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突然迎来一阵强风,呼啸而过。
我的头发被吹乱。
随后,我便看到江祭臣和沈安之,闭着眼睛,笔挺地站在江来的身前。
我立刻将手中的金刚杵收回。
因为刚刚太过用力,在收回的时候,差点伤到我自己。
我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金刚杵划破了我的手指,贪婪地吸食着我的指尖血。
“蠢货!”
我低声咒骂着。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咒骂金刚杵,还是在咒骂我自己。
我听见江来的笑声:“怎么?下不了手?他们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只是偶尔清晰罢了。”
我一边唇角上扬。
这下,倒是解释得通了。
以前,我一直觉得,江祭臣和沈安之非常奇怪,有时候看上去好像是江来的人。
但有时候,却又好像在真的关心我。
所以,如果没有江来的控制。
我们三个,还是能成为最好的铁三角。
江来以血献祭,喂养着江祭臣和沈安之。
随即,两人猛地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我。
我叹口气,沉下声音:
“兄弟,我没办法,我必须要救人,所以,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我握紧金刚杵,重新朝着江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江祭臣和沈安之现在脸上全都是麻木的模样。
其实我的心里特别难受。
这一刻,他们的身份都揭开了。
那么轻易的,被江来揭开。
他们,对江来这个人来说,从来都不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而他们被江来利用,完全是因为他们跟我之间的关系是最密切的。
用最亲的人,杀了最亲近的人。
江来。
似乎从民国时期开始,就一直在做着这样的试验。
到现在,依然还是换汤不换药。
也准备利用我,收集起沈清的三魂七魄。
这个过程中,我需要杀了多少至亲的人才能完成他的预想。
我与江祭臣和沈安之对打。
他们身上的功夫,根本就不是我能企及的。
我除了莽,一如所有。
但他们,却都是身轻如燕,潇洒自如的样子。
可在对战的过程中,我能清楚地感觉到。
他们两个一直都没有真的要对抗我。
在我攻击的时候,他们只是回避着我的攻击。
在我想要冲破他们的阻碍,去对抗江来的时候。
他们也不过是出手阻止罢了。
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放我过去!我能救你们!”
我压着嗓子说道。
黑暗的夜色中。
我发现江来好像已经消失不见。
刚刚明明已经将他引了出来,现下,却让他再次消失。
这次的引蛇出洞,很可能会让江来更加警惕。
江祭臣和沈安之的眼睛,依然直愣愣地看着我。
没有一丝一毫情绪的变化。
他们变成了傀儡。
一如当初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所见到的那个纸人傀儡一样。
我奋力一搏,将金刚杵抵在江祭臣的腰间:
“江祭臣!清醒一点!”
因为距离靠得很近,我能看到江祭臣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但是,当我想要再次靠近,仔细观察江祭臣的表情时。
一旁的沈安之一把将我拉开。
他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嘴巴一开一合地在动。
“什么?”我想要靠近沈安之。
却发现他拉着一旁的江祭臣,身体向后退去一些。
完全不愿意与我靠近。
我不理解。
刚刚在寻找三魂七魄的事件中,明明他们看上去有过清醒的样子。
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我清楚地记得,进入这个幻境之前,江祭臣腰上的伤口。
血肉模糊。
他没说,我也知道,一定跟江来有关。
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难道,所谓更重要的事,就是计划着在这里等我出现?
我不信。
耳边传来咯咯咯的声音。
我无奈地叹气:“又来了。”
无所谓,只要刚刚看出江祭臣和沈安之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我就放心了。
我唇角一勾,笑着转身。
便看到背后的那群白骨重新从地面上爬起来。
摇摇晃晃地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Χiυmъ.cοΜ
我一点都不担心。
刚刚,他们啃食过我身体的位置,现在已经全部愈合。
在这种危险又紧张的时机。
我脑子又开始分叉,开始想着。
早知道我有这么厉害的功能,就应该去找一些更加厉害的工作。
而不是送外卖那么辛苦。
一边想着。
那些白骨已经将我团团围住。
他们的嘴巴也是一开一合的样子。
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很随意地煽动着。
反正,他们就算是真的想要说话,我也是听不懂的。
无所谓了。
我歪一下头,笑着对身后的江祭臣和沈安之说道:
“你们两个现在头脑不清醒,想要拦着我,我不跟你们计较,
不过,等我突破重围,把你们救出去之后,别忘了,你们欠我一顿大酒!
不醉不归的那种!”
江祭臣和沈安之两人眼神微动。
是我能清楚看到的样子。
我淡淡地笑着:“好在,不是无药可救,这样就好!”
说完话,我握紧金刚杵。
飞身冲向对面那群没有思想的枯骨。
他们的身体不断破碎,倒下,再重组。
就像是一堆没有用的积木。
让人看着心慌。
很快,这些枯骨将我团团围住,我站在正中央。
外围。
江祭臣和沈安之就跟俩门神一样,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无语:“喂!你们两个,这玩意儿要怎么破局?”
我大声喊着。
起初,我并没有真的指望两个人会回答我。
只是我在无用地发牢骚罢了。
可是。
下一秒,我看到江祭臣率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随即,沈安之也慢慢地动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像是灵魂的模样。
而是没有腐烂的尸体。
我一惊:“什么情况?难道他们两个也准备要加入这些丑陋的枯骨,一起来拦着我?”
下一秒。
我看到江祭臣的嘴角僵硬地上扬了一下。
这笑容里,充满了善意。
我一愣。
随后,便看到两人对视一眼,跃身而起。
突破重围。
冲向我。
“你们.......”我话音未落。
就见两人各自拿出自己的武器。
面前的一众枯骨彻底倒下。
再也无法重组起身。
“你们.......”
这次,我的话里,带着疑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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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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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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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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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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