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倩幽吩咐孟齐:“二哥,你去喊大哥,让他马上过来。”
孟齐快速的跑去喊孟贤。
孟倩幽又吩咐孟逸轩:“你去把文彪和文虎喊过来。”
孟逸轩也快速的跑去喊人。
孟倩幽回到屋里,打开箱子,把自己配制出来的治外伤的药和止血药一把全抓了起来,放到自己身上,箱子都没来的及锁,就急忙的走出屋外。
孟贤和文彪、文虎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孟倩幽对孟贤道:“大哥,德仁堂出事了,老大夫受了重伤,我要马上过去一趟,你警惕一些,和二哥守好家里。”
孟贤点头:“家里交给我,你放心吧,路上小心一些。”
孟倩幽吩咐文彪、文虎:“你们俩去牵马过来,随我去德仁堂。”
两人应声去牵马。
孟倩幽转身往外走,却被一只手拽住。回头,孟逸轩抿唇对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孟倩幽摇头:“德仁堂现在情况未知,依你的武功去了反而会添乱,你和大哥他们一起守好家里就行。记住,如果有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心慈手软,别留下祸患。”
孟逸轩松开手,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你小心一些。”
文彪和文虎已经把马牵到了门外,孟倩幽便往外走,边嘱咐家里人:“我们走后,把大门关好,不到天亮谁也不能出门。”
孟氏担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幽儿,你小心一些。”
孟倩幽的回声从门外传来:“放心吧,娘,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孟氏不放心的想跟出去看看,被孟二银一把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孟氏一脸担心的看着孟倩幽翻身上马,吩咐文彪和狼狈不堪的伙计共乘一匹,三人打马像镇上疾奔而去。
直到看不见三人的身影,孟贤才去关好了大门,让孟氏他们各自回屋去休息,自己和孟齐、孟逸轩一起神情戒备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等着天亮。
孟倩幽心情急迫,不停的打马,马儿狂奔,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德仁堂。
德仁堂的前门大开,孟倩幽下马后直接去了后院。整个后院凌乱不堪,所有的东西都东倒西歪,一看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
一名受伤的伙计看到她,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姑娘,快,老大夫在医屋里。”
孟倩幽快步走进了医屋,老大夫正一动不动满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儿文泗跪在床前一声声的呼唤他。
看到孟倩幽进来,文泗目露惊喜:“快,你快给他治一下。”
孟倩幽走到床前,看到老大夫的伤势时,心沉了下去。
老大夫前胸有一个大窟窿,即使洒了很多的止血药,鲜血也没有止住,一直不断的往外冒。依他的状况,挺到现在,恐怕到了极限。
文泗见她不动,狂吼:“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他治呀。”
孟倩幽看他几乎发狂的样子,到嘴的话没忍心说出,把身上带的止血药拿出来,全部倒在了老大夫的伤口上。
血依然没止住。
文泗急得不行,伸手把她手里的药瓶全部抢了过去,也不管什么药,一股脑的全部倒在了老大夫的伤口上。
孟倩幽抿唇不语。
血流得少一点了。
文泗大喜,趴倒床边,喊:“老于,老于,你醒醒。”
老大夫没有一点反应。
文泗又喊了几声,老大夫依旧是没动。
文泗转向孟倩幽,着急的说道:“你的药不是很管用吗?他怎么还不醒来?”
孟倩幽抿了抿唇,狠心说道:“他伤了心肺,失血过多,恐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文泗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发狂地说道:“不可能,他刚才还跟我说话呢,怎么就不行了?”
