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上午,八月的天还是很让人汗津津的好吧?
反正程渔是不喜欢夏天,出门要被晒成黑炭不说,还一身臭汗,黏糊糊的。
回屋里,蒲扇在手里扇得噼啪响,就像程渔的烦躁心情一样。
这感觉,有点儿熟悉:好像月信要来那几天!
咦,完球了!我不想用那啥草木灰啊!
纸?我不会造!卫生巾?我也不会呀!卫生棉条?我去......高级了。
这边的司马澜似乎有什么心事,在程渔身后,欲言又止的,却又一直闷着没说。
芸婆叹口气,拍拍司马澜的肩膀:“澜哥儿啊,万事从心就行!啊!”
说完背着手溜溜哒哒的遛弯儿去了。
芸婆已经看开:孩子们的事情自己考虑去吧!她现在就是一个闲老太太,有吃有喝有闺蜜就行了!
诶,对啦!找付瞎子唠嗑去!免得她一个人在山上住着无聊!
“小神婆!救命呀!”
被喊声拉回现实的程渔,立马站起来往外看着。
一个身穿蓝色轻纱,额上戴着头巾的夫人,抱着一床被子咚咚的跑进来。
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浅棕色长襟的老妇人,旁边扶着她的是一个高瘦的藏蓝色长衫男人。
两人身后乌拉拉跟着好几个丫鬟婆子。
“小神婆,你救救我家安哥儿吧!”
那戴头巾的夫人双眼红肿,颤抖的抱着一床被子,浑身害怕的抖个不停。
“你孩子呢?”程渔莫名了!然后看着夫人怀里的被子,被子?被子!
我艹,程渔不等那戴着头巾的夫人说话,赶紧扒拉开人怀里的被子,露出里面湿透的小婴儿来!
只见小婴孩呼吸急促,哭声无力。
“你们有病吧!这么热的天,自己穿的轻纱薄襟,给孩子捂被子!
几十岁的人了,不带脑子的吗?一家子脑子都被门夹过的吧?”
“无知小儿!莫要......”那老妇人开口。
“无知你个屁!再开口,滚出去!”
司马澜:哇塞,小渔好霸气!
听到程渔大声说话的内院众人,呼啦啦的跑出来,一排的站在门边观望。
程渔是一边骂,一边把小婴孩从被子里拉出来。
“小神婆,不可!”被搀扶着的老妇人出声阻止。
“小......”程渔对面的小夫人刚想说,却被老妇人抢先了。
“不可什么不可?你们来找我,就得听我的!
在我看病的时候,有屁都得给老娘憋着!一边呆着去!”
司马澜和内院众人星星眼:好厉害!
气的那棕色衣襟的老妇人,胸口剧烈的起伏。
旁边一老婆子赶紧倒水,上前给她喝下,顺口气。
小夫人轻轻吐口气:幸好不是我先说出口!小神婆好凶啊!
程渔才不管那些人在想些什么。
专心的先是检查一下呼吸脉搏,接着翻看眼皮,摸脉。
看婴儿高度发热,也不知道是捂热的还是真的有那么烧。
但是显然已经是有捂热综合症症状了!
气的程渔把婴儿的衣服,扒拉来只剩一层肚兜,然后再轻轻的抱在自己怀里。
旁边一群人倒抽气的声音“咝~~”
小神婆怎么把安哥儿给扒光了!
等会儿冷着了!又要发烧啦!
“澜哥儿,你马上去取点儿烈酒来!www.xiumb.com
阿南!阿南!你去让刘婶儿烧点水,然后一点温温的,找个盆,赶紧提过来!”
“好嘞渔姐姐!”阿南应声。
“小姐,我知道了!我马上去烧水!”
“哎,你们杵门口干啥?都散开点,憋让空气都流不进来!
还有你们,无关紧要的人都出去等着!站这里浪费空气!”
“哪个脑子清楚的人,出来说话!”程渔对这样的家长,是没好语气的。
“小神婆,请问!”是扶着老妇人的男子。
“怎么回事儿?”边说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小婴儿。
“回小神婆,此婴儿是我儿子,于八月八日出生。
出生后第五六日,突然发烧,我们就照着古方,捂汗来退热。
不曾想并没有退热,反而越来越热,水奶不进,还发起虚来。”
听完男子的话,程渔简直是气的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捂热发汗?呵呵,你差点把你儿子捂来热死!!
你发烧时想吃饭啊?怕是口皮都干来起皮了,还不想喝水吧?
你多大人了,身体都已经发育完成了!可是你儿子还没有!
现在的他,各项身体机能才正从零开始,慢慢发育,去适应这个新世界!
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差点被你这愚蠢的父亲给捂死!”
男子被程渔一顿削,削得眼睛也抬不起来。
老妇人回神:“你这乡下丫头,果真毫无礼数!
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老身今日真是涨见识了!哼!”
“哟呵,这就叫见识啦?你这酸不拉唧的老婆子,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在我这里唧唧歪歪,活够岁数了是吧?
再乱说话,老娘今天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听着这些话,旁边的那些个丫鬟婆子,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先前的婆子战战兢兢的,继续倒水给老妇人喝。
是谁说张家村的小神婆,医术好、亲民、平易近人?拉出来!乱棍打死!
“小渔,你要的烈酒!”司马澜递来烈酒。
“拿温水等比例酒,兑好。”
“好!”取了旁边的小盆子,倒酒倒水,递给了程渔。
程渔将小婴儿放在衣服上,用兑好的烈酒当酒精,给小婴儿反复擦拭颈部、腋窝手腕、腹股沟,蝈窝处。
擦拭了两遍之后,程渔不敢再继续擦拭下去。因为一是婴儿皮肤娇贵,二是皮肤吸收太多酒精对这么小的婴儿来说,容易酒精中毒。
“小姐,温水备好了!”刘惠提着水,阿南拿着盆站在了门外。
程渔点头,让两人进的门来。
摸了摸婴儿颈部,这会儿热倒是退了些。
“刘婶儿,你去熬点米粥,清一点。我只要上面的米汤!”
“哎!好!我这就去小姐!”说着又转身忙去了。
眼神愤愤的扫过婴儿家人,程渔也难得说话了。
将婴儿抱起来,轻轻的退去肚兜,试了试水温,先把婴儿轻轻的夹在腋窝下,浇水细细的洗着头发。
然后擦干水分,慢慢的再洗身体,轻柔的,温言细语的逗弄着婴儿。
婴儿则是舒舒服服的嘤咛着,嘟着嘴巴到处探索着。
看得旁边的人都傻眼了:这是刚刚那个骂人不眨眼的小神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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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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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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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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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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