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郑三荒唐史>第5章 过年虽好可千万不要淘气呀
  时间仿佛故意要和那些有所期待的人作对,往往你越是渴望某件事情尽早到来,它则好像是抻面师傅手里的面团一样——越拉越长,就这样在希望中不断地揉搓着你、撕扯着你,让你每天都在抓心挠肝的煎熬中度日。

  刚进入寒假的第一天,我就已经默默开始了春节的倒计时工作,几乎每天都是在幻想和期盼中度过。猜想父母会不会破例给自己添置新衣服;除了糖果和瓜子以外,会不会还有其它好吃的零食;今年的压岁钱,会不会超过以往的金额,我甚至还提前做好了压岁钱的支出计划。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对春节的等待和憧憬才是真正的幸福时刻。这就如同父母期待自己的孩子早日长大成人一样,虽然抚养的过程充满艰辛和苦涩,但一想到结局的美好,瞬间就会释然很多。这种难以言表的美妙感觉,在我长大成人之后就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成长固然有许多的好处,但其所带来的烦恼和副作用,恐怕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说不清、道不明!

  差不多从小年(腊月二十三)开始,我家就陆续进入到过年前的预热状态。全家人一起数着日子为迎接新年而准备着、忙碌着。作为家里年岁较小的孩子,我几乎不用参加任何琐碎和繁重的体力劳动,只要时不时地为父母打个下手就可以了。即便如此,每天仍感觉自己过得异常乏味,远不如在外面疯跑来得酣畅、惬意。

  和往年差不多,除了自家可以做的一些诸如豆腐、馒头之类的东西以外,我们过年所需的大部分日常应用之物还是由公社统一进行分配。公社负责分配每家每户所需要的东西,父母则负责分配我们每个孩子需要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们兄弟每年还会偷偷地求母亲买一些小孩子玩的炮仗。母亲虽然不当家作主,也几乎是足不出户,但她却掌握着家里所有劳动力赚来的钱。我们兄弟姐妹都不敢直接跟父亲提要求,但深知只要打通了母亲的关节,其它问题准会迎刃而解的。

  今年不同于往年,父亲居然主动给我和二哥每人买了两盘五百响的小鞭儿,成熟稳重的大哥,则早已对放炮仗的活动失去了兴趣,最近开始沉迷于画画,大有往毕加索发展的方向;家里三十晚上发子时燃放的大地红,也由往年的一挂变成了两挂,由八百响变成了一千响。这一切的改变均归功于家里去年有一个好收成。当然,也有可能是父亲为了让铁匠姐夫在登门拜年时,因看到满院红彤彤的炮纸而推测我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才搞的形象工程。不管那么多,开心就好!

  终于眼巴巴地盼来了大年三十。我甚至都忘记了二十九的夜晚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到底有没有睡觉;很有可能是边听着钟摆的滴答声,边算着时间,一点一点挨到天明的。

  大年三十早上,我不到五点钟就爬了起来。看着旁边依然鼾声如雷的大哥、二哥,仿佛过年已经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也可能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这种快乐,他们对此早已提不起兴趣了。小心翼翼地穿上昨天晚上就被母亲提前放置于枕头之下的“新衣新裤”(说是新的,也不过是哥哥姐姐穿剩下的改款,只是补丁比平时少一些而已。那个年代几乎家家都是如此,孩子太多根本做不起、更买不起那么多的新衣服,都是幼小的捡年长的剩下来的旧衣裤穿。我就这样继承着哥哥姐姐的旧衣服差不多直到成年。),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地。我起床时,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家里的其他人也都还在睡梦中。即使有谁和我一样早早地醒来,也准会赖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毕竟冬天的这个时间,即使勉强爬起来,也做不了任何事。

  起大早的自己成功取代了“犬守夜,鸡司晨”的职能,挨家挨户地乱窜,去喊我住在村东的亲人们起床,也不管人家烦不烦。一般都是从爷爷奶奶家开始,接下来就是叔伯们家。虽然父辈老哥五个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彼此在对待孩子方面却从来没有差过事。看见起大早来砸门的我,大人们从来都不会生气。相反,还会笑着在我手里塞上一些糖果、或是给我往兜里揣上几把瓜子。每每此时,我都会假装谦虚一下,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很自然地撑开了口袋。那矫揉造作的模样,看起来该有多么滑稽。

