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她心里颇为辛酸。
陆岑口里是那么尊敬她这个姑妈,平时见到,也礼貌相待,与他父母完全不一样,他对她这个姑妈完全没有敌意,甚至逢年过节,还打电话问候。
难道就为了家族股份一事,他就要致她这个姑妈于死地么?
说到说,陆星溱又摇摇头,眼角沁出了泪,“我怎么都不敢相信,陆岑是那样的人。”
“妈,这不是你想不想,而是这次下毒的人就是他。”陆庸很肯定地说道,当在医院陆白拿出那只注射器时,陆岑的脸色已经肯定了他们的推测,毒就是陆岑下的。
之前,陆庸也想过这毒有没有可能是陆章原或孔利妃,但陆白说,陆章原和孔利妃不会想到那么缜密的下毒方式。
结果,果然如陆白说,是陆岑。
“好了,溱姑妈,我过来问这件事主要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毒的。”陆白说道,“其实,他下毒的事找不到证据,我也还有别的把柄可以把他送入监狱。”
陆星溱知道陆白是怎样说到做到的人,在果决与手段上,估记比陆老与陆佑天还让人胆寒。
她不禁皱起眉,担忧地道,“陆白,姑妈能不能求你件事。”
“妈!”深知母亲善良的陆庸脸也变了,他一字一句认真地提醒他母亲说,“你别忘了,陆岑想害死你,还将毒害陆老的罪名扣在了你头上!三叔家里从未给过你好脸色看,你没有理由替他们说话,也别再替他说话!”
“陆庸。”陆星溱看着他,“记得你小时候,我经常教育你,别人有别人的心眼,但我们要有我们的肚量。”
“可妈你刚才不是说了!”陆庸情绪激动,“陆岑他怎么知道你那天是送坛酒给陆老,他带着毒药来找你,就是预备着如果你不答应站在他们那一边,他就要对付你了!”
想到自己的母亲差点中毒。
更可能,失去性命!
陆庸无法原谅陆岑!
“他这回确实做得确实不对,不过我现在不也是没事。”陆星溱说道,“这说明一切自有造化,我既然无事,自然要劝你们团结,就算是为了家族。”
“我看你是听小叔讲经文讲多了!”陆庸生气地将杯里的酒喝完了。
平时有空,陆星溱总会去她弟弟陆星群出家的寺院看望他弟弟,偶尔也听他弟弟讲讲经文,也许受佛道所熏陶,人看着是越来越随和,越来越宽容,大有一副菩萨心肠了!
陆白对此只是笑笑,站起来道,“溱姑妈,你不必说了,虽然你是逃过了一劫,但现在我爷爷还是中毒了,到现在都没醒。我不能就此放过他。”
陆星溱叹了口气,“我不会让你不作计较,只是,大家都是陆家的人,希望你能留点情面吧。”
“情面?”陆白冷道,“我没有放过他的理由,溱姑妈,实不相瞒,在S城听到有人敢向爷爷下毒时我就不打算再留他们。”
“陆白,你……”陆星溱看着他,最后又皱眉道,“其实,这次的事只要有个惩罚就行了。其实在你们今天过来之前,章原家的陆茉来找过我了,哭得那叫一个惨,说也去找银苏国原他们帮忙了,但谁也说帮不了她。其实章元集团做假账的事,他家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向陆老下毒一事,想必也只是陆岑一时冲动……”wWW.ΧìǔΜЬ.CǒΜ
“溱姑妈,你在家好好休息吧。”陆白说道,回头对候在旁边的一个佣人说,“把安夏儿他们叫过来吧。”
佣人点头而去。
陆星溱不肯放弃,希望陆白能对他们自家人网开一面,“陆白,陆家能发展成现在的大家族,不容易,内讧,只是会让外人看笑话。”
陆庸拢着眉,“妈,你就别担心了,这些事陆白会处理。”
陆星溱一脸无奈。
陆白说道,“溱姑妈,如果他们只是想争董事长之位或重新分股份,那这只是我们族内部的事,但现在事态严重。如果中毒的是陆庸堂哥,他至今未醒来,你能原谅下毒的人么?”
陆星溱怔住了。
最后她低下头,用纸贴擦湿润的眼角,“但陆家如果因此分裂,实在太可惜了。”她不会忘记,陆老是要将陆章原一家赶出陆家,陆白,只怕会比这做得更过份。
陆笑冷哼,“少他们一家,陆家也还是陆家。”
当天陆白和安夏儿走后,陆庸和蓝梅来到陆星溱面前,看着难过的她,二人一时都说不出太多安慰的话。
老佣人捧着纸巾盒在她面前,陆星溱一脸悲伤地擦着泪,“下午陆茉过来的时候,我看着她很是心疼,我看得出她不是表面伤心,她的家要散了……其实,我也不只是为了章原家里,更想要家族团结,希望这次的事能给章原他们家一个教训让他们记住主家的好就行。”
“妈,这是不可能的。”蓝梅说,“他们这次做得实在是太过份了。”
“让他们像国原家那样不行么。”陆星溱道,“只要他们认错……”
“妈,他们家的情况不一样。”陆庸道,“国原大伯他只是想要董事长之位,并没有伤害到谁,除了寄了一封威胁信,但却并没有真正绑架陆宸陆玺,而陆釉又站在陆白那边帮忙查案子,所以陆白自然有放过他们一家的理由。”
又道,“但三叔家先是作假账的事被曝出,后又向陆老下毒企图害陆老性命,孔利珉还深夜出现在医院意图杀害中毒的陆老。这一件件,已经不是家族矛盾,他们已经犯了法,是想害他性命。”
“可陆岑他实在是个人才……”陆星溱痛惜道,“陆家失去他可惜了,好好劝劝只要他能悔过的话……”
“妈,他确实是个人才,但他的才没有用在正道上,而是与他父母一样只在意个人利益。”陆庸说道,“没有把家族放在第一位。而且陆白需要处置三叔他们一家,不然,无法立威,必须让其他的亲属知道敢挑战主家的权威是什么下场。”
听到儿子媳妇都这么说,陆星溱也说不出什么话了,她仁至义尽。
蓝梅握着她的手,“妈,您就别操心了,好好注意你的身体。”
陆星溱点了点头。
陆庸没在家里看到外祖父,“妈,外公么呢?”
“陆老中毒进医院后,你们外祖父去找陆白奶奶家那边的亲戚了,怕万一陆白没回来,少夫人又撑不住,国原和章原家里会再次发飙。不过陆白现在既已回来,想必已经也用不着那边的亲戚出面,你外公很快会回来吧。”
所以相叔公在当时陆老住院后就离开了陆家,陆白奶奶虽然早逝了,但那边的亲戚势力却还在,也依然会支持陆家,只是陆老这次的寿宴是小办,所以没请那边的人。
陆白和安夏儿回陆家的途中,接到相叔公的电话。
“有劳三爷爷。”陆白道,“代我问候那边的亲戚,这边已经没事了,后面的事情我都很快会处理。”
“那就好啊。”电话里相叔公松了口气,“那你爷爷情况怎样?”
“爷爷还没醒。”
“哎,早就劝大哥他退休了,这家族的事啊交给你们年轻人就行了。”相叔公说道,“就是因为陆白你与你父亲的关系不好,你父亲又不在家,他才不得不一直掌管陆氏与陆家啊。”
“三爷爷说得是。”陆白道,“等爷爷这次醒来,我会叫他退休怡养天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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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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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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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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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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