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的认识似乎是正确的,她的理解是,那些作品都是经过长时间筛选出来的,都是经典,都是精华,糟粕已经被历史淘汰。
对她所授的课,云墨有着自己的认识,她像平日一样,在大学里教课,但是,在课堂进行到一半时,教室外面发出巨大声响,学生都站起来,看到窗外时,已经全都是水。
跟青山相距不算远的山,有冰山,窗外有人,说冰山融化,水蔓延过来,水灾没有等人们反应过来,短时间内,整个石头城都被淹了,一些树木,甚至被连根冲走,可见水流力量之大。
一时之间,石头城成了水的世界,其实石头城之外的广阔区域,也成了水的世界。到处是冰,到处是水,像是世界到了末日。
幸好有人乘着小船过来,云墨被救到船上,船上的人,云墨不认识,她看船上的人,真的是都不认识。但她的心,终于没刚才那么慌张,上了船,好了,起码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但鲁村去哪儿了,鲁村有没有获救,其他的人呢?自己的家人呢?这些消息,云墨都没有。她虽然被救到船上,但内心还是充满担忧。
头戴橘红色帽子的女人,在向前望,看还有没有困在水面上的人。这船上有的人是困在水上的一棵树的树枝上,被人用绳索救下。那树都快被冲走了,就在要被冲走的那一刻,那个男人被救到了船上。那真是惊险的一幕。
有的人是趴在墙上,有的是从窗户里逃出来的,还有的已经昏迷,被船上的人拉到船上,然后施行救治。大家都遭遇了惊险,都受到惊吓,天啊,上天为什么这么吓人,这水大得惊人,一副世界要完了的样子。好在这条船还算安稳,刚才云墨望到,远处一只船,差点被水掀翻,高大的浪盖住了视线。
船漂浮到一个水流缓慢的地方,云墨看到远处有水在剧烈地运动,似乎是地震,水下的地面,发生了特别大的动荡,很吓人。
水流缓慢的地方,有一棵大树道倒了,一匹绿色的马在树冠部位。刚才云墨没注意看,以为都是树叶呢,看到树冠部位会动,原来是一个动物,一看,是马,马怎么是绿的?绿马,云墨从来没有见过。
船上人都想救那马上来,但船上没有多少位置了。但不救这马,马就会死掉的。两难,救,难,不救,也难,救还是不救,这真是考验人。
但生命是可贵的,这船虽小,可挤挤还能容纳一匹马,救人一命,十分重要,救马呢?马也是生命,救马跟救人一样重要,当马遇到困难,应当跟人遇到困难一视同仁。
船上人手多,大家齐心协力,救起了那匹马。那是一匹马,但却像猫一样可爱,那马不大,是一匹小马。它全身都是好看的绿色,这匹绿色的小马驹,引起船上一个男人注意,这个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他说他是大学里的生物教授,他是教生物的,这次遇到水灾,差点丢了性命。他教了那么多年生物,天天跟与生物有关的图书打交道,他见多了稀奇古怪的生物,那这样绿绿的马,似乎还有些发亮,他没有见过,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马。他惊呆了。
船上的人都叫他眼镜,都不管他是教什么专业的,只大略知道他知道很多动物,经过眼镜的讲解,船上的人都感到这匹绿马的神奇。那么这匹马是从哪儿来的?眼镜也给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是不是地球上的,都不好说呢。
眼镜讲完关于这马的讲解,众人都认识到这马的独特,独特的马,在眼镜眼中,是极为重要的。他虽在船上,生死难说,却还是产生了研究马的热情。
船上那个戴着鲜红帽子的女人,看着是老奶奶模样,其实她还不到三十岁呢,快三十岁了,也许因为饱经沧桑,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她戴的帽子是红色的,船上的人,都不问她的名字,都以“红帽子”称呼她。
红帽子是个能说会笑的女人,她不说话,像是老奶奶,可说起话来,花枝招展的,倒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红帽子对眼镜说:“这水好大,冰川融化,淹了大好河山。以前我早就说,生态环境不容乐观,现在是彻底悲观了,你们看看,这水,到处都是,我们虽不至于冷,但老这么漂着,这不是个事儿啊。”
眼镜对红帽子说:“想办法生活下去才好,如今水域太大,我们在广阔水域上漂浮,就算有人来搜寻,也未必能找到我们。我们遇到这样的灾难,唉,我真想哭。”
