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宗门,集结弟子,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破晓的曙光之下。
左天猛率领星云宗的弟子们,亦是出现在了白鹤洲的青莲广场。
青莲广场位于女尊雕塑的正前方。
万道青莲绽放,盘旋在广场的四面八方。
广场以女尊雕塑为正中心。
面积巨大。
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宽阔。
潺潺的流水声,淅淅响起。
楚月作为星云宗少宗主,武神境弟子之首位,立在前方淡淡地看向了鹤皇。
鹤皇乘风而起,分别摊开了两只手掌。
左手是一方绝品法器,苍穹罗盘!
右掌放置着黑色的八宝鬼塔。
罗盘开道。
鬼塔镇压。
这两样法器,是每一届宗门大比所需要的。
鹤皇先将绝品法器苍穹罗盘丢出。
只见圆形的罗盘,犹如太阳之光,直冲到了高空之上。
鹤皇悬浮于猎猎风中,宛若古来大帝,俯瞰尘世。
“烦请万宗诸君,随本皇一道开启菩提老祖的法器,苍穹罗盘!”
话音落下,就见左天猛、陈清音在内的万位宗主,共同盘膝而坐,双手结印。
万道气力之光,罗织绚烂,俱都灌入了苍穹罗盘内。
苍穹罗盘周身焰光炽盛,耀人眼球。
菩提之地万位宗主的齐齐出手之下,大开苍穹罗盘。
只见苍穹罗盘宛若一方森严的擂台,出现在青莲广场的大地之上。
“苍穹罗盘,变幻无穷。”
姜不语嗓音凛冽道:
“既可为擂台,亦能作囚笼,山川河流,乾坤万象,俱在菩提老祖的罗盘之中。”
“此外,还有不定数的菩提造化,只逢有机缘者得之。”
“万宗大比,点到即止,为和平而战,自不可出现杀戮之事。”
“在仁和纯良的菩提之地,当永记菩提老祖的教诲,凡杀心重者,便要送进八宝鬼塔,尝十八层炼狱之苦。”
“……”
话音才落。
鹤皇手中的八宝鬼塔,便出现到了青莲女尊雕塑的手掌之上,且无限变大,直到与女尊雕塑融为和谐的景儿。
“诸君。”
鹤皇朝四方作揖,“大比前,可让先鹤皇仅剩的爱女,颜小公主,为诸位舞一曲。”
他拍了拍手。
就见琴师奏乐。
无数人的目光所至,是被用轮椅推到人前的颜暮。
与昨晚不同的是,她穿上了一身鲜红的霓裳,但大腿以下的部分,是空荡荡的。
众所周知,白鹤洲小公主颜莯,曾经一舞倾城,不止惊艳了白鹤洲,连洲外之地,都有络绎不绝的修行者们慕名前来。
奈何小公主当初却说,高山流水觅知音,只为世间知己者而舞,为心上人所舞。
颜暮低着头,双手死死地攥紧。
她曾是父亲骄傲的女儿。
如今,却要以残身来万宗面前丢人现眼吗?
她心杂乱,又失双腿,对面琴师的奏乐不入她耳。
如何舞?
舞不了!
颜暮眼睛通红地看向了鹤皇,有千万分的不理解。
纵然彼此有误会,但曾经私定终生,相知相爱过的两个人,如何能做到这个地步?
姜不语薄唇微掀了一下,淡声道:“鹤皇,你的小公主,好似舞不了。”
“是本皇错了,一介残躯,自是舞不了,当真是耽误了大家的工夫。”
鹤皇冷笑。
他懒倦地抬起手,轻摆了摆,示意琴师们退下。
“且慢——”
少年尾音轻挑端的是好整以暇,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鹤皇、姜不语以及六大圣主,都看向了说话的楚月。
“弟子叶楚月,星云宗少宗主,略懂音律,不知诸位可否给弟子一个献丑的机会?”少年朗声问。
左天猛回头,诧然地看向楚月,还用神识传音兴奋地问道:
“少女,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本宗主不知道的?”
楚月的脸上顿时落下一排黑线,无语地望着这没个正形的宗主。
鹤皇细细打量着楚月,嗤笑:“你就是那个把父母送去大牢的弟子?”
“是的,叶某就是那个忘忧城御千兽,数月突破九十多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弟子。”
少年老实巴交地点头道。
而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高谈阔论呢。
许予轻车熟路地闭上了眼睛,唇动无声吐出了两个字:丢脸!
鹤皇脸庞抽动了下。
然后说——
“既是如此,那就由叶弟子你来奏乐吧。”
少年咧着嘴笑,足尖点地飞掠而出。
路过颜暮公主身边的时候,微微一顿,对视了眼,再继续掠到琴师身边,将对方的位置替换。
她坐下抚琴,试了试琴弦,抬眸依旧望向颜暮公主。
颜暮还在轮椅之上,红着眼对楚月摇摇头。
她已经够丢脸了。
不愿再让叶楚月陪她丢脸了。
少年的神识传音,响在她的脑海。
“能给公主奏乐,叶某,不胜感激。”
颜暮睁了睁眼眸,两行清泪拼命地往下流。
她依稀记得。
那个晚上。
奄奄一息的青年,微笑着说:
“能够作为公主的未婚夫,陪公主走一段路程,就已不胜荣幸,怎堪奢求让公主成为在下的妻子呢?若有来生,或许可以奢盼,但在下只求今生,哪怕什么都求不到。”
颜暮的心脏,疼痛到不行。
有人不曾言爱,却护她一生,直至生命尽头。
有人声声质问,把她双腿斩去,让她的世界无声。
恨吗?
她不恨。
她是白鹤洲公主。
她有自己的骄傲。
颜暮闭上眼睛,尝试与楚月昨晚留下的本源之气与神农之力沟通。琇書蛧
那是她触底反弹的最后机会!
“叮——”
楚月拨动琴弦,发出清脆之音。
随后,手腕微转,指尖快速拨动。
声音幽婉如深宫弃妇,诉不尽几多怨。
“她怕是动不了了,叶弟子。”鹤皇冷笑。
“叮——”
就在这时!
琴音变得杀气腾腾。
颜暮睁开了眼睛。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底,满是秋风咧咧的肃杀。
像是马革裹尸的为将之人,从漫天黄沙里走出!
颜暮运用本源之气催动霓裳,神农之力为双足。
却见她掌心一拍,掠到了半空。
世人看不见她失去的双腿。
只看见风中的红色霓裳,像是乱世哀曲里杀出的一点锋芒。
少年见此,笑了。
此刻,琴音如杀,霓裳似血,她是她的知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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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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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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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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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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