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东西忘拿了,你们…你们继续。”初初说完,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就往外跑。
“还继续吗?”段译问她。Χiυmъ.cοΜ
轻尘羞臊的一把推开他,一骨碌的爬起来往外走。
“你想在里面过夜吗?”轻尘站在门口,奶凶奶凶的问他。
段译起身拍拍手,提着电脑包到了门外。
段译今天没有开车来,两人乘着舒窈的车准备回棕榈泉。
“别走前面那条路了。”他指挥她。
“怎么了?”
“没看到吗,要堵车了,换条路。”他切出她车上的导航,换了条路线。
“去这条路,听说有家烤串挺好吃的,别回去做饭了。”他说。
轻尘没意见,顺着他选的路开了下去。
“到了。”开了十几分钟,段译开了口。
轻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家小店,外面挂了两个灯笼,从玻璃窗看进去,乌压压的一片人。
“人这么多,能有桌子吗?”她问,已经快八点了,她饿的慌,怕排队。
“先进去看看。”他迈开腿,下车去了,轻尘熄了火,跟在他后面。
整个屋子里都是热烘烘的,拢共有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人好多…”轻尘话还没说完,
“段译,段总,这里。”角落里有一桌人在叫段译。
段译拉着她过去,她挣脱不了,被他拖着走了过去。
“那么巧?”他和一桌子的人打招呼。
“对啊,真巧。”一桌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眼睛却在轻尘身上。
“段总,这位是?”
“没看到人牵着手的吗?还问是谁。”
“诶,是是是,嫂子好,嫂子好。”
一顿起哄,直接叫起她嫂子来,轻尘一阵尴尬。
段译笑笑没说话,“还有座吗?”
“有有有,添个板凳的事儿。”
轻尘莫名其妙的和一群老爷们坐在一起撸起串来,她坐在靠墙的位置,旁边只有段译,他的阻挡莫名的给她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因为他们的到来,桌上的人又重新点了许多串,轻尘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但始终是姑娘,在一群男人面前也还是会害羞,她只好小口小口,又急又快的吃着。
等到垫饱肚子,她才有空去看桌上的人,一共十来个人,大多数年纪应该和段译差不多,有一两个年长一些。
她目光偶尔碰到桌上的人,别人咧着嘴笑着回应她,她也只好腼腆的笑笑。
段译间或和桌上的人说着话,大多数适合眼睛都放在轻尘身上,看她停下吃东西了,
“吃饱了没?”他问她。
“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她面前的签子,只有几根,碗里的海鲜粥也只喝了一半。
“不好吃么?”
轻尘摇头,“本来挺饿的,吃了一点以后就觉得饱了。”
“段哥,别总顾着和嫂子说话,来喝酒。”
“嘿,你这人怎么没眼见力,人段总和自家媳妇好好的,你插什么嘴。”
轻尘欲开口解释,“我不是他…”
话没说完,段译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饮尽,桌上的人纷纷说好。
“你不是胃不好吗?怎么还喝那么猛。”轻尘已经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反倒开始关心起他身体来了。
他对着轻尘笑笑,桌下右手握住轻尘的左手,缓慢的摩擦起来。
轻尘惊讶于他的不要脸,抬头去看,却只看到他微红的耳垂和侧脸,他又开始和旁人说起话来了。
轻尘心软了,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段哥,嫂子是真漂亮,你俩怎么认识的?”
还没等段译开口,旁边有人接了话,
“嫂子不就是段哥手机里面的人嘛,你们是不知道,有次我用段哥的手机,不小心点开了个相册,里面全都是嫂子的照片。”
“哈哈哈,是吗?没想到段哥也那么痴情啊。”
段译笑,没有否认,他今天晚上心情好,笑了好几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轻尘听到相册里全是自己照片的时候,身子一下子紧绷住了,手也跟着蜷缩了起来,周遭的热闹都比不上她现在心里的轰鸣。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无限期的等着一个人或是一个答案,你已经等到绝望,认为他不会来了,但他却突然出现并且再次给你希望。
感觉到轻尘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段译也攥紧了她的手,嘴角带笑的看了她一眼。
“段哥,别这样秀恩爱,这里还有一群单身汉呢,受不了受不了。”
有人打趣段译,“谈恋爱的老男人果然不一样。”
“嫂子你可得看好段哥,公司里仅有的那几个小姑娘可都对段哥虎视眈眈的。”有人和轻尘攀话。
轻尘只是笑,没有说话。
“你们别吓她,不然晚上回去我得跪搓衣板了。”
段译替她解了围。
虽然只是越描越黑。
一群人闹到了挺晚,轻尘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们才结束。
喝了酒不开车,大家都叫了代驾,只有段译一个人是被媳妇儿送回家的。
“嫂子,你知道他住哪吗?”
