而是趁着二哥不在,特意去了一趟大嫂家。

  “嫂子,你们现在都有钱,多给拿点养老费行,我是没钱。欢欢现在这样,我还得攒点钱给孩子治病呢!你和老三过得都好,反正也不差这点钱,我还是按照以前五百元的标准给,咱们各尽各的孝。”进门以后毫不遮掩,叶格格直接开门见山地对大嫂说道。

  “怎么,我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还是天上掉下来的?同样的尽孝,也没见老两口高看我们家一眼,这时怎么就显着我们了?你给多少,我家就给多少,我可不要那孝子贤孙的美名,省下的钱留着自己花多舒服!”受到叶格格的挑拨后,本就对母亲有很大意见的大嫂,生气地说道。

  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经叶格格这么一搅合,瞬间就变了味。趁着大哥在外面跑出租车的时候,大嫂难得主动登了一次父母家的门;她本是个直脾气,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刚进屋就直接说明了来意。

  “爸,您不是只生了郑耀光一个儿子,养老费要拿都得拿,拿多拿少也必须保持一致。人家老二媳妇说了,她就拿五百,多一分都没有,我们要是多给钱,倒好像是眼气人似的,我可不触这眉头。多给您的三百块钱,我也不往回要了,等过年再收养老费的时候,您二老想着点,直接扣除就行。”对着已然头发花白的父母,大嫂直接宣泄心中的不满道。

  她进屋总共不到十分钟,表达清楚自己的来意之后,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考虑父母的感受,甚至都没有认真看老两口一眼。

  父亲是个明事理的人,大儿媳妇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二儿子至今都没有给自己上交赡养费,现在二儿媳妇又去大儿媳妇家这样挑拨,老头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了维持家庭关系和睦,不被外人看笑话,他也只能再一次忍了下来!xǐυmь.℃òm

  父亲让母亲拿出六百块钱,三百块送还给了大哥,剩下的三百块,则送到我家。

  “爸,您这是干什么?钱都已经给您了,怎么又拿回来了?我不管大哥二哥怎样,这钱既然给您了,我就没打算再要回来!”我不解地问道,同时也跟父亲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我之前就已经从甄蔷口中得知叶格格去大嫂家挑拨离间以及大嫂去父母那里要钱的事,但觉得父子爷们一场,没必要为这点钱掰扯那么清楚;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和两个哥哥攀比什么,特别是在赡养老人的问题上;毕竟父母老了,含辛茹苦地把我们七个子女拉扯大不容易,无论现在贫穷还是富贵,都应该是我们对父母有所回报的时候;量力而行,尽孝没有必要非按照统一的标准去执行,那样就太没有人情味儿了,这也是我和甄蔷的共同看法。

  “老三,你们挣钱也不容易,你有这份心,爸就知足了!铁蛋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以后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再说你为家里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爸心里有数;另外我和你妈现在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更何况钱这东西,有了就多花点,没有就少花点,不打紧;而且我冬天给别人修剪果树还能挣些钱,没事的。”定定地看着我和甄蔷,父亲边微笑着,边平静地说道。

  他总是设身处地为儿女着想,即使再拮据也装作很从容,编造出这一大堆理由,无非是为了安慰我们和欺骗自己而已!

  “我们现在过得挺好,也不差这点钱,您老又何必这么在意呢?我和老三最近也忙,根本没有时间往您那跑,这钱您就留着,到时候和我妈买点好吃的,省得我们两口子还特意过去一趟。”怕父亲碍于自己在场,不好意思接受这三百块钱,甄蔷赶忙跟着劝慰道。

  “一码归一码,我一辈子没占过别人的便宜,自己儿女的就更不可能了。不用说了,这钱我不能要,你们的这份心意,爸领了!”最后,父亲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们道。

  知道我们很忙,老头儿放下钱,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和伛偻的身姿,我心里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往日那个绝不向任何人低头的爷们儿,现在却为这区区几百块的赡养费而受尽委屈;父亲是真的老了,岁月在他脸上刻满皱纹的同时,顺带着压弯了他的脊梁;向来无所畏惧的父亲,如今在儿女面前,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生活;岁月辜负了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是人,是我们这些为人子的辜负了他,硬生生把一个铁打的男人,逼成悲悲切切的老人;“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人尚且不如牲畜,此时我无比羞愧;同样是为人子为人父,我不晓得几十年后的自己,会面对何等境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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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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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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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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