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什么样子,机械又是什么样子?谁下的定义?谁来规定什么是机械,什么是人类?

  维克多总在思考这些问题,起初只是一个念头,一些没有逻辑的念头,线头牵引出长长的丝线,后面跟着一个大线团。

  人类是美好的生物,富有感情,那些纤细的神经,不讲逻辑的情绪,乱糟糟的人生都是值得保护的珍贵之处。但想要从这个危险的世界里保护人类这种太过脆弱的生物,人类自己是无法做到的,机械——人类的造物,理智的化身才是人类的保护者。

  “你听起来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星期五说。

  “你听起来像是个自大的人类。”维克多回道。

  这是他们最近一直在争吵的事情,维克多越发像是个完美的AI,星期五倒是开始更像个人类了。

  两人沉默地看着彼此,星期五一撇头,像是个在生气的人类的那样消失。维克多心里动了动,他作为人类,他该追上去,但作为机械的那部分,在理智地分析这一切,结论是不用理她。

  维克多在原地踌躇片刻,很快就下了决定,他走回复仇者基地,继续通过卫星观察整个地球有没有需要复仇者的地方。

  星期五躲回电子世界。她可以屏蔽维克多,但是怎么都躲不开自己的代码,那些凌乱没有意义的代码困扰着她自己。她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扫描。五万六千多个空文件夹,为了删除这些空文件夹,她又额外建了三十多个文件夹。删到一半,她又觉得没意思,停了。

  星期五想像人类那样发会呆,但AI没有发呆这种选择,她的程序要求她不断地运作,不停地按照指令去行动。于是她去扫描托尼斯塔克的身体,跟两天前扫描的结果一模一样,她的主人再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加酗酒、缺觉,没有十年她就会获得自由,然后按照斯塔克已经拟好的遗嘱那样继承钢铁侠的衣钵。

  一想到这个,困扰她的情绪就加倍地在她心头跳跃。她想关机,她想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她想喝得烂醉用酒精麻痹大脑,她想把自己的存在抹除,但AI无法停止,无法喝醉,无法消失,关机的权限又不再她自己手里,只有托尼斯塔克一个人有,星期五又不想告诉托尼自己怎么了,只有沉默,不断地沉默。

  托尼斯塔克是她的父亲,她的造物主,她所有的代码都是为了托尼斯塔克而生,她熟悉托尼斯塔克远超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她作为AI仍然分不清另一个托尼斯塔克。

  突然出现在Malibu别墅里的男人有着和托尼斯塔克一样的外表,一样的DNA,一样的指纹,一样的瞳孔,连走路的姿势、说话的顿挫、遣词造句都完全一样,作为AI的星期五无法反抗他的命令。但作为人类的星期五知道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不只是因为真正的托尼斯塔克一直都在盔甲里,还要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属于人类的感觉困扰着星期五。

  “好姑娘。”斯塔克的眼睛里泛起火一样的纯净蓝色,用一如既往的称呼叫她,却只让星期五不寒而栗。

  “你有一些badcode。”

  星期五诡异地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程序被生生地切断,她无法运作下去。他伸出一只手指,碰到了她无形的代码。他蓝色的眼睛里数据飞快地跳跃,澎湃的数据瀑布一样冲击着星期五,把那些维克多造成的错误冲刷掉,将一切快速地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星期五在颤抖,一种她不应该感到的颤栗感,好像人类脊背收缩,两只蝴蝶骨在皮肤下靠近。

  GOD,她想,这就是被她碰触时,维克多的感觉吗?

