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恺就是信她,没有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他爱着的人,从来光明磊落,绝对不做坏的事情。
她那样倔强,那样要强,那样嫌恶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背着他去做呢。
也许他不应该这样说,但事实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找了小三,当了外遇情人,她穆皎,都不屑于做那种事情。
因为亲身经历过的痛苦,便不想要再去承受。
贺言恺想起穆皎,心脏就会莫名的抽痛,那种痛,就好像有一根针,一直扎着你的心脏,最中心的位置,那里面住着的,正是穆皎。
一下一下的刺激着你,让你时时刻刻记着,不要去伤害她,哪怕自己会受伤。
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有些痛苦,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冷冷看着贺妤沫,教训道:“你是贺家的三小姐,这样跌份的事情以后不要做了,你可以不相信穆皎,但你应该了解孟泽霆,他绝对不会是穆皎才不跟你订婚的。”
贺妤沫心境一沉,好像被说中了心事,那些气焰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扁扁嘴,身体都好像没了力气,蜷缩着,软糯着嗓音说:“怎么办嘛,我那么喜欢他,他为什么不要跟我订婚,贺家这样强大,他怎么就那么烦人啊。”
“因为不喜欢,因为不爱。”
没什么理由,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不管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都喜欢,可是不爱就是不爱。
没有任何理由。wWW.ΧìǔΜЬ.CǒΜ
他孟家,也不是非要通过联姻才能巩固自己地位的家族。
贺妤沫的心情就好像五月份的天啊,说变就变,刚刚还激动不已,这会儿就悲伤不已了。
被送回贺家,一路上都低声啜泣着,贺言恺没心情安抚她的情绪,送她到了贺家,就离开了。
叶汐正推着婴儿车在院子里散步,见她垂头丧气的回来,心思一动,便问道:“妤沫,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吃晚饭了没有啊?”
贺妤沫听到叶汐的声音,瞥了她一眼,嘟囔道:“你还说,要不是因为你说穆皎的坏话,我能去找她嘛,搞得现在大哥对我态度一点也不好。”
叶汐暗暗勾了下唇角,转念又做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说:“妤沫,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去找穆皎,我也是听说的,不能信啊,你没事吧,用不用我去跟大哥解释解释?”
贺妤沫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还解释什么,等你解释,黄瓜菜都凉了。”
她烦躁的要进楼里面,叶汐却又在她身边悠悠开口说:“不过穆皎那个人还是注意些比较好,毕竟她和孟泽霆关系匪浅嘛。”
贺妤沫停住脚步,烦躁的扒了扒头发,回头看着叶汐说:“那你说怎么办,我还能天天跟着孟泽霆看着他啊,烦不烦啊。”
“男人和女人无外乎就是一张窗户纸,你好好的给它捅破不就行了,男人么。”
叶汐走到她身旁,覆在她耳边说:“死缠烂打也未尝不可。”
贺妤沫半信半疑,回到房间还一直在想,她很小就去了国外念书,接受的教育大部分都是西方的,说起来是个很直接的人,对爱情也十分的敢爱,但偏偏遇到这么个什么都不接受的。
简直让她头疼。
也许,叶汐说的话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她若真的能够坚持下去,也许真的会有好的结果呢?
这样想着,贺妤沫又有些动力满满了。
贺言恺从贺家离开后,就给穆皎打了电话,但是无人接听,他直接回了静海,这个时间,也许她已经回了家。
看到她家楼上的灯亮着,他心里放心下来。
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窗,灯亮着,是微黄的暖光,好像抱过着浓浓的暖意。
也许,也许会让穆皎觉得舒服一点吧。
穆皎不知道他来,回到家里后,一直都坐在客厅看电视,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看对她来说很无聊的节目,情侣分手了,一方不同意,到节目上来求和,各种奇葩的事情都有。
悲欢离合,稀奇古怪。
穆皎就这么看着,没有一句听得进去,可看起来好认真。
其实,她不过是在发呆罢了。
茶几上,明晃晃的摆着安眠药和一杯温开水,她准备一会儿吃掉,就准备休息。
方才和沈敬一通了电话,偶尔的时候,沈敬一会打来电话询问她的情况。
她盯着那药片看了两眼,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轻叹了口气,然后将头发顺到后面,扎了起来。
准备去洗漱睡了。
刚起身,手机屏幕亮了,她看到贺言恺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忽然想起,也不过半个小时前,贺言恺打来电话,她装作没有看到。
敛着神色,她接通了电话。
“言恺。”
声音始终清淡,没什么波澜。
贺言恺坐在车上,看着那扇窗,想象着她现在的模样。
大提琴一般低沉的嗓音,缓缓问着:“你在干嘛?”
