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郑三荒唐史>第25章 一道院墙引发的血案
  俗话说“年好过,节好过,平常日子不好过”!无论心情怎样、无论自己在什么地方,大家过年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顶多是你吃肉、我喝粥的区别而已。

  甄蔷和小铁蛋母子也慢慢地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为了讨孩子的欢心,刚过完年没多久,甄蔷就在娘家那边弄回来一个黑白相间的斑点狗。自从有了这么个玩伴儿,小铁蛋着实高兴了好一段时间。孩子的快乐总是如此简单且容易满足!

  转眼之间,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门口的大柳树仿佛一夜间就焕发了生机,相继吐出鹅黄色的嫩芽,一条条地垂落下来,像极了精心装扮的少女梳理好的长发——一丝不苟。

  为了生计,没过多久我就又踏上了奔赴省城的汽车。二姐夫的工程越做越大,为了满足需求,他临时安排我去外地再多招一些工人。没想到下一次回来的时候,我又换了新的住所!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住在我西院的两户邻居说起。靠近我家的那户,男人叫孟繁强,是我小学班主任孟鸡爪子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挨着孟家的那户,男人叫王富连,是个外来户,但也在三义村住了很多年;两个老头儿都是很本分的人,并且已经是几十年的邻居了,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老王头儿家里是一丫一小两个孩子,女儿早已嫁人,儿子则刚订婚但也是好事将近,婚期就定在今年的十一月份。这些年王家老两口省吃俭用地攒下了不少钱,就计划着把旧房子推倒了重建;这样,在儿子结婚时家里看起来也能更体面一些;趁着春暖花开,老两口子雇了一些人,真就开始干了起来。要说钱这玩意还真是个好东西,有了它,盖房子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简单、自然。没过多久,房子的主体就建成了。看着宽敞明亮的新房子,老两口突然又有了新想法:很有必要把西高东低的院墙顺便翻新一下,否则根本就配不上新房子的格局。

  一墙之隔的老孟头儿家,在我们村那绝对是大族。家里的七八个儿女都早已成家立业,只剩下老两口守着这偌大的房子;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陪父母短暂地团聚一下。

  王家要翻新的院墙就是处于和东院孟家之间的这一道,至于这道院墙的具体归属问题,我们旁人则不得而知;只知道王家的房子都已经盖好大半年了,中间的那道院墙还是没有修好。两家人私下里曾协商过一次,但因为彼此都太情绪化、互不相让,而没有达成共识。

  后来,矛盾日趋激化起来!白天,王家这边刚找人修上一点;夜里,孟家那边就安排人偷偷地拆掉;如此反复两三次以后,直接演变成两家老太太的当街对骂以及互殴。因为王家老太太的性格更强势、泼辣一些,所以孟家老太太屡屡地败下阵来,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被对方骂到冠心病发作。孟家众儿女得知后自然是怒不可遏,以至于当着王家人的面把刚修好的部分院墙全部拆除了。虽然对方人多势众,王家老太太却丝毫没有惧怕,边叫骂着边用石头砸向孟家众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后经邻居们的劝解,她才在自己老伴儿和儿子的“搀扶”下,极不情愿地回到屋内。

  回去以后,王家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憋气,一身怒火无从发泄;因此,稍有不顺心,她就会高声咒骂老伴儿无能、儿子没用,不能给自己打腰提气。

  “你们真是亲爷俩,一对他妈窝囊废!你们怎么就不敢跟老孟家人干一架?他们都把咱欺负成什么样了?你俩活着还有啥意思,不如找个棉花包一头撞死算了!”王家老太太越骂越难听,激动时甚至开始对这两父子拳打脚踢。

  老王头儿平日里可能是受惯了自己老伴儿的“别样亲爱方式”,低着头一言不发,就任凭其打骂。

  “那您想怎么样?难不成非让我拿刀去把他们都捅死才算解气?”儿子小王气不过,反驳母亲道。

  “快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和你那鳖头爹好好缩脖猫着吧!”怒于自己的话遭到反驳,王家老太太故意奚落儿子道。

  “妈,我就快结婚了,咱们非要和老孟家拼得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听母亲越骂越难听,小王不禁打出了亲情牌,因而委屈地问道。

