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桑却道:“要的要的,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她这叫护夫,他还小,不懂。
沈大郎觉得头疼。
一个陈小桑已经够让他头疼了,还得搅合进他爹和陈家五兄弟,他怎么教这丫头?
五个树瞅着不对劲,一个个迟疑地问她:“大郎真没欺负你?”
“没有,大郎哥对我可好了。”陈小桑很肯定。
往日只有她欺负沈大郎的份儿,沈大郎怎么会欺负她呢。
陈二树凑近陈大树耳边嘀咕:“大哥,大郎好像真没欺负小桑。”
陈大树瞪他:“我能看不出来吗,这会儿怎么收场?”
他们把人家围起来的架势,摆明了是要打人的。
陈二树试探道:“要不,我装个病,大家都送我去歇着?”
陈大树眼睛一亮,可一瞅见中间的大郎,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会儿大郎也得陪着他们干活,二树装病了,还能在床上躺一天?
两个大的嘀嘀咕咕,三个小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无措。
站在中间的沈大郎默默垂了眸子。
他们离他近,加上他耳朵灵敏,大树二树的话可是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
沈兴义也懵了,迟疑着问陈小桑:“你真没被欺负?你别怕,他还打不过我。”
陈小桑连连摇头:“没有呀,大郎哥对我可好了。”
哎哟,这下可怎么收场。
他都要收拾儿子了,到头来还是他冤枉儿子了。
要是儿子真欺负小桑就好了,他捶大郎几拳,这事儿就过去了。
这会儿怎么办,让他个老子当着外人的面给儿子赔不是?
陈小桑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觉得只能指望她了。
一时间,她稚嫩的小肩膀扛起了重担。
陈小桑双手背在身后,耸着肩,小老头一般叹气:“你们都围在这玩,屋子里的活没人干,咱们挣不到钱,都不能买肉吃了。”
沈兴义双眼发亮,“哈哈”笑两声,嚷嚷道:“对对对,咱得干活去。”
陈大树顺势朝着领着沈兴义往屋子走:“咱的草药处理起来事儿多,得麻烦兴义叔和大郎了。”
“这是大好事,怎么能是麻烦。我加大郎才两个人,你们一家都五兄弟了。”
说着话就把五个树都带上了,二树带着弟弟们顺坡下驴,跟沈兴义说说笑笑进了屋子。
陈小桑听得有意思,蹦跶着跟在他们身后往屋子里跑。
跑了两步又回来,拽着沈大郎往屋子里走:“大郎哥要好好干活,等药膏卖出去,你明年去参加春试的盘缠就有了。”
沈大郎瞅着他们跟没事人似的跑路了,又瞅瞅晃动的红绸子,到底忍了下来,由着她带着自己去了堂屋。
才进屋子,陈四树端了个凳子放到他跟前,大手在凳子上胡乱抹了好几下,亲热地招呼大郎:“来来来,坐着歇会儿。”
沈大郎一抬眼,屋子里的五个树和他爹都心虚地瞅着他。
他也不多话,顺着凳子坐下,屋子里众人都舒了口气。
沈兴义四处看看,都没见着陈老汉,问道:“你们爹呢?”
陈大树应道:“天没亮村长就来把我爹娘喊走了。”
沈兴义点了头,他刚还奇怪,怎么外头闹腾起来了,陈宝来也不出来收拾他和大郎,原来是不在家。xǐυmь.℃òm
还好不在家!
沈兴义暗暗高兴。
喜欢找沈家父子麻烦的陈老汉这会儿正被陈青山家找麻烦。
陈老汉一口一口抽着烟,正眼都不瞅屋子里的大富三兄弟。
大富媳妇为难道:“叔,您说句公道话吧?”
李氏气得胸膛欺负,指着地上撒泼打滚的钱氏道:“你们有爹有娘,要我们说什么公道话?再不济,还有族里老人,还有村长呐!”
坐在上首的村长捂着额头,他要是能说上话,还用得着把陈宝来夫妇喊来么?
地上的钱氏一听李氏的话,两只手握成拳,一下一下砸自己的胸口:“这是不让人活啦!咱们还是兄弟呐,你们家发达了,就看不起我们穷亲戚呀!”
她一嚷嚷,屋子里的老人们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们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其中一个老人拿了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一大早,哭哭啼啼做什么!”
若是换了别人,早收了声。
可钱氏不怕啊,能管她的陈青山都瘫了,她一个女人,村里老人能把她怎么着?
她还有儿子儿媳撑腰呐。
钱氏哭得更大声了:“我命苦啊,天天在家哭也没人问一句,找村里老人说道说道,就遭嫌弃啊!”
哭完也不锤自己了,转身爬到陈青山跟前,抓住他的胳膊摇晃。
“老头子你看看呐,你们村里人就是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呀!老头子哟,我们活不了了!”
躺在地上的陈青山满身都是屎尿的臭味,被她一摇晃,那味道飘得满屋子都是。
就连往日挑惯了粪水的村长等人也扛不住,一个个脸色难看得不行。
陈老汉垂了松垮的眼皮看过去,往日还算高大的大哥,已经瘦得只剩骨头架子了。
脸颊凹陷,眼窝发黑,整个人面如死灰。
他吧嗒了一口烟,问道:“你们想我怎么做?”
李氏伸脚踹了陈老汉一下。
这个老头子,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家里的孩子们。
扯上这家人,可没一点好处。
果然,陈大贵一听他说话,就急切道:“我们三兄弟供不起我爹了,叔怎么也得伸把手。”
陈大荣比陈大贵霸道多了,耀武扬威道:“我爹的药钱我们负担不起了,粮食也供不上,你们家粮食不是多吗,多养我爹一个也不算事。”
李氏愤然起身,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了?你的老子还要别人养?”
“陈宝来是我爹的弟弟,长兄如父,他养我爹跟我们养我爹是一样的。”陈大贵理所当然道。
“还是一个娘的兄弟,怎么就不能帮扶了?”陈大荣嚷嚷。
大荣媳妇双手掐腰:“你们家粮食都多成山了,多养一个人怎么就不成了?真是越有越抠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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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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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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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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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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