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一个院里长大,来东京旅游。
迹部景吾搜集到了重点,关系应该特别好,以及他们不会在东京久留。
迹部景吾扫了眼那对兄妹,怎么说,他现在有点儿矛盾,他既希望真田苓有一些挚交好友,能够在她一个人的时候陪着她,又不愿意看到真田苓有了相好的玩伴之后,可能会无意识的忽视他的存在。
这些念头迹部景吾也只是在心底过了一圈,并没有表现出分毫。
在真田苓介绍彼此之后,迹部景吾极其客气且疏离的打招呼,“周君,周桑,日安。”
周琪嘿嘿笑了两声,这句话她听懂了,“你好你好,hello。”
周瑞在桌下踢了周琪一下,够了,给我收敛些,然后他才打招呼,“你好。”
迹部景吾摸了个情况之后,便起身离开了,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他在,虽然真田苓可能不会有为难的情绪,但迹部景吾还是希望真田苓可以和旧友好好的叙旧,反正,他们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真田苓这次倒是起身送了送迹部景吾,“抱歉迹部,今天情况有些突然,没来得及准备。”
迹部景吾对着真田苓从来不吝啬微笑,他又怎么会跟真田苓闹脾气,“没关系,我改天再来,你和朋友们先聊,对了,食盒里有份吃的,要是来得及的话你尝尝。”
“好,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拦住真田苓不让她再往院子里走,“放心我会的,你回去吧,我走了。”
目送迹部景吾离开,真田苓一扭头就看到了凑过来的周琪,当然她并没有被吓到,因为她听到动静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琪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这,这就是普通朋友还是什么别的关系?”
真田苓想了下,“比较好的朋友,其他的没有了。”
周琪哦了一声,表示明白,眼角余光撇了一个周瑞,那这是不是就代表还是有点儿可能的。
周瑞没搭理她,眼睛扭的跟抽筋了一样,谁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在想别的事情。
既然都留到现在了,阿大也做好晚餐,那就吃了饭再回去吧。
真田苓把迹部景吾留下的食盒打开了,里面是一盘特别精巧的点心,旁边还搭了一个精致的银色小勺,也就是三勺的量吧。
真田苓拿到餐桌上想吃的话就挖吧,但是周琪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下筷的意思。
开玩笑,她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这明显就是刚刚那大帅哥专门带过来给大苓吃的,她去瞎凑什么热闹。
饭后阿大开车把人送回去,周爸周妈得了消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怎么也是自小看大的孩子,又发生了这么难过的事情,总归是要见见的。
真田苓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父母俱在,无忧无虑,肆意张扬的女孩子了,时间改变了太多。
周妈看着明显比以前消瘦,性子也沉闷的孩子,眼眶微红有些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怎么还拿上拐杖了?腿怎么了?”
真田苓:“走路没注意,脚崴了。”
周妈收回手,怜爱的看着真田苓,“这两年,过的很不容易吧,你那些亲戚对你好吗?”
真田苓努力的露出一个浅笑来,“没有,周姨我过得挺好的,爷爷他们对我很好的,我还有一个哥哥。”
周妈:“好好,那就好,他们对你好就行。”
这么晚了也不适合站在门口聊天,简单的说了几句,真田苓便告辞了。
阿大的车停在路边,这巷子太窄进不来,真田苓还没有走出去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大苓。”
是周瑞,真田苓转身,“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周瑞认真的看看真田苓,犹豫片刻后问道,“大苓,我能见见你哥哥吗?”
真田苓:“我哥哥?”
她哥哥?见她哥哥做什么?
周瑞肯定的点头,“你先前不是说你哥哥对你特别好吗?也是学生跟你相差一岁不是吗?”
“我想着,应该会有些共同话题聊吧,我能见见你哥哥吗?”
“我在这还要再待几天,时间上随着你哥哥来就行。”
“我想在回去之前,跟你哥哥见一面,如果他方便的话,或者你这边没问题的话。”
大概是真田苓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周瑞深吸一口气,笑的有些勉强,“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吧,这要求听起来是挺麻烦人的哈。”
“不是,我,”真田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哥哥他在另一个学校,我打电话问问他看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我把他约出来,应该可以的。”
“好,好,”周瑞松了一口气,“那看你的时间就行,不心急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哥哥怎么样,怎么说以前我一直当你哥哥来着。”
真田苓:“少来,咱俩同岁。”
周瑞笑了起来,“同岁怎么了,你生的晚,我比你早了好几个月呢。”
“好了,不说了,赶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堂兄还在车里等着你呢。”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条短信。”
真田苓:“好。”
阿大看见人过来,替她拉开车门,“回家吗?”
真田苓向后一靠,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有些头疼,“我想去海边坐会儿。”
阿大注意到真田苓的动作,转头盯着她,“不舒服是吗?头疼还是别的难受?”