  “你这个怂样最好还是别结婚了,省的老婆孩子将来跟着一起受窝囊气!”愤怒已然让她彻底丧失了理智,王家老太太用最恶毒的语言继续挖苦儿子道。

  小王不再和自己的母亲辩解什么,也不再激动和生气了,一边无奈地笑着,一边默默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本以为事情会这样慢慢地过去,母子二人谁也不会把一时的气话当真。谁料小王挨到半夜,竟闯入隔壁,真的把孟家老两口子都杀害了!当他拎着血淋淋的杀猪刀再次出现在自己父母面前时,着实把老两口吓了一跳。

  “妈,我听您的话把他们都弄死了!”满身是血的小王,平静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你……”王家老太太好像还在做梦似的,直愣愣地看着儿子,竟一时语塞到说不出话来。

  “妈,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您对儿子的养育之恩,我只能来世再报了!”边说着,小王边趴在地上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足以让王家老太太抱憾终身……

  刚磕完头,只见小王猛地拿起杀猪刀,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咽喉处……老王头儿想去拦,却为时已晚!鲜血像泉水一样瞬间喷涌而出;同时,人也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没一会儿就不动了!直到此时,王家老太太才如梦方醒,哭喊着奔向早已毫无气息的儿子,想要扶起他,却终因体力不支而没有成功。

  第三天,王孟两家同时出殡。因为中间的院墙已被拆除,远远看去,两家人仿佛住在同一个大院里;不幸的是,此时院中正赫然摆放着三口深红色的大棺材;前来看热闹的邻居都唏嘘不已,感叹两家人一时冲动,却为此白白丢失了三条性命。

  事情过去没多久,由于悲伤过度而变得神经兮兮的王家老两口子就被嫁在外地女儿接走了;孟家的老宅也因没人敢住而终日锁着大门。随着三条生命的逝去,王孟两家中间的院墙也变得毫无意义,彻底变成了“烂尾工程”。本可以坐下来协商解决的问题,却因为彼此的互不相让,最终酿成惨剧。人生,不值得!

  现在,这整趟房就只剩下我们一家。小铁蛋懵懂无知的年纪,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恐惧;甄蔷可不行,她毕竟是女人,而且曾亲眼目睹过那三口血红色的大棺材,以至于每到天黑时,常常会被吓得连出门上厕所都不敢。没办法,就只能再换个地方住。可当时空闲的房子很少,即便是有,非亲非故的,人家也不可能借给你,哪怕是出钱租也不行。碰巧,住在东村的陆文生此时正打算卖房子。甄蔷从闺蜜那里得知了这一情况,就赶忙抱着孩子过来询问。都是一个村住着,彼此也算都有所耳闻,直接上门搭茬也就没显得太突兀。

  陆文生的房子建在三义村的中心位置,紧挨着他的父亲家;和我二哥家也在同一趟,只不过一东一西的,中间隔了很多邻居。最近他在镇里又盖了新房,所以才打算把这老房子卖掉,换些钱花。但陆文生卖房子除了在价格上有要求以外,还得挑选他爹陆云奎看得惯、信得过的那种人家才行。早在甄蔷之前,就曾有几个人去主动搭过茬,结果都被陆云奎老人否决了。

  起初,陆老头儿也不同意把房子卖给我家,他觉得三义村姓郑的人手脚都不干净,而且脾气还特别暴躁,不好相处,不适合做邻居。的确,我的上一辈人里除父亲以外,其他几个叔伯在生产队时期都或多或少地偷过公家东西;那个年代就这样,很多时候根本填不饱肚子,不干点偷鸡摸狗的下作勾当,一家人都得忍饥挨饿;即便是如此,三叔家唯一的儿子还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饿死了。

  被拒绝后,甄蔷并没有放弃,而是抱着小铁蛋又亲自去陆老头儿家解释。可能是被甄蔷的言语打动,也可能是看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最终,陆云奎老人同意自己的儿子把房子卖给我家。

