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算,”少年轻声说,“那是我给自己随便起的,不算数,你帮我取个好听的名字吧!”
看不出这兄贵还挺臭美,还想要好听的名字……话说劳资哪里会起好听的名字!劳资这个名字就已经够难听了好伐!
“a不就挺好的,洋气又好记,还是首字母,以后干啥你的名字都排在前面。”肖荻随意敷衍道。
“这个不好,大家的名字不都是别人帮着起的吗,我没有记忆,也没有亲人,连名字都没有……”说着说着少年悲从中来,瘪着嘴眼见又要哭出来。
“卧槽你别哭!”肖荻这渣向来见不得别人哭,别人一哭他就头大,见兄贵骚年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连忙转过身竭力安抚,“你别哭!我给你起!我这就给你起个名字!”
少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那你快起。”
肖荻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用力思考半天,“你看啊,你是个荒灵,没有记忆,又无处可去,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叫你……小黑吧!”说完还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少年认真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少年:。。。。
突然觉得a这个名字还不错肿么破……
“你……”被揭了伤疤的少年瞬间又要哭起来,“你怎么能给我起这种名字……”
“你别哭!不乐意就换!你千万别哭!”见自己不小心将人又弄哭了,肖荻连忙改口,“我再帮你想一个!”
被兄贵骚年可怜兮兮的目光盯得发毛,肖荻连忙搜肠刮肚地帮人想名字,啧,好麻烦!劳资真的不会起名字!……深思熟虑考虑再三,肖荻最终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装一把逼。
“咳咳,”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中清清嗓子,肖荻装模作样地对着月光吟了句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今晚月光皎洁,夜色正好,就叫你阿无吧!愿你能像佛前明镜一样,清明如许,不惹尘埃。”
肖荻:这逼装得我给自己满分!
“清明如许,不惹尘埃……”少年愣愣地重复了一遍,“阿无……”深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莫名的情绪。
“还不行?那我再帮你想一个……”
少年摇摇头,看着肖荻低声说,“不是,我很喜欢,就叫我阿无吧!”
啧,终于搞定这个麻烦的兄贵骚年了,所以说他就一点听不出来小黑和阿无其实是一个意思吗……
起名风波既然已经过去,松了口气的肖荻正要翻身睡觉,不料少年却一下子钻进他怀里,用及其兄贵的臂力搂着他,“肖荻,你真好,我终于有名字了。”
“呵呵,那真是恭喜啊,放开我好好睡觉……”肖荻推了推怀里的兄贵,不出预料地没有推开。www.xiumb.com
阿无没有松开他,他将头埋在肖荻怀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讷,肖荻,你知道给一个荒灵起名字代表什么吗?”
肖荻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问道,“代,代表什么啊……”
阿无抬起头,看着肖荻黑色的眼睛,“名字,代表羁绊,我本来四处游荡无枝可依,你给我起了名字,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你可别乱说!”肖荻连忙阻止,“你要是再这么说的话,那你还是继续叫a吧!”
“我不!”阿无用力搂了搂肖荻的腰,“你给我起了名字,我接受了,这就是契约,按照契约,你是要对我负责的……”
所以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有这个意思你为什么不早说!做鬼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劳资特么怎么知道随便起个名字还得对你负责啊!
肖荻用力从阿无手里挣出来坐起身,“我给你起名字没别的意思,你要是再说出这种令人误会的话,那就别继续呆在这里了。”
“我不这么说了你别赶我走!”见肖荻似乎生气了,阿无眼睛又红了,连忙起身可怜兮兮地乞求,“你千万别赶我走!”
凉凉的夜风吹进阁楼,一片黄叶被风吹进了窗户,飘飘荡荡地飞到两人之间,在肖荻面前打着旋儿。
阿无伸手,捏住那片随风飞舞的黄叶,轻轻将它拂到一边。
“阿无,你碰得到这个叶子?!”肖荻惊异地望着他捏着黄叶的手指。
少年一愣,慌忙将手中的黄叶松开,那片叶子悠悠地落在地上。
“阿无,你碰得到这个叶子?”肖荻紧紧盯着缓缓落在地上的黄叶,惊异地抬头又问了一遍。
“……哦,呵呵。”阿无紧张得干笑了一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肖荻。
“咦,你为什么能碰到这个叶子?我怎么不行?”肖荻兴致勃勃地问道,伸手试着碰了一下地上的黄叶,不出所料,他的手果然穿了过去。
见肖荻似乎并没有多想,阿无暗暗松了口气,“……嗯……因为,因为你是地缚灵嘛,”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是荒灵,所,所以……”
肖荻望着眼前的少年,觉得他的样子有些奇怪,“是荒灵就能碰到?”
阿无微微点了一下头,“对,所有荒灵都能碰到。”
“这样啊……”肖荻有些失望地望着地上的叶子,“看来当荒灵也挺好的嘛。”
自从了解了兄贵骚年的这个技能后,肖荻就物尽其用起来。无聊的时候他就拉着阿无去书房,书房的旧书架上放着许多落满灰尘的旧书,之前肖荻一个鬼的时候就想看书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是无奈身为幽灵不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碰到这些书。
现在好了,虽然他碰不到这些书,但是这兄贵能碰到啊!
“翻页,谢谢。”肖荻坐在脏兮兮的书桌前吩咐道。
“……哦好。”正在愣神的阿无连忙回过神,伸手将肖荻面前的书翻了一页,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用手支着脑袋看着肖荻,“肖荻,这书好看吗?”