“你哭一个我看看,”红帽子说着笑起来,她哈哈地笑,仿佛不曾遇到灾难,不曾被灾难惊吓过,“我们不是活着呢?那么多人都死了。我们这一路漂浮,见过多少尸体,你数过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下好了,啥也不用干了,天天盯着这水看吧,这漂流到啥时候,谁能说得好呢?”眼镜心中有气,他在大学里带着几个博士生,他有自己的研究工作,这突然而来的水,使所有人猝不及防,一时间,世界成为一片汪洋,在这个过程中,死的死,伤的伤,跟那些不幸的人相比,船上的这些人是幸运的,他们是幸存者。
漂流到下午,天色突然变暗了,天色这么一暗,风来了,风一来,落雨了。说船破偏遭顶头风,这就是命,这就是倒霉催的,这下好了,天上下雨,天下的汪洋水面汹涌,上面是水,下面也是水。他们落难于此,整体状况,有点凄凉的意思。
眼睛是个高校的老师,作为一名名校教师,他始终辛勤教学,在工作岗位上付出辛苦,不抱怨。他经常喝酒,有时还会拿着酒到教师,跟学生一起喝酒,一起学习,老师喝酒讲课,学生喝酒听课,蛮有趣味。
船上有酒,这酒是眼睛带的,他经常把一瓶酒带在身边,或一大瓶,或一小瓶,他常说,酒是好东西,酒能使人醉。
这船,不算大,在水上漂浮,过去几个小时了,也没有救援队来救援他们,他们期待的是,能有救援队来救他们,他们不想一直漂流在水面上,这样的状态,是带给人恐怖的,生死未卜。
水的面积大了,他们这小船,在特别大的水面上,可以说就是极为难找到的目标,这大概是他们没有遇到救援队的原因之一。
他们期待被拯救,这场水灾,他们想尽快摆脱,关于水灾的记忆,他们想尽快淡忘。他们是恐惧的,他们希望能够安定,而不是在这水面上承受惊恐。有大风来,船会颠簸,他们都害怕会翻船。如果翻船,他们就都没命了。
大水茫茫,这一片一望无垠的海域,给人以某种绝望,似乎世界上没有陆地了,只有海洋。水灾使得到处是水,天下,是一片令人悲伤的海洋。
这种灾难是持续的,水灾带去一些人的生命,幸存的人,漂浮在水面上,小船颠簸,十分危险,所以,水给人的影响,是持续的。
云墨所在的这小船上的人,能否最终活下来,真的还不好说。但是云墨是有信心的,她在大学课堂里就给同学们讲过,人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软弱,要坚强面对。
云墨所讲的那些内容,当然是鼓舞人的,她的话激励别人,终于有了一天,她和一些不相识的人在这条小船上,漂浮在茫茫水域上,她曾经在课堂上激励别人的话,激励了现在的自己。
也许是过去她动情的讲述,使得她对那些从自己口中出来的语言,印象深刻。
船上,眼镜对云墨说:“你在石头师范大学任教,教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课程,我跟你不是一个学校的。”
云墨和眼镜作了一些交流,他们很快熟识,使他们快速感到亲切的不是别的,是知识。知识是相通的,知识和知识之间有联系,当一些陌生人聚在一起,谈论一些问题时,他们共同熟悉的知识,使得他们很快成为朋友。云墨和眼镜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红帽子没上过大学,书念到初中一年级就不念了,她认为自己念书不行,但有热情,能够热心地帮助他人,这条船上,可以说,红帽子是船长,船长主持救人的工作,这船上的人,基本都是红帽子发现并救上来的。这大概跟红帽子的热心有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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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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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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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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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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