孟倩幽抿唇不语。
文泗一把拽住她的衣服,苦苦哀求:“我知道你医术好,求求你救救他,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
孟倩幽不说话。
文泗的神情更加的崩溃,慌乱的说道:“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能救活他,我后半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孟倩幽狠心的摇了摇头。
文泗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松开孟倩幽的衣服,口不择言的对她大吼:“你有没有良心?老于平日里对你多好,就是一颗石头也被焐热了,你怎么能这么狠毒,对他见死不救。”
孟倩幽的脸色沉了下来,伸手用力将他的脑袋转向老大夫了,让他看着老大夫的伤口,怒斥:“文泗,你昏了头了吗?你以为我不愿意救他吗?你看看这伤口,这么一个大窟窿,里面的心肺都伤了,我怎么救,难道把你的挖出来给他补上。”
文泗闻言仿佛看到了希望,使力挣脱孟倩幽的手,转头毫不犹豫的对她说道:“挖我的,挖我的,只要能把老于救醒,你挖我的。”
孟倩幽看他癫狂的样子,唯恐他陷入了魔怔,伸出手,对他的头用力的搧了下去:“你清醒一下,如今这种情况,你要是撑不住,德仁堂就毁了。”
文泗被她打的头歪了一下,似乎清醒过来,安静了下来。转身跪趴在床前,红着眼睛,轻轻的喊着,唯恐惊扰了老大夫一般。
孟倩幽上辈子作为杀手,见惯了生死,更是亲手结束了不少人的性命,自以为练就了铁石心肠,可看到文泗现在的样子,心里动容,有些不忍心再看他,转身欲朝外走去。
床上的老大夫轻哼了一声,似要醒来。
文泗急忙轻声喊了几声。
孟倩幽也停住下脚步,转身又回到了床前。
文泗又喊了几声,老大夫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文泗好好的跪在窗前,虚弱的笑了一下,欣慰的说道:“东家,你没事就好。”
文泗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唰的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我没事,老于,我没事。”
老大夫伸出手,想要帮他擦一下眼泪,却扯动了伤口,鲜血又流了出来。
文泗慌忙用手覆盖在他的伤口上,急声说道:“老于,你不要动,小丫头刚给你治好了伤口,好好的养一段时间你就没事了。”
老大夫费力的摇了摇头,“东家,你不用骗我了,我也是大夫,我的身体我知道,恐怕熬不过一刻钟了。”
文泗泪珠掉落,疯狂的摇头:“不是,老于,我没骗你,小丫头有最好的医术和最好的药,她说了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
老大夫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要笑一下,谁知嘴角也流出了鲜血。
文泗急忙用一只手去擦拭他嘴角的鲜血,却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
老大夫费力的转向孟倩幽,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虚弱的说道:“孟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孟倩幽的眼眶也有些发红,“您说。”
老大夫已经喘不上气来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话说了出来:“我死后,希望姑娘能帮我多照看一下东家,他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孟倩幽点头,保证:“好,你放心,我一定时常过来看看他。”
老大夫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孟姑娘了,我知道你人好心善,注重情义,没有我的嘱托你也会照看他的。可我还是放下不下,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文泗擦拭着他嘴角不断流出来的鲜血,泣不成声的说道:“老于,我求求你别说了,保留一点力气吧。”
老大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也已经有些迷离:“东家,我怕我不说,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走后,你一定不要太伤心,早日振作起来,等你娶妻生子之后,别忘了去我坟上告诉我一声,让我也高兴高兴。”
老大夫的声音越来越小,等到了最后几乎只是艰难的张着嘴唇,发不出声音了。