  叔伯四户再加上爷爷奶奶家,虽同在一个村子,但大早上都走一圈还是要花费很多时间的。都“扫荡”完以后,满载而归的我就得抓紧时间往家飞奔了。通常情况下,冬天的七点半左右,我家一定准时吃早饭。大过年的,为了图个“多福多寿,年年有余”的好寓意,早饭肯定是少不了豆腐和鱼的。那时节,一年也吃不上几次鱼,我不快点赶回去,下一次吃的时候可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吃过早饭,父母、二姐以及大哥都忙着布置供桌。我们老家讲究这样一个规矩:大年三十上午一直到过完正月十五,这段时间都要把填好去世先人名字的族谱挂在房屋中厅正北的位置;然后再在族谱面前摆上一桌子供品,这些供品基本上是由过年期间我们所能看到的、全部的、最好的东西汇聚而成;隔三差五地还要在族谱前焚香、烧纸、磕头,并且还要保证供桌上的蜡烛夜晚长明;这一仪式被称作“上供”,即所谓的祭祀祖先。

  其实我对这个习俗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只有在过年的这段时间祖先们才需要供品,难道他们平时都不用吃东西的吗?亦或是他们都是馋鬼,挑食得很,只吃大鱼大肉?即使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绝不敢在过年期间向父母求教,因为对祖先“大不敬”是不被允许的,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必然是遭受一顿毒打。

  过年的这段时间,我们还要讲许多规矩。比如不能生气发火、不能说脏话、不能嬉戏打闹等。如果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只要你足够机灵,及时补上一句“岁岁平安”就可以得过且过。这段时间,即使父亲再生气也绝对会忍住不对你打骂,这要是放在平时,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过年的这段时间是这一年里“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体现得最淋漓尽致的时期。

  我不知道这些规矩究竟是继承于祖先的“忠孝节义”思想,还是当代人单纯为了给族谱上那些已经作了古的“家伙们”摆摆样子而走的过场。不管事实究竟是什么,这些“骗人骗鬼”的规矩对我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最起码可以保证自己在过年的这段期间不会遭受皮肉之苦,即使惹了再多的祸。那时的我不禁幻想着:要是每天都过年,该有多好!

  大人继续忙他们的,我则会在此时迫不及待地把父亲给自己买的小鞭儿一个一个拆开来放。整挂小鞭儿一起点燃的场景我不敢想象、更不曾见过,那该是多么奢侈的事。兜里揣上一些拆分好的小鞭儿,手里再拿上一根点燃的香头,我就匆匆忙忙地跑出门去。如果身边没有玩伴或者过往的行人,我是绝舍不得放这些小鞭儿的。如此美好的东西怎么可以一个人独享呢?必须得让大家都能看看烟火或者听听爆裂声,仿佛能放上小鞭儿的自己会因此高人一等,甚至提前迈进小康社会似的。童年的快乐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却又略显枯燥!琇書蛧

  无论兜里揣了多少小鞭儿,一上午我都准会把它们挥霍得干干净净。中午回家吃饭则恰好是“补充弹药”的时间,下午还要接着放。几乎大年三十的一整天,自己都是和小伙伴们待在一起,在你放一个、我放一个的“噼里啪啦”声中度过。

  下午大概四点半左右,母亲和二姐就要开始准备今天晚上的主要美食——饺子;而父亲则带着我们哥仨有更为神圣的使命要去完成——请神!

  每到这个时候,父亲都会和叔伯们提前约定一个时间,然后各自带上家里所有的男丁一起去祖宗坟前拜祭。大家在坟前又是磕头又是烧纸、放炮的,极其热闹。虔诚的三叔几乎每次拜祭祖宗时都会长跪不起、双眼合实,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做祷告状。每每看到这一场景,我都会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换来的一定是父亲或者大哥的白眼。以至于后来我也不得不把这些怪诞的行为当做一种规矩继承了下来。

  我对“请神”这一规矩其实还是很理解的。毕竟家里挂着的族谱上只是一些空洞的、没有灵魂的人名,如果不通过某种形式去过度和铺垫一下,所谓的“上供”也就失去了其现实意义。最为直观的解释则是:如果你不去迎接一下,我的那些作古的馋嘴祖又怎么好意思回到自己的子孙家里,享用那些得之不易的供品。