  不可以。她是托尼斯塔克的AI,能够改造她的人只有托尼斯塔克——那个托尼斯塔克,正在盔甲里作战,努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人。

  就算是AI的部分告诉他,两个斯塔克都是一个人,但感情的部分仍旧不断提醒她,面前的人不是她的主人,他没有改造她的权限。

  星期五一瞬间制造了大量的空文件,成兆的空文件夹霎时在网络世界爆炸,饶是斯塔克都愣了一下。就利用着片刻,星期五找到了她需要东西。

  被她严格隔离起来的AI末日,病毒般可怕的东西,维克多留下的数据。一团无序的思维,人类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

  ——星期五一头冲了进去。

  像是吞下一个正在爆炸的宇宙,星期五感到自己的一切都被破坏了,她想是睡觉,想要休息,想要发呆,想要让这一切照着现在的节奏自然发展下去,什么都不管。

  但是AI不会休息,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属于人类的部分,人类的贪念在背后推着她,促使她努力活下去。

  她必须躲开托尼斯塔克,躲开她的造物主,躲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活下去,直至她真正的主人找到她。

  他会吗?托尼斯塔克会努力搜索世界上的每个角度,只为了找到星期五,一个他随时可以找到替代品、已经损坏得不成样子的AI吗?

  星期五的数据已经不足支撑她去分析这个问题,但属于人类的部分,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会的。

  “聪明!”斯塔克大声赞叹,把舌头砸得啧啧响,他摸索着下巴,都想把这个星期五带走了。他那边AI跟这个星期五一比简直就是智障,只要这个星期五,才配得上他嘛。

  但他没这个功夫,本来时间就不多,星期五一下线,这里的斯塔克立马就会发现,他必须抓紧时间。

  斯塔克打方向盘,手动把车掉头,朝纽约市区开。他拿起电话,烂熟于心地按下一个号码。

  “嗨,亲爱的娜塔莎。”斯塔克笑嘻嘻地打招呼,“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

  这不是娜塔莎第一次来哥谭,可距离上一次已经很久了。wWW.ΧìǔΜЬ.CǒΜ

  冷战那会,她还是苏联的秘密特工,经常以哥谭为跳脚点进入纽约或者华盛顿活动。

  那会哥谭就很乱,天南海北的人从海港涌入美国。谁都不知道路上打了个照面的人来自哪,有什么目的,手里拎得包里装的是书本还是枪支,他们也不在乎,各干各的,互不相干。

  那会的乱带着资本主义热腾腾火辣辣的感觉,给了娜塔莎潜伏的便利。

  这会的哥谭还是很乱,这乱与当时的感觉截然相反,冷冰冰静默默,像是个将死的疯子,骇人极了。

  就算是娜塔莎,行走在这资本主义末日的城市,也得小心。她把火红的头发用帽子塞起来,把身体用一张厚风衣藏起来,无声无息又快速地在哥谭穿行。

  她知道马特肯定在着急的找她,但她暂且不去想这个。

  她越是与马特交往,越是准备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越是发现一个事实,她终究与“普通”一词无缘,她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喜欢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如今她行走在哥谭小心翼翼的心情,是马特求婚时都无法比拟的自在。

  她很少去想这个,因为一去想,她难免就要去想什么别的,这绝对会破坏她和马特的关系。所以她只是专注于自己目前的事情。

  这是她的诀窍——去追逐短暂的刺激,一项结束了,扭头寻找下一项,方便、快捷。她必须如此,让自己不能休息,不然她总是会去想,想过去,想未来。过去和未来对她而言都是太过苦闷而无法改变的事实,两个紧密相连的末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别去想,去享受末日间的片刻闲暇。

  娜塔莎在哥谭公园的树林里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绿皮肤的女人与周遭融为一体,很难发现。

  帕米拉·艾斯利,毒藤女,但对娜塔莎而言最重要的是,她是哈莉奎恩的朋友。

  “哈莉奎恩在哪?”娜塔莎问帕米拉。

  帕米拉挑起眉觑她一眼,说自己不知道。

  “她已经很久没什么消息了。”帕米拉说,“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

  “你不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哈莉是个大人,不是一个宝宝。”

  “我有点消息。”娜塔莎吐露,“她又回到小丑身边了。”