  什么都谈妥了,就只差钱的问题!一开始,陆文生要价八千,甄蔷好不容易才讲到了七千四百块;但即便是这个价钱,我们也拿不出,手里就只有不到两千块;后来,甄蔷跑回娘家又借了一大圈,才终于凑够了房钱。从那时起,我们才真正意义上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虽然我们买的是二手房,却一点也不过时。屋顶可是正经的檩木搭建,格局也相当的不错:东屋是杂物间,挨着的分别是厨房和主卧,西屋则是一个可以摆放衣柜或者双人床的大单间,西屋和主卧之间有一大组暖气隔着,上面是用大镜子打造的屏风;房子的地基垫得老高,屋里的地面远高于院中,二者之间用九级台阶相连;东窗根下有一口洋井,单手按压上面的井头,就能抽出甘甜无比的水来;靠着井台和东墙处是一片小菜园,里面种植着葡萄树和各种时令蔬菜,用水泥桩和粗竹竿支撑起的葡萄架一直延伸到靠近大门口的院墙;靠近西墙角的是猪圈,再往里是鸡舍和狗窝,中间夹杂着一棵有些年头的大梨树;院内的地面很平整,铺设的时候特意掺合了沙子,即便是下雨天踩在上面也不会显得很泥泞。

  甄蔷带着小铁蛋刚搬进新房不久,我就因为奶奶的去世回到了家里。自从爷爷去世以后,老人家一直在五个儿子之间轮流居住;去年冬天,因为上厕所时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身体变得越来越差;结果,这次刚轮到父亲那没几天就离世了。

  奶奶姓田,具体名字我也不清楚,也许根本就没有名字。只知道她出自渔家,因为父母的疏忽自小就没有缠足,有着一双比同龄女人大很多的脚;这在她们那个年代算是非常丢脸的事情,奶奶也因此饱受他人的非议,甚至私下里还有人给她取了绰号叫“田大脚”;但奶奶为人心胸宽广,没太计较那些冷嘲热讽的话,依然待人和善并非常热心地帮助别人。尽管如此,一双大脚却实打实地影响到了她的婚姻大事,以至于熬成二十五六岁的老姑娘还是没有找到婆家,这着实急坏了她的父母。后来经人介绍,奶奶认识了爷爷——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这二人一个“有残缺”,一个“穷到底”,也就凑合着在一起过了。虽然结婚后的生活仍然是一贫如洗,但孩子却“五男三女”地生了一大帮,着实壮大了我们老郑家的门楣,这也是奶奶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

  小铁蛋刚出生的时候,年近八旬的奶奶大晚上特意跑来看重孙子,还偷偷地塞给甄蔷十块钱,这可是她老人家从嘴里一点一点省出来的。等我们三口家搬到二姐夫的老房子住的时候,奶奶偶尔还会去看小铁蛋。那时则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差了很多,即便是拄着拐棍,半天也才挪动一小步。

  奶奶出殡的当天,十六人抬的大棺材后面跟着一大帮子孙。大家看起来都哭得特别伤心,即便没有那么难过,这种场合下也要假装干嚎几声;否则难免会被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仿佛此时不哭出声就是大逆不道似的。

  父亲牵着小铁蛋的手走在送葬队伍的前面,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孙子,有必要让自己的“心头肉”提前见识一下这种场面。父亲边走边难过地低声抽泣着,嘴里则不停地小声呼唤着“妈妈”,因为悲伤过度,此时他的嗓音早已变得沙哑。跟在旁边的小铁蛋也学着父亲的模样,一边假哭一边“妈妈”地乱喊着;他小小的年纪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伤心、什么叫生离死别,只是在那里干嚎着,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看着泪流满面的爷爷,小铁蛋也想学着哭出点泪水来,可试了半天都没有效果,最后反而被风沙迷了眼;接下来的一路,他边走边揉着眼睛,那样子看起来极其的滑稽,像是没睡醒似的。

  奶奶的丧事过后,我没有立即返回工地。父亲受此打击,已经无心再继续经营土地,就把我们三兄弟聚在一起,商量着彻底把家分了。他把自己名下的所有土地都分给了我们哥仨,每年只是象征性地跟大家收取一些赡养费。m.xiumb.com

  当看到父亲日渐花白的头发和伛偻下去的身躯,我才意识到,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真的老了,他已经没有能力再为自己的儿子遮风挡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郑三荒唐史更新,第25章 一道院墙引发的血案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