穆皎安静的站着,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低垂着眼眸,轻声说:“我在看电视,这就准备睡了。”
“我很想你。”
贺言恺喟叹了声,手里把玩着车钥匙,一字一句的说,清清楚楚的传到穆皎的耳朵里。
“我想抱抱你。”
“你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穆皎略略抬起眼眸,没,没有伤心,只是觉得累,更多的是对自己人生的失望和无奈。
每一次,她想努力生活的时候,命运就会给她沉重的打击,很抱歉,她不是那种越挫越勇的人了。
她真的已经不是那种人了。
她二十八岁了,二十八岁之前,把所有的不好都经历过了,那种感觉,别人不会明白的,她现在也不懂了。
“没事的,她还小,难免会有这样冲动的时候出现,以后好好教育就是了,你也不必记挂在心上。”
“穆皎,你什么时候会考虑好,我想去见你。”
想去见她,哪怕一个拥抱也好,他想安慰她,可是,他变得小心翼翼,不想让穆皎觉得辛苦,想依照她想要的方式做。
穆皎当然不会让他来,哪怕心中有那么多的声音在呼唤着,她也想贺言恺可以抱着她,给她安慰和鼓励,可是,真的不要来。
她很强大不是吗?
那么强大,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
可到底不忍心,还是说了这句话,贺言恺对着空气点了点头,说:“好,明天我去见你,你好好的睡。”
挂了电话,穆皎下意识的朝窗户走去,几乎一打眼,就看到他那辆车,咬了下唇,她心脏蓦然颤动了下。
贺言恺当时正低头跟许邵平发短信交代什么,并没有看到穆皎,等他再抬头的时候,穆皎已经不在窗台了。
贺言恺看了眼时间,便准备发动车子离开,缓缓驶离静海时,穆皎踩着拖鞋走出来,手里头端着刚刚泡好的咖啡。
看着车子远去,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也没觉得烫。
第二天中午到底没有一起吃饭,活动出了点问题,穆皎临时去了趟现场,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去。
只匆匆发了短信告诉贺言恺。
贺言恺当时正开会,看到短信,蹙了下眉头,偏头,许邵平便凑了过来,他低声吩咐:“订翠祥居午餐送去穆皎那里。”
所以终于,穆皎是吃的他订的餐,也便宜了现场工作的小伙伴们。
之后就越发的忙了,贺言恺回到贺氏,很多事情要处理,和四城的关系也要处理,很多的合作开始渐渐开展起来。
最初有四城这个想法,不完全是为了对抗贺氏,和贺子淮作对,现在他回到贺氏主持工作,很多事情都不言而喻。
贺氏可以和四城展开合作,以后会有更好的发展。
他理所当然变得很忙,而穆皎也接了几个比较大型的策划案,经常奔波,有一种把自己放在工作中,不去想别的事情的感觉。
这样的她,似乎更加的富有活力了吧。
周五,她和薛茗予去了贺氏,贺氏和四城的合作已经全面展开,为了进行宣传,盛宇承接了这一次,两家公司的宣传片。
穆皎担任总策划。
公司一般有大的策划,有重要的案子,都是穆皎亲自把关,这一次也不例外。
前两天她已经接到通知,手底下的员工也做了几个粗略的策划出来给她看,时间有些赶,还没有最终成型的案子。
就拿了非常建议的几个方案过去。
主要还是开会讨论。
他们到时,唐墨和陆南沂也到了,夏景琛没来,他们分别坐在对面,打了招呼,许邵平便端着一杯温水进来,径直走到穆皎身边,放在她的桌前。
陆南沂啧啧两声:“也没见给我们倒杯水。”
“这是总裁吩咐的,需要我为您转告总裁,您需要……”
“行了行了,还挺能较真的,我不就说句玩笑吗?”陆南沂瞥了他一眼,许邵平微微点头,便出去了。
穆皎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许邵平拿着资料推开门,贺言恺随后走了进来,穆皎和所有人一样,都投去目光。
在工作中,他一向十分的冷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一丝不苟的。
坐下后,他才将目光转到穆皎的身上,见她只穿了单薄的衬衫,蹙了下眉头,偏头又对许邵平说了什么。
会议开始,穆皎拿出方案,几份方案分发,大家都在认真看着。
穆皎一边进行一些讲解。
许邵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暖宝,放到穆皎的手上,穆皎愣了一下,看向贺言恺,贺言恺悠悠开口:“天冷,别感冒了,拿着。”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此时这样直白的关心,叫所有人八卦的想抬头去看。
穆皎低敛下神色,拿着这个暖宝咳了一声,瞪了眼正在偷笑的陆南沂。
“接下来,我们来看这方面,流程方面我们是这样想的,首先……”