文泗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落,疯狂的点头,保证:“我会的,老于,我一定会去告诉你的。”
老大夫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想要帮文泗擦一下眼泪,手抬起一点又落了回去,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文泗惊恐的大叫:“老于,你醒醒,你醒醒。”
老大夫却没有了一点气息。
文泗像个孩子一样,摇晃着老大夫的身子大哭。
孟倩幽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外面收拾院子的伙计听到文泗的哭声,知道老大夫没救过来,都沉痛的低下头,站在原地久久的没有动弹。
文泗一直抱着老大夫大哭,那哀伤的哭声传出去好远,惹得早早起来拜年的人们,纷纷聚集在德仁堂大门口,好奇的猜测里面到出了什么事情。
孟倩幽没有劝他,转身走出屋外,看到天色已经有些亮了,刚要吩咐伙计几句,文彪大步走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姑娘,这德仁堂的四周都被人洒了桐油,估计是想杀人后连这德仁堂一块毁尸灭迹,让人查找不到凶手。”
孟倩幽皱起眉头,随着文彪来到门外,不顾众人好奇的目光,围着德仁堂外面转了一圈,果然看到有人围着墙根洒了一圈的桐油。
文彪说道:“不知道德仁堂得罪了什么人,让他们下这么狠毒的手,不但要杀人,还要连德仁堂一起毁了。”
“应该是跟踪我们的那些人,他们毁了德仁堂,应该是与我有关,否则他们不会也盯了我们那么长时间。”孟倩幽回道。
文彪大惊:“这么说,家里人也有危险,我是否该回去告知他们一下。”
孟倩幽摆手:“不用,这些人没有一举杀掉德仁堂的人,想必是有人受了重伤,人手不够,最近几天内不会再有大的动作。你千万不可告诉家里人,免得他们知道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早日解决的。”
文彪应声。
孟倩幽回到院内,这才看到德仁堂的伙计全都多多少少的受了伤。蹙起眉头,扬声伙计们说道:“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胳膊上受了伤的伙计说道:“昨天是我巡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来告诉姑娘吧。”
孟倩幽点头,伙计说道:“前几天东家告诉我们几个,说是有人在盯着我们,让我们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赶紧禀报与他,并把我们几个分成了几组,晚上轮流值夜。昨天虽然是大年三十,我们也没有放松警惕,子时过后,是我另一个伙计值班,我们在外面巡视了一圈,看到没什么异常,就回了院内的屋子了喝了一口热水,暖暖身子。喝完水以后,刚要在出去巡视,听到墙角出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我们没有声张,想要过去查看一番,谁知突然就有人拿着大刀对着我们两人砍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他砍到了胳膊,另一名伙计急忙高喊。那人惊慌之下,拿着大刀对我们疯狂的砍过来,另一名伙计不小心也被他砍中大腿,跌到在地上。东家和伙计听到我们的喊声,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出来,看到我们有危险,东家踢过来一个东西,挡了那人一下,我们才幸免于难。”
说到这,似乎还心有余悸,深喘了几口大气后,才接着说道:“东家和其余的伙计过来和他交上手,眼看他不支,快要被抓住的时候,墙外忽然又跳进来三个人,个个和他一样,黑布蒙面,只留有一双眼睛在外面。那三人上来一言不发,对我们东家下死手,刀刀要命,剑剑伤身。其余的伙计都上去帮忙。老大夫也出来了,和我一起把另一名受伤的伙计拖到一边,老大夫帮我们包扎好了伤口后,就看着他们打斗。”
“那几人是存心想要了我们东家的命,下手毫不留情,我们的伙计接连受伤,老大夫心急,走进屋里,拿出一些药粉,对着那些人洒了过去,有两人中了招,身子摇晃,被我们东家趁机用力的踹到了墙上,伤的不轻。剩下的那两个人一看,更加的疯狂。我们东家手里没有兵器,被他们逼得一直后退。”
说到这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了起来:“我们东家好不容易把其中的一人踢飞,转身去对付另外一人,先前被打倒的黑衣人猛然起身,拿着剑在我们东家后面就刺了过去,我们吓傻了,都忘记了反应,老大夫却把身子挡在了东家的后面,那人的剑正好刺入他的前胸,我们这才反应过来,拼了命的赶过去,才把那人击退,扶住了老大夫。”说到这里,伙计已经泣不成声。
等他情绪稍微平静了之后,孟倩幽才沉着声音问:“后来呢?”
