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译的记忆里,轻尘这样的求和屈指可数。
他们的相处方式一直是段译让着轻尘,冷战也仅仅只是他单方面的冷战,轻尘仅有的两次求和,一次发生在现在,一次发生在两人上大学时。
二十开头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趁着段译回家过年的时候,轻尘找了一份兼职。时间不长,三天,在一家会所给人当礼仪小姐,前两天都还好好的,最后一天的时候,经理隐晦的和轻尘说有客人看上她了,问他愿不愿意去见一面,轻尘自然是拒绝了。
奈何对方是会所的老顾客,经理不能得罪人金主,只好把轻尘绑了送过去,头一次遇上被潜规则,她吓得要死,死死咬了对方一口才有逃脱的机会。
其实对方并不是什么油腻的中年男子,反倒是一个三十多岁,温文尔雅的男人,只是要对轻尘做的事不文雅而已,她逃出来后,人家没追来算账,她还有些庆幸。
只是这事不知怎么地被段译知道了,他来询问轻尘时,她撒了个谎。
“没有啊,谁和你说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我都在家里好好待着的。”她不敢去看段译的眼睛,左顾右盼的。
“真的吗?”他一直盯着轻尘,眼里几乎没什么波澜。
“真的,真的,你怎么可以信别人,不信我。”她开始胡搅蛮缠。
段译不再问她这件事,不过两人却也因为这件事陷入了冷战中。一开始,轻尘以为他是不介意,直到几天之后,他对自己不冷不淡的,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过她的性子是被段译惯出来的,他和自己冷战,自己也和他冷战,看谁熬得过谁。
冷战只是两人不说话,平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他一日三餐的伺候着轻尘。渐渐的,轻尘被磨得没有性子了,晚上睡觉,段译也不和她睡一间,都是睡在沙发上。
轻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开门向段译求和,却又开不了口,觉得有失面子,可自己一个人又实在是念得慌,在房里纠结半响,最后还是蹑手蹑脚的开了门。
段译其实睡的也不踏实,她刚开门,他就醒了,以为她是出来找吃的,没想到人是径直朝自己过来的。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的亮,他睁着眼,看着轻尘走过来。
轻尘低头看他,眼睛闭着,呼吸平稳,看来睡得很香嘛,她愤愤不平,脱了自己的睡衣,她攀附上段译。
本以为要逗弄他一会,没想到她刚跨上去,段译就醒了。
“林轻尘,你在干嘛?”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丝诱人的味道。
酒壮怂人胆,可惜林轻尘不喝酒也大胆,她殷红的指甲划过他的胸膛,
“你说我干嘛。”她勾舌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段译只觉得腹下一热,但还要维持着一点理智,要把事情说清楚。
他钳住她的手腕,“先和我说你错了没有。”
本以为她还会倔,没想到她张口就来,好哥哥叫了一通,说自己错了,哪哪都认错,不该自己去兼职的,不该骗段译,讲了一堆好话。
“哥哥这次就绕过我嘛。”她娇声求和。
咕噜,轻尘只看到他喉结一动,而后她天旋地转的就变成在下面了。
事后,轻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时,觉得非常后悔,她在这边哎哎的叫唤,段译在外边收拾残局。闹得太凶,家里到处都是痕迹,厨房,阳台,试衣镜前,浴室都不能幸免,惨遭破坏。
哦,当然,最惨的还是轻尘身上那套不知从哪里来的,薄薄的布料,已经躺在垃圾桶里,寿终正寝了。
抽离了回忆,他把便签收好,望着下体蓄势待发的东西苦笑了一下。
昏暗的浴室里,隐隐有些隐忍喘息的声音,间或有几声闷哼,性感的要命,段译一手扶墙,一手不断地抽动着下体,脑子里不断的想着两人以前交好的场面,最后闷哼一声,出来了。
次日,轻尘起个大早,下楼时,段译已经做好早餐了,两碗简简单单的素面。
“起那么早?”她率先打招呼。
他摆筷子的手一顿,嗯了一声,两人算是正式和好了。
下午段译在店里时,初初本来想接过轻尘手里的咖啡端过去,却被轻尘轻轻挡开了。
“我去吧。”
初初面上有疑,再去看两人,恍然间明白了,这是和好了。和好了是好事,可该吃的狗粮还是要吃,尽管两人其实都没有坦诚彼此的身份。
晚些时候,初初已经下班了,店里也只有段译一个人了,轻尘还在里间忙着。他随意看了眼表,已经快九点了,站起身欲去里间找她,起身的瞬间,他敏锐的发现外面有人。
眼神扫视过去,就看到有个黑衣人狗狗祟祟的在门口徘徊,他迅速拉开门出去,黑衣男看到他出来,拔腿就跑。附近的小巷子多,段译跟了一会,把人跟丢了。
看了眼地图,这里离轻尘的店已经有些距离了,他担心轻尘,只好又回去。
快到店门口时,刚刚追的黑衣男人此刻刚好进到店里,他来不及喘息,提起步子往店里跑。轻尘从里间出来,迎上黑衣男,他心提到嗓子眼。
门被他撞得哐哐响,轻尘诧异的看着他扑倒了面前的黑衣男人。
“段译!”