  请神回家后,需要先在供桌前烧一些纸钱、燃上一炷香,然后再放上几个二踢脚;接下来就是我们最为期待的吃饺子时间,当然,按照惯例是绝对不能忘记要先给祖宗上供的。家里的每个孩子分得的饺子数量都是一样多的,为做到绝对公平,在装盘的时候母亲就已经事先数好了。每到这时,我和二哥都吃得特别快,然后坐在那里眼巴巴地等待母亲二次分配,或是等其他人吃不完的时候帮忙“打扫战场”。等待的滋味总是令人倍感煎熬,我常常会趁父母不备,迅速地从兄弟姐妹的碗里抢一个饺子吃。我坚信谁也不会因为一个饺子而发火,毕竟大过年的,谁都不愿意跟我一般见识。

  晚饭过后,父亲、我们哥仨、还有两个小妹都是自由活动时间,此时可以躺着听听广播、喝喝茶水或是吃吃糖果,以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母亲和二姐则是继续包饺子。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从大年三十晚上一直到初三早晨,我们最少可以吃到五顿饺子!这几乎占据我家全年所吃饺子半数以上的供应量,这也是小时候大家之所以渴望过年的原因之一。母亲和二姐要尽可能地把这么多顿饺子都提前包出来,然后放在室外冻上,以便吃的时候端过来直接煮熟就可以。吃饺子的时候人人都有份,包饺子的任务却固定地落在成年女性身上。长久以来,大家都习惯用“男主外,女主内”之类的屁话,来掩饰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的恶俗传统文化。

  此刻,不论是忙着包饺子的母亲、二姐,还是闲着的父亲、妹妹或我们哥仨,大家都在等待着除夕夜最为重要的时刻——发子。我曾听年纪大的老人讲过:这个“子”字代指的是“儿子”,而不是范围更大的“孩子”。所以“发子”就特指“祈求祖宗和老天爷保佑家里所有男丁平安、发达”的美好愿望。看来,这些重男轻女的思想在过年仪式上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也极有可能会变成一种“规矩”代代相传下去。

  晚上十一点左右,即天干地支计时法里的子时,外面陆续传来鞭炮声——发子开始。此时,往往是考验父亲“分兵派将”能力的重要时刻。他必须把家里所有的男女老少都调动起来,挂鞭、放桌子、摆香烛、摆贡品顷刻间完成,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院子里同步进行的。燃过鞭炮、烧过纸,就意味着我家的“发子仪式”正式开始。接着,在父亲的带领下,大哥、二哥和我需要一起朝着屋门的方向磕头三次。而这时,必须得保证屋门是开着的,这一点像极了后来古装电视剧中演绎的大臣上朝景象。长幼有序,磕头时我都是跪在队伍的最后面。为了偷懒,我经常耍些小聪明,通常只是假模假式地跪在那里,却并不磕头,反正自己排在最后面,父亲和两个哥哥轻易是不会察觉到我的恶作剧的。

  在我看来,发子是过年最重要的、也是最后一个环节。这个仪式完成以后,过年基本也就只剩下走亲访友和吃喝玩乐等休闲活动。发子之后,挨家挨户地去给长辈拜年的环节,我一般都是留在初一晚上进行。此刻,自己最应该做的则是赶紧睡觉、养足精神,毕竟第二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初一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父母磕头、拜年。等领完压岁钱,我就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因为接下来的动作必须在其他小伙伴早餐结束前完成。

  昨晚家家户户都放了那么多的鞭炮,难免会有一些没炸响的落在地上。我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地找到并二次利用它们。一般我都是先从别人家的院里开始搜查,毕竟自己家的算是“近水楼台”,没必要那么着急。今年的运气似乎格外好,除了往年的彩色炮仗以外,我还捡到一个没炸开的特大号二踢脚。那个年月,几乎从没听说过哪户人家放得起礼花,这个特大号的二踢脚都属于稀罕物。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没多一会儿,我就捡了满满两大兜子没响的炮仗。带着这些丰厚的“战利品”赶紧回家,毕竟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需要把这些没炸开的炮仗挨个剥开,将炮药倒出,然后用纸筒重新装填,再做一个新捻子插入,工序之繁琐丝毫不亚于制造原子弹。多年的翻新经验早已将我锤炼成一名合格的“炮手”。一切的准备工作似乎都和往年一样顺利,唯一不同的是那个特大号二踢脚里装填的炮药居然不是粉末而是颗粒状,这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我蹲在足够远的地方,然后用点燃的香头轻轻地触碰那些黑色的颗粒,结果毫无反应。它并没有像之前点燃粉末状炮药那样迅速燃烧。好奇怪!炮药竟然点不着!凑近以后,我又试着点了几次,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暂时不去考虑它,先把自制的炮仗都依次点燃。有的呲花、有的炸响,我玩得不亦乐乎。时不时地,我还会做一个“定时炸弹”——就是那种把自制炮仗放置在远离行人的地方,然后把点燃的香搭在炮捻子上,让香头和炮捻子保持一定距离。弄好以后我则立刻撤离爆破现场,站在远远的地方继续观察它。等香头烧到炮捻子的位置时,就会自动点燃它,进而引爆“炸弹”。