伙计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仍然哽咽着声音回道:“东家大骇之下,逼退了那名黑衣人,跃到了老大夫身边,急忙把老大夫抱入医屋中,吩咐我们去拿止血药。那几名黑衣人便趁着我们混乱之时逃走了。”
孟倩幽点头,问:“这么说,你们根本就没看到那些黑衣人的面貌,也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
“只有一名黑衣人招呼了其余的黑衣人快走,别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伙计回道。
“可听出是哪里的口音?”孟倩幽又问。
伙计细想了一下,回道:“不是本地口音,有些像京城的,但又不太纯正。”
孟倩幽点头,道:“你们不用收拾院子了,去休息一下吧。”
伙计脚步没动,看向医屋。
文泗悲痛欲绝的哭声依旧传来。
孟倩幽皱起眉头,走进医屋内,文泗抱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老大夫哭的声嘶力竭。
孟倩幽站在一边静静的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文泗的嗓子已经哭哑了,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孟倩幽眉头蹙起,劝他:“文泗,够了,你这样会让了大夫走的不安宁的。”
文泗仿若没有听到,依旧哭个不停。
孟倩幽提高了声音:“老大夫死了,我也很难过,可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应该查出幕后黑手,为老大夫报仇。”
报仇这两个字刺激了文泗的神情,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向孟倩幽,发誓般的说道:“你说的对,我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将他碎尸万段,为老于报仇。”
说完猛然就站起身,道:“我这就去给……”话没说完,身子就往后倒去。
孟倩幽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
无奈文泗的身体太沉,反而被他带倒在地,撞到了桌子上。
孟倩幽低咒了一声,气得推了文泗一把:“起开!”
文泗身子晃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声。
孟倩幽一惊,顾不得自己被撞的生疼的后背,翻开文泗,见他双眼紧闭,已然昏了过去。伸出手,在他鼻端试探了一下,感觉他呼吸平稳,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外面大喊:“文彪!”
听见喊声的文彪急忙走进屋内,看到屋内的情形时吓了一跳,惊问:“文东家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伤心过度昏过去了,你和文虎一起把他抬到他的屋里去,不用管他,到时他会自己醒来的。”孟倩幽说道。
文彪点头,喊来文虎,两人合力把文泗抬到了他的屋里。
院里的伙计们看到文泗也昏了过去,吓得不轻,都六神无主的站在文泗的房前。
孟倩幽站起身,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疼,知道自己撞的肯定不轻,在心里把文泗骂了个狗血喷头之后,才走出屋外,看到伙计都满脸担心的站在文泗的屋外,安慰他们:“不用担心,你们的东家没事,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伙计们提着的心这才放下,齐齐看向孟倩幽,等着她的吩咐。
德仁堂在镇上也算是大有名气,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报官是不行的,孟倩幽吩咐其中一个伤势较轻的伙计:“你去镇衙,报一下案,就说德仁堂里死了人,让镇上大人过来一趟。”
伙计应声跑去报案。
孟倩幽又吩咐文虎:“你领着几名伙计把四周的桐油清理一下,免得有人一不小心引燃了它,到时候,德仁堂就真的全毁了。”
文虎挑了两个伤势轻点的伙计找了一些东西去了外面。
孟倩幽想了一下,喊来文彪:“你骑着快马,去县城一趟,把这里的情形告诉包大人,让他和包公子过来一趟。”
文彪应声,牵着马出了德仁堂后,跃到马背上,打马疾驰去了县城。
孟倩幽走进文泗的屋内,看文泗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又走出屋外,吩咐两名伙计:“你们守在门口,文泗醒来,赶快告知于我。”
两名伙计应声,分别站在了屋子的两侧。
孟倩幽对几名受伤较重的伙计说道:“现在天已大亮,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你们回屋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几名伙计连惊带吓,加上又受了重伤,身子早已支撑不住,听孟倩幽这样吩咐,感激的道了谢,相互搀扶着回了屋子去休息。
吩咐完这一切,孟倩幽去了前面的药堂内,坐在老大夫平常看诊的医桌旁,等着镇长的到来。
今天是大年初一,所有的人都沐休,镇长也不例外,伙计到了镇衙前,看镇衙大门紧闭,急的没法,围着镇衙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传信的人,正要去敲镇衙的大门时,大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仆人摸样的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伙计几名走了过去,急声说道:“镇长大人在吗?我是来报案的。”
镇衙一年到头开门,好不容易过年了沐休几天,却又这不长眼的过来报案,仆人急了眼,往外哄他:“去去去,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就跑过来报案,你们家是死人了还是被人追杀了?”说完又打起了哈欠
伙计急声回道:“我是德仁堂的伙计,昨天夜里有人闯进了进去,杀死了我们德仁堂内的老大夫,打伤了我们的伙计。”
听闻是出了人命,仆人打哈欠的手顿住,哈欠也被吓跑了,瞪大了眼不相信的问伙计:“你说的可是真的?”
