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手抚上赤兔长而亮的马鬃,眼中满是激动和欢喜。
赤兔有些嫌弃地别开脑袋,显然是不喜欢他的触碰。
董清走过来道,“这马烈得很,不让任何人碰,方才我可是一路从城里牵着走过来的。”
吕布转身朝她拱手一礼,“多谢!”
郭汜一脸羡慕看着赤兔,“真不让人碰嘛?我来试试,或许它让我碰呢!”
他说着,伸手就去摸赤兔脑袋,赤兔鼻孔不满喷出一口气,前蹄往旁边挪开一步,避开郭汜的咸猪手。
“害,还真不让人碰,老子偏就要碰。”
郭汜大手一把揪住赤兔马鬃,赤兔爆脾气上来,嘶鸣一声抬蹄就往郭汜踢去,郭汜一个不察,大腿被它踹了一下,腿一软跪倒在地,那姿势好像他在给一匹马下跪。
郭汜大怒,“老子宰了你这畜牲!”
他站起来提刀要斩杀赤兔,吕布单手挥戟挡开郭汜大刀,冷冷道,“打狗还得看主人,谁给你的胆敢动我的马?!”
“这畜牲踹我你没看到?”郭汜叫道。
“活该!”
吕布鄙视了他一眼,解开缰绳牵着赤兔往回走,郭汜不依还要去理论,李榷拦住他,“你还想去找打?方才切磋他未下重手,这会儿要惹了他,估计就不是流鼻血如此简单了。”
华雄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幸灾乐祸道,“方才没打疼。”
郭汜想起被殴的画面,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鼻子,气愤哼了一声,到底没有不知死活追上去。
董清笑嘻嘻看了眼吃瘪的郭汜,颠颠跟上吕布。
“奉先,你方才力殴众将那场真的太精彩了,我自小便喜欢习武,你日后可否教教我?”董清看着吕布的眼神满是崇拜之色,小爱心一个个不要钱似得往外冒。
“我只会打,不会教!”吕布淡淡道。
董清略有些失望,又道,“那我往后每日来看你练兵可好?”
“军营中皆为男子,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来为好。”
“没关系的,我常跟爹爹来军中,大家跟我都很熟的,而且我还可以穿男装……”
吕布停下脚步,沉声打断董清的叽叽喳喳,“我已有心爱之人,此生非她不娶,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若是没有先遇到阿茉,或许不用董清主动示好,他也会想办法把人娶了,能走平坦大道,没人会选择布满荆棘的弯路,但他现在就是要选择绕弯路。
他已得窥天机,又有着异于常人的力量,若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要靠裙带关系,那也不必再谈什么宏图霸业了。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还是自己奋斗来的比较有意思!
吕布说完,不再理会董清,转身便离开了,董清呆愣了一下,怒火妒火狂烧,马鞭狠狠抽断旁边一株小草,尖声怒叫,“我偏要让你娶我,非我不娶!”Χiυmъ.cοΜ
她翻身跨上马,狠抽马臀,朝城内疾驰而去。
“晋阳聚义庄张茉是吧?我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看你还如何非她不娶。”
吕布根本没把董清的话放在心上,他若坚决不想娶,董卓是不会强逼着他娶的。
董卓并非蠢人,他需要的是结亲,而非结仇!
吕布牵着赤兔来到校场,李肃等人一脸八卦围上来。
李肃遥望董清离去的方向,“那是主公之女吧?可是心悦奉先?”
邬单帮着回答道,“是我姑母小女儿,看那样子,肯定是看上司马了。”
李肃笑道,“那好啊,奉先若娶了她,必是前程似锦,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
魏续撇嘴,“除非我姐……除非司马眼瞎,否则是不会看上她的。”
邬单听了这话,笑容一僵,“清儿有那么差嘛?论家世,论样貌,论身段,哪样配不上司马,就是性子暴躁了点,但我看她在司马面前还是很乖巧的。”
“就是啊,我看那小娘子挺好的,奉先你要不考虑考虑?”李肃附和道。
魏续一脸的不屑,“她哪里挺好了?我看哪样都比不上司马的未婚妻,阿茉才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聪明,漂亮,会造纸,会赚钱,还敢招降山……”
“阿续,休要多言!”
吕布打断魏续,看着邬单几人,“该干嘛干嘛去,跟个娘们似的在此说三道四,烦不烦?!”
几人嘿嘿笑了笑,立即做鸟兽散。
再说董清回到府里就跑去跟董卓告状。
“吕布那厮太可恶了,我好心给他送马,他非但把我摔在地上,还叫我日后不准再去军营,爹爹你可要给女儿出气。”
董卓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哈哈,你也有吃瘪的一天啊!看来这天底下也就奉先能治得住你。”
他靠在小榻上,好整以暇看着董清,“说吧,你这小妮子是不是看上奉先了?”
董清脸皮虽厚,在长辈面前还是知道害羞的,她小脸一红,嗡声道,“爹爹都看出来了还问女儿做甚!”
董卓笑道,“奉先确是难得一见好儿郎,要样貌有样貌,要武艺有武艺,目前来看,人品亦端正,我儿眼光不错啊!”
“不过,今日听你所说,他似乎对你无意,若是如此,为父就是强逼他娶你,你日后过得也不会舒服。”
董清坚定道,“女儿就是喜欢他,非他不嫁,至于感情,日后可慢慢培养。”
董卓坐直起来,笑道,“也罢,我儿既如此喜欢,改日为父寻他来问问就是。”
“父亲,此事不急。”
董卓疑惑,“为何又不急了?”
董清道,“父亲先借我数名勇士,我想去晋阳一趟,回来再跟吕布提结亲一事。”
虽然她跟吕布接触不多,但从这两次来看,此人性子极俱傲气,强逼他未必会就范,父亲如此器重吕布,也不可能因为拒婚就拿他如何,她还是得先把那未婚妻问题解决了。
“你要去晋阳做甚?”
董清解释道,“那吕布投奔父亲前不是一直待在并州嘛,我想去那边打听打听他的过往,父亲也能更清楚地了解此人。”
董卓皱眉,“他此前一直是逃犯,你要如何打听?再者,此事为父安排人去便成,何须你亲自去?”
“父亲有所不知,他在晋阳时曾在一处庄园待过一段时间,我就想亲自去问问。”
“此事你如何得知?”董卓越加疑惑,他都不知道的事,清儿竟然会知道。
董清信口道,“他自己跟我说的。”
“那为父派人去打听便成,你一个女儿家还是别去了。”
“我不,我就要亲自去,父亲若不同意,我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去。”
看着这个耍无赖的女儿,董卓无奈妥协,“既如此,你自己跟你母亲说去,她若同意你就去。”
“母亲不同意我也要去,我非去不可,您就把人给我吧!”
她蹭到董卓身边,拉着他袖子开始撒娇,“爹爹,爹爹最疼我了,最好了,您就同意吧!您不同意我就一直缠着您。”
“好好好,去去去,我让……”董卓被聒噪得脑仁疼,想了想道,“让英伟带人护送你去,不管调查结果如何,一个半月内你必须回来。”
“好!一定回来!”董清立即保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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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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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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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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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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