她很认真,很快就忘记了这样一个插曲,会议召开很顺利,贺言恺本身对盛宇的广告十分认可。
这些年也都是与盛宇合作,和薛茗予的交情也摆在这里。
而且,穆皎的专业程度,他也十分认可,当下没什么好说,只是提了几个意见。
岑云之所以来,主要还是听说了今天这样一个会议,她倒是不知道穆皎也在,只是想来看看,贺言恺是如何和四城整理这个关系的。
合作,又是怎么样合作的。
因为在开会,岑云也没有让人通报传达,一个人上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许邵平才眼尖的看到她的身影。
惊了一下,立刻走到贺言恺身边,俯身说道:“总裁,夫人来了,就在门口。”
贺言恺明显的拧了下眉头,脸色越发黑了,剑眉竖起,他看向门口,岑云已经推门进来。
端着姿态,鄙夷的看了眼穆皎,环顾了一圈,淡声道:“我来看看,大家不介意吧?”
谁敢介意。
谁也没有说话,她便走了进来,穆皎正坐在贺言恺的一边,她走过来,正好是到她的位置。
穆皎只觉得后背发凉,好像她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
而贺言恺已经起身:“妈,您怎么来了,公司的事情,您就不需要插手了,我们在开会,您有事就在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儿过去。”
“不忙,正巧这广告的事情我听说了,挺重要的,我看看方案。”岑云瞥了眼穆皎,那眼神的意思好像是要她让座。
贺言恺沉了口气,略略抬手,许邵平就去拿椅子,他则退出来:“坐我这里。”
“你是总裁,我坐主位不合适。”
言下之意,大家谁不知道,可是穆皎啊,绝对不会起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骨子里的执着,她不要起身,就好像命运还有最后一根稻草,可她不想这根稻草也被压倒。
最后,陆南沂起身,亲昵的挽着岑云的胳膊说:“哎哟,您这边坐,我都给您坐热乎了,这边向阳,晒太阳特舒服。”
穆皎淡漠着神色,不以为意。
场面却一时陷入了尴尬。
贺言恺脸色也很差。
“方案很合适,就朝这个方向去做吧,成型之后再召开会议谈细节,各位没有异议,就散会吧。”
贺言恺不想让岑云再有机会干什么,所以很快就说了散会的话。
大家自然没有异议,一个两个起身离开,穆皎也起身,整理好手边的文件,跟着薛茗予要出去。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岑云却突然摔了下文件,说:“慢着。”
贺言恺冷冷眯了下眼眸,沉声道:“妈,您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吧。”转头,他看向穆皎:“回去吧。”
穆皎敛了敛神色,转身跟薛茗予走,可是岑云哪里肯放过她啊,如今贺言恺回到贺家,穆皎已经毫无用处。
她巴不得她快点滚蛋,还敢来贺氏,还当什么总策划,真是胡闹。
“这策划案是什么东西,当垃圾都不会有人要,你觉得很满意吗?”岑云冷冷看向贺言恺,明里暗里的说着穆皎的策划案连垃圾都不如。
贺言恺沉下脸色,低低沉沉的警告:“妈,我说了,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谈,你偏要在这里?”
岑云瞥了眼穆皎,扬声道:“在这里怎么了,穆皎做的策划案不合格,必须重做!”
穆皎从业多年,在几年前就已经是国内炙手可热的女公关,她懂得策划和营销,在很多方面,都有过人的胆识和天赋。
从未做过失败的案子。
但今天,她还没有成型的策划案,被贬低的一文不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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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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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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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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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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