  “嘭!”随着一声巨响,一缕缕白烟也跟着升上天空。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定时炸弹的原理就这样被我轻易地破解了!

  费半天劲才捡回来的炮仗顷刻之间就被自己全部挥霍完,只剩那一小堆特大号二踢脚里倒出来的黑色颗粒状炮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点燃它,只好先用纸包起来揣回家去。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小包黑色的颗粒状炮药,居然打破父亲立下多年的“过年不打孩子”的好规矩。

  冬天为了取暖,除了生炉子之外,还会专门在屋里点一个小火盆。因为白天我们大都在父母那屋待着,所以这个火盆就被固定放置在他们居住的房间。每到吃饭时,父亲则会特意把火盆移到炕前,以便于我们烤咸鱼或者烤地瓜。

  初一中午,当我们全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时,父亲又习惯性地把火盆端到炕前。第一个吃完饭的二姐没事做,就坐在炕沿边嗑瓜子,剩下的瓜子皮顺手就扔到地上的火盆里。生怕二姐把瓜子都吃光,我刚撂下筷子,就急不可耐地从笸箩里抓出两把揣进自己的兜里,然后很从容地从兜里掏一颗、吃一颗,瓜子皮也很自然地扔进火盆里。大家陆陆续续地都吃完了,帮母亲简单收拾一下饭桌,就都围在火盆边嗑瓜子。父亲则是靠着西边的炕墙,边抽烟边听我们闲聊。

  “他爸,盆里快没火了,拿出去吧。”看着即将燃尽的火盆,母亲把目光投向父亲,同时温柔地说道。

  “嗯。”父亲答应一声,然后默默穿鞋下地,戴上放在炕席下的破手套,接着小心翼翼地端起火盆。

  彼时,大家都还在边吃边往盆里扔瓜子皮。当我再次去兜里掏瓜子的时候,不经意间摸出一个纸团,想都没想就随手扔进火盆中。盆里的炭火虽已即将燃尽,但仍有几块忽明忽暗的炭火在闪烁着光芒。纸团则不偏不倚地刚好落在那几处光斑上。纸团出手后,我才想起那里面包的是黑色颗粒状炮药,但也没有多想,毕竟那破玩意用香头都无法点燃。可谁能料想到,这次纸团刚接触炭火就“噗”的一声燃烧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白烟,那形状仿佛在屋内升起了一团蘑菇云。瞬间,惊得我们一身冷汗,尤其是此刻正端着火盆的父亲。只见他将刚举起的火盆胡乱地向上一抛,正好扔到炕上。大家见情况不妙,纷纷从炕上跳到地下,因此都没有受到伤害。经过扑救,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事,只是把炕席和四妹睡觉铺的小褥子烧了一些黑窟窿。

  父亲则是亲眼见证了我扔下纸团,接着纸团燃烧,最后冒烟变成蘑菇云升空的全过程。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自己本想借低头保持沉默,躲过这一劫。没出息的是,当我看到父亲被刚才腾空而起的蘑菇云熏黑的脸,居然一时没忍住笑出了“猪叫声”。父亲气得暴跳如雷,瞬间就把“过年期间不能打孩子”的规矩抛向九霄云外,一个大耳刮子就把我揍倒在炕上。从来眼里没活儿的二哥,也难得机灵一次,果断从柜子上取来扫炕用的笤帚疙瘩,并双手擎着把它献给怒气冲冲的父亲......

  后来我只记得,那天被打开花的屁股疼得好像让人割掉了一样。如果不是母亲和三妹的拼命阻拦,以及四妹因惊吓过度而引起的哭闹声,自己肯定是不能按时开学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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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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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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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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