伙计点头:“千真万确,请镇长大人赶快过去一趟。”
仆人转身就往镇衙后院跑,边跑边大喊:“老爷,不好了,德仁堂里出人命了。”
镇长难得沐休几天,也是刚起床不久,早饭都还没吃,听到仆人在外面大喊,气得不行,等仆人刚到院子里,就大声呵斥他:“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仆人跑的气喘吁吁,也没有告罪,惊慌的禀报:“老爷,不好了,昨天晚上有人闯入德仁堂,把他们的老大夫给杀了。”m.xiumb.com
镇长惊得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屋外,问仆人:“这是可是真的?”
“来报案的德仁堂的伙计就在外面,是他亲口说的,应该错不了。”仆人回道。
镇长更加的吃惊,吩咐他:“快去把师爷和众衙役喊来。”、
仆人应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镇长又吩咐身旁的丫鬟:“快,把我的官服拿来!”
丫鬟迅速的把官服拿过来。
镇长也不用丫鬟帮忙了,急忙拿过来穿上,大步走出门外,来到了镇衙外面。
伙计正急得在外面来回走动,看到镇长出来,立刻走到他面前,恭敬的喊道:“镇长大人。”
镇长问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报案?”
伙计回道:“昨夜子时刚过,就有人闯入的德仁堂内,欲杀了我们东家,老大夫为了保护东家,替他挡了一剑,我们请来了孟姑娘为他医治,可是老大夫的伤势太重了,孟姑娘也回天乏力,在天亮时分死去了。我们东家也因为伤心过度昏了过去。我们全都不知怎么办好,是孟姑娘吩咐我们过来报案的。”
镇长没想到伙计说的孟姑娘就是孟倩幽,也便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仆人很快把师爷和衙役喊了过来,镇长在前,众人在后,往德仁堂走去。
德仁堂前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纷纷猜测出了什么事情。看到镇长过来,赶忙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孟倩幽看到镇长过来,起身迎了出来。
镇长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醒悟伙计口中的孟姑娘就是孟倩幽。
孟倩幽面色沉重的说道:“今天这个日子打搅镇长大人实在不合时宜,可是德仁堂里出了人命,我们不得不这样做,还请镇长大人莫怪。”
镇上从来没有出过人命案子,这是头一个,镇长虽然疑惑她和德仁堂里是什么关系,却还是先开口说道:“老大夫的尸体在哪?能否让我看看?”
孟倩幽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后院的医屋里,镇长大人请。”
镇长头前往后院走去,师爷领着几名衙役走在后面。最后剩下两名衙役站在德仁堂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德仁堂。
走到后院,看到一间屋子前站着两名伙计,镇长以为那就是医屋,径直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孟倩幽伸出手,指着另一间屋子道:“医屋在那边。”
镇长随着孟倩幽来到了医屋,看到老大夫的死状时倒抽了一口气,气愤的的说道:“这些人也太狠毒了,竟然对一个老人下这样的狠手。”
师爷也随着进入了屋内,看到老大夫的死状,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后,急忙退出了屋子。
镇长也不忍再看,走了出来,对孟倩幽道:“伙计刚才已经把事情说与我听了,以我的推断,是仇杀无疑,姑娘可否知道,德仁堂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孟倩幽回道:“德仁堂是间医馆,来的都是看病的人,他们之间不会起冲突,更别说是得罪人了。”
“那就奇怪了,如果他们没有得罪人,怎么会惹来这么大的仇杀?”镇长不解的说道。
孟倩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那文东家呢,他可否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镇长又问。
孟倩幽还是摇头:“我已经问过他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线索,镇长也不好判断,只好说道:“兹事体大,我恐怕处理不了,这样吧,你让人守好这德仁堂,院内的东西和老大夫的尸体都不要动,我这回镇衙去写公文,让衙役快速的送去县衙,让县令大人亲自过来处理。”
孟倩幽道:“不用麻烦大人了,我已经让人去送信了,现在应该已经能到了县衙了。”
看她很随意的说出让人去了县衙,镇长心里微惊,试探的问:“姑娘认识县令大人?”
