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花厅,薛一凡先是给二人上了茶,这才道声抱歉,转身快步离开o
柳随风二人倒也不急,一边品茶,一边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着o
这花厅倒还算敞亮,四壁上挂着不少字画,多山水,少人物,柳随风抿了几口茶水,好奇的起身观摩,不时点头o
“怎么,这画很好吗?”瑶光不懂字画,见柳随风不时点头的模样,好奇的问道o
柳随风一边浏览,一边轻笑点头:“虽非名画,但却自有一番韵味,且风格近似,一脉相承,应该是出于一人之手,若我猜得不错,恐怕是这位薛大人的墨宝o”
瑶光对字画无爱,只随意打量两眼,没看出来哪好,扭头走到一旁椅前坐下品茶,耐心等候o
柳随风欣赏了一阵,见一旁小几上摆着文房四宝,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不由一亮,也不客气,好似在自已家中一般,挽起袖子就开始研磨o
磨研好后,他又从一旁纸杳上取出一张宣纸摆好,用镇纸压住,随手又从笔架上挑起一支细管毛笔,开始作画o
瑶光看着他动作,心中好奇,起身走到一侧,抬眼看去,发现柳随风竟然在画一副人像o
细看了一会儿,瑶光恍然大悟,原来柳随风正在画的是之前逃走的那个小贼模样owww.xiumb.com
“不对,不对……”在一旁看柳随风画了一会儿后,瑶光突然皱眉摇头o
柳随风顿笔,撇了她一眼:“哪儿不对?”
瑶光想了想,抬起青葱似的手指,指着画中人物的眼睛:“他眼睛应该更大些,而且鼻梁也更挺一点儿,还有脸颊,应该再瘦一点儿……”
瑶光在一旁指指点点,柳随风也不固执己见,按着瑶光所述动笔,果然,没一会儿工夫,一张惟妙惟肖人像成形,竟与太岁模样有九成相像o
看着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画像,瑶光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变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咬对方一口的模样o
而柳随风放下笔后,打量几眼纸上画像,笑容却变得古怪起来o
“还多亏瑶光你了,要不然我还真记不清那小子长什么样了o”柳随风斜瞄了瑶光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怪笑o
可瑶光现在心思却全在画中人物上,根本没发现柳随风笑得古怪,随意的点了点头,咬牙道:“哼,他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o”
柳随风呵呵一笑,刚要张嘴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中年人快步而入,见到柳随风远远的就弯身恭腰,一边拱手,一边满脸歉意的道:“不知天使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o”
柳随风回身看去,上下打量两眼对方,见此人面容富态,身圆体胖,眉宇中虽带着淡淡愁苦之色,脸上笑得也稍嫌谄媚,但观其行止却有淡淡官威,心知这必然就是泰安府的知县大人了o
见对方谄媚,柳随风却并不倨傲鄙夷,同样笑得如沐春风,笑呵呵的扶起薛凉:“薛大人客气了,我等并非钦差,无需如此多礼o”
就着柳随风一托手,薛凉起身,笑容满面的道:“北斗司直属天子,只要出京,就是钦差啊,呵呵……”
跟柳随风客气了两句,通了姓名,薛凉瞟了眼一旁虽面无表情,却明眸皓齿,芳容窈窕的瑶光,心里一跳,因不知瑶光身份,怕对方是柳随风的随行女眷,于是也不多言,只是客气的朝瑶光点了点头,就转头不敢多看o
三人分主客坐下,薛凉微微放松身体,试探着开口问道:“不知柳大人此来所为何事?可是为了郑御史一案?”
柳随风点头:“不错,此案已经上达天听,圣上震怒,派我等来查清案情,看是何人敢如此大胆……只是我等毕竟是初来乍到,两眼一摸黑,所以……呵呵,还是要麻烦薛知县协助一番啊!”
说罢,柳随风转身走到案前,取过墨迹微干的画像递给薛凉:“薛大人请看,我等怀疑此人与郑御史一案有关,急需找到此人,还望薛大人鼎力相助o”
“一定一定!这都是下官份内之事o”薛凉满口答应,双手接过画像低头查看,心里也明白过来,对方绝不是今天才到泰安,否则不会一来就查出了嫌疑人,甚至连样貌都画出来了o
算了算时间,他心里微惊,这北斗果然名不虚传,这才多长时间,就给他们查出一丝眉目了?
薛凉为官多年,自有城府,虽然脑中念头转得飞快,可脸上却一直挂着热情的微笑,不该问的话一句也不提o
低头认真看了看画像,就见一个嘴角挂着惫懒,但眼神却略显冷冽的俊朗少年跃然纸上,薛凉眼露赞叹:“好画好画,形神俱备,柳大人倒是此中大家!”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问道:“柳大人可知此人姓名?若是知道名字的话应该会容易找些o”
柳随风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家伙之前曾在街头卖过艺,会演一些戏法,特别是他曾表演过爬绳之术!”
“爬绳之术!”薛凉面色微变,眼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但他恢复得很快,眼中神色一转而逝,紧接着满脸正色的道:“放心吧,柳大人,下官这就派人画影图形,全县通缉,一有消息,即刻禀报大人o”
见知县答应配合,柳随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对了,薛大人可知郑御史生前与何人有嫌隙?”
“嫌隙?”薛凉皱眉,冥思苦想了一阵,摇摇头:“这个,实不相瞒,虽说下官与郑御史认识,但御史有纠察百官之责,在下身为本地官员,怎好不避嫌疑,所以……甚少过问郑御史的事情o”
柳随风理解的点了点头,又随口问了几句,见从对方身上实在问不出线索,于是与瑶光对视一眼,告辞而出o
送别二人,薛凉回到县衙正堂,在案后坐下后,双眼微眯,看着手中太岁画像,若有所思o
这时薛一凡走进来,手里托着茶具,见薛凉似在思考,不敢打扰,轻轻放下茶壶转身就要退走o
这时薛凉忽然回过神,叫住薛一凡:“一凡啊,你跑一趟,去把何县丞唤来,就说本官有事找他o”
“是,大人o”薛一凡连忙转身,躬身应是,快步而出o
很快,一个身形消瘦,二十七八岁的年青人走进来,拱手行礼后,恭声问道:“不知大人召我前来,有何吩咐?”
薛凉起身,将太岁画像递给他:“照此多画几副,发海捕文书,全县通缉o”
“是o”县丞躬身应是,接过画像,就要退走,但看到薛凉面有忧色,忍不住问道:“大人,究竟发生何事,以至大人如此忧愁?”
薛凉看他一眼,叹气道:“唉,郑御史的案子已经上动天听,又迟迟不结,本官今年的考评……恐怕……”
县丞想了想,宽慰道:“北斗司声名赫赫,远比六扇门的捕快厉害得多,如今既有他们出马,一定能让此案水落石出,大人不必担心o”
“希望如此吧!”薛凉长叹口气,抬头望着外面天空,眼中忧虑之色却并未减少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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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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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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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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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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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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