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结束后,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余清舒始终没想明白战司濯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
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爱丽丝打开门,余清舒透过镜子看清了敲门的人,是把她带来这里的那两个黑衣人。
“时间差不多了。”其中一人冷沉着提醒道。
“好的,我这就让余小姐换上衣服。”爱丽丝毕恭毕敬道。
爱丽丝重新把门关上,余清舒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尖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就在敲到第五下的时候,爱丽丝走过来了。
“余小姐,请您去把衣服换一下吧。”
余清舒侧头看向爱丽丝,眸子闪了闪,“你知道是谁让你给我做造型的?”
“知道,是战总。”爱丽丝笑着,但这笑总是礼貌得体,透着疏离。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让你给我做造型?”她想从爱丽丝的嘴里得到一点头绪。
爱丽丝垂着睫羽,让了让身子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余小姐,我们无权得知顾客的隐私。”
余清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顺着她指着的方向走进换衣间。
打开换衣间的门,看清里面挂着的那条裙子,她的眸如染墨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如幽深的潭水。
她唇角牵动了两下,嗤了一声。
如果说刚才还不知道战司濯到底想要做什么,在看到这条裙子之后,余清舒倒是明白了。
爱丽丝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余小姐,战总有句话托我向您转达。”
“战总说,您身边的那位律师创办的律师事务所并没有正规的营业执照,他不介意为工商局分忧解难。”
余清舒心脏毋地一沉。
她是真的小看了战司濯,居然短短时间内就将易律师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她要是不穿上这条裙子,下一秒,易律师恐怕就会被司法部门带走调查。
这样,易律师非但有麻烦,只要战司濯想,她继承遗嘱的事情也会打水漂。
他的威胁,一见针血。
余清舒不自觉咬紧后槽牙,抬眼看着面前的裙子,攥成拳的手紧了紧,压着嗓音:“我会换上的。”
“余小姐,您还有五分钟。”爱丽丝善意的提醒。
-
夜幕降临,帝都的奢靡也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躁动起来。
君合会所,坐落于帝都市中心,是千金公子哥、精英白领最喜欢来的场所之一。
一共33层,一楼大厅,二楼至七楼分别是咖啡厅、西餐厅、静吧、游戏厅、赌场和迪吧,其余便是专门提供给客人休息的房间。
在这里可以看到帝都的典则俊雅,亦可以看见它的奢靡荒诞。可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帝都繁华的小小缩影。
三楼,静吧包厢内。
叩叩两声,服务生双手端着刚刚醒好的红酒小心翼翼地走进来,逐一给包厢内的人倒上。
“战少,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说好带女伴,全场就你一个人没带。”坐在长沙发另一端的中年男人半揽着女伴,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红酒杯,笑侃道。
“还是说,战少这是看不起我,所以连带女伴这样的面子都不愿意给?那我可就要好好怀疑战少要跟我们合作的心意了。”
站在门口守着的风蕲闻声抬眸望去。
说话的人正是这次战司濯要合作的人,酒宴也是他组的局。
这个合作事关战氏集团下个季度的战略方案,更是牵连上百亿资金的项目,所以战司濯亲自赴约。
风蕲剑眉轻蹙,墨眸沉了沉,暗纹涌动。
这人未免说话太嚣张了些,即便战氏集团有意与他合作,但也并非只他一家选择。
表面上对方是战氏集团的甲方,但实际上若战司濯不屑,甲方也可以变成乙方,对方手上仗着的那点资本靠山,根本不够看的。
战司濯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听到对方挑衅轻蔑的话并没有什么表情,纤长而骨节分明的两指夹着红酒杯轻抿一口。
中年男人见他对自己说的话置若罔闻的态度,面色阴沉下来。
这显然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他何曾得到过这样的待遇?谁不是求着上门找他合作!
“战少这是什么意思?”中年男人按捺不住,语气不悦。
战司濯抿了两口,慢悠悠地看向中年男人,轻掀薄唇:“郭总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郭总眯了眯眼。
风蕲看了一眼刚收到的信息,健步走到战司濯边上,附耳道:“战总,余小姐到了。”
战司濯眼底的阴鸷闪过一瞬,薄唇轻勾,“郭总,在这里带自己的女伴喝酒可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换个玩法。”
“换个玩法?”
“女伴嘛,换着玩才有意思,不是吗?”话音落,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服务生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余清舒走进来,服务生便离开了,而她进来的那刻,正好将战司濯说的那句话听了进去。
郭总听到动静看向余清舒,这一看,眼睛亮了。
即便包厢内的光线昏暗,但还是遮不住余清舒身上散发出来的淡然清冷的气质,还有她那张胜似天仙的脸,加之配上这条裙子,浑身都透着又纯又欲,引人入胜。
郭总的目光越发的炽热,直勾勾地盯着余清舒,一时心猿意马。
“你是谁?”郭总咽了咽唾沫,哑着声音问。
余清舒被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眼底闪过一道厌恶的神色。
战司濯从始至终没有看余清舒一眼,见郭总的眼神,他勾唇放下酒杯,“我的女伴,郭总,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郭总嘴角的笑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忙拔高音量道:“好!这个游戏好!我答应了!”
他也算是见过不少的女人,可这样长相好看的,他还是头一次。
一想到这女人就要任由他摆布,他就忍不住想要扑过去。
说完,郭总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怀中的女伴一把推到战司濯那边去。
女伴没有准备的被一把推过去,踉跄好几步,眼看着要摔在战司濯的怀里,她又怕又紧张。xiumb.com
怕疼,可转念一想眼前的男人帅如天神,她便又忍不住紧张,有些期待他接住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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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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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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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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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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