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心想的天章院,不禁轻咬下唇。
据她所知,青登幼时就没了母亲,至于父亲也在一年半前因病而亡。
原以为平平无奇的父亲,竟然背着自己、背着世人偷偷进行如此危险、如此了不得的调查……换作是谁都会深感动摇吧。
——说到底,盛晴今年也只有19岁呢……
尽管此时正盘膝坐于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被世人誉为“不世出的剑术天才”、“仁王”,但就因其身上的光芒实在太亮、太盛了,所以常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位仿佛武神转生的非凡武士,不过只是个连20岁都未到的年轻人。
望着青登那仍未遭受岁月洗礼的侧脸……不知怎的,天章院感到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冲动”。
还未等她弄清楚这股“冲动”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就已经在这股“冲动”的驱使下,自行展开了行动——
啪挲、啪挲……
白净的足袋在榻榻米上擦出细微的声响。
“盛晴……不要难过……”
“嗯?”
青登感到手边的光线一暗。
“殿下?”
他抬头一看,天章院正泛着一丝浅笑俯视着他。
下一息,一阵香风向青登扑面而来。
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片刻,这阵香风便变化成了确切的实体——俯身拥抱青登的天章院。
“殿下?!”
青登扬起发直的视线,震惊地望着与他近在迟尺……不,是与他眉睫之内的天章院。
他的皮肤感受到绵软、火热的触感。
他的鼻子嗅到令人精神一振的好闻体香。
环绕其背后,轻轻交握的双手传来不可思议的暖意。
就这样,他被这股温暖给冻住了,整个上半身都融入了天章院的怀抱里。
“盛晴……”
天章院将精致的下巴挂在青登的发旋上,呵气如兰,温柔的音色穿过青登的耳畔。
“该怎么启齿呢……虽然我不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对你目前的处境感同身受,但是你务必要重振精神,不要做‘彻夜不睡’这种伤害自身的事情。”
说完,天章院笑了。
她笑得好温柔。
温柔无比的笑容。
连房门处的暖阳都无法与其相比的温柔笑容,轻盈地包裹住青登全身。
青登看到天章院这张表情时,瞬间明白了——这位俏寡妇应该是误会什么了……
他确实是彻夜未睡,但其中的缘由并不是在意橘隆之的往事,真的就只是因为“神脑+9”在起作用而已。
然而,青登又不可能向天章院做出具体的解释。
——总之,先湖弄过去吧……
“那个……殿下。”
青登清了清嗓子。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的身心状态。”
“我昨晚之所以一夜未睡……仅仅只是因为我的身体很好,可以长时间不睡觉罢了。”
青登说话时,全程保持着“发乎情,止于礼”的君子作风,未对天章院动手动脚,没有趁机揩油。
只不过……实话讲,青登很不想这么君子——他现在非常想反手紧拥天章院!
因为天章院平日里在月宫神社中活动时,总穿不显身材的宽松巫女服,所以青登险些忘了:单论身材的火爆程度,天章院丝毫不比左那子逊色!
那2块巨大的凸出物,正以难以忽视的存在感,轻压住青登的胸口。
试问哪个正值弱冠之年的正常男性,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除了肉体之外,青登精神上所受的挑拨也同样不少。
尽管这么说很奇怪,但天章院的怀抱好舒服……与总司、木下舞等女的怀抱截然不同。
是因为天章院的年龄比他大,所以给人一种大姐姐般的包容感吗?
总而言之,天章院的怀抱使青登感到一种异样的安定——想要在其怀里沉沉睡去的安定……
然而,不管内心如何渴望,“对他人行猥亵之事”实非青登所欲也。
对青登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举止,这是天章院的事情。
至于要不要做一个没有礼貌的猥琐之人,这就是青登的事儿。
“……”
天章院没有立即说话。
她低下头,笔直注视青登的脸。
兴许是出于发现青登的精气神确实还挺不错的缘故,她放下心来似的长出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
说完,她以慢吞吞的动作放开怀里的青登,然后向后退去,一直撤到5步外的地方后才停步并屈膝坐定。
虽然天章院放开青登了,但那股好闻的香味、那妙不可言的触感,仍残留在青登的鼻腔、皮肤。
不得不说,天章院适才的举动实在大胆,居然主动拥抱一名身份低下的男子。
目前拥有千石旗本家位的青登,身份绝不算低,但如果是和天章院相比的话,那还是差远了。
江户幕府的当今“太后”+萨摩藩公主……这二者里的任何一个头衔抛出来都能吓死人,遑论这二者叠加在一起?
