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孩推门从隔间出来,向洗手台走去。
任妃妃被声音惊得一愣,抬头瞧去,正与站在洗手台前的女孩在镜中对上了眼。
很明显看到那人眼中有讶异闪过,接着又收回目光,像没瞧见她似的低下头去。
任妃妃赶紧把门拉住,将小栓带牢。
等这个女孩出去了,任妃妃又坐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人声渐稀,直到静寂无声。
推开门走出,任妃妃借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外头已经没人在,这才出去。
游戏要真的散了局,赫连羽见不着自己,该生气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出了洗手间,再过一个拐角就能直通大厅。
可没料到,她在这里被人拦下了。
“哼,躲在里面挺好玩是不是?”一个穿着墨绿色连衣长裙的女孩站在任妃妃面前,负手冷笑。
她身后围了六七个同伴,任妃妃一眼扫去,就认出几个刚刚在台子上坐着的。
穿墨绿色长裙的这个女孩,就是一直嚷嚷着要拆穿她的那位。
“麻烦让一让。”任妃妃头一低,想从另一边走过去。
可明显这些女孩就是来找事的,哪能让她轻易离开。
几个人身子一挪,过道就被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想干嘛?”任妃妃抬头,看向领头的那位。
“不干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在哪家医院整的。”
“我说了,没整过。”
“骗谁呢?‘齐冰冰’是在华南八院做的,一整套,找的刘医生。你看她,‘小露露’韩国找的金雅中医师做的鼻综合,还有这位……”
“行了啊,人家又没问,说这么多干嘛。”站在她身边两个女孩恼火地跺了跺脚,一脸不满。
“就别惴着明白装糊涂了,咱们也不是为难你,就是瞧你做得不错,想寻个地方罢了。”绿裙女孩上前一步,抬手就往任妃妃鼻子上摸去。
任妃妃下意识退了一下,令她扑了个空。
绿裙女孩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看看,不是做的怕什么呀?担心给碰歪了?”
“要问的,我刚才都答了,至于你们信不信跟我没关系。如果觉得我是做的,那就算是吧,请让让,我得回去了。”
“我这里搜到几张任妃妃的照片,咱们对比一下就知道哪里做没做了。”有人举着手机,一脸得意地指着任妃妃说。
绿裙女孩招招手,带着另外两个女孩围了过来。
任妃妃向后退去,警惕地看着她们。
“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人。”绿裙女孩眼睛上下打量,笑得意味深长。
想到刚刚在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些话,这些人绝不像自己说的那样无害。
任妃妃退到墙边,一边搜寻着出路,一边想找到可以借助的工具。
只可惜船舱内部空间紧凑,过道上除了牢牢嵌在墙上的壁灯以外,空无一物。
倒是可以往后跑,可那就会出船舱,外面天黑夜冷,自己人单势薄,要是这些人追出去,比这里还危险。
退无可退之时,三个女孩已经把她围了起来。
“你们要再这样,我就喊人了。”任妃妃直直看向绿裙女孩。
“我们把你怎么样了吗?喊什么人?喊来干嘛?”
绿裙女孩呵呵一笑,眼神一瞟,旁边两个女孩一左一右按住了任妃妃肩头。
看绿裙女孩伸手就要捏自己下巴,任妃妃心中恼火,索性把眼一闭,将心神沉入到情绪架中。
这些年碰触的人多了,收集到的情绪积累起来慢慢也有一定数量,情绪架就是她自行命名的一个存储地。
这些情绪她分门别类放好,一般并不去启用。
因为,她已经根本不需要靠这些东西借力了。
只要她想,任何时候都能将自己的情绪做到极致饱满,甚至在拍戏时,都不需要做足十成就能将对手的情绪也调动起来,达到完美效果。
不知道为什么任妃妃突然不再反抗,绿裙女孩得意一笑,指尖轻轻托住在任妃妃下巴上,慢慢捻动了一下。
神色一变,她轻咬下唇,正想仔细去感受。
不料,下一秒,她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仿佛被冰冻一般,落入最恐怖的深渊之中。
儿时惨痛的记忆,比任何时候还清晰,撕心裂肺的创伤,她曾经为自己都忘记了。
那种悲凉感,毫无征兆地从心中涌出,令得绿裙女孩眼眶盈满泪水。
轻轻一眨,在脸上划出两道粉痕。
按住任妃妃的两个女孩瞧见她这副模样,都有些发怔。
“你怎么了?”
绿裙女孩就像没听见似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落。
她毫无预兆地大退一步,背心紧紧抵住墙壁双手抱头滑坐下来,喉头发出阵阵呜咽声。
“别……别打我,我听话,我会乖的!爸……别……”
站在一边瞧热闹的那些女孩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啊?这搞什么呢?”
“是酒喝多了?还是吃了什么丸子?”
有些人夜里喜欢给女孩吃些东西助兴,如果过量了,就会产生些幻觉,那些人反倒觉得这样过瘾,乐此不疲。
看到绿裙女孩这个样子,大家立刻就想到了这一头。
“可以松手了吗?你们不去瞧瞧她?”任妃妃深吸了口气,慢慢睁开眼,说道。
按住她的两个女孩这才反应过来,正想松手扶起绿裙女孩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了一声,“先别松开。”
一个女孩从人群中冲出,一脸兴奋地握着手机,大步冲到任妃妃身边,伸手就把她长发撩起。xiumb.com
速度太快,任妃妃根本来不及躲闪,就听到这女孩惊喜的叫声,“她是真的!她就是任妃妃。”
“你们看,这颗痣,一模一样!她没说假话,一个地方都没整,因为她就是本人呐!”
“不会吧?是她?”
本来半信半疑的一些人,在看到这确实的证据后,都瞪大了眼。
任妃妃将那女孩撩着头发的手打掉,目光含冷。
很明显,她不喜欢别人擅自碰触自己。
“对……对不起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替你证明一下。她们都说你是整的,是冒牌的,我不服气嘛。”女孩一脸讨好。
“真是任妃妃呀?她怎么来这里了?”
“哇?要是真的可厉害了!我以为多清高呢,电视上看着蛮纯的,结果还不是陪男人上船……”
话题从她是个整容的山寨货,迅速跳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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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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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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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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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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