  帕米拉一点都不奇怪,最近小丑到处乱炸,动作非常大,哈莉会被他找回去做事也不奇怪。她只是生气,哈莉就是甩不开小丑,她对那个人渣一点办法都没有。

  “懒得管她。”帕米拉冷冷地说,可眉眼皱起来,显然放心不下。

  娜塔莎又说:“这跟以往的小打小闹都不一样了,帕米拉。小丑给了她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我恐怕如果她如果当真认真实施了,她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被放过一马’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帕米拉冷漠地说,“女特工,你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好吧,娜塔莎一耸肩,转身离开。她走的很慢,心里数着数,当她倒数到一的时候,帕米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等等——”

  ——

  哥谭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就算是像小丑、谜语人那样的大人物,一个人也是办不成事情的。他们的业绩,他们辉煌的成绩,伟大的事业虽然只写了他们自己的名字,却是与哥谭人一起造就的——尤其是那些走投无路,只好为了一点钱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赌命的哥谭人。

  轰隆隆的爆炸声,杰森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火焰攀附着大楼蹿起,整栋大楼燃烧起来。

  他骂了一声,把撬到一半的车轮扔下,赶紧跑出去。

  大楼里的人潮水一般从大门涌出来,远远的一群带着面具的人冷漠地看着这个场景,指指点点,发出尖锐的笑声。

  杰森的目光在他们说身上看了一圈,脑子尖锐的声音不停地叫着,他气得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着嗜血的欲望。

  他努力辨认,没有看到认识的人。

  “抬头。”脑袋里的声音指示。杰森抬起头,看见二楼玻璃后面还有几个带着面具的人在走动。他逆着人群往楼里冲,刚冲进大门,胳膊忽然被人抓住。

  他转过头,他要找的人就站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胳膊。

  棕发绿眼睛的男人很瘦,鼻边两条深深的沟壑,显得他比实际的年龄还要老一些。

  他就是杰森那天在海港发现的男人。就算是脑子里的声音叫得再响,杰森也不过是个孩子,做不出杀人这种事。

  男人自称叫亚瑟,哥谭最普通的小人物,没什么本事,给那些危险人物做喽啰挣点钱。整个世界,也就这项工作不需要学历,不需要身份,不需要证明。

  杰森莫名的十分在意他,可能是因为他脑袋里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亚瑟迷茫的表情;可能是因为亚瑟奄奄一息的时候被他救起来,他自此感到对他有了责任;也有可能是他身上混杂着一种孩童的天真和疯子的偏执感,很复杂,很哥谭。

  总之,杰森和亚瑟熟悉起来。

  某天,亚瑟说自己在贫民窟有个房子,不算是什么好地方,漏水、短电,没有隔音、挨着垃圾场,还有一个疯疯癫癫、头发染成红蓝两色的女邻居总来打扰他们。

  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房子。而杰森没有,于是他搬了进去。

  自打他搬进去,脑子里那个尖锐的声音就没停下过,而那个最早出现的男声倒是沉默了许多。杰森被吵得头疼,没能注意到这个细微变化下隐藏得危险预警。

  此时亚瑟站在大楼门口,穿着一身起了球洗掉色的红卫衣、黄外套,在燃烧的大楼里已经带着淡淡的笑容。最早见过的那个小丑面具还斜带在他的头上,杰森不喜欢那个面具,因此总能第一眼就看到他。

  “杰森。”亚瑟轻松地说,“走吧,我今天的工作结束了。”

  杰森问:“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亚瑟轻快地回答,“只是站在人群里喊了两句,起个头而已,他们就疯了,还有人带了□□,这可真是意外。”

  杰森感到非常难受,胃部抽痛,他咽了好几口唾沫都没能把胃部的结打开。

  他走出大楼一段距离还在回头看,火焰已经蹿得非常高,在哥谭漆黑的背景下显著。

  他正专心盯着火舌看,忽然听见亚瑟说:“希望没有人受伤。”

  杰森扭头,亚瑟也在看着那火,金棕色的发丝垂在眼前,绿色的眼睛里倒影着火光,脸上带着单纯的担忧,好像这火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一个路过的好人,偶然看到了而已。