遍观全日本,身份比天章院还尊贵的女性,恐怕只有京都朝廷的那些皇女们了。
在这个极端注重阶级、门第的国家里,青登与天章院的身份差距,基本上就是云泥之别。
区区一介旗本与大御台所抱在一起……此事若遭人发现并被传扬出去的话,青登的个人安危姑且不论,江户幕府及天章院的威信将会遭受极大的打击。
“一桥派”的疯狗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可以严重破坏天章院名望的大好机会。
望着天章院那无悲无喜的平静表情,青登心想:殿下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吧。
但是,纵使仅仅只是一时的兴之所致,天章院适才的所作所为也还是小小地吓了青登一跳。
要知道,平日里的天章院虽待青登很亲切,甚至常对青登说些很撩拨人的骚话,但她对于自己与青登之间的距离,一直拿捏得很好。
除了在箭场练弓之外,天章院从不跟青登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殿下是误以为我被橘隆之的往事所困扰,才特地以这种方式来安慰我的吧……
天章院此时所露出的这副澹然模样,便是她内心坦荡荡的证明。
想到这,一抹轻浅的笑意在青登的颊间浮现。
然而……虽然青登内心已相当明白天章院的良苦用心,知道天章院适才的行为乃“君子之举”,但是……但是……那股体香、那股触感,一直盘踞在他的鼻腔深处、他的皮肤深层,久久不散……
青登无意识地微微别开视线,不敢直视对面的佳人。
“殿下。”
为了搪塞掉混乱的表情,青登问道:
“你怎么坐得那么远?那个地方不晒吗?坐近一点吧。”
在放开青登之后,天章院直接退到并坐在5步外的榻榻米上——此处毗邻房门口,乃是被顺着门缝泄进来的暖阳普照的地方。
也就是说,天章院现在正直接坐在灿烂的阳光里。
“不必在意我。”
青登的话音刚落,天章院便立即答复道。
“今日是难得的大晴天,所以我想久违地晒晒太阳。”
青登眨了眨眼。
——晒太阳……想晒太阳的话,大可直接去庭院,月宫神社里多的是宽敞的院落,何必以这样的方式来晒太阳呢?
虽然仍感疑点重重,但既然天章院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没法对此再多置喙些什么了。
说来滑稽。
青登不知道的是:天章院现在正暗松一口气。
——盛晴……应该没有发现吧……
天章院抬起纤纤素手,装作在撩鬓角的发丝,实际上是偷偷地以手指轻试脸颊的温度——还是有些烫烫的……
青登的推测是正确的。
刚才的那个温柔怀抱,确实是出于天章院的一时兴起。
在抱住青登时,天章院就已然弄清那份“冲动”的真面目了——此乃无数情绪的集合体。
在误以为青登因心绪动摇而寝不安席时,种种情感顿时涌上天章院的心头。
惊讶、不忍、悲伤……以及好多天章院叫不出名字的情感。
总之,在由这种种情绪混合而成的“冲动”的驱使下,她挺步上前……接下来的事儿,就母需赘述了。
只不过,青登并没有察觉到……不仅仅是天章院的体香、触感留在了他的鼻腔、皮肤。
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也同样在天章院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二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的那个瞬间,年轻男性所独有的那种雄性荷尔蒙气息,径直地渗进天章院的皮肤。
结实的筋骨……
腰身意外地很细……
光是用摸的,就能清楚感受到的非常有力的臂膀……
青登身上的每一样物事,气息也好,肉体也罢,都让天章院不由自主地感到心神摇曳。
等回过神来时,她惊觉自己的脸蛋在发烫……
上一次脸蛋发烫,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完全没有印象啊。
为了不让青登发现她现在的异状,天章院故意多后退了一点距离,一直撤到太阳之下,以橘黄的阳光来遮掩脸上的红意。
就结果而言,天章院的这番“躲在阳光中”的策略,非常成功。
青登并没有发现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寡妇,也有因心起涟漪而脸泛红晕的一面。
……
天章院对青登的怀抱,以及由这份怀抱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只不过是一个美妙的插曲。
不消片刻,这对孤男寡女便双双调理好了各自的心情。
“殿下。”
青登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大早上的突然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没什么,就只是好奇你现在的状态,所以特地过来看一看你而已。”
“……殿下,北原耕之介他们开口了吗?”
天章院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些人的嘴巴,意外地严实呀……”
青登低下头,神情凝重地望着膝前的榻榻米。
“这样啊……”
昨天晚上,在回到月宫神社后,青登便委托天章院派人前往吉原,将暂时交由瓜生秀看管的胎记脸和壮汉给提回来。
算上在突袭大和屋后所生擒的北原耕之介等人,青登昨夜足足抓回来6个俘虏——审问的基数已经足够了。
将北原耕之介等人押进审问室后,专职审讯的新御庭番番士们也不客气,直接赏他们一人一个极其折磨人的“站刑”。
然而……在酷刑的压迫下,北原耕之介一行人竟纷纷展现出惊人的毅力与斗志。
遑论审讯人员如何用刑、如何恫吓,他们就是不为所动,连吭都不吭一声。
是时,青登见状后,便知麻烦了——以这种硬汉做对手,一时半会儿之内,是别想着套取到有价值的情报了……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都过一个晚上了,北原耕之介等人还是三缄其口。
看样子,接下来得打一场艰难的拉锯战了……
审讯就是这样——会开口的人,很快就会开口;不会开口的人,可能永远都不会开口……
正当这时,天章院的呼唤声突然响起:
“……盛晴。”
“嗯?”