轻尘连忙从吧台里出来,段译把那男人翻了个身,是张陌生的脸。
“你干什么!”男人无缘无故被扑倒,开始反抗起来。
“是不是你,刚刚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人是不是你?”段译没有放开他,拎着他的领子问。
男人一脸怒意,“什么鬼鬼祟祟的人,我只是来买蛋糕的。”
“段译,先放开人家!”轻尘两手用力的拉起他,段译有瞬间愣神,被轻尘这样一拽就拽起来了。
“先生不好意思。”轻尘伸手去拉地上的人,被段译打开手,他伸手一把把男人拉了起来。
“对不起,认错人了。”他道歉。
男人拍着衣服,“对不起就行了?我只是来买个蛋糕,就被无缘无故的扑倒了,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的确是他们不对,轻尘也跟着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可以赔偿你的。”
“你拿什么赔偿?拿你吗?”男人骂骂咧咧的,但畏惧高个儿的段译,没有靠近轻尘。
段译挡在轻尘面前,“要钱还是怎么样?”
“什么态度,撞人了还这种态度,你赔,有多少赔多少,不赔我今天就睡着了。”他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
段译一脸冷漠,找到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够了吗?”
轻尘粗粗看了眼,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挺厚的一沓,她死命揪着他的衣袖。
“拿那么多干什么?”
段译没有说话,只是重复的问着那个男人,“够了吗?”
男人本来还有些气愤,看到钱时松了口,“够了够了,我大人大量,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他拿了钱,站起身往外走,美滋滋的,脸上都带着笑。琇書網
“你怎么会随便就扑倒人家?你有没伤到哪里?”人一走,轻尘就着急的问起他来。
他摇摇头,“我刚刚看见门外面有个可疑的人,追出去一段路,追丢了,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人了,我以为他是来找你麻烦的,才会扑倒他,我怕他伤害你。”
轻尘松了口气,“你以后别乱追了,要是你半路出个什么意外我也不知道,我这店里挺安全的,他不可能蠢到想要在这里对我动手,倒是你,追出去了,要是中计了怎么办?”
她絮絮叨叨的念着,一会站一会坐的,心神不安的样子。
“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你坐吧。”他把椅子拉倒他旁边,让她一起坐下。
她还系着围裙,坐了没一会,她又站起来,乌黑的眼睛看着他,“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也不是很安全,要不你以后别来了。”
她反应大到让段译惊讶,不过还是顺着她,“回,现在就回。”
她匆忙解了围裙,拿上包,边套外套边往外走,还不忘催促他,
“快走,回去了。”
段译替她拉下了门帘,开了自己的车回棕榈泉。
在路上时,她还一直在絮絮叨叨的,“你怎么能一个人就追出去了。”
“我是男人。”
她瞪他,“男人又怎么样?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你也不熟悉这带,寡不敌众的,最容易受伤了。”
他叹气,“我这不是没事嘛,你怎么一直在念叨。”
轻尘望了他一眼,闭上了嘴。担心他是真的,可他好像不是很在意,感觉到自己的心意被拒绝,她有些失落,最后还是选择了不说话。
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两人皆是无话,到了车库,他没有下车,也没有打开车门锁,轻尘也静静坐在车上。
“我不是嫌你烦。”
“我只是担心你。”
两人同时发声,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我知道。”
“这样啊。”
又是异口同声的说出,两人相视一笑。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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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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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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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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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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