“不好看。”肖荻看着书随意地说,“历史书,能有多好看。”
“那你还看。”阿无趴在一边满脸无聊。
“不看书难道看你吗。”肖荻的注意力全都在书上,对少年此刻苦闷的心情毫无察觉,“……翻页。”
“哦。”阿无撅着嘴伸手帮肖荻翻了一页,“讷,你别看了,陪我说说话嘛!”
肖荻抬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是出不去嘛,我能到外面去,我给你讲讲外面的事吧!外面可有意思了!”见肖荻将视线从书上移开,阿无连忙兴致勃勃地开口。
“没兴趣。”肖荻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书上,“你乖乖坐在那里别说话,不要影响我看书。”开玩笑,劳资又不是这辈子都没出去过,还不用你个三无鬼给劳资科普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喔。”被残忍拒绝了的阿无闷闷不乐地趴在一边。
“翻页。”
“喔。”
阿无:突然好后悔让肖荻发现自己能碰得到实物肿么破!
这天黄昏,夕阳西下,逢魔之时。苏锦拉着行李拿着房屋中介给的地址沿着老街找到这座老房子的时候,肖荻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阁楼的窗台上向下看,看到夕阳将苏锦的影子拉得长长得。
这个时间兄贵骚年经常不知所踪,他没办法看书,也没办法干别的,就只能像以前一样坐在窗前看风景,结果这天一看就看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主角受!!!
发现目标的肖荻鸡冻得从窗台上跳下来,伸着脖子想要仔细观察楼下那个拉着行李的少年。
啧,怪不得大纲上说主角受天赋异禀,看看人家身上那灵力!几乎已经肉眼可见了好伐!站在那里简直是个自带主角光环的发光体,那家伙要不是主角受,那劳资就直播吃卫生纸!
苏锦看着这座夕阳下的老屋,屋前杨树枯黄的树叶稀稀拉拉地随风掉落,斜斜的枝桠上停着一只黑色的乌鸦,那只乌鸦用血红的小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在他掏出钥匙打开老屋大门的时候,它突然哇哇惨叫着飞上了天,两根黑色的羽毛飘飘荡荡落到地上。
苏锦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片黑色的鸦羽,微微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老屋的大门。
“吱呀——”
门被推开的时候,老屋年久失修的天花板上灰尘和着墙皮簌簌地跌落下来,呛得苏锦皱眉咳嗽了几声,他摆着手想要将眼前的灰尘拂到一边,待眼前的灰尘稍微安定,他伸手按下了墙上的开关,落满灰尘的灯泡闪了两下才亮起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老屋。
苏锦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随后拉着行李走了进来,大门在他身后缓缓闭上。
黄昏过去夜幕降临,老屋在沉沉暮色中沉寂着,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窗外蛐蛐的鸣叫和脚踩在陈旧木地板上的嘎吱声,苏锦进屋后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开始着手打扫这幢即将成为他的家的房子。
此时肖荻躲在阁楼里大气也不敢出,他还没有想好要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这周目的主角受,大纲只说充满怨气的地缚灵从此就缠上了主角受,可是什么叫“缠上”?怎么做才算是“缠上”?
该死的大纲为什么不讲清楚!难道这种东西也要劳资自己发挥吗!
就在肖荻独自一鬼坐在窗台上心情苦闷地纠结不已的时候,苏锦头上包着毛巾拿着扫帚推开了阁楼的门……
四目相对,肖荻:。。。。。
他怎么收拾得这么快!难道这家伙是传说中的“thekingof收拾”?好尴尬肿么破!赶紧说点什么挽救一下……
屋子里出现一阵诡异的寂静,苏锦瞪大眼睛愣愣望着窗台上坐着的少年,手里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里还住着别人……”手忙脚乱地将扫帚从地上捡起来,苏锦磕磕绊绊地向少年解释道。
肖荻从尴尬中回神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不是别人我不是别人……”
肖荻:这话没毛病!
看到主角受疑惑的神情,肖荻连忙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人!我是鬼!是鬼!”
“你是鬼?”苏锦惊讶地上下打量着肖荻,实在看不出他到底哪里像鬼。
“对对对!”肖荻连连点头,为了增加自己身份的可信度,他跳下窗台来到苏锦面前,向着苏锦伸出手,“我真是鬼,不信你试试!”
苏锦疑惑地看着少年黑色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慢慢伸出手,缓缓接近少年修长的手指,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触碰到少年苍白的指尖时,却只感受到一阵森森凉意,然后他的手就那样直直地从少年指尖穿了过去。
他碰不到他。
看着少年苍白的指尖,苏锦愣愣地问,“……你真的是鬼?”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愿相信眼前的少年居然是只鬼,他和自己以前见过的灵都太不一样,他太真实,也太……
“真的,”肖荻点点头,“这回你信了吧!”主角受身上萦绕的强大灵力让肖荻心神荡漾,他情不自禁地向主角受身边靠了靠……这该不会就是地缚灵“缠上”主角受的原因吧,啊,这个味道,真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小妖精……
“你……哦,对,对了,我叫苏锦,从,从今天起就要住在这里了……”感受到少年的亲近,苏锦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道。
果然是主角受……
“……哦。”肖荻毫无所觉地深深吸了一口苏锦身上的灵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一脸享受地眯着眼,他心不在焉地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肖荻,是个……地缚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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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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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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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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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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