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往后退了一下,撞到了倒在树下的柳克。她连忙抱起柳克,看着面前这些互相厮杀的黑衣人,哦不,有一群人穿的不是夜行服,而是全黑的长衫装,只是蒙着面。蒙面人与黑衣人们厮杀了起来,空气里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汉子们嘶吼的叫声。
她惊恐地抱住柳克,不停地努力向后退。奈何,之前脚扭伤,加上多日来的奔波,其实,她早就没了力气,但是不愿意撒不管。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孙笑书触到了柳克的脉搏,发现还有微弱的颤动,她赶紧对着柳克的耳朵说道:“柳克?柳克?你还活着吗?”柳克没有回答,他现在已经失血过多,加上毒素蔓延很快,他已经休克了。
孙笑书抱着他,看着面前两队相斗的人马,心一种不安的绝望四起。她此时只能看着眼前的人在斗争,心想着也许这一次,真的必死无疑了。
她此时下意识的抚摸她之前曾经炙热的腹部,想,这个鲛人珠真的有那么抢吗?为何谁都想要得到它?若是,若是她从此破腹取珠,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来抢夺它了?将它丢给那些个想得到它的人,让他们去争好了,她孙笑书受够了这一切!
心想间,她摸到了柳克的长刀,将刀翻转过来抵在左下腹,那个藏匿着东海鲛人珠的地方。她从未自杀过,而现在她,真的要在这一刀结束自己生命了。她流着泪,咬着牙,看着刀锋,狠下心,将刀抬起就要捅进肚子!
而在这时,不知从哪飞出来一颗带有苍劲儿的石子,硬生生打飞了长刀,叮铃一声落在了远处。也就在这时,她的背后,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将柳克从她解开。顺势抱起了她,说道:“女人,你敢在我不在的时候乱动?”声音无比熟悉,带着那股特殊的严肃,冷清,又带着些愤怒的颤抖,还带着些沙哑的无奈。这是,林君炎的声音!
孙笑书诧异的抬头一看,却见得,林君炎没带着面具,露出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面还有那道浅浅的粉色的疤痕!
孙笑书当下时眼泪全部涌出,模糊了整个视线,连面前这个她之前以为已经死掉的男子都仿佛溶在水,完全失去了线条。她“呃”了一声,没喘过气来,当下时晕了过去。含着泪水,靠在林君炎广阔的胸膛,静静的睡了过去。
林君炎抱着她,感受着他几个月来都未能感受的气息,心之情跌宕起伏,不言而喻。他看着那些与自己下打成一团的黑衣人,冷声下令道:“将他们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后来跟上的飞鹰回答道:“是!”
一声令下,身穿长衫装的林君炎的属下们加大了攻势,不再像之前那样留有余地,想留活口的方式,转而步步都是杀招!而此时,林君炎不再看他人,转身将孙笑书抱了回去。飞鹰望了望林君炎走掉的方向,再看看地上气息已然微弱的被林君炎一个力道推翻在地上的柳克,去将其翻身过来。他看向柳克的脸的一瞬间,瞳孔一震,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于是,转身将柳克扛了起来,让他勉强成盘腿坐姿,然后在他身后为其运功输送真气。
柳克将孙笑书抱到了一处群马聚集的地方,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一匹快马的身上,开始仔细端详这个自己已经几个月未见,消息还丢失了好久的孙笑书。眼一种热意荡漾开来,胸带着酸意的不安也随之荡漾开来。
他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对她做了那些事情。不知道,她醒来,想起来那些事情后,会不会原谅他。他也万般不敢奢求原谅,但是,若是因此,她离开了他,他又怎肯?
今天真是被这女人吓坏了,林君炎一想到,自己刚刚得到信号赶到现场,就发现她拿着刀对着自己,紧接着她还要剖腹!林君炎当时立马捡起一粒石子,以千钧雷霆之力弹出石子,锵的一声,将其弹飞,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但是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心的愤懑,有些蛮横的抱过她,有些责备意味的说一句话。但是,本想再继续骂她的,但是看她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哭得不能自已,他瞬间什么愤懑都没有了,只有心疼和歉疚。若不是他铤而走险,也许孙笑书这段时间也不用受这样的苦。
孙笑书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铺着白老虎皮的软床上。或许是太久没睡过如此温暖的床,孙笑书竟睡了很久,起来的时候,头晕头痛一并来了,让她忍不住“呃”了一声。声音刚落,一个小旋风一样的身影就扑到了她的腿上。
孙笑书吓得抖了一下,惊恐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小身影,颤抖地说道:“辰,辰哥儿?”
这个小身影便是林辰,他听见孙笑书叫他,小脸一皱,流着泪地扑向孙笑书怀。
“母妃!”带着哭腔软绵绵地趴在孙笑书肩头大哭了起来。
孙笑书猝不及防,倒是被他稍微往后扑倒了一点。随即,有些不敢相信的愣愣的抬起,也抱住林辰。一阵软软的暖意从掌袭来,她这下才算是感觉到实感。她瞬间也哭了出来:“辰哥儿?真的是你吗辰哥儿?”
“母妃,是我,是我。”林辰哭着抱着孙笑书,将一水的眼泪鼻涕都擦在了孙笑书的肩膀上。小鼻子一皱一皱的,惹得孙笑书一边哭着,又一边笑着躲着他的小攻势。
突然想起自己晕倒前遇到的事情,突然拉开林辰,问道:“辰哥儿,你父王呢?”她记得,她是在林君炎怀晕倒的。那么现在,林辰活生生地就出现在她面前,林君炎没有理由不在。林辰擦了擦眼泪,说道:“父王现在在药浴,没有办法离开,之前他一直在这儿的。只是,到了时辰了必须去药浴,所以就剩儿臣了。”
孙笑书心有着很多的疑问,现下,她似乎安全的离开了之前的灌木林。而现在林辰也出现在她面前,所有的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现下全部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间不能接受,仿佛所有的事情,打断了之前的联系,仿佛一根根乱八糟的线又乱八糟的缠在一起,就像一团解不开的麻线将自己所有的观念打散,完全接不起来了。Χiυmъ.cοΜ
而也就在这时,碧玉端着一盘果珍进来了,她看见孙笑书和林辰,似乎吓了一跳,紧接着不可抑制惊喜地跑了过来,将果珍盘随放在案几上,哭着抱住了孙笑书。
“小姐!”激动之下,碧玉仿佛又回到了她们人,孙笑书,她还有吴嬷嬷在琳琅院相依为命的日子,便下意识叫了孙笑书小姐。
孙笑书亦是被她吓了一跳,自从那日,她被柳克抓走的时候,与碧玉分开。在这个没有,没有任何有效的通讯工具的情况下,她除了整日担心自己的性命之外,同样担心当时与自己分开的碧玉。碧玉年纪很小,加上她一向胆小,恐怕自己一个人不能再北漠荒原上活下去,现在能看见她真的很好。
孙笑书笑着为面前两个哭着的小豆丁擦拭眼泪,被他们不停一抽一抽的动作,逗得哭笑不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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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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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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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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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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