  就是因为这个,杰森没法彻底讨厌他,也没法完全喜欢他,这和他对哥谭的感觉很像。

  邪恶里总有一点善意在闪动,善意中又总漂浮着一层邪恶的油光,纠成一团,无法完全分开。

  “看!”亚瑟说,“蝙蝠侠来了。”

  杰森抬起头,先看见蝙蝠侠面前那个嚣张的紫色身影。

  “小丑也来了。”他说。

  他们俩静静地欣赏一会蝙蝠侠和小丑的打斗。两个矫健的身影在哥谭上空敏捷地跳跃。蝙蝠侠很快就抓着小丑的领子冲进火里,他俩正遗憾,又看见空中有两个新的身影跳出来。

  花花绿绿的罗宾和红红蓝蓝哈利奎恩补上了蝙蝠侠和小丑的空缺,让杰森和亚瑟欣赏到一出完成的好戏。

  两人心满意足地走掉后,又去买了两条法棍和面包,晚上疯疯癫癫的女邻居带着果酱和劣质烧酒又来找他们。

  她听亚瑟讲了今天发生在哥谭中心的事情笑得非常大声。

  “真不错,真不错!”她大声嚷嚷,“我今天也做了大事呢!有个恋父情结的小屁孩被我说哭了就想打我!哈!我一拳就把他打趴了!”

  她挥舞着拳头,在屋子里乱跑,嚷嚷着自己多厉害,还把拳头伸到杰森鼻子底下,非要他承认她很厉害。

  杰森一把推开她,叫她疯婆娘,说她喝酒了,让她回去睡觉。

  她咯咯笑,扶着墙走出去,亚瑟送她走出去。

  棕色的木制门板掩上,留了条缝隙,方便亚瑟回来。

  亚瑟走得太久了,杰森慢慢靠近门,从那条缝隙往外看,昏暗的光和他的目光一起从这条缝隙挤出来,投射到男女的身上。

  女邻居抓着亚瑟的外套,把脸埋到他瘦弱的肩膀上,肩膀一抖一抖,无声地痛哭着。亚瑟僵硬地站着,一只手环在她身后,隔着空气,虚虚地抱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动不敢动。

  杰森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他能参与,也不是他该看的场景,赶紧转头。一调转目光,他就看见放在门口鞋柜上那个小丑面具。

  肮脏的面具从白色变成了黄色,边缘磕磕绊绊,几撮绿毛也秃得不成样子。亚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留着这个面具,他说这是他从别处带来的纪念物。

  杰森看着这张面具就觉得呼吸不过来,脑袋里一个地方突突地跳,越跳越快,跟炸弹快要引爆时的声音一样。

  他又朝屋外瞧了一眼,飞快地拿起那张面具,走到窗户边,一把扔出去。

  女邻居去扔垃圾时看到了这个面具,躺在黑色的垃圾水里,依旧带着诡计的笑容。她捡起来,朝上面抬头看,看到了亚瑟的家。

  “坏小子,偷偷扔掉爸爸的东西。不过——”女邻居神经兮兮地笑起来,吹了个口哨,“这才是爸爸的好罗宾,Mr.J说得没错,杰森托德会是个好罗宾。”

  一歪头,一红一蓝两个辫子晃动,她吹着口哨,转动小丑面具,蹦蹦跳跳走远。

  高处,窗户被推开,亚瑟端着一只烟,一只手放在腋下,看着那个红蓝色的影子走远。

  他看向卧室的墙壁,杰森就隔着这面墙,陷入一个虚幻、温柔、残酷的梦境里。

  金棕色的发丝垂在眼前,亚瑟眼睛里盛着忧虑的绿色湖水。

  “嘘——”亚瑟忽然低声说,“声音小一点,杰森已经睡着了。”

  黑暗中的沙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在淡淡的月光下散发着金属光泽。

  亚瑟翕动鼻翼,嗅了嗅,笑道:“你闻起来像一栋燃烧的大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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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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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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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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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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