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不禁摇了摇头,吩咐道:“好了,你先照顾着,楼下不用你操心了。”
“是。”小绿儿小声应道,送蓉妈妈出了门,便反手把门紧紧关上。
她可得把她的景姐姐给看好了。
虽说今年是新年的第一天,天还没亮,楼下也颇为热闹。
依稀还能听见还有起哄的客人,不屈不挠地叫喊着仙女下楼。
小绿儿看着昏睡过去的方景,脸上一副娇弱苍白的模样,小声地吐槽着:
“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不好好休养,一碰就倒似的还说要保护我…尽吹牛…”
她端来盆水,帮方景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整个屋子里,平静的像一滩死水一样。
小绿儿抿着嘴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现在仅仅是看着这张美到动人心魄的脸庞,便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翻涌。
她越是想要努力地平复,就越是激起那巨浪的反扑。
尤其是那苍白的嘴唇微微干涸,似乎是在等待着水源的滋润…
“……”
她偷偷看了眼紧锁的木门,默不作声地俯身将脑袋缓缓探了过去。
而方景此刻则进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中,遇见了原身这个真真正正的方大教主…
“你是谁……”方景率先开口。
对方穿着火红如骄阳般的红色长袍,一头青丝披在身后,容貌与自己这具身体分毫不差。
这人就这么静静地立在他的对面,深渊一般地眸子定定地凝视着他,良久才开口回答:
“我叫方景,现任圣教的教主,也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
方景听到这话,即便大致猜到,但心内多少还是有些无奈。
他料想应该是自己进入了虚弱昏睡的状态,所以潜伏在身体里的原身灵魂想要趁此机会夺回身体…
可他刚闪过这样的想法,就被对方开口打断。
“我的的确确已经死了,现在出现的,仅是我的一缕残魂。”
对方的声音似乎很是淡漠,即便说到自己已经身死,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可方景听到这里,心里却是一惊。
俗话说得好:身死道消。
人一旦死去,那么他无论多高的道行,都得进入轮回,重新来过。
就凭这一缕残魂,还能强行留在已经死去的身体里不知多久,这等功法怕是小说里金丹、元婴境界的修真者都做不到吧?
这个方大教主,难道真是修真大佬?xǐυmь.℃òm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修真者的含义,但料想应是修行功法,吸纳天地灵力的修炼者。没错,我是。”红衣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方景有些震惊。
“当然,在这具身体里,我就是你。”
“你不想夺回身体?那你想做什么?”方景有些疑惑。
对方既然是修炼者,那么对于他来说,现在这种状况,根本没有丝毫的手段能够反抗。
“现在,你就是我,自然要帮我做一些我还没有完成的事情。”
“……”对方说的理所当然,方景无话可说。
可是自己之所以会昏睡过去,就是因为这具身体现在受到的创伤实在太过严重。
“连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抱一下都会昏倒,而且我听说现在外面还有些诡异的东西,方大教主您可就行行好,饶了我吧……”
“怎么?外面有诡异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这方大教主红袖一甩,盯着方景的眸子微眯,顿时一股天崩地裂般的气势从身上传来,惊得方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自、自然是在天水地牢里,有一个老太监似的人过来说的。”
“果然,他们还是不听我的劝阻,强行把封印打开了……过了风岩口,那些东西可真是肆无忌惮了……”红衣似乎陷入了沉思,语气间也有些落寞。
“那人,还跟你说了什么…”这一次,似乎还带着些期许。
“那个老太监?他也没说什么了…对了!他说,皇帝喜得龙凤,所以大赦天下,把我从天水地牢给放了。那老太监还硬生生地把我身上的铁链扯了下来,疼死我了…我说你是不是先前跟那个老太监有仇啊?”
方景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嘴里还不忘吐槽那个老太监。
话音刚落,却见红衣突然开口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张狂不羁。
“你怎么了…”方景弱弱地问道,他害怕红衣在牢里关得太久,会不会精神有些问题。
毕竟连人都关死在里面…
“屈屈伏妖锁链与湮灵锥,岂能拦得住我。我答应过她会在天水地牢自缚十年,自然说到做到。皇帝日日夜夜想要杀我,天下间奇绝毒物拌在食物里,我吃了十年又能如何。”
“我笑的是,最后竟然只有一个阉人记得我方景的情份。”红衣说着,一身气势猛然收回,单薄的身影忽地跌坐在地。
即便他侧过头去,方景依旧分明地看见,一道晶莹的泪光从他脸颊滑落。
“额…究竟是怎么回事…”方景被绕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皇帝想要杀我,却怕激怒于我让我违背誓言,只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十年了!哼!什么大赦天下!他只不过觉得我吃了十年的毒药,又废了一身功力,怎么也该成了强弩之末,找个机会想要让曹公公来杀我罢了。”
“那…那个老太监…曹公公…他竟然敢抗旨把我放了?怎么看他也不像好人啊…”方景不明所以地问道。
“念在旧情是一,更重要的,怕是他想要日月崖下面的那东西,你死了,便无人知晓了。”
“可我没死我也不知道啊…”方景挠了挠头,继续问道:“是什么东西?”
“你答应我,去帮我做一件事,我自然会告诉你。”红衣似乎吃定了方景,一双深邃的眸子转眼间就变得波光流转甚是迷人,笑意盈盈地说道。
“可得了吧,我连抱个小丫头都能昏过去!就这能力,出了南庆楼,遇到个小孩我估计都能被打死,更别说外面还有什么诡异…听着就不像是正常人能对付的…”方景有心无力地说道。
这南庆楼里,他就是当条咸鱼,日子也能过得衣食无忧,何必冒险去拿什么东西。
知道的越多呀,死的就越快!
“只要你答应我,我自然会帮你,你若不答应,只怕在这南庆楼里也藏不了多久,你以为皇帝的眼线会那么轻易被曹公公瞒住?你也太小看这南国皇帝,亦或是我方大教主的赫赫威名了。”红衣知道他心中所想,轻蔑地笑着说道。
言语中不难看出他的自负与骄傲。
可你到头来还不得求我?
“我能帮你克制湮灵锥的影响,你以后不会再脱力了。”红衣说道。
“就这?我像是那种能被人忽悠的傻子吗?”方景头都没抬。
“我能帮你将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不会时常因为毒性复发而头晕吐血。”红衣继续说道。
“不就是头晕吐血么,我忍得住。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我还能帮你踏上修炼之路,你用我方大教主的身体重修圣教功法,要不了几年,天下之大,无不可去之处。”
“呵呵!”方景看着红衣认真的表情一声嗤笑。
他起身握住红衣纤细的手掌,说道:“什么时候开始。”
给跪了啊,大佬!
修炼啊,正经人谁不想修炼啊。
能飞耶!
御剑啊,踏空啊,我想怎么来怎么来,别人看我跟看神仙一样!
再念上两句诗!
它不是帅不帅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帅到裂开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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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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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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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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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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