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传回来的信中说的就是消失了,而不是全军覆没,然后前几天高览亲自带兵出去剿贼,不料他前脚刚走,跟安平国接壤的蠡吾、安国两县后脚便被公孙瓒占领了,而高览留守的军队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抵抗,随后中山国相耿炼向公孙瓒投诚,其他县纷纷响应,高览紧跟着也降了公孙瓒,中山国宣告易主。
“这是举郡皆反,而非高览一人!”
听完杜飞的详细禀报,吕布大约能猜到造反的主要是哪些人,国相耿炼及大小官员、中山世族豪强、高览军中将领。
至于高览本人,或许是最后见形势无法逆转,顺势跟着一起反了,又或许是早就和那些人勾结上了,什么派兵出去剿贼是为了一点点调走蠡吾、安国两县驻兵,蒙骗麹义。
“俊逸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吕布问道。
杜飞道,“这世道有贼寇出没再正常不过了,麹将军开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便是连元直也没察觉有何不对劲,直到高将军派出去剿贼的两队人马皆消失不见,元直意识到事有蹊跷,他向麹将军请示带人去中山看看情况,麹将军也同意了,然而那边动作太快了,不等元直他们进入中山国境内,蠡吾、安国两地丢失的消失便传来了,而后就是属下方才说的,举郡皆反,至于这后面麹将军他们有何反应,那边尚未有消息,从两县丢失到高将军反,中间不过短短两天时间,显然各地是早就谋划好了。”
吕布点了点头,又问,“公与呢?”
杜飞道,“沮州牧也才收到信息。”
“让他注意其他各郡县世族豪强,叫俊逸先不必急着出兵中山,我猜此时其他地方必然也有人蠢蠢欲动,甚至可能已经谋划好了,尤其注意常山国。”
冀州五都尉中,除了中山国高览和常山国牵招是袁绍旧部,其他三郡分别是徐晃、魏续和韩浩,皆是吕布信得过之人,说他们可能谋反吕布是绝对不信的,但也不排除被当地世族豪强联合起来坑害的可能。
自从在冀州实行新的土地税收政策,阿茉早料到会出现反对者,改革不可能不流血,更不可能人人都识时务,总有那么一些人,或为利益,或为忠义,或为信念,或为理想,或不甘心,或目光短浅,或身不由己,或自以为是。
想谋反,总是会有理由的。
吕布冷冷道,“看来河内的前车之鉴尚不足以震慑这些居心叵测之人,还得在冀州再杀一批才行。”
“是否详查始作俑者?”
“不必,能如此不动声色地做到举郡皆反,必然是绝大多数官吏、世族豪强都参与进去了,什么贼寇,不过是一群宗贼罢了。既是举郡皆反,便举郡同罪。”
“那甄家呢?”杜飞问道。
作为飞鹰队总部的第一把手,并州上下几乎就没有杜飞不知道的事,前段时间王三公子迎娶了甄家四娘子,甄家把那个貌美如花的五娘子也一并送过来,听说有相士说这五娘子是贵人之像,甄家送这样一个美人来,目的不言而喻。
有这些关系和目的在,按理说甄家不该会叛反的,然而那边世族豪强暗中搞事情,甄家作为中山郡的望族,他们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收到,此事却透着蹊跷。
吕布才想到甄家祖籍是中山郡无极县,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查一查吧!真有隐情便算了,若是想脚踩两只船,别怪我不念亲戚之情。”
第二天下午,麹义也派人送来了中山国叛反的消息,接下来几天,越来越多的消息从冀州传来,除了中山国,常山、巨鹿各地也突然冒出好多贼寇,都尉派兵过去,这些贼却似鱼儿入水,立即不见踪影,等你走了,他又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来。
更糟糕的是,常山国同中山国一样,牵招最早派出去的一支队伍也莫名消失,巨鹿郡虽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徐晃派人去剿了几次,并无任何成效,只要军队一离开该地,贼寇便出来掳掠乡里。
牵招和徐晃便勒令各县县尉带兵出城剿贼,然而每县几百的郡县兵根本不是贼寇对手,有部分县城的郡县兵出城剿了几次贼,却死伤惨重,还有几个县的县尉却是连城也不敢出,贼寇在各乡里抢夺财物,奸**人,劫掠过路商人,搞得常山、巨鹿人心惶惶,大白天路上也看不到一个行人。
…………
“分散驻守?”
常山国真定县,此时常山的门下贼曹朱班正在向牵招献计献策。
“对,这些贼兵既如此畏惧将军兵马,将军不如便将驻兵分散驻守各县,则贼患即平。”朱班解释道。
牵招眼睛轻眯起,思索半响,反问道,“公孙瓒五千兵马已经进驻中山国,加上原来高览的那些人,中山有近万敌军,大敌在侧,我此时将兵马分散驻守,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一击破的机会?这不妥,不妥啊!”
朱班道,“麹将军不是要派兵过来了嘛,公孙瓒大军自有他去对付,咱只要把常山安定下来即可。”
牵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莫忘了,我这都尉是属麹将军统辖,他若让我出兵相助,我将自己兵马分散了,一时间去哪里召集人手?唐王手下最不缺的就是武将,后面想顶替我之人有一大把,上头一旦怪罪下来,我这都尉也就做到头了。”wWW.ΧìǔΜЬ.CǒΜ
他说着有些无奈地叹气,“唐王手下那些并州、凉州军官,皆是从一开始便跟随他,深得他的信任,若论亲疏,这常山都尉是如何也轮不到我来当的,他不过是看我曾在袁公手下得重用,又想安抚冀州人心,这才让我当这个都尉,我必须得小心谨慎,不可犯一丝错,方能保住这位置。此次贼患看似严重,也颇为蹊跷,然而尚不足以威胁常山存亡,我若分兵驻守,常山极有可能就丢了,届时别说这位置没了,恐怕我连性命也不保,这事万万不行啊!”
听牵招话语之中除了无奈,对吕布也颇有微词,朱班心中暗喜。
他和常山的一些官吏、豪强早已经暗中投靠了公孙瓒,今日他本来是来忽悠牵招分兵,好给公孙瓒攻取常山的机会,但如果能直接策反,不动用一兵一卒便可取下常山,他就是最大的功臣。
朱班故作不忿道,“将军昔日在袁公手下虽只是从事,然而深得袁公欣赏,便是袁公近臣犯法,你也可先斩后奏,如今却过得如此小心翼翼,属下真为你感到不值啊!”
牵招苦笑,“一朝天子一朝臣,则为之奈何?”
朱班试探道,“将军何不干脆效仿高将军?属下听说他投靠公孙瓒后,很得他重用,非但保留他原来那些兵马,公孙瓒还另外拨了一千骑兵给他。”
“投公孙?”牵招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君不见当年河内那些叛徒的下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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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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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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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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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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