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真田弦一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今天就过去吧。”
真田苓拦了一下,“倒不是麻烦,我朋友过来东京旅游了,是我在华国的朋友。”
“他想见见哥哥,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过来。”
真田弦一郎一愣,“你在华国的朋友?”
真田苓:“嗯,一起长大的朋友,在街上碰到了。”
真田弦一郎眼眸微深,“有,有时间的,可以随时过去。”
真田苓:“那就明天吧,哥哥学生会的事结束后给我打个电话吧,他们还要在这多玩几天,不急的。”
真田弦一郎:“好。”
真田弦一郎挂断电话后,陷入了沉思,苓在华国的朋友啊。
真田苓特地请了几天假陪着他们玩这几天,说真的,要不是真田苓的学习成绩好,作业完成的在线,不惹事不捣乱,老师都要拒签了。
真田苓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只要按时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修好学分,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不就行了吗?真要论起来,她不在学校的时间多了去了。
就算老师打电话联系家里人,她也无所谓,又不是出去瞎混了,她有正当理由的。
既然要见面,那就约在外面吧,街头公园,还有凉亭,放学后也不算太热,聊个天是绝对没问题的。
只不过真田弦一郎不是一个人过来的,真田苓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并排走着的幸村精市。
今天立海大这么闲的吗?都不用训练了?
周琪瞪大眼睛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两个少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其中一个人。
现在是傍晚,太阳也斜斜的悬在西方,不肯就此离去,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两人踏光而来。
真田弦一郎还是老样子,立海大的校服,万年不离身的黑色鸭舌帽,坚毅沉稳的面容简直不像是普通的高中生,深棕色的瞳孔如巍巍山峦,不骄不躁,只有在看见真田苓的时候略微柔和了几分。
幸村精市这人从一过来,一个字都还没没说呢,周琪总算是明白了一句古诗。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幸村精市脸上带着圣洁般的笑容,背景是漫山遍野绚丽绽开的百合花,黛紫色的瞳孔好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情,几乎要令人溺死在这温柔海里。
良久之后,周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音色还有些发飘,“大苓啊,你告诉我,这是你哥哥对吧,啊?”
真田苓看了她一眼,告诉她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周琪,向左看,我哥哥。”
周琪下意识的听着真田苓的话看过去,然后就对上了真田弦一郎的视线,这一下子,精神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这个,这,这大苓的哥哥,真的只比他们大了一岁吗?怎么让她有种被老师盯住的感觉。
随着他俩的走进,真田弦一郎先开口,“苓。”
幸村精市冲真田苓笑的真心了几分,不再是刚一开始的圣光普照,“苓好久不见了。”
真田苓随意的招呼,又不是陌生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哥哥,幸村。”
“哪有好久不见,不是刚回了一趟吗?”
幸村精市唇角弯了弯,没说话,真田苓说的刚回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了。
周琪被美色迷了眼,周瑞看的则是男人最重要的一点,身高。
周瑞脸色有些黑,这就是只差了一岁?!
他们这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他在街上逛的时候也没看见这么多大个子啊,怎么大苓身边的朋友都是这般身高,这俩人至少180朝上了吧,身材比例极佳,尤其是大苓的哥哥,那胳膊上隐隐的轮廓,那是肌肉吧。
真田苓轻咳一声,“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真田弦一郎,这位是我哥哥的发小,幸村精市。”
“女孩子是周琪,男孩子是周瑞,双胞胎跟我同岁,还有这位前辈,他们俩的表哥。”
是了,周瑞表哥也过来了,目的只有一个,翻译。
周瑞听不懂日文,又怕真田苓隐瞒什么,干脆就把表哥也带过来了。
真田弦一郎看着这对兄妹,礼貌的打招呼,“周君,周桑,你好,我是苓的哥哥,真田弦一郎。”
周瑞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大苓的哥哥,周瑞。”
真田苓挑眉,这小子还没歇了这条心啊。
真田弦一郎伸手回握,然后他发现这个人故意手上用劲,真田弦一郎诧异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真田弦一郎看了眼真田苓,沉默片刻后回以相同的力道。
但很明显,周瑞先撑不住了,妈的,这男的胳膊是铁做的吗?
周瑞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但还是咬牙撑着,现在收手也太没面子了。
这个人是真田苓的好朋友,真田弦一郎不明白他的敌意是哪来的,但是也收了几分力气。
幸村精市眼神微凝,他自然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不好说些什么罢了。
小出祐树干笑两声,上前打断他们之间的握手,因为一个是他的表弟,一个是他国中的学弟。
当时他就说真田这个姓氏听着耳熟,没想到还真是自己的后辈。
“真田学弟,哎呀,这世界还真是巧呐,我表弟居然和你妹妹是好朋友,这缘分真是巧啊,哈哈。”
真田弦一郎收回手,“小出学长。”
小出祐树带动气氛起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幸村也过来了,你们俩还是好哥们啊。”
幸村精市浅笑,“小出学长。”
真田苓看着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心想确实挺巧的。
“既然都是认识的,那更好说了,都别在这站着了,去凉亭那坐会儿吧,咱们坐下聊几句啊。”
真田苓当然没意见,坐下更好。
周琪慢了两步走在后头,视线不经意间对上了幸村精市黛紫色的瞳孔,神颜暴击,一瞬间呼吸又屏住了。
幸村精市也发现了,他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周桑,请。”
周琪的声音降低了八个度,扬起她这辈子最淑女的笑,“好。”
看着周琪的真田苓:“.”
真田苓克制了一下,小声道,“又不是没见过,你至于吗?”
