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凉子继续道,“苓丫头的情况不太好,在轮椅上一身的伤,身边只有那个又高又壮的保镖,那天地震的时候,她被埋在地下了,消失的这几天一直都是在医院,没有出去玩。”
迹部景吾只觉得脑海里一震嗡鸣,他不能理解妈妈说的话,这都是什么,他昨天才给苓打过电话的,她说她和朋友出去玩了,还让他不要担心,这怎么怎么会是假的呢?
迹部凉子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儿子的感情,“私立医院,八楼,最东头的一间病房。”
迹部景吾连跟父母说声再见都来不及,扭头就往外跑,在玄关的位置还被台阶绊了一脚,身形踉跄了一瞬,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米歇尔管家被吓了一跳,急忙的过去扶了一把,被少爷拦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迹部凉子哎了一声,儿子跑的太快她也追不上,再说了,这个时候她再过去也不合适。
迹部凉子忽然想起来旁边的人还一声没吭呢,晃了晃他的手臂,“说话啊,你是怎么看的?”
迹部绅人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顺其自然吧。”
迹部凉子有些不满,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好歹也是当爸爸的,你不给出点主意吗?”
迹部绅人无奈的笑笑,“景吾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父母帮着想办法,尤其是感情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要插手,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他可以独立解决的。”
迹部凉子还是感觉愁的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没错,关键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啊。
要不她明天再过去看看吧,下午那会儿她走的匆忙了些,真田苓身体受伤到底有多严重,她还不清楚,今天是不行了,明儿白天她在去一趟,短时间内她不会离开日本,还是要多过去几趟才是。
黑色的小金人急速的驶向私立医院,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多少个司机在后头破口大骂,又在看清楚汽车标志和车牌照的时候愤愤的闭嘴不言,妈的,惹不起!
迹部景吾再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拉开车门跑了出去,电梯门口排队等列了好几个人不说,电梯也一直在十二楼的位置闪烁迟迟不下来。
八楼,最东头的一间病房。
迹部景吾左右看看直接冲向步行楼梯,他一路上都在想会不会是他听错了,或者是他妈妈看错了也说不定,真田苓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她就是和别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了,而不是,而不是因为地震再次受伤。
迹部景吾心里所有的侥幸在看到楼道里闷头抽烟的阿大是瞬间消散,那一瞬间迹部景吾只觉得自己的腿软的快站不起来,明明只是八楼的高度,还不够他平时三分之一的训练量,怎么就跑不动了呢。
上楼梯的动静这么大,阿大早就听到了,不过就是没工夫搭理,现在感觉人停在自己面前了,阿大抬头看了一眼,哦,是这小子啊。
阿大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在这里看到迹部景吾,他要是不知道就罢了,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过来的。
阿大伸手把烟摁在地上碾了几下,来的不凑巧,真田苓这会儿睡下了,改天吧。
迹部景吾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看到了阿大双手缠满的纱布,关节指腹的部位都洇透出斑驳的血迹,明显就是伤的不轻,如果阿大都受伤了,那么真田苓呢,真田苓现在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了?”
阿大扫了他一眼,“地震了,你猜猜?”
迹部景吾咬紧牙关,脖颈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不想在这里做无谓的猜测,他要亲眼看到真田苓的样子,必须立刻马上。
迹部景吾绕开阿大就要去真田苓的病房,不能在耽误时间了。
阿大也没出声阻拦,去了也是白搭,那小鬼还在那守着呢,病房门他进不去的。
不用去看是最东头的哪个房间,迹部景吾一眼就认出了,从病房里出来,轻手轻脚关门的小孩子,就是跟在真田苓身边,他曾经见过很多次的那个很奇怪的小孩。
迹部景吾注意到了他的手,和阿大一样也是双手缠满纱布透着斑斑血迹。
迹部景吾攥紧了拳头,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被排除在真田苓的世界之外。
工藤新一蹙眉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银灰色的西装映衬着人更加的挺拔俊朗,白色的衬衣领子被熨烫的棱角分明,黑色的领带上有一个镶嵌着钻石的领带夹,左手腕上还带着一个一看就很奢侈的机戒表。
这是从哪个宴会厅上下来的,怎么跑到这来了?
