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也可以叫我名字。”安夏儿对蓝梅说。
“咳……”蓝梅意识到自己也还在唤安夏儿少夫人,脸色不免有点为难之色,拢手在唇前咳了一下说,“少夫人,我和陆庸就算了,我们是同辈,再者,我是陆氏的律师,与少夫人你去公司时,我还是以律师的身份叫你少夫人比较合适。”
“对。”陆庸也点头,“我叫陆白的名字可以,毕竟我年长他一些,与他是堂兄弟相互之间比较熟悉。但我叫少夫人你的名字,也感觉有点不合适。所以还是我和蓝梅,还是按习惯称呼吧。”
不愧是夫妻,在这一点上都有共识!
安夏儿汗颜,“……”
“随他们吧。”陆白说,“不过是一个称呼。”
“对,少夫人你跟我们就不必客气了。”蓝梅说道。
“哈哈,溱奶奶,你吃〜你也吃!”LuLu跑到陆星溱那边,用勺子挖起一口布直往陆星溱嘴巴里送,粉粉的小肉手握着细细长长的银勺,格外地可爱
安夏儿怕她一只手端不起盛布厅的盘子,赶紧过去,“LuLu,妈咪帮你拿哈。”
“哎呀,谢谢LuLu小姐。”陆星溱喜笑颜开,“不过溱奶奶不能吃太甜的,还是你吃吧。”
“可是很好吃哦!”
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不能吃得太甜或太咸,这安夏儿倒一时没考虑到,这才让LuLu回来自己吃。
陆白见有孩子在实在不好谈话,对安夏儿道,“夏儿,你先带孩子们去玩玩,我跟溱姑妈把这两天的事谈一下。”
“啊?我不走。”LuLu见大人都在这,觉得还是这里热闹。
陆宸陆玺倒是懂事地站了起来。
安夏儿哄着女儿,“LuLu,跟妈咪来……”
蓝梅亲切地说,“LuLu小姐,我家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四季如画,我们先去花园看看吧。”
“对对,看看溱奶奶家的花园好不好?”安夏儿也忙哄着。
“花园?那好!”LuLu放下勺子,连脸都没有擦就自己奔过去了。
“LuLu小姐,花园不在那边……”蓝梅和家里的一些佣人赶紧追上去。
安夏儿牵着陆宸陆玺,“那溱姑妈,那我就先带孩子们去参观下你家的花园吧,你们先谈。”
“溱奶奶,待会见。”陆宸陆玺小绅士般地行了个礼,和安夏儿先出去了。
陆星溱目光还在孩子们去花园的方向,直感叹说,“陆白,你看你们多好,孩子个个可爱听话,你也事业有成,按理你应该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惜,肩负着整个家族,巨大的责任使你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家人,这也是唯一的遗憾了吧!”
她回头看向陆白,仿佛明白陆白心事地说,“但没有完美的人生,有时就是因为遗憾才会觉得珍贵,我们才会珍惜,上回,佑天回到陆家时,我也是这么劝他的……”
陆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上回他回家时,溱姑妈跟他谈过?”
“谈过。”陆星溱说道,“他和陆老回到陆家时,摆了宴席,也为了让他与陆家的人见个面,毕竟佑天已经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必须让人知道。陆家,还有佑天也在呢!”
不然哪,孔家和银家的人,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这话陆星溱是没说出来的,但陆白和陆庸都明白。
这回就是顾及到陆佑天还在,所以陆章原他们才会设了S城老赵那个案子,想要先抹黑陆佑天的名声,以防他会中途回来接陆老的位置。
“那姑妈跟他谈了什么?”陆白问。
“当然是你们父子的事。”陆星溱说,“陆白你母亲和弟弟的事过去这么久了,我说让他释怀,毕竟发生那样的事也不是他想要的,带着愧疚活着,那实在太痛苦。”
陆白不语。
陆星溱又道,“陆白,你也一样,该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现在的家,你应该让你自己轻松一点,这带着恨,哪能活得轻松呀。
有些人有些事,若实在原谅不了,至少要学会忘记。”
见陆白没说话,陆庸皱了皱眉,“妈,陆白过来是探望你,别提其他的事了。”整个陆家几乎都知道,陆白不爱听人提起他父亲。
不想,陆白却笑了一下,“溱姑妈说得对。”
陆庸有点震惊。
“我该忘记。”陆白道,“也是,他父亲住院,家族内部差点乱成一团,他也没想过回来,那样的父亲,权当没有。”
刚抽了一根烟的陆庸汗了汗,“……”这果然不该提。
“陆白,你这个大少爷真是……”陆星溱又好笑道,“算了,只要你没那么恨佑天了,我们都觉得欣慰,想必你妈在天有灵也会瞑目了。”
知道陆白爱酒,陆庸让佣人上来倒了三杯酒。
陆星溱不能常喝,只是轻抿了一两口。
陆白与陆庸碰过杯后,酒话间,陆白提起,“溱姑妈,我这次过来除了探望你,还有想向你问一件事。”
“是那坛酒的事吧。”陆星溱虽然带着一个病体,拿着酒的姿态也依然是一副贵妇人气质,但很是随和,“知道你会来问,不过陆庸也问过我了,那天确实只有陆岑来了我们家。”
“目的是什么?”陆白轻晃着手里的杯子,目光清冷。
“明里,是来探望我这个姑妈。”陆星溱道,“话里,是想让我站在他家和国原家那一边,支持他们向主家夺权的计划。”
“哼。”陆白冷笑。
“我也不想让他不高兴地回去,所以一时便说,考虑一下。”陆星溱说道,“只是没想到,他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不会支持他们。
那天,我刚刚让人将那坛酒拿出来,准备让家里的下人包装好带去陆家主宅,陆岑走的时候,还过去看了一下,当时他还问我关于酒的事。”
“怎么问?”
“问是不是送给陆老的寿礼。”陆星溱说道。
“那当时,溱姑妈你们没看到他下毒?或者有让他跟那坛酒单独呆着?”陆白问。
“没有,当时酒就放在那案桌上。”陆星溱指了指大厅门旁边的那方黄花梨案桌,说道,“他是出去的时候注意到了,我当时也在厅里。”
“溱姑妈,你好好回想一下。”陆白说道,“当时他有没有下毒的机会,我和陆庸堂哥其实目前只找到了他下毒的理由,但直接的证据并没有。”
陆庸皱了皱眉,“妈,这事关你的清白,还能想起什么么?”
“那可能只有那一会了。”陆星溱又叹了口气,“我回头向佣人去准备包装那坛酒时,没有看他,不过也只有一会,回过头来时,我没有看到什么。”
“你回头交代佣人时,他只需几秒便可以用注射器刺穿酒坛盖,将毒注入酒中。”陆白看着前面那方黄花梨的案桌,“我若没猜错,他当时是正要离开,所以是背对溱姑妈你。”
陆星溱恍然想起,“对,他确实背对我。”
“想必他是在那时下毒的吧。”陆庸说道,“我当时在家里大门外看到他,还觉得奇怪在那个时间他来我家做什么。”
陆白又问陆星溱,“溱姑妈,你相信是陆岑下的毒么?”
说到这一点上,陆星溱又长长了叹了口气,喝了口杯里的红酒,“我是不想相信的,按你们这么说,那他来我家时就已经准备好了毒药。可当时,他怎么知道我要送酒给陆老,万一是别的东西,那他准备的毒药,又是做什么用的,或者说……对付谁的?”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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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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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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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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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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