“她和我住一块。”段译解释。
一众人发出暧昧不清的声音,嘴里说着明白明白。
“我也想整个媳妇儿暖暖被窝,至少喝醉了还能有人送我回家,段哥,我可真羡慕你。”
“行了,早点回去休息,别耍嘴皮子了。”段译在路边站的笔直,和一群人道别。
上了车,段译合了眼假寐,兴许是喝多了,一直没说话,轻尘也一路无语的开着车回了棕榈泉。
到了车库,她去推段译,“到家了,起来回屋里睡。”
段译不明了的哼了几声,轻尘靠过去什么也没听到。
在车里坐了十几分钟,她把车窗打开给他吹风,没一会又合上,怕他着凉感冒了。
轻尘又叫了他一次,还是没反应,又过了会,他自己醒过来了。
“怎么在车里,不回家?”他问。
“我都叫你好几遍了,你没反应,我也拉不动你,就给你睡着了。”她说。
段译揉揉头,呼出一口浊气,
“走吧,先回家。”
回了屋,段译躺在沙发上又不动了,轻尘给他找了床被子盖上,又去厨房找了蜂蜜,给他做了杯蜂蜜水。
“段译,段译?醒醒,喝点水。”她摇醒他。
段译脸色潮红的直起身,就着轻尘的手,一口一口的喝下了蜂蜜水,很快,蜂蜜水见底了,轻尘起身想把杯子放回去,却被段译一把拉住。
“你要去哪?”他问她。
“厨房放杯子。”
他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你别走。”
“为什么?”轻尘奇怪。
“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他说,眼尾红红的,一副无辜样,却激的轻尘心头一痛。
“我马上就回来。”
他执拗的拉着她的手不给走,
“你别走好不好,我选你,你最重要了,你别不要我。”
他像个孩子一样无措,只知道抓住轻尘的手不让她走,嘴里一直念着有的没的。
轻尘被他那句“我选你,你最重要了。”激的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
他见她哭了,有一瞬间的迷茫,反应过来以后立马找纸给她擦眼泪。
“别哭,别哭,小尘儿,别哭。”
一张纸很快就湿了,段译用自己的袖子去帮她抹眼泪。
他有些醉了,轻尘不知道他说出的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让她不好受,这么些年来,他们之间有太多不得不说的话了,但若是仔细去说,却又说不清。
有的话题就像是个定时开关一样,触碰到了,回忆就会像奔涌的河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涌出,怎么样也止不住。
轻尘的眼睛被他袖子上的扣子刮的生疼,呜咽了两声,眼泪流的更凶了,段译似乎是醒神了,看着轻尘哭的样子,心慌大过于太多的情绪。
重新抽了纸给她擦眼泪,在发现止不住之后,干脆不用纸了,一下又一下的去亲着她的眼睛,甚至舔了她的眼泪。
咸的,而后是苦的。
两种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引得段译又多了些醉意,舌头无意识的去吻着轻尘的眼泪,像是感觉到没完没了一样,他皱起英挺的眉,哑着嗓子说,
“别哭了,眼里都吃不完了。”
轻尘不听,还是一个劲的哭,哭的更凶了,眼泪掉的更多了,像是不要钱的金豆豆一样,大颗大颗的掉,惹的段译心疼。
“轻尘,小尘儿,乖尘儿,老婆,媳妇儿,别哭了。”
轻尘被他的虎狼之词吓得懵住,一时间忘记了掉眼泪,只剩眼眶还是红的。
段译见她不哭了,满意的笑了起来。
“果真要叫老婆才会听话是吧,老婆。”
轻尘去推他,觉得他不要脸,耍无赖,段译却是纹丝不动,甚至有下一步的动作。
“你怎么用完人就跑呢?”他捧着她的脸问。
“我没有,是你先招惹我的。”她吸吸鼻子,抽噎着回答。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先招惹你的,别哭了,好不好,嗯?”
轻尘最受不了他说嗯时候的语气,有那么一丝痞气,但又温柔满满,最重要的是她能感受到段译话里对她的偏爱。
是别人没有的偏爱,是她独一无二的爱。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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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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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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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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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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