青登将目光从膝前的榻榻米上收回,看向天章院。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
青登又不是傻瓜。
他当然知道天章院的这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何意思。
昨天晚上,在因收到召唤而面见天章院后所遭临的每一幕光景、每一道话语,青登直至此时都仍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早在许久之前,就已有一名隶属于北番所“三回”的官差在暗中追查诡药)
(而那个人……与你颇有渊源)
(那个人的名字是……北番所定町回同心,橘隆之!)
青登不知道该如何用详实的辞藻,来形容自己在听到天章院的这番话后的心情,
橘隆之……对于此人,青登一直抱持着相当复杂的感情。
一方面,不论是在法理层面,还是在义理层面,他都是青登的父亲。
可另一方面,出于青登乃魂穿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的缘故,从这一角度出发的话,橘隆之是“原橘青登”的父亲,他与青登一点关系也没有。
因此,青登对橘隆之有种“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但我和他并不是很熟”的感觉。
陌生的熟人——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自己对橘隆之的一切印象,均来自“原橘青登”的记忆。
北番所定町回的同心;虽然工作非常认真,但政绩一直不好不坏;突然迷上赌博,欠下巨额赌债;病亡在床上——以上,便是青登对橘隆之的所有印象了。
此前一直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橘隆之,忽地成了喝雉呼卢的赌徒——对此,青登从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有句俗语说得好: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熘。
由善变恶易,由恶变善难。
常人若想由恶变善,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漫长过程;可若想从善变恶,只需要一个晚上,极端点的甚至只需要一瞬间。
人性的本质究竟是“善”还是“恶”——这是一个无数大师争相辩论,都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来的千古难题。
但是,抛开这个哲学难题不谈,有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善良、温柔等这些美好的品质,是非常奢侈的东西。
人类只需放纵自己的欲望,就能在一夜之间变成十恶不赦的邪徒。
恶人什么都不用做,只需一直放纵自己就好。
反过来说,那些一心向善的善人们,需要一直坚定意志,花上许久的时间,才能达到浑金白玉的境界。m.χIùmЬ.CǒM
前世的青登是警校生,
出于此故,他见多了“善人骤然变成恶人”的桉例,所以他从未对橘隆之的堕落感到过任何异常。
更何况,橘隆之所沉迷的,可是那个能轻松毁人心志的赌博啊。
在娱乐活动极其丰富的21世纪,都有那么多人沉迷赌博,那就更别提是在处处充溢着压抑的江户时代了。
这个时代的普通人的娱乐活动,无非就是玩女人、打牌和喝酒。
过惯了乏味的生活,突然接触到一秒钟十几两金上下,每次开蛊时,体内的肾上腺素都会飙升的赌博……这让常人如何自持?
不要小看赌博的害处!千万不要接触赌博!它真的能在一夜之间使良家子变成废人!
橘隆之英年早逝——青登本以为自己与他的羁绊,到此为止了。
然而……青登万万没想到,“橘隆之”之名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闯入他的生活。
负责查阅奉行所、火付盗贼改等部门的过往卷宗的干事们,所收集到的资料非常少。
目前仅知在近2年前,橘隆之向上头通报了“诡药”的存在。
从卷宗后续的内容来看,橘隆之的这次通报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再之后,干事们就没有查到任何涉及橘隆之之名的卷宗了。
尽管资料奇缺,但能够确定的是:橘隆之确确实实是曾私自调查过“诡药”!
既然橘隆之曾调查过那么危险的东西……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忽然沉迷赌博,以及……他是否真的是病死的,就值得商榷了!
“……我已揪出了不惜火焚小传马町牢屋敷也要杀了我的真凶,可事件远远没有结束。”
青登缓缓道。
“尽管仍未撬开北原耕之介等人的嘴,但综合目前已知的种种情报来看……北原耕之介他们之所以执意杀我,极有可能因为我的父亲曾对他们做了什么。”
(我们是为了向橘家复仇才奋而挺身、康慨激昂的,不是吗?)——北原耕之介昨夜高声嚷出的这句话,在青登的耳畔回响。
“殿下,我和你算是殊途同归了呢。”
青登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你在追查‘诡药’。”
“而我……现在对‘诡药’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
“接下来,我准备去拜访一下橘隆……父亲的旧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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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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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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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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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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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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