孟姑娘面色不改,轻描淡写的回道:“我们一起处理过几件事情,略有些交情。”
听她这样说,想起自己以前对她的态度,镇长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立刻就变成了巴结的姿态,小心的问道:“那孟姑娘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孟姑娘看了他一眼,道:“您是一镇之长,这样的事情该有你来做决断。”
镇长这下连额头上的喊都冒出来了,试探的说道:“那我先让人封锁了这附近的道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切等县令大人来了,我们在做决断。”
孟倩幽点头:“那就麻烦镇长大人了。”
镇长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大声吩咐院内的衙役:“你们几个去把外面围观的人驱散,封锁附近的道路,在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德仁堂。”
几名衙役应声,走了出去。
师爷也听到了孟倩幽的话,心里不断的打鼓,和镇长对看一眼后,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镇长心领神会,对孟倩幽道:“孟姑娘,我和师爷要在仔细的查看一下院内的情况,看看那些行凶的人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
“麻烦镇长大人了。”孟倩幽道
镇长急忙摆手:“这是我的份内之事,应该的。”说完和师爷一起装模作样的在院子里查看了起来。
文彪骑着快马来到县城,进了城门后直接就来到了县衙门口。
今天是大年初一,县里有不少的富户过来给包清河拜年,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文彪翻身下马,对其中一名忙着接待过来拜年的人的仆人说道:“我是孟姑娘家的下人,孟姑娘有急事让我禀报县令大人。”
家里的仆人都认识孟倩幽,听他是孟家的下人,赶紧把他领到了后院,对正在屋里接待过来拜年的人包清河禀道:“老爷,孟姑娘派家里的下人过来了,说是有急事要告诉您。”
今天是大年初一,以孟倩幽的性格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她是不会轻易地来打扰自己的,包清河闻言歉意的对拜年的人说了一声,走到门外,示意文彪跟自己去书房。
到了书房,不等包清河出口询问,文彪就快速说道:“大人,昨天晚上镇上的德仁堂遭到黑衣人围杀,老大夫不幸身亡,文东家伤心过度昏了过去,我家姑娘让我来请您和包公子过去一趟。”
包清河想要坐下的身子顿住,声音里也带了几分慌乱,不相信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过了子时以后,等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赶到德仁堂的时候天快亮了。”文彪回道。
包清河的身子竟然晃了几晃,急声问道:“那文泗有没有受伤?”
文彪恭敬的回道:“没有,他只是昏过去了,我们姑娘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包清河松了口气,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守在外面的仆人走了进来,恭敬的喊了一声:“老爷。”
包清河吩咐他:“速去把公子喊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仆人应了一声:“是!”就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包一凡很快随着仆人过来,一进门看到文彪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包清河的神色有些沉重,开口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包清河看了文彪一眼,斟酌的说道:“镇上的德仁堂出事了,孟姑娘让他的下人过来告知我们一声,让我们赶快过去一趟。”
包一凡听完神色竟然也有些着急,问:“出了什么事?”