真田苓含糊了一声,有点儿。
阿大心里估算着上次复查的时间,“该去大阪复查了。”
真田苓:“往后推几天吧,等他们回去了再去。”
阿大眉心微蹙,但还是听着真田苓的话答应了,回去后他还是先联系下松野医生,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头疼可不是个好迹象,家里的药够不够吃了,松野医生下一步怎么安排的,都要问问才好。
既然真田苓不想回家,那就在外面坐会儿再回去,他在一旁看着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时间还不算太晚,沙滩上还有一些人慢悠悠的散步,大部分都是情侣,亲密的说着悄悄话。
真田苓挑了一个没人的礁石坐下来,阿大把车上放着的风衣给真田苓披上了,海边风大,真田苓这小脆板可不能受凉。
真田苓没什么想法,她就是想在外面透口气,太闷了。
海风凉凉的吹过来,闻着空气中咸涩的海水味,还有一望无际波澜壮阔的深海,真田苓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的郁结总算是吹散了一些。
真田苓坐的时间久了,便拿着拐杖在沙子上乱画,乱七八糟的不成形状,横一笔竖一道的,直到她面前冒出一双小孩子的鞋,再往上一看,不是带着眼镜的工藤新一还能是谁,身上还穿着熊猫睡衣就过来了。
真田苓对于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把拐杖放到一边,随意说道,“我只是来吹风。”
没想干什么那些不能干的事儿。
工藤新一皱眉看着她,湛蓝色的瞳孔深处却是放松,天知道他在家看到定位软件发出警告,真田苓半夜三更的出现在海边,他又有多害怕,大夏天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睡衣都来不及换穿上鞋就跑过来了,到这之后他才想起有阿大在她旁边守着,不会出事的。
工藤新一把滑板靠在礁石上,“你半夜不睡觉就是来海边玩沙子吗?”
真田苓斜了他一眼,“怎么,不行吗?”
工藤新一无奈的叹气,“行,怎么不行,你想干什么都行。”
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就是上天都没人拦着你。
工藤新一往上一跳,坐在真田苓的旁边,他也不打算多问,真田苓要是想说的话她会自己说出来,要是不想,谁也逼不了她。
阿大就在后头看着他们,他对这戴眼镜的小鬼已经快免疫了,一到关键时候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就蹦跶出来了,奇了怪了。
良久良久之后,工藤新一拖着下巴都快睡着了,被真田苓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瞌睡都跑没了。
“我今天遇见以前的朋友了,我小时候的。”
工藤新一脸色微变,真田苓从来都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真心话,我看见他们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起来是谁,还是周琪把我训了一顿,我才勉强想起来一些。”
“过分吗,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不记得他们是谁了。”
“他们记忆里的我还是那时候没有分开的我,可我知道,我不是了。”
“从我想起来他们是谁后,我就在想该怎么办,我再伪装也回不到过去的模样。”
“如果我以真面目相对的话,他们俩还小,会害怕的吧。”
“也对,有很多人都怕我。”
工藤新一抬头看向真田苓,认真的说道,“这不是你的原因。”
还有,“什么怕不怕的,别乱说话,只有心虚犯错的人碰见你才会害怕。”
“忘记也是正常情况,你们也不是分开一两天这么短暂,记忆模糊再正常不过了,不是你的错。”
真田苓低着头,轻声说道,又像是自问,“是吗?”
“你总是不经意间把问题想的深奥,既然是遇上了好朋友,你就好好招待。”
“他们对你来说重要吗?”
真田苓嘴角轻扯,“重要的话,会忘记吗?”
她低头凝视着工藤新一湛蓝色的瞳孔,清澈见底,“我没有感觉。”
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真田苓对接下来的交谈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哪怕她表现的再正常,心跳的频率不会变,就像那天她在球场外观赛一样,缓慢平和的跳动着,宛如死海。
工藤新一没有任何闪躲的盯着真田苓,他其实猜到了,情感淡漠,真田苓曾经说过的。
如果真田苓告诉他因为见到老朋友而激动,他才会觉得惊奇。
真田苓她感受不到这些,可这难道是真田苓的错吗?
当然不是,没有人天生如此的,真田苓更不是。
工藤新一只是有些心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磨难,才能把一个人破坏成现在的样子。
真田苓的每一个问题单独拿出去都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是成年人都会崩溃的地步,可她自己一个人却把这些全部都掩埋下来,独自消化。
总不能因为真田苓的强大,就把这些全部忽视吧。
真田苓不会说不会哭,他不能当做看不到。
工藤新一放低了声音,眼神温柔的说道,“没事的,你只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真田苓:“要是.好不了呢?”
工藤新一态度不变,“那也没关系,我慢慢会告诉你。”
真田苓沉默半晌后突然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小孩儿呐。”
工藤新一随之放松下来,闻言冷哼一声,“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真田苓是全世界最熊的熊孩子了,闯祸任性不计后果,该打,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真田苓切了一声,要不是怕吓到你,她的真实年龄可比你大多了。
工藤新一冷不丁的想起一个问题,“你这两天头疼了吗?”
真田苓点了点太阳穴,“今天有点儿,但还好。”
今天,是看到朋友之后吗?工藤新一皱眉,“是不是该去复查了?家里还有药吗?”www.xiumb.com
真田苓嗯了一声,“过两天就去,应该还有吧,得问阿大我记不清了。”
工藤新一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了,“夜间越来越冷了,还要继续吹风吗?”
真田苓偏头打个哈欠,“不了,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工藤新一跳下来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困,还不赶紧回去,你要是生病了,你就死定了。”
“喂喂,你这过分了啊。”
“闭嘴,赶紧走。”
“哦。”
阿大结束手机的小游戏,还是关键人过来有用啊,OK,回家了。
真田苓第二天估摸着时间给真田弦一郎打了个电话,还是先问问吧。
真田弦一郎看到来电人有些惊讶,真田苓搬出去之后很少再联系他了,“苓?这么早打电话找我是有事儿吗?”
真田苓:“嗯,哥哥,这两天准备过来东京吗?”
真田弦一郎不解,“你在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今天就过去一趟吧。”
真田苓顿了下,“不是,没什么问题,就问问你。”
真田弦一郎虽然不明白真田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明天,明天要去趟青学,学生会有些事情要交谈,我打算明天去看看你。”
明天啊,那时间还行,真田苓正想着该怎么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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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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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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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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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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