周琪还是淑女的笑着,抿着唇咬着牙低声回道,“这不一样。”
她前天在真田苓家里见到的大帅哥,虽然也是神颜级别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太冷傲了,他往沙发上一坐,就跟坐上了王座一样,那种高不可攀,带着明显的距离感,着实给人的压力很大。
今天这位帅哥就不一样了,笑的是如沐春风,百花齐放,就跟那邻家大哥哥一样,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再加上幸村精市那张妖孽一般,雌雄莫辨的容貌,很难有人能抵抗得了。
不得不说,周琪的误会真是太大了。
幸村精市可不是什么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哥哥啊。
幸村精市骨子里的强势霸道,孤高冷漠也跟迹部景吾半斤八俩。
无非就是,幸村精市比较喜欢笑着待人而已。
几个人就坐在凉亭里,要说真是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杂七杂八的聊聊天。
真田苓一开始还翻译翻译,后来说的越来越慢,再后面的翻译就全交给小出裕树了。
也不知道聊到哪一块了,真田弦一郎偏头小声的问了问真田苓,“我能问问你以前的事情吗?”
真田苓有些不解,她以前有什么事情吗?她自己都忘的干净了。
不过真田苓还是点点头,随便你问,“可以。”
真田弦一郎看向周琪,没办法周瑞对他有敌意,“周桑,请问,我妹妹以前受过什么伤吗?”m.xiumb.com
真田苓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她没想过真田弦一郎问的是这个问题。
小出裕树轻声翻译,周琪挠挠头发,“受伤?”
“那可就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每个年龄阶段都有,你指的那个?”
真田弦一郎错愣的看着真田苓,太多了??
真田苓忽然觉得不太好,她自己不记得了,但是周琪她记得啊,尤其是刚见面时周琪怼她说的那些黑历史,真田苓试图阻拦一下,但是周琪嘴太快了,没拦住。
“你想知道的是哪个?她骑自行车带着我从山坡上摔下来,她吊胳膊我缝针这个吗?”
“还是她自己非要爬树,结果树杈断了,从上头跌下来要不是周瑞在下头接着还得去医院。”
“她跟高年级的打架那次?被人揍的一脸鼻血。”
“翻墙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倒栽葱从上面掉下来那次?”
“非要拖着我们去山坡上玩,结果踩空了一块从坡上滚下来的那次,滚下来不说回家还要挨揍。”
“还是她冬天滑冰唔唔”
真田苓忍无可忍的堵上周琪的嘴,兄弟你闭嘴吧,就这点儿老底都要被你掀干了。
真田苓她是左耳朵听着周琪的华文,右耳朵听着她表哥的日文,双重暴击啊。
小出裕树翻译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顾忌着自己学长的面子没笑出声音来。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诧异的盯着真田苓,万万没想到真田苓童年是这么过的。
饶是真田苓,也被盯着有些躁的慌,好端端的提这些陈年往事干什么,真是的,她都多大了,还要公开处刑,脸都要丢没了。
周琪被堵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小声说道,“你没跟你哥哥提及过这些事吗?”
真田苓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周琪收到,闭嘴不说了。
暂且不提真田苓是否还记得这些往事,就是她自己记得,那谁没事儿聊天的时候会说自己的黑历史啊。
真田苓只能绷着脸,勉强的挽回一些,“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意外,都是意外。”
真田弦一郎起初还觉得真田苓小时候是混世魔王类型的吧,她可比佐助调皮多了,对周琪说的那些是又好笑又好气。
可是慢慢的真田弦一郎心底浮现一股无法忽视的难过来,那怎么,后来就一点点的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真田弦一郎自己都快记不清,他有多久没看到真田苓的笑容了,纵然真田苓不爱笑,可有时候也是会笑的。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怪真田苓吗?
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把这些搞砸了。
从真田苓搬出去后他第一次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真田苓是真的不在意了,无论是家里的还是他,或者是网球部的队友,真田苓全部都不在意了。
她可以很平静的跟你聊天,路上碰见也会打招呼,想问问她这些天过的怎么样,真田苓也会如实告知。
可也就这样为止了,真田苓那双晶莹剔透,黑白分明的眼眸,再也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真田弦一郎一开始见过真田苓对他好的模样,自然也能分辨出来真田苓现在不在意的模样。
心脏处仿佛缺了一块一样,泛起密密麻麻,无法忽视的疼痛。
他蓦的想起真田苓那时候说过的话。
【哥哥,或许我依旧会舍不得你,可是,我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真田弦一郎右手背在身后,在真田苓看不到的角落紧紧的攥在一起,平整的指甲盖几乎要陷进掌心的肉里,手背上的青筋明显的浮起,真田弦一郎面上装的不动声色,他也不愿意让真田苓再看见他失态的模样。
幸村精市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真田弦一郎,眼底深处是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了解弦一郎,又怎么会不知他此时的难过。
只是,或许可能无法挽回了。
聊的也差不多了,该离开了,要不然都赶不上最后一趟电车了。
又不是小孩子,真田苓也就没送送他们,各回各家吧。
周瑞突然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趟洗手间。”
周琪看着周瑞匆匆抛开的背影,“咱们先回去的话,周瑞他认得路吗?话都不会说迷路了连问个人也不能吧。”
小出裕树:“要不等一会儿吧,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真田苓没意见,等就等呗。
靠着车边抽烟的阿大看着周瑞跑开的方向,眉梢微微一挑,他要是没看错的话,跟那俩人是一个方向吧。
这小孩儿想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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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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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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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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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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