“德仁堂的人遭到了围杀。”包清河简短的回道。
包一凡大惊,一连声的问:“那文泗呢,文泗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文泗没事。”
包一凡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主子交待了。”
包清河吩咐他:“事情紧急,你先骑快马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随后就来。”
包一凡点头,对文彪说道:“你一路骑快马过来,想必也是累了,先稍微歇息一下,一会儿再随我爹过去。”
文彪摇头:“姑娘只带了我们兄弟二人出来,身边没有其余的帮手,我放心不下,和你一起赶回去吧。”
“也好,你去外面等候,我牵了马之后咱们就走。”包一凡说道。
文彪应声,退出书房。
包一凡说道:“爹,照这样情形,我们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先过去,你把家里安顿好了再过去。”
包清河点头:“知道了,路上小心一些。”
包一凡出了书房,直接去马厩里牵了马出来,走出门外和文彪一起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镇上。
镇衙的衙役不认识他们,看到两匹快马过来,离老远就喝令来人停下。
包一凡和文彪等到马儿跑到他们面前才停住马。
衙役呵斥两人:“这里出了命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你们绕道走吧。”
文彪指着包一凡对衙役说道:“这是县令家的大公子,是专门过来处理德仁堂的案子的,你们闪开,快让我们过去。”
衙役没动,怀疑的看了他们几眼,道:“你们在此地等候,等我禀了镇长大人以后再说。”说完,小跑着去禀报。
镇长和师爷在院子里巡查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用的线索,正不知道怎么办时,听到衙役的禀报,看向孟倩幽。
孟倩幽道:“应该是我的人请来的,快放他们进来吧。”
衙役看向镇长。
镇长呵斥他:“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孟姑娘的话吗?赶快放他们进来。”
衙役慌忙的应声,小跑了回去,点头哈腰的对两人说道:“我们镇长让你们二位进去。”
包一凡和文彪直接驱马走到德仁堂前面,才同时翻身下马,穿过药堂,走进后院。
看到孟倩幽,包一凡急切得问:“文泗怎么样?没有受伤吗?”
“他没事,暂时昏过去了而已。”孟倩幽回道。
包一凡还是不放心,道:“他在哪,我去看看。”
孟倩幽朝着两名伙计守着的屋子抬了一下下巴:“在那间屋子里,你自己去看吧。”
包一凡大步走进那间屋子里。
镇长见包一凡来了不问命案,而是先去看文泗,心里倍感奇怪,眼神瞟向了孟倩幽,想从她的脸上看除蛛丝马迹。
孟倩幽的脸色如常。
镇长看不出什么,心里更加的疑惑。
包一凡走进屋里,看到文泗确实没有受伤,又用手再他鼻端试了一下,感觉他的呼吸平稳,确实只是昏了过去,松了一口气。
镇长和师爷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朝屋子里观望。
确定文泗没事,包一凡从屋子里出来,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的两人,而是问孟倩幽:“有没有人受伤?”
孟倩幽的面色有些沉重,吩咐文彪:“带包公子去医屋看看。”
包清河没有细说老大夫死了的事情,路上又急着赶路,文彪也没有说,是以包一凡并不知道老大夫已经死了事,以为是有受伤的伙计的医屋里治疗,便随着文彪走进医屋内,等看到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老大夫时,愣在了床前。
文彪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他一遍。
包一凡上前,查看了一下老大夫已经干涸的伤口,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还没凝固的鲜血,默默的拉起床上的薄被,把他的身子盖住,只留下一张脸在外面,乍一看,老大夫面带笑容,就跟睡熟了一样。
文彪的心中也有些酸涩,撇开了眼睛,不忍再看。
包一凡静静的凝视了老大夫一会儿,才转身走出屋外,问胆战心惊的镇长:“命案发生这么长时间了,你可曾探出了什么?”
镇长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汗珠,诚惶诚恐的回道:“回大公子,那伙歹人看来是颇有经验,我和师爷从接到报案来到这里以后,一直的细细的查看,一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包一凡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
镇长吓得额头上的汗珠立刻就滚落了下来。
没再理会他,包一凡走到孟倩幽面前,声音沉痛的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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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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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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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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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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