以及,这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迹部景吾大步走过去,手指刚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她睡着了,你要进去把她吵醒吗?”
迹部景吾的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手指死捏着门把手,手背的青筋都浮起来了,脆弱的门把手几乎要被他弄断,可病房门却是连一个门缝都没有。
迹部景吾沉默良久后松开手,面朝着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还在,双手插兜,一副小大人的做派。
“真田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能不能告诉本大爷。”
本大爷,工藤新一面无表情的瞅着他,真是好自大的口癖。
“你要听实话吗?”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着他,眉心紧蹙,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如果对面是普通的小孩子的话,会被吓哭的吧。
“实话。”
工藤新一耸耸肩,“那你就在这等着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或许苓姐姐醒了你就知道了。”
这就是一句废话,说了跟没说是一个意思。
迹部景吾所幸不再搭理这小孩子,当真是靠在门口静等着真田苓醒过来。
工藤新一打个哈欠慢悠悠的会自己的病房去了,他也是个病人呢。
其间他出来了几次,真田苓病房门口的那个少年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就这么靠着墙壁等着。
工藤新一瞅了一眼时间,四个多小时了,这人还挺有毅力的。
后来真田苓醒过来了,不是自然睡醒的,是她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一丝窒息,胸口处像是被一团棉絮堵死了一样,上不来下不去的,呼吸都不顺畅。
是身体自动的排异反应,真田苓又一次的在睡眠中咳血醒来,氧气罩沾满了鲜血又顺着嘴角留下,脖颈衣领处都是血迹。
值班室的医生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真田苓的身上连接了监护仪,一旦发生丁点的变化,都会有医生过去查看,这可是重点观察对象,一丝差错都不能有。
医生急匆匆的跑过去,一看到病人又在咳血,动作非常熟练的清理,并且缓解病人的痛苦,这几天经常发生的状况,科室里的每一个医生都可以非常熟练的解决,之后医生又等许久,默默的监测着病人的情况,确定这一阵过去之后,才放松的离开,离开前还是照例嘱咐了几句。
真田苓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脸上的氧气罩已经换成了一个全新的,只不过衣领处的血迹还是格外的刺目。
阿大拿湿毛巾过来,仔细的擦拭着真田苓沾血的位置,医生是做了急救,但有些边角的地方还是得由家属来处理。
这一切发生的是这样的迅速突然,他们解决的又是这样的熟练,就连那个小孩子,虽然也是满脸的担忧,但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还能倒杯热水放床头晾着。
唯独迹部景吾,在这间病房里是格格不入,他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这些都不重要,他亲眼看到了真田苓的状态,她的身体情况,糟透了。
那咳出来的大片大片的鲜血,刺的人眼球生疼,迹部景吾是第一次觉得,红色是那么令人厌恶和可怕的颜色。
事实上真田苓现在还不错,淤血咳出来之后,她会舒服很多,胸口也没那么堵的慌了,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身体得劲了,真田苓才分心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微微侧头就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迹部景吾,眼眶瞳孔神色落寂,看起来有几分的凄凉。
真田苓躺在床上静静的和迹部景吾对视了片刻,只看得迹部景吾眼眶越来越红,眼底似有水光浮现。
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声,事发突然,好像把人吓到了。
真田苓寻了个理由,把那两人支出去了。
阿大还好,他正好去护士站给真田苓配药去了。
就是工藤新一,神色古怪的瞅了真田苓好几眼,最后还是出去了。
轻微的关门声惊醒了迹部景吾的思绪,他浑身僵硬的朝着真田苓走去,脚步重如千斤,他几乎站不稳。
真田苓眼睛微眨,说真的这话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但她是真的觉得迹部景吾这样眼尾通红,几欲落泪的表情,实在是惹人怜爱。
真田苓想了想,轻声说道,“我没事的,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不碍事的。”
“之前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住几天就出院了。”
“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等你有时间了再来医院.”
看我吧,最后三个字真田苓没有说出来,因为.xǐυmь.℃òm
真田苓嘴唇轻启,眼眸微微睁大,错愣的看着迹部景吾脸上的泪水,那真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滴落,晶莹剔透